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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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外传-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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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息怒。此事实乃经过我等诸人密谋而后行,想来不致出错。”武松啐道:“直不消说,敢情也为招安铺垫,不致绝了后路。”吴用道:“如此盘算,倒见得宋公明哥哥的一番苦心。”武松呸了一声,道:“浑人作浑事。招安不招安,却是狗皇帝主意,哪里到你想来便来?”近处李逵也道:“正是。不如给铁牛一刀结果了他痛快!”话音方落,听得宋江喝道:“住口!村人!”李逵瞪了一眼,吼了一声。却听得吴用道:“当时正是担怕尔等不答应,便先下手为强。其中好处,日后方知。”语毕,听得鲁智深呸了一声。
  却听得吴用道:“话不繁絮。那李虞侯暂且留他活命,日后自有用处,暂押在后山牢狱,由铁面孔目裴宣看管。”说罢,环目四顾,又道:“那李虞侯押在在后山牢狱,倒也不委屈他了。”下首王英听了,嘻嘻笑道:“正是,不委屈他了!有鸡啼鸭聒,马嘶骡鸣的,敢情快活得紧了!”穆弘也喜道:“正是,正是。假若授与我喂喂刀,感觉更好!”言讫,引来一片嘈吵。当中宋江喝道:“休得胡言!且听军师发话。”众人便收了声,听得吴用道:“却才宋公明哥哥也说了,那官军手里掌握些梁山机要,兀自留他不得。如今正缚束在殿前树干上,少间弟兄们出去时,便除了他。”话音落入母夜叉孙二娘耳内。孙二娘道:“军师,现今山上干粮紧缺,莫若把那官军切做肉块,分与众兄弟伙食。那官军长得彪悍,合当配些陈皮来煨,红焖一番,胜似那黄牛肉好味道。再将些零碎小肉,捻做馅子包馒头。吃不完的,却腌在瓮里,等日后食用。”吴用笑道:“母夜叉倒好主意,便照你主意去办。”孙二娘道:“敢问军师,怎地放倒这拨狗腿子?”吴用道:“不消劳烦二娘落蒙汗药了。只着些弟兄出去干事便了。”下首鲁智深听了,大声道:“不消支使旁人,洒家一人自料理得了!”说着,捋起袖筒来。吴用见了,笑道:“自少不了和尚份儿。稍顷弟兄们一人一刀,自然轮落到你了。”和尚道:“一人拉矢,却要二人同行!不嫌罗嗦么!”吴用笑道:“哪里便罗嗦了!直不消说,且听命来!”语下一顿,见得众人伸长了颈项,便道:“弟兄出到门外,且列成队阵,轮流次序,一人喂他一刀。先劈他上肢,再擢他下肢,最末却剜他心肺,直至他断气方止。”说罢,又重复一遍,问道:“众将明白了?”众人齐道:“明白。”吴用听得,便又长长一笑,领着众人出了门来。 



第56章:梁山论刑 

  (起点中文网更新时间:2004…4…9 3:44:00 本章字数:4366)  当下一拨人出得门来,见得四周亮了无数火把,照得满地彤红。那高布随着人流,施施然向东,到得一片白桦林来。便见得那白桦树下,捆了五六十条壮汉,一例落了五花大绑,牢牢结在树干上,一动不动的。那白桦挺拔秀丽,疏疏密密的,矗立在坪地上面,冲天而起。树干光滑如脂,树底却栓了数十条汉子,光溜溜的,相映成趣。那汉子吊着膀子,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单用一块遮羞布遮了私处。神态好生瑟索。当下见得人来,也不理会,早似失去了气力。
