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国十日谈-一个上海知青在缅泰的奇遇 作者: 吴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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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国十日谈-一个上海知青在缅泰的奇遇 作者: 吴越-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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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天下就我爷爷和我爸爸最坏,是我的命不好,让我赶上了。别的男人,不一定
个个都坏,更不会个个都这样坏。后来,随着年龄的长大,见识的男人越来越多,
才发现天下的乌鸦一般黑,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一个男人是好的。……”
    “你这一棍子,打击面未免太广了吧?”吴永刚忍无可忍,再一次打断了她的
话。
    “是你了解男人还是我更了解男人?”娜达莎呼地坐直了身子,怒形相向。
“男人在男人面前,一个个都装得那么一本正经,一个个都说自己是正人君子。只
有在女人面前,只有在最漂亮、最具有魅力的女人面前,他们才能够原形毕露。所
以说:女人就是男人的照妖镜。女人越漂亮,照妖镜的法力也越大。我不幸是个混
血儿,是男人们心目中最漂亮的女人之一。更不幸的是我干上了出卖色相这一行,
所以在我这面照妖镜面前,男人们所显露出来的丑态也更彻底。”
    “那么说,你是阅尽了天下男人的女中豪杰啰?”
    “不敢当。我不是女中豪杰,而是个女中魔王。不瞒你说,十多年来,我接触
过的男人已经有一千个以上了。这上千个男人中,有大腹便便的百万富翁,有叱咤
风云的军政巨擘,有文质彬彬的专家学者,有风流倜傥的才子诗人,还有满脸横肉
的土匪恶霸。可以这样说:构成男人世界的一切成员,我都见识过了,品尝过了。
我可以保证,他们在我面前所表演的一切,你是绝对没有机会看到的,因此也不是
你所能想象的。我没有必要把我所接触过的男人们的种种坏水、丑态一一给你详细
介绍。男人总是向着男人说话的。你为了维护你们男人的尊严,当然肯定不会相信、
不会同意我的结论。”
    “这倒不一定。我们中国有句俗话,叫做‘民不与官斗,男不与女斗’,原因
就是打起官司来,官总是向着官和女人。要是按照你的说法,男人只护着男人,而
当官的又多是男人,那么打起官司来,女人就输定了。”
    “你不护着你们男人,我可要护着女人啦。因为女人总是弱的居多。以前我就
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我几乎走遍了整个泰国,每到一个地方,都只有任人蹂
躏、任人践踏的份儿。我只有女人最原始的本事,那就是在没有人的地方躲着偷偷
儿地哭,只抱怨佛祖给我安排的命太苦了。再不然,就是相信自己前世作了恶,今
世活该得到这样的报应。后来逐渐想通了:男人们拿我取乐,我何不以其人之道,
还治其人之身,也拿男人们取乐呢?
    所以那一段时间,我拼命地玩弄男人,想出许许多多花样来,要男人们照着我
的吩咐去做,要让他们把所有的丑态都在我的面前淋漓尽致地表演出来。我把自己
变成观众,欣赏他们的表演;我称自己是‘驯兽员’,要让一切毒虫猛兽都在我的
鞭子底下乖乖儿地听我的指挥。可是这种‘恶心的表演’,捏着鼻子欣赏了一些以
后,也就没有兴趣了,甚至越来越恶心了。我正感觉到无可奈何的时候,佛祖忽然
给了我无穷的力量,让我变成一个掌握生杀大权的巨人。从此,我可以向一切男人
报复了。只要你动我的脑子,想从我身上得到满足,我就让你乐极生悲,从此毁灭。
我变成了一个复仇女神,谁沾上我谁倒楣!这后一阶段,我振作起精神来,杀了一
个又一个男人,直到今天,也不知道已经被我杀了多少个男人了。到现在为止,能
够逃脱我的魔网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你!在这个世界上,知道我是个红颜魔女
的,也只有一个人,那还是你!这得感谢你自己的悬崖勒马。我撒出去的这个魔网,
是真正的‘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而且网开三面,只捕杀自己钻进来的色魔,绝
不错杀无辜!我曾经对佛祖起过誓,什么时候我碰见一个不入我的魔网的,或者进
了我的魔网又能让他逃掉的,这个人就是真正的男人,我要把我的故事讲给他听,
甚至可以听从他的吩咐,做他的奴仆。“
    说完了这些话,她似乎满足极了,两手一捧后脑勺,哈哈一阵狂笑,身子往后
一仰,瘫倒在地板上。
    吴永刚不由得全身猛一哆嗦。这个女人,艳如桃李,却毒如蛇蝎。她微笑着侃
侃而谈,说得如此轻松又如此愉快,而所谈所讲的,竟是她如何报复杀人的故事。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不过从她的简单叙述中,已经可以猜知她在茫茫人海芸芸众生中吃过多少苦、
受过多少罪了。所有这些苦、这些罪,都是男人带给她的,包括她自己的爷爷和爸
爸在内。苦难多,仇恨深,报复得也重,这本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并不奇怪。奇
怪的是:难道她真有这样大的力量,能让男人沾上她就倒楣?别是她以此来宣泄自
己的积郁,以求得暂时的自我陶醉,片刻的自我安慰吧?他站了起来,走到她的面
前,蹲了下去,颇具戏剧性地问:
    “娜达莎,你这个人间的尤物,女人中的强人,别是拿我这个傻瓜打哈哈,故
意说一些耸人听闻的大话来吓唬我,给你自己抬高身价吧?再不然,就是你受的刺
激和苦楚太多了,幻想自己有朝一日能对男人生杀予夺,所以就这样信口开河了。
我相信你有此心而无此力,心有余而力不足,是不是这样?”
