《苏德间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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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德间谍战-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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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虽然戈培尔博士在这1943年底高叫他深信第三帝国将会得胜,潘维茨并不把这
些大言不惭和安定人心的话当真。他很了解科雷齐是在游击区,所以布置了一次真
正的军事行动。塞满了武装盖世太保的车子出动了,目标是:“红色乐队”的一个
危险分子,年龄四周岁。
    任务完成了,潘维茨高兴得直搓手掌。他追捕我追捕了两周,现在自认为掌握
了逮捕我的关键。他想,“大首长”
    的儿子落在我们手里了,我们便可以顺藤摸瓜把他老子揪出来。他满怀信心,
特别是因为进行了一次试验,他认为是决定性的。他把我的照片拿给小帕特里克看,
叫他认认“那个先生”是谁,结果听见他叫道:“爸爸那努”。这就肯定无疑了。
但是别动队队长并不知道帕特里克一向是这样叫我的,就象他一向把奎里夫人叫做
“妈眯安妮”。
    我一方面为潘维茨犯错误而高兴,同时十分担心小家伙的命运。我也估计到潘
维茨要千方百计抓到乔琪。后来,我们得悉盖世太保的人对如何处理帕特里克,意
见分歧。一些人想把他遣送到德国去,另外一些人主张把他留在手头边。
    由于无论如何不便把他关进牢房里,他们便把他和奎里夫人一起放在圣杰尔曼
德国人所征用的一所私人学校,直到1944年土月以后才把他们转移到徐雷纳,德国
人日以继夜地监视着他们。这样,他们希望我受不了同我“儿子”分离之苦,会在
附近徘徊,自投罗网。
    潘维茨大错特错了,我现在藏在斯巴克家里。尽管我对他们完全信任,但是,
他们这个地方同我以往躲藏过的地方比起来,毕竟是最不安全的。我知道他们夫妇
俩都参加了抗敌活动,但是,当时,并没有考虑他们参加到什么程度。特别是苏珊,
她同时从事多种地下活动。1942年,她致力于拯救犹太儿童,参加全国反种族主义
运动。但是,1943年9 月她收留我时,我并不知道她还为好几个戴高乐派和共产党
的组织工作。她参加了最危险的活动,但对危险却一点不在乎。
    因此,她最容易暴露。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认为,还是分手比较谨慎些。以后
的两夜,我们是在路弗尔附近的奥拉托利教堂度过的。这次收留我们的是教堂牧师,
他一向提供房间,收藏苏珊从德国人魔爪下抢救出来的犹太儿童。
    多亏斯巴克的帮助,我又从奥拉托利教堂到了一个养老院。看来,这是躲避盖
世太保最好的地方了,但是“养老”
    这两个字却使我背上发凉。   
     第二十六章 大战盖世太保
    我三十九岁,是“红色乐队”的领导人,却不得不在一间安静的屋子里,扮演
多多少少已经老朽的退休者。这儿叫白宫,位于布尔·拉·雷尼。但是,我没有选
择的余地,只好决定装扮成一个多病的养老者,靠一个女看护照应。乔琪肯定是不
能留在这里了。我们请了一个人,叫梅太太,是一个颇有名气的歌手的遗孀。她恨
透了纳粹,准备参加地下斗争。多亏了乔琪,找到了这个稀有的宝贝( 要找一个完
全信得过的,准备好对付这样风险的妇女,不是容易的事) 。对外来说,她是我一
个老姑母,忠心耿耿。实际上,她当联络员。
    起初,我在白宫过着安静的生活。但是,我发现好几个住院的人,看来同我一
样,难以保持扮演安安静静的老人的角色。许多迹象泄露了他们的年龄和真正的职
业。使我感到不安的是,我觉得他们好象我那样是来躲开德国人的耳目的……气氛
是很友好的,但是彼此都保持一定距离,好象害怕别人多嘴多舌,并且大家都在自
己的房间里吃饭。的确,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养老院。
    要对付潘维茨的计划,虽然希望并不大,但是仍然值得试一试。因此,9 月底,
我又给他写了一封信。想必还记得,我在头一封信里告诉他说,我在苏联反问谍人
员的陪同下到瑞上去。但是从那以后,他发现我到过圣杰尔曼,维西内和徐雷纳…
…由于我必须给他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我就告诉他,在反间谍人员的同意下,我
已回到了巴黎。
    我这种说法会引起什么反应,那是马上可以想象得到的;啊呀,人家会对我说,
你难道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就只有告诉别动队你在巴黎吗? 对于一个逃脱了的,
并且仍在逃走的人来说,你得承认,这是个奇怪的行为!这等于给猎人指出猎物的
脚印,你冒着极大的危险啊。——我很了解这种吃惊的心情。但是,我得回答说,
应该考虑到一个盖世太保特务比较简单的心理;只要你告诉他你在巴黎,他就会到
欧洲四面八方去找你!