  那高布见了此番光景,心下抽愁。奈何无计可施,困顿不已。当下听得众人欢呼,也便跟着起哄,拍掌称快开来。生怕暴露端倪。呐着喊,却听得一个清脆声音打耳际响起,穿过重重喧哗,钻入耳窿来。那声音道:“咦,怎地平白剥人披盖?教那话儿也露了半截。好不猥琐!”语下惊奇不胜。高布听了,知得是燕青作声。正待答话,却不知何从说起。猛听得身后一个声音抢将过来,疾道:“军师说了,剥他披盖,摘他穿戴,直为了搜他身来。”两人听了,举目看去,见是阮小伍说话,不免哑然失笑。燕青哂笑道:“伍哥,甚么时候醒的酒?”阮小伍笑道:“傍晚闻得稻花香,不觉醒转过来。”燕青笑道:“伍哥端的好福气!我等在外围拼得你死我活,你却在里屋来个高枕无忧!教人好不羡慕。”阮小伍嘘声道:“小乙,且压了声,休要教人得知。”燕青振声道:“便你酗酒的事,哪个不知,谁人不晓?你也休要隐瞒,直说了个中原委,与我知一知。”阮小伍悄声道:“这却使得。前些天我闻得御酒香醇,便偷吃了一盏。不想恁地一沾,却醉得不省人事了。端的好猛的酒力!”燕青瞟了一眼过去,道:“伍哥又打诳语了!你偷酒来吃不假,并非一盏,却是一瓮。”阮小伍咋舌道:“小乙哥哥神仙般好眼力!怎地便教你得知来?”燕青神气道:“山人自有妙计,偏不教你识穿!”阮小伍翘指道:“高,高高!”燕青笑道:“你也休要打岔。且先教我知得军师说过甚么话来。”阮小伍道:“自然要说与你知得。军师说了,那李虞侯身上捎了行藏图,保不准那禁军身上也有些,便教人驳了衣衫来搜。”燕青听了,哦了一声,隐约忖度得些就里。却听得侧旁高布打话道:“敢问伍哥,可曾搜得些利物?”心下着紧,语下却好生平淡。阮小伍道:“其他却无。单是搜出令牌几面。”高布听了,心下一凛,道:“甚么令牌?”阮小伍道:“自然是梁山令牌。”高布叫道:“却不奇怪!那狗官怎地便手握梁山令物?”口中打着话,身上惊出一身冷汗来。当下听得阮小伍笑骂道:“鸟知得!少时直问官军罢了!”高布听了,不觉又倒吸一口冷气。猛然想到此遭祭旗,那吴用着令众人轮番落手,敢情别有用心。然则是何用心,一时却琢磨不来。想到此处,那高布全身冰凉,仿似陷入冰窟。当下慌忙驱散心下愁云,镇定了心绪,梳理了颜面,好来相机行事。
  思犹未已,猛觉肩头一沉,有人拍了一掌过来。高布见了,心下大惊,连忙侧目看去。见是燕青,便松了一口气。当下听得燕青道:“白面,那酒鬼纠缠不休,你却说与他一知。”说着,手指了阮小伍。高布见了,吐一口气,道:“甚么说与他一知?”燕青道:“便是他醉酒之事。”高布哦道:“说来好生简单。你贪杯偷酒来吃,不觉中了麻药,方才睡了两天一夜。”阮小伍笑道:“原来恁地!我直道我贪睡得紧。请教小乙,他直却不说!”高布笑了一笑,道:“兄弟,我却问你。打你醒酒过来,便一直陪在军师左右么?”阮小伍仰了仰脸,道:“可不是!我醒了酒,嘴里淡出个鸟来,便要糊弄一口粥水来吃。不想听得外面嘈杂,便趁脚过来。到了追思阁,却见得军师捉狗缚狗,打后又见得军师打狗。”高布堆笑道:“兄弟好眼福!军师做事,一贯是神出鬼没。我等便想看时,也看不着。”阮小伍谑笑道:“你若想知得些来龙去脉,会事的烫熨烫熨老爷。”