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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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死亡-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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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不是我说你,你的做法没戏。”孙看来来是真诚的说。
我看着她,表示对她的话感兴趣。
 
 
“现在出书,除了名人作品,新人的东西是控制在一些具体人手里的,红不红在于包装,当然作品也要有水平。就像导演和演员的关系。”她真诚的介绍着,犹如看我是老土的样子。我点头。 
刘小伟不说话,似乎并不反对她的意见。 
“严肃文学基本上没有市场,卖不上去的书谁去做?”她继续说。 
“如果自费呢?”我说。 
“自费可以,销售怎么办?除非有发行大腕的力推,但也没用,还是市场,读者不买你的帐。”说着她竟也有点愤愤然了。 
我并不刻意的坚持和解释我的想法的意义,只是选择了聆听。他们讲的很多,有时提到的一些人我都不认识,吃过饭之后,我提出告辞,刘小伟说:“你既然来了还是住上几天吧,我上班后给一些人打打电话,试试吧。” 
我答应,然后去找宾馆了。 





第二章(十九)



找了个宾馆住了下来,时间还早,于是拿出孙叶姿刚刚签的带着酒味的名字的书,静静的看。不看则已,一看吃惊。
果然是个不同的女子,小说的情节倒也简单,无非是写爱与不爱的故事。但文笔老辣,一个占了男人便宜,还把男人的衣服bā光了的鲜活女子呼之欲出,看了过瘾而解气,这年头,正是这样的女人,才酥了男人的骨头,这样的文字号称后现代的新新人类文学。
我真他妈的老了,我暗暗的想。
老了的还有我那些受苦受难的病人兄弟姐妹们,他们热爱文学,文学遗弃了他们。
我才品出刘小伟过去说的话:市场,有多少是抑郁症?有多少是诗人?还是民工、明星、舞女的天下。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在这个问题上,他不会因为自己的心态而否定客观事实,毕竟他是在图书出版的前沿。
签名售书的活动只是小事,但我的大慈悲应该是理性的。
签名售书的事情在刘小伟的帮助下顺利落实了,这次北京之行我们都显得郑重其事。
回到海南,我开始大量的读书,不仅买了许多畅销的新书,也看网上的文章,而且特意找出丹增以前发在网上的文字,我突然发现,时代是有流痕的,每个年代都有每个年代的作家和诗人。丹增的遗作让我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我发现他的文字的美居然是我以前没有感觉到了,怀旧和矛盾,抑郁的美。我看过的所有文字都不曾让我感到美感。其中有一篇让我赞叹不已,名字叫做《贮云》:
世间万物,有形有质的,能与人的思绪接近的,只有云。
云这个词本身就代表着流动、飘逸,缥缈;然而,它又不是绝对地不可琢磨——你看有时候它又是那么地清晰,比如湛蓝天上那团团朵朵。
云,最美的地方,就在于它的多变;随着你的心情变。“白云苍狗”往往和“沧海桑田”连用,那么人们所以对云有无限的眷恋,又恐怕是与它的容易消逝有关吧。
对许多人来说,最在意,最珍惜也最容易叹息的,其实是自己的情怀。
美得令人眩目,绚丽得让人陶醉——然而,转瞬即逝;再追寻,杳无音信。
所以,所以才有“白云黄鹤”……
云这词给人带来了无限的遐想,它跟许多一样浪漫的词相通或相近,比如霞,比如烟,比如霭,比如霓,比如雾,甚至还有风……
云蒸霞蔚,让人欣然;
过眼烟云,使人惆怅。
而那暮霭沉沉,那五彩云霓,云雾缭绕等等,没有让我们的心,颤抖?
人有多少种心情,天上就有多少种云;天上有多少种云,人就有多少种情怀。
所以,有的时候是“黑云压城城欲摧……”
有的时候是“闲看云卷云舒……”
它能把人的思绪具像化;或者说,人的心情,只有在云那里,才得到最完美的体现。
人的情绪、情怀,是像云一样的流动,易逝的,把握它都难,何况储存?
 
 
“捧一朵云”——似乎是童言稚语,然而又是那么容易令人感动。 
“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语近梦呓,然而却是那么真切。 
留住,啊留住,该有多难! 
偶翻闲书,看一则“故事”,有点意思。 
俞蛟'清'在他的《梦厂杂著》里说,某天,一个知己送给他两个酒瓮,封口的棉纸上写着几句话:无心出岫,郁勃丹垠,储以瓷瓮,以赠畸人。 
他的朋友,送给他的,是云啊! 
那是带隐山梁上的白云,在那万山环抱的峰巅,小心翼翼地收集来的。 
这行为,这馈赠,近乎于荒唐。 
尽管俞蛟在文中叙述了那云从瓮中飘出后是如何地“若薰炉篆烟袅袅不断”,我不信;可是,我的眼睛湿润了:天底下,有比这更珍贵的礼物吗? 
云,真的是可以贮藏,然后让知己欣赏的吗?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偶尔有朋友说:我写了点小东西,发给你? 
我以为,那是他送给我的,云。 
我开始安静的整理丹增发在网上尚未发表的文章,集结成书。 





