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德间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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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德间谍战-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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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打通了电话。她匆匆赶来,看见我很激动,一点也不害怕同我这样一个被盖世太保
追缉的人共命运,并决定采取行动。我们对那姊妹两人表示热烈感谢后,离开了她
们。
    对于潘维茨和他的喽罗来说,1943年9 月13日这一天是倒大霉的一天……
    我觉得对别动队赢得了很重要的一分和重新掌握了局面。战斗重新开始了。然
而,我怎能忘记等待着我的一切呢? 不需要多长时间我便发现,乔琪把我藏起来的
维西内那个独院并不是个理想的防空洞。在这个相当偏僻的地方,我们这一对肯定
会引起注意的。必须尽快搬家。显而易见,我并不是一个普通的逃犯,我肩负着重
大的责任。直到这一天,乔琪完全不知道我傲什么事,她只知道我参加对纳粹的斗
争。她从来不提出问题。但是现在她发觉,由于直接卷入我的行动,她冒着极大的
危险。我不仅对她和她的儿子负有责任,而且对所有帮助过我的人也负有责任。
    斗争在继续。我从来没有想过藏在洞里,等待战争结束。
    我得尽快找到法共的联络人米歇,同他接上头,以便通知莫斯科我逃出来了。
    无论如何必须弄清楚我的报告是不是由法共的发报台拍出的,这个电台是不是
后来落入盖世太保手里。答案决定着“大赌博”的前途。最后,必须保护我在狱中
的朋友,他们有可能因我逃跑而遭殃,这同样也是根本性的任务。为了实现这些目
标,我只有几天的时间了。以后,我没有任何理由怀疑这一点,放出来追赶我的鹰
犬将会发现我的踪迹……
    “奥托逃跑了! ”
    伯格比任何时候病得更重,从索赛街回来,带来了这个消息,引起一片惊慌,
混乱。潘维茨很快就意识到,他要对这件事负主要责任。正如我所预料,他作出反
应,同那些大猎户那样,使用一切手段,毫不吝惜去追捕在逃的野兽。这个家伙在
海德利希遇刺后在捷克全境进行镇压,是熟悉这种局面的。片刻之间,巴伊药房大
楼便给包围了。数十名顾客被逮捕。潘维茨下令搜索整座建筑物。他以为我会躲在
那里,等侯搜捕结束。接着,圣拉扎尔车站给封锁了( 我猜到了这一着) ,开出的
列车就象用梳子梳过一遍。凡是我在押送下外出时到过的地方( 商店,咖啡馆,饭
店,理发馆) ,盖世太保都搜查一番。潘维茨采用撒网捕鱼的办法,认为逮捕百把
个人,总可以找到一个能提供有用线索的人。结果失败了。于是他便拿出最后的一
手来:对“红色乐队”的战士实行恐怖政策。
    为了把线索搅乱,我想了个办法,就是给潘维茨写信,说我并没有逃跑,但是
我被迫藏了起来。在药房的时候,有两个陌生人走到我身旁,说出了同情报中心约
定的暗号,让我同反间谍组会面。那两个人向我证实说,我马上就要被盖世太保逮
捕了。他们奉命把我带到安全的地方。接着,我又向潘维茨解释说,“为了不影响
我们的共同事业”,我认为有必要不违抗这两个人,并跟他们走。他们让我登上一
辆汽车,于是,我们离开了巴黎。在离首都一百公里的地方,我们坐上了火车,到
瑞士边境去。我又说,我趁我的看守一时不注意,在伯桑松车站投寄了这封信,并
且将继续告诉他事情今后的发展。在附言中,我劝潘维茨不要把发生的事情归咎伯
格,因为,不管怎样,他即使进了药房,也无补于事。
    圣杰尔曼那家寄宿学校两姊妹当中的一个答应坐火车到伯桑松车站,投寄这封
信。
    我采取这个行动,是试图让潘维茨相后我已经远离巴黎,从而放慢搜捕,而特
别是如果盖世太保在电台的文件中找不到我的报告,莫斯科情报中心就可以继续进
行“大赌博”,我逃跑了也无所谓。
    乔琪马上并且以很大的勇气设法同法共取得联系。事实上,我有可能同法共的
领导接触,办法是拨某一个电话号码,然后留下口信说:  “让先生动了手术,需
要药品……”
    一收到口信,法共就应该派联络员到所有四个预定的接头地点去,一个在巴黎
的东面,一个在西面,一个在南面,一个在北面。乔琪打电话后两天,一个少女在