高布笑道:“伍爷从来是侠义作风。江湖上人称醉三拳,说得便是你老人家。”阮小伍洋洋道:“白面小哥,今儿这张嘴抹了甚么麻油,恁地爽利,说得小伍受用紧了!”高布作笑道:“在下也只是依书直说。老爷见笑了!”说罢,剪拂一番。阮小伍得意道:“目今见你乖巧,便说与你一知无妨。军师驳落他衣裳,委的得了一样利物。”高布追问道:“甚么利物?”阮小伍道:“军师何等人物!见那狗官腰束革带,涨鼓鼓的,便命人取来掂在手中,感觉沉甸甸的,便着我解开来看。端的是不看犹可,一看便吓了一跳。”高布悚然道:“却是怎地?伍哥快说了!” 阮小伍吞一口气,嘻嘻笑道:“便是那革带中间塞有便当。”高布讶道:“便当?甚么便当?”阮小伍道:“却是一串串牛肉干。肚饿之时,拿来充饥最好。”高布听了,哦了一声,省得那官军仗了牛肉干粮,得以活命。想到此处,心下松一口气,又道:“敢问伍哥,却有其他利物?”阮小伍眨了眨眼,道:“你且猜猜。待你烫熨得老爷舒服了,再说与你知不迟。”高布听了,忍住气,陪笑道:“太岁!忒也捉弄人了!你要说便说,哪个稀罕!”口里说着,却打怀里揣出一张交子,递了过去。
  那阮小伍接过交子,手里抖了一抖,便要打话。却听得远处一个声音喝道:“来人!”正是吴用声音。众人听了,连忙蹴了过去。听得吴用道:“这厮不识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却才我好心劝他,他只不听,还啐了我一口!正所谓好心当作牛肝肺了!罢罢罢,来人!给我好好的招呼他!”那高布三人听了,连忙挤进人群,出了前面来看。便见那王英早窜了出去,正在吴用身侧晃悠。吴用道:“兄弟们,且按长幼坐了,一个一个地来,直要他咽气方休!”众人见说,依次座落了。
  却听得前头宋江道:“军师,当真要取他性命?”吴用道:“然也。”宋江听了,黯然叹了一声,再不作声。却听得王英道:“军师,单是卸他手脚,过甚么鸟瘾?不如效法那狗皇帝,用些别致法子,方见得梁山学问。”吴用道:“杀人便杀人,讲究甚么学问?”王英道:“不然。手操鬼头大刀,望脖子一撇,砍下碗大脑袋,敢情是些市曹刽子手作为,与我梁山物华天宝之地却不相称。”吴用道:“依你之见,怎地方趁得梁山宝地?”王英道:“自是用些别致法子。往常小弟在清风山做大王时,倒有几招有趣的法子,用来杀人,最是好玩。”吴用道:“你且说来看看。”王英道:“小弟做事爽利,说话却不在行。虽然试过剥皮与烹煮两样,却不知何从说来。军师若要知得,只需问裴宣便是。”吴用道:“甚好,便召裴宣来。”神情欢愉。
  话音刚落,便见一人出了人群,到了吴用身侧,驻了脚,口里道:“军师有何钧旨?”吴用道:“裴孔目敢情有些妙计?一概说来听听。”裴宣道:“小弟倒知得些刑罚,多半惨不忍睹,不忍猝用。”吴用道:“不碍事,你且说来便是。有道是,严刑之下无勇夫,便是此理。那厮给脸不要脸,便让他尝些苦头也是好的。”裴宣沉吟道:“既然如此,我且说来,却由军师定夺。”吴用道:“这个自然。”裴宣道:“我朝刑罚,不下百种。当中酷刑者,却在十种左右。”吴用道:“便采些常用酷刑来试试。”裴宣道:“虽然同为酷刑,其中却大有分别。若要人死得慢,便用却才矮脚虎说的剥皮大法。若要人死得快,便用腰斩大法。”吴用道:“剥皮如何?腰斩如何?”裴宣道:“剥皮大法,便是打脊椎下刀,一刀剖开背脊肌肤,分成两半,再张刀分开皮肉,犹如蝴蝶展翅,撕扯开来。