    娜达莎颇不满意地噘了噘嘴,又摇了摇头:
    “你怎么对我的话始终不相信呢!告诉你,我跟你说的,全是实话。这是我对
佛祖起过誓的,我能懵你么?”
    “那么你是用什么方法来杀这些男人的呢?”
    “嗨,我以为你早就明白了呢!我跟你说得那么清楚,而你居然还不相信,还
不懂得。你真是个天字第一号的大傻瓜!跟你这样的大傻瓜说话,实在太累了。干
脆说吧,我身上有毒,谁沾着我就逃不了也活不了。明白了啵?”
    “是什么剧毒,这样厉害?口服的还是注射的?你自己沾上了怎么办?”
    “唉!”娜达莎长叹了一口气,翻身坐起,脸对着脸大声喊叫:“你是真傻还
是假傻?我是艾滋病的携毒者!这回你明白了吧?”
    吴永刚一愣,一个屁股墩儿坐在地上,本能地往后躲了躲,脸刷地白了。
    娜达莎却故意往他身边靠了靠,还伸手抓过他的手来抚摸着,温柔地说:
    “别害怕,我的主子!艾滋病并不是通过空气传染的。甚至连接吻也不传染。
用不着躲得我那么远。看你吓的!我发现自己得了艾滋病,都没像你那么害怕过。
一想到从今往后我可以无所顾忌地惩治那些臭男人了,我倒高兴得捧着后脑勺仰天
哈哈狂笑起来了呢!告诉你,我怕的是梅毒,所以我不惜花费昂贵的代价,去购买
各种进口的预防梅毒的药品。因为梅毒是能够医治的,现代医学很发达,得了梅毒,
打几针就好,即便我得了,去传染给别人,人家只要花上几个钱,并不难医好。艾
滋病呢,至少到今天还没药可治,只要我传上一个,就等于我杀死一个臭男人。你
说我能不高兴么?”
    “你明明已经知道你有病,却故意要传染给别人,好像也太歹毒了点儿吧!”
    “那么,那些臭男人明明知道自己有病,却非得传染给我们女人,难道就不歹
毒么?谁叫他们见了女人就动心,就不安好心呢!”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老太太买张画儿贴在墙上,还要选一张漂亮点儿的
呢,谁买个丑八怪供着给自己添恶心哪!”
    “所以你看了我的歌舞,也有所动心,是不是这样?”
    “我承认我喜欢你。或者说我爱你。这是因为你人长得美,歌唱得好,舞跳得
好。你说的‘动心’,应该有不同的解释。见美而喜,见美而爱,只不过多看两眼,
是一种动心,秀色可餐嘛,应该是无可厚非的吧?见美而欲得之,这也是一种动心,
如果郎才女貌,两厢情愿,也是无可厚非的。即便男人已经有了妻室,见了美女就
想娶她为妾,甚至休妻再娶,都能理解。甚至既休不了妻,也讨不了小,只要两心
相爱,来一个婚外恋,或者学一学柏拉图的‘精神恋爱’,至少总还都是人干的事
情而不是兽干的事情。你说对么?总不能说,只有喜欢丑八怪的男人才是君子,喜
欢美女的就是小人甚至坏人吧。不然,美女可就真的成了祸水了。只有见了美女当
时就想用金钱或权力取得而不顾对方是否情愿的人,才是兽行。你能同意我的观点
么?”
    “勉强可以同意。”说完了,又莞尔一笑。“因为这是你的观点。再说,跟我
的观点也不太矛盾。”
    “那么你能饶恕一部分男人么?”
    “我不是饶恕了像你这样的男人了么?”说着,她站了起来,取纱龙盖在自己
的头上。“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睡觉了。”
    “你的房子不是漏了么?”他也站了起来,似乎还不想让她这样早就走。她内
心的秘密,还没有掏出来呢。
    “请你看看窗外,雨早就停了。要是雨不停呢,你是不是敢留我在你这里过夜
呀?”
    “这有什么不敢的呢,你不是饶恕我了么?”

                                 第三天
                         第一个故事:风雨夜游人
    半夜里狂风大作,暴雨倾盆。
    复仇女神的房间漏了,她怎么睡觉呢?
    吴永刚花了夜度资却放了玛妮一夜假,她睡得怎么样?