西郊的维西内同她见面。乔琪替我向她要身份证,毒药和朱丽叶传递那份报告的消
息。第三天,她带回来了我所要的证件,还有一片胶囊氰化毒剂,到了绝路时,我
就吞服它。同时,我得到了一个完全出人意料的消息:里昂地区的法共电台只用来
传送宣传材料到别的地区,盖世太保只缴获了一些传单,一点秘密内容都没有。当
时——我是以后才知道的——雅克·杜克洛认为我委托朱丽叶交给情报中心的报告
太重要了,不应用电波发出。这报告是由专门的信使带到伦敦,然后经由外交途径,
送到莫斯科去的。因此,我的逃跑显然毫无用处。如果我是在13号而不是在17号知
道这些事实,无疑我还会留在纽伊。别动队根本没有可能发现“大赌博”的秘密。
    更严重的是:我的逃跑有破坏“大赌博”的危险,而“大赌博”是情报中心十
分重视的。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活着落到盖世太保手里了。放在我口袋里的毒药
重新给了我力量和信心。但是……就在把它放妥的第二天,我差一点点就把它吞下
去了。
    这天早上,乔琪把外面的门关上,每次她离开这座房子时都是这样做的。百叶
窗是整天关上的。我们采取这种起码的预防措施,造成这种印象,好象房子是没有
人居住的……有人长时间地按了两次铃。我是警觉的,准备好逃跑,但是,来访者
并没有继续按铃。这是一场虚惊。
    这样的玩笑第二天又来了一遍。我们在睡梦中给猛烈的敲门声惊醒了。我急忙
穿上衣服,看看我的胶囊药片在不在。
    我已经跨上窗台,准备在大门打破时,马上跳出去。但是声音停止了。我听见
房东向乔琪解释说,已经好几天了,他想让新的房客看看房子,看到门窗都关上,
便决定在送奶人送奶的时间,碰碰运气。
    由于这双重的意外,我们更急于采取行动了。情况刚刚证明,我们随时都会因
别人多嘴多舌而受害。到别的地方去成为必须的了。但是从下决心到采取行动,中
间隔着一条鸿沟,对于兽性大发的盖世太保猎犬尾随着的人来说,这是难以逾越的。
走……走……但到哪里去呢? 我们考虑了各种各样的可能性,最后决定请奎里一家
人收留我。乔琪的儿子帕特里克便是寄宿在他们家里。他们住在徐雷纳,在一座别
墅里。他们的母亲住一个小套间,地点不错,就在附近一个近似花园的住宅区。她
要外出几天。我可以利用这个机会。于是,我就不客气了。
    这样,我就赶在别动队前头好几天采取了行动。但是尽管我十分小心谨慎也不
应抱太大幻想。潘维茨的人肯定设法通过乔琪找到我的踪迹的,他们早晚会从圣杰
尔曼追到维西内,从维西内追到徐雷纳。事实上,一个星期以后,他们便查出了圣
杰尔曼的寄宿学校。潘维茨再一次不惜工本,他们逮捕了和监禁乔琪的许多亲友,
有比较亲的,也有比较疏的。
    在布鲁塞尔,她的父母亲和好几个朋友受到惊扰。他们很可能就是通过这种办
法得知乔琪的儿子寄宿在巴黎附近。有一条消息对他们帮助特别大:他们得悉乔琪
曾经在克利希广场的一个舞蹈学校学跳舞,便到了那里,从她的一个女伴丹尼丝那
里知道帕特里克在圣杰尔曼。
    盖世太保越来越迫近了。我可以肯定这一点;我在徐雷纳还不到三天,便接到
那两姊妹的电话,告诉我来了一个人,说想把什么东西交给温特夫人( 乔琪) 。从
她们的描述里,我认出这是肯特。他成了别动队的褐色军师,在调查的所有紧张关
头,我都将发现他。过了三天,又有一帮“好奇的人”来到寄宿学校。他们当中,
还有卡茨! 我逃跑以后,潘维茨马上把全部力量用在卡茨身上。别动队队长梦想通
过卡茨就可以追踪到我这里。因此,在伸出爪子之前,这个恶魔试用诡计:他让卡
茨打电话给他妻子,约她在巴黎紧急会面。赛西尔明知道她丈夫从1942年12月便落
在盖世太保手里。她也知道自己不断受到监视,如果不干的话,就会遭到报复。剩
下来只有一条路,·就是把电话接了。
    她在一家咖啡馆里同卡茨会面,发现有个陌生人同他在一起。可以猜到,卡茨
只能按潘维茨的指示办事,但是仍然想出办法把我的情况告诉了赛西尔,他对她说
:“我的朋友们对奥托的命运很担心,他们等侯着他马上回去。”
    用明话来说就是我逃跑了。只有潘维茨一个人相信这种做法是有用的。他的这
些活动没有半点进展,于是又决定采用他更为熟悉的办法( 逮捕、酷刑) ,并决定
最后一次活动,把他的特务同卡茨一起派到圣杰尔曼。在那里,卡茨又十分巧妙地
对付过去。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他向乔琪和帕特里克提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