到得最后,便如砧上蟾蜍一般。”吴用点头道:“甚好。腰斩却又如何?”裴宣道:“顾名思义,腰斩大法便是打腰胯一铡,切作二段。不费许多工夫,便弄断了气。”吴用道:“好虽然好,终究爽快了些,倒成全了他。”裴宣道:“既如此,便用车裂。”吴用道:“车裂却嫌费力。”裴宣道:“刖刑如何?且砍了头;斩了手;挖了眼;割了耳,再把躯干剁成三块。一时半时的,还断不了气,能说出话来。”吴用道:“此法我也略知一二,民间谓之大卸八块。想当年汉高祖死后,吕后杀害如意夫人,用的便是刖刑。”裴宣道:“正是。”语态好生恭谨。
  倏听得一人道:“直罗嗦甚么!阉了那狗官不好,直要费老大工夫!”却是李逵说话。鲁智深听了,便道:“正是,教那狗官也尝尝宦官滋味。”语毕,引来一片嘈吵,闹哄哄的。那高布听了,心下暗暗焦急,奈何不敢出手相救。当下便瞥了林冲一眼,见得豹子头满眼红丝,始终没有做声。那林冲身侧却坐了关胜,面上看不出甚么表情来。关胜以外,却是丑郡马宣赞,站得笔挺的,手里握紧了刀柄。几番要冲出去,却给那井木犴郝思文拉了回来去。高布见状,心下便又叹一口气。
  却听得裴宣道:“适才黑旋风所言,倒也一语惊醒梦中人。刑法当中,委实有此一样,称作宫刑,便是阉割了男人尘根,教他抬不起头来做人。”吴用笑道:“单此一样,便已足够矣。想来那厮有太史公作陪,也算抬举了他。”话音刚落,却听得一人道:“军师,士可杀,不可辱。我等便要他死,也要他死得体面。无论如何,也留个全尸。”却是卢俊义说话。宋江也道:“正是。依宋江之意,便杖他一百。他若留得命在,便是天不绝他。我等认命便是。”吴用笑道:“哥哥菩萨心肠,便是佛祖如来,也不过如斯。争奈目今我等身在明处,他在暗处,容不得半点心慈手软。”话音落了,一把淳厚声音响起。那声音道:“军师,听柴某一席言,点到即止,如何?”吴用道:“大官人说话,自然不错。他是生是死,全在他一念之间。”柴进道:“且先劝降。劝降不得,再利诱之。利诱不得,恫吓之。恫吓不得,威镇之。威镇不得,鞭策之。鞭策不得,杀戮之。”吴用道:“大官人说话,吴用自领会得了。奈何那厮死活不招,不得已剥他皮来,抽他筋来。”柴进道:“军师自个把握好火候了。有道是,过犹不及。但有可能,便留下活口。”吴用道:“自不消说。吴用自理会得了。”说罢,把头转了出去。
  忽听得身后一人叫嚣道:“宁教我负天下人;毋教天下人负我!众位哥哥万万不可心慈手软了!”众人听了,回头望去。见得一个后生白衣素甲打扮,却是混江龙李俊。那李俊道:“宁可杀错,不可放过!万不可怀妇人之仁了。”宋江听了,喝道:“住口!此地不是你逞能处!”吴用道:“哥哥息怒。想那混江龙说的倒也不差,骂他作甚!”宋江沉脸道:“军师最是明了宋江旨意,你直去做便了,不必来禀。”吴用道:“恁地时,吴用托大了!”说着,便行了出去,折到裴宣身侧来。
  当下听得吴用道:“孔目可有其他刑法,一一说来听听。”裴宣道:“尚有几样。一是缢首,一是灌铅,一是梳洗。此三法随手可用,且不伤筋骨,最是留得颜面。”吴用点点头道:“好极!尚有一些?”裴宣道:“倒有凌迟,活埋,鸩毒,断椎诸样,不一而足。可惜皆不合用!”吴用道:“甚好。仗赖孔目见教,吴用知矣。”裴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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