    这一夜,天气像小孩儿的脸,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变化无常。吴永刚躺在蚊
帐里,本来就有些心神恍惚,雨声一大,就想起娜达莎的房间,“屋漏偏逢连夜雨”,
不知道她是不是会无处藏身,或者那嘀嘀嗒嗒的屋漏,是不是又会勾起她对苦难童
年不愉快的回忆,无法入睡。
    他在想:这个狠毒的女人,其实心地原本是很善良的。她本来应该成为一名歌
唱家兼舞蹈家,甚至是世界闻名的超级明星。但是生不逢时,所遇非人,惨痛的生
活经历,扭曲了她的心灵,把她磨炼成一个憎恨一切男人的女人,试图以牺牲自己
为代价进行报复。这也是一种心理变态,而且已经根深蒂固,除非通过某一种事例,
产生力量,自己来一次否定之否定,兴许能够大彻大悟,从而改变对男人的憎恶。
否则,靠外界的力量,特别是靠男人的劝说,是不可能产生任何效用的。
    想想玛妮,想想娜达莎,他怎么也睡不着,竟失眠了。
    突然雷声隆隆,暴雨如注。雨点打在房顶上,像有人在空中撒豆,像几百挺机
枪同时扫射。吴永刚猛地坐起,掏出打火机打着了,看看手表,时针指着两点多钟。
他的手表用的还是北京时间,而这里用的是泰国标准时间,比北京时间晚一个小时,
也就是说,现在刚刚一点多钟,离天亮还有四个多钟头。娜达莎如果“床头屋漏无
干处”,这几个钟头叫她如何过?好在泰国的旅店不比中国大陆,只要你付房钱,
对于男女旅客之间怎么睡觉,老板是不管的。如果她房间里果然漏得无法容身,只
好不避嫌疑,把她请过来继续作彻夜长谈了。
    他披上一件外衣,拖着拖鞋开门出来。门外漆黑一片。阳台外面,檐漏如帘。
好在刮的是西北风,阳台的地面上,倒还不太湿。根据娜达莎出门以后身影曾经在
窗前经过,可以判断她住在自己东面的房间。从天桥过去,走到她的窗户面前,只
见房间里面没有灯光,也没听见有什么动静。这倒使他又犹豫起来了。是她已经换
了房间,还是她的房间根本就不漏?这样大的雨,如果按她所说漏得哗哗的,她能
安然躺着,不起来么?
    这个谜一样的女人,办的事情,也像谜一样!
    正不知所措,一眼看见她东面的那间房间,窗户上却亮着灯光。他迟疑了一下,
说不清出于一种什么动机,还是走过去了。窗户配的是花玻璃,看不见房间里的动
静。正想往回走,房间里面突然传出一个女音,虽然是在暴雨的噼啪声中,依然隐
约可辨:
    “没见过你这样儿的,没完没了。这半夜里,你已经玩儿了五次,出的汗连头
发都湿了,还不歇一会儿呀?你看看,都什么时候了,你不累我还累呢,你也得让
人家合一会儿眼睛嘛!”
    说话的分明是玛妮。
    “咱们可是说好了的,五百铢一夜,没说只许玩儿几次。只要我有那兴趣、有
那劲头,你就得听我的。我都不累,你还嫌累呀?你嫌累,别做这买卖呀!你要是
顶不住,那就退包袱,我立马放你走!”
    说话的是一个粗声嘎气的男人。
    “还说你是大老板呢,就知道自己舒坦,玩儿命地折腾人家,一点儿都不知道
心疼人!”
    “我们做买卖的,讲究的是现钱买现货,明码实价,最公平合理了。我给了钱
你不给货,就跟要了我的命一样。要我白花钱来心疼你,谁心疼我呀?要我心疼你,
那你就退钱吧!”
    “你们做买卖的,就知道算账!那你快点儿,这可是最后一次了。”
    “是不是最后一次,这可由不得你。这一次呀,不到天亮不算完!要不,怎么
对得起我那五百铢哇?”
    吴永刚啐了一口唾沫,扭头就往回走。
    走到娜达莎门前,鼓了鼓勇气,在门上轻轻地叩了两下,里面没有动静。再叩
两下,还是没有动静。看样子,房内不是没人,就是睡着了。或者是敲门的声音太
轻,雨声中房内的人听不见。再一想,算了,如果她真在房内,只能说明她已经入
睡;如果她不在房内,再大声敲门也没有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吧。
    回到自己房间,钻进了蚊帐,脑子里翻江倒海,乱成一片。起来抽了一颗烟,
再躺下,迷迷糊糊地,好像自己在密集的枪声中紧贴地面慢慢儿地往前爬行,爬呀,
爬呀,突然一颗子弹,打中了大腿,一阵剧痛,他昏迷过去了。
    昏迷中,他似乎看见了柳芭,她在为他清洗伤口,为他包扎,给他换上干净的
衣裳,还给他炖了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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