在最后一刻,居然能在两姊妹当中的一个耳边轻轻说,“吉尔伯有生命危险,盖世
太保在追捕他。”
    英雄的卡茨,直到最后一刻,仍为我们的事业而战斗,为了拯救其他人,不惜
冒生命的危险。
    后来,就在巴黎解放的同一天,我在一个同志阿历克斯·莱索沃伊的陪同下,
回到纽伊监狱。这座房子的法国看门人普罗多姆先生向我们叙述了卡茨遭受的苦难。
在我逃跑十多天后,别动队经常在夜晚把他带到索赛街。每天早上把他带回来时,
情况可怕极了。他的苦难愈来愈难以忍受,所受拷打不断加重。原来的伤口还来不
及结疤,新的拷问又开始了。看门人利用给他送饭的时候,同他交谈几句,并收集
一些关于他遭受折磨的情况。别动队的刽子手指责他为我安排了越狱,说他知道我
藏在那里,就是不肯说出来,责怪他跟他们去圣杰尔曼查问时,给我通风报信。
    普罗多姆先生记得很清楚那一天,卡茨的脸和手伤痕累累,他悄悄地对他说:
“战争结束后,吉尔伯先生肯定会再到这里来。你一定告诉他,尽管酷刑和痛苦,
我一点也不后悔,我很幸福做了我所做的事。你只须要求他照顾我的孩子……”
    几个钟头以后,盖世太保的人把他带走了。
    我们永远不知道卡茨是怎样死的。但是刽子手潘维茨知道,是他下令折磨然后
杀害卡茨,也许搞了点假审判,也许连假审判也没有。我仍然看见卡茨,仍然看见
这个模范战士。
    对于他来说,英雄主义是当然的事,凡是自愿牺牲性命争取光辉灿烂的明天的
人,都是这样。
    在圣杰尔曼,别动队逮捕了那两姊妹。她们非常勇敢,不开口说话,一点也没
有透露到过伯桑松,也没有透露关于潘维茨从我那里收到的信。第二天,盖世太保
打到了维西内。
    那群恶狗迫近了。几天之内,也许几小时之内,它们的吠声就会惊动徐雷纳。
这样,又一次必须迅速行动,必须搭救奎里夫人,我说服了她离开家( 她带了帕特
里克躲到科雷齐她嫂嫂那里去) 。乔琪和我又一次得起锚转移。往哪个方向呢? 我
们思索着:我想到斯巴克,苏珊和克罗德他们那里。
    我是1942年夏天才第一次见到他们的。这个时候,我到博乔莱街他们的住所通
知他们的朋友索科尔夫妇被捕了。他们听到这消息,表现得很镇静,当时给我印象
十分深刻。他们没有一分钟怀疑过索科尔夫妇,确信这两个人宁愿死也不会招供的。
事实也是这样:索科尔夫妇的名字列入反纳粹烈士长长的名单,他们把这个秘密,
同其他许许多多秘密一起,带进了坟墓。
    我们彼此信任,这是我下决心的最好保证。于是,乔琪便到斯巴克家去,告诉
他们发生的事情,他们向她保证想尽一切办法来帮助我。这是黑夜里的一线光明。
克罗德到徐雷纳我房间来看我。我们知道我们并不孤单,这是多大的安慰啊I 眼前
最急迫的是给我找个隐蔽的地方。我们一致同意,这必须是同抗敌人员没有关系的,
第二个前提是必须同法国共产党恢复经常的联系。
    首先必须找个藏身的地方,因为绝对不可能在徐雷纳再呆下去了。暂时要先躲
起来,然后再到更可靠的地方去。乔琪在舞蹈班的那个朋友丹尼丝把夏巴奈街自己
住的阁楼的钥匙交给她。我们便在11月24日晚住到那里去。我是勉强采纳这个办法
的,因为总有点不放心,觉得丹尼丝不大靠得庄,觉得也许我们正好自己送上虎口。
我在惊慌不安之中度过24号到25号这一夜,没有睡觉,注意听着周围的声音,每分
钟都准备看见那些先生们突然在门口出现。
    第二天—天亮,我们便离开这个可疑的地方到斯巴克家去,我们真正松了一口
气。我的预感得到了证实。幸而我们匆匆转移了。因为,丹尼丝被捕后,倾箱倒箧,
把什么都说出来了。她讲出了奎里一家的地址,于是马上得到了释放。
    这时,潘维茨的确以为自己得手了。恶狗群扑到了那座别墅,但是太迟了。吹
响合围号角的时间还没有到。虽然,当时奎里先生在那里受到了惊扰。
    潘维茨又转移他的火力。他安排了一个圈套,寄以很大希望。他确信帕特里克
是我的儿子,便想利用他来要挟我,因为他打听到奎里夫人带着孩子躲起来了。他
就让一个所谓“邻居”给她打电话,说她的丈夫摔断了腿,她必须赶紧回去,但是
这个圈套太显眼了些,奎里夫人猜到了危险,便留在科雷齐不走。
    别动队队长并不灰心。就这样,他决定了,既然奥托的“儿子”不愿到我们这
里来,我们就移樽就教吧。于是,他布置一次出征,去科雷齐把那个小帕特里克找
来。虽然戈培尔博士在这1943年底高叫他深信第三帝国将会得胜,潘维茨并不把这
些大言不惭和安定人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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