    我还有更重要的理由;巴黎是地下工作者的乐园。一个人遭到追捕,只要能够
断绝以前的关系,就很有可能逃脱追捕他的人。    我在信中故意表现得镇静而有
把握,对别动队的态度表示愤慨,指责它有意制造恐慌,逮捕同我情报网无关的无
辜者。我又说,以后,我如何对待别动队,就看被捕的人是否得到释放。
    潘维茨自以为别动队从一开始就完全掌握了“大赌博”,现在却被我的信弄得
不知所措。他揣摩我的意图,不了解为什么我逃跑以后并没有向情报中心揭露全部
真情。显然他不知道从1943年2 月朱丽叶事件以来,莫斯科对真正的局势是一清二
楚的。
    我的首要目标就是通过法国共产党同情报中心恢复稳定的联系。我希望依靠苏
珊·斯巴克做到这一点。虽然她不是党员,但是在拯救犹太儿童的斗争中,她同一
个年青的医生歇托克博士合作,这个医生又同一个法国共产党积极分子勒德曼律师
有联系。勒德曼是法国犹太抗战组织的主要负责人之一。过去,我参加法国共产党
活动的时候,曾经遇见过他。在全国范围内,他同外籍战斗人员组织的领导人科瓦
尔斯基有联系,后者是法国共产党领导的移民工人组织的第二把手。
    我很了解科瓦尔斯基,他正是我所需要的人,因为他同法共的领导机构和米歇
都有联系,米歇从1941年起,便负责在法共和我之间进行联系。
    要找到科瓦尔斯基并不是轻而易举的,需要通过整个系统。我努力想做到这一
点,我在当月的1 号和15号派了一个信使到布特,顾蒙教堂,那是长期以来同情报
中心约定了的一个永久接头地点。但是,这个点是不是还起作用呢?10 月1 日,乔
琪到这个接头的地方,但没有找到任何人。
    斯巴克夫妇在两个英国女友鲁恩·彼得丝和安东尼娅.莱昂·史密斯的协助下,
说服了乔琪离开当地。这两个英国妇女在巴黎过着地下生活。安东尼娅·莱昂·史
密斯曾经建议写信给容克博士,这是她的一个亲属,住在圣皮埃尔·德·夏特雷斯,
离瑞士边界只有两步远。容克博士是个坚决的反纳粹战士,他利用他的特殊地位,
方便难民进入瑞士。在等候答复时,我们决定让乔琪到夏特尔附近的博斯一个小村
庄去隐蔽一下,等到有了信息,再到瑞士边境。但是乔琪再也等不下去了。她神经
极度紧张,于10月14日来到了布尔·拉·雷尼。我终于说服她回到博斯去。出发前,
就在10月15日晨,她瞒着我把一块纸片交给了梅太太,上面写着新地址,到那里可
以找到她。梅太太把这张纸片留在身边。按预定计划,她这一天就要到布特·顾蒙
这个接头地点去。
    这次接头是经过我同梅太太仔细安排的。她应该离开教堂一定距离,保证安全,
并且——我十分强调这一点——在接头后,无论如何不要经过她的家,因为她就住
在附近。    丹尼丝,大家还没有忘记她吧。过去,她在跳舞班同乔琪跳两步舞。
从这个时期以来,毫无疑问,她又同别动队跳探戈舞了。我们可以肯定,自从突袭
徐雷纳以来,她把脚尖然后是脚踝都伸进叛卖的泥坑了,不幸的是丹尼丝熟悉梅太
太,知道她住在哪里。         我住在白宫养老院的时候,有机会了解梅太太。她已经年纪大了,话不太多,
聪明,就象所有帮助过我逃跑的人。
    她激烈反对纳粹,慷慨,有战斗性,但是,对什么是地下活动,什么是非法工
作,却一点概念都没有。她属于那一大批值得赞叹的业余活动家。这些人由于缺乏
经验,却大大方便了盖世太保的职业特务。她曾经告诉我,她的独生子在她丈夫死
后是她全心全意所爱的一个人,现在却成了战俘。我可以想象要是她不幸落到这些
穷凶极恶的人手里,就会受到什么样的要挟。所以我要求她,万一出了事情,无论
如何要坚持两三个钟头不说话。
    布特·顾蒙的约会定于正午。我等她等到一点钟以后。
    时间过去了,但是,她没有回来,到三点钟,还是不见人。用不着什么神机妙
算也可以得出结论:她遇到麻烦了。于是,我开始作种种的猜想。
    在我看来,梅太太不会在约会地点出事,因为那个地点的方位,只有乔琪,情
报中心和我知道。另一个设想是:她违反了我最郑重的指示,回家去看了看。不幸
得很,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事情的经过正好是这样。起先,她在教堂附近等了一
刻钟,谁也没有来。但是她却不回到布尔·拉·雷尼,却决定到家里去一趟。你就
试试猜一猜吧,一个母亲最心疼的儿子当了俘虏,好久没有消息了,她心里会怎么
想的!