第二章(二十)



“干什么呢?总没你的消息了?”刘小伟的电话。
“读书。”
“诗集印出来了,售书的事情还做吗?”
“有问题吗?”
“有一点儿,书店人多,环境复杂,病人来签名精神上承受不了怎么办?”
“派部分代表,医护人员跟着。”
“我还是觉得你胡闹,真的,我还不知道其他部门会不会阻拦,他们会认为我们拿病人炒作,为了利益。”他忧虑的说。
其实这一层我真的没有想到,但是已经决定了的事情停止了总有些不甘。
见我不说话了,他缓和的说:“要不就来一个人,象征性的,找一个轻一点的,像你我这样的?”他调侃的建议。
“司徒吧?”
“这你要跟医生探讨,我听你的消息。”
“好吧。”
“最近还好吧?”
“还好。”
“你怎么不理我了?是不是爱上我了?”
“不是。”
“知道了。随时联系。”
挂了刘小伟的电话,我去了神经科,心里开始敲了小鼓,我也有点儿害怕出问题了。
一周后,司徒由一个医生两名护士陪同在北京图书大厦签名售书。当日的签名售书活动非常火爆。在销售现场还来了许多媒体,看到购买《抑郁诗集》的读者在图书大厦一层排起了一个蜿蜒长队,而一次购买好几本的读者也大有人在。当人售出了500本,我一口气松了下来。
看得出,司徒的精神很好,他穿着一件洗的干干净净的浅蓝色上衣,胡子刮得清清爽爽的,眼睛里格外有神韵,完全不像一个精神上有疾病的人。
一天活动下来,他依然神采奕奕的,大家怕他出问题,没有让他接受记者采访,直接送到了宾馆。晚上吃饭的时候,他显得非常饥恶,吃起来有些病态,还喝了不少啤酒。
我担心的问医生老杜会不会刺激他的情绪,老杜说,晚上给他准备了针和药,不能在坚持太晚了。
吃过饭之后,为了让司徒尽快休息,大家赶紧回了宾馆,到了房间门口,司徒说什么也要大家进来听听他朗诵他的一首新诗,人们只好进去坐了下来。司徒从包里拿出一个本子,说是在飞机上写的,于是情绪饱满的念了起来:
窄逼的夜继续向天空灌注深风窸窣
打探孤独翕合的肺酩酊大醉入梦
昔日的云朵被裁成皇帝的新装
夹道欢迎的人们手持氢气球塑料花一只只白鸽
赤身祼体呼之欲飞
我是一根萝卜一棵白菜或者
我是一只青辣椒散发出酸味夹杂着暗淡的霉
天圆地方的朗朗容器腌制出爱不释口的风味
我是我又非我绿色清脆的昨日无法再找回
仲夏萤火虫的尾光骤然集体熄灭容不得一寸伤悲
关紧铝合金的窗拼凑成四面完整的墙
 
 
裹着我装着我盛着我腌着我 
纸箱馅肉包掺大粪豆腐乳黑米假盐泔水油添加剂 
……老鼠成群结队拖儿带女大迁徙 
水声轰轰烈烈拦围堵截哀鸿遍野的七月 
血流成河南方的宴请菜单增添一味新贵 
月亮锈斑斑斑星星的尸体被蛆蛹嚼成灰 
天空荒芜以不可企及的坡度低垂 
舔出了浓黑的滋味依稀的灯沉沦的村庄 
千万条找不到源头的路全部葬送在一个 
异乡人的眼底 
岁月像一道解不开的N元N次方程题 
我们习惯谈论婚外情多角关系 
不伦之恋股票大起大落猪肉涨价格疯狂滥炸口齿之快九曲黄河过后的滔滔幽默跃跃欲试的望梅止渴式意淫 
站在望不尽的网络广场脚下堆积成峰的干瘪与沉寂 
那些干裂的缺口彻夜呼号着口渴撕咬着丰盛的土地 
像是革命者毅然跳下孤愤的悬崖却有诸多无法表达的爱与悔 
比天空蔚蓝比漏斗大度我在缺口前装扮成一个风情万种的魔鬼 
啊,什么也不要在这吐气如兰的缺口中央给我望不尽所有青春岁月的回头率 
听完以后,大家热烈的鼓掌,司徒笑了,笑得像个天真的孩子。 





第二章(二十一)



从司徒的房间出