    我给她规定要直接回到布尔·拉·雷尼,但是她希望就近走一两步,也许有信
等着她呢。于是,她不顾一切,孤注一掷。什么信呀! 在这间变成耗子笼的屋子里,
她所发现的却是盖世太保的法国帮凶拉方那一帮子人。在梅太太口袋角落里,他们
发现了那张纸条……还有乔琪在博斯的地址。
    丹尼丝也许没有当上“白耗子”,但是她的行动证明当了“灰耗子”,她是有
前途的。潘维茨把臭名远扬的亨利·钱伯林·拉方的心腹杀人犯布置在梅太太家里。
他信任这帮人。他们已证明了他们的奴性和“能力”。潘维茨知道,梅太太家的来
客只要一到,就会受到他们有效的拷问。
    但是,情况的发展并不完全象他们预料那样。梅太太中了圈套,大怒之下,开
始狠揍拉方这帮子特务。虽然这些家伙更为习惯的是揍人而不是挨揍。这些杀人犯
大大吃了一顿拳头。他们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她制服了。接着便把潘维茨叫来。这家
伙赶来了,也挨了一顿。
    以后,对于梅太太来说,事情变得严重起来了。特务把她带到索赛街去,把交
易摆在她面前:要么是她儿子的命,要么把地址交出来。这是预料中的事。但是她
不说话,坚持了好几个钟头。到下午六时,再也受不下去了,她屈服了,把我在白
宫的地址,斯巴克一家的地址,都说了出来,还说自己在他们和我之间充当联络员。
    可怜的梅太太,她不是搞地下工作的人……几小时之内,盖世太保竟然搞成了
很危险的一手。斯巴克一家、乔琪和我都受到了威胁。我必须行动,极其迅速地行
动。下午三点左右,看到梅太太还没有回来,我便要求紧急会见白宫养老院的女院
长帕伦夫人。我把最近发生的情况告诉他,并且警告她,盖世太保随时都可能来,
劝她通知住院的所有“特别”
    住客。她十分镇静,马上就劝告有危险的人转移。
    至于我自己,我同帕伦夫人约定,如果有人打电话来,就回答说我出去散步了,
要到七点二十分才回来。因为我认为潘维茨不会马上把狗群放到白宫来,而是设法
让我安心,不用为梅太太迟迟不回来而担心。我让别动队认为我七点左右才散步回
来,造成这种印象,好象我并不担心。我想,潘维茨会首先把全部力量集中在布尔·
拉·雷尼,因为他不可能同时四面出击。要把他拖在白宫,时间越长越好。
    下午3 点30分,我离开了养老院,事先小心地把我的身份证撕毁。法共给我的
后备证件,证明我是一个外地德国人。这些证件给我主要的好处是晚上戒严后还可
以在街上通行。我十分小心地把我所有的物件都留下来,并且不把门关上,给人一
个印象,好象我外出不多久。最后,为了使可能来访的客人深信不疑,我还稍稍布
置了一下:桌子上放上一本打开的书——一本无关重要的书——,床铺没有收拾,
床头桌上放着药片。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让盖世太保等我回来。
    我十分镇静,这已经成为一种自然的反应了,每逢我感到危险逼近,就反而安
静下来。我需要我的全部力量,来从潘维茨和他的特务手里救出斯巴克一家。我一
口气走到普勒西斯·罗宾宋。这一天天气晴朗,街上一大群人在散步,过路人似乎
很快活,无忧无虑,可能这是一种幻觉,因为我十分焦虑,思想翻腾,而盛装的路
人表面十分安静,对比鲜明,所以产生这种感觉.这时最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是
十分偶然的巧合:我看到了米歇的身影,他是法共和我之间的联系人。当时有人同
他在一起。我真有点情不自禁想走到池身旁,把我们挣扎着对付局面的情况一五一
十告诉他,请他指点和帮助。但是,我马上就放下了这个念头,我没有权利暴露他,
也许,我自己后面就有人跟踪,也许我已经被发现了。从我逃跑以来,不幸的遭遇
接连发生( 圣杰尔曼两姊妹、奎里一家、梅太太、白宫养老院,而现在又是斯巴克
一家都出了事) 。自此以后,我给自己严格规定,凡是会因我的关系而受牵连的人,
一概不接触。我努力说服我自己,一个人从监狱或纳粹集中营逃出来只能靠自己,
这是不止一次地为事实所证明的。这种想法,虽然坚定了我的决心,重新鼓起我的
勇气,但是并投有解决这个纠缠着我的问题,怎么办? 然后是,哪里去? ……怎么
办? 我知道:那就是要搭救斯巴克一家。但是,哪里去呢? 这又是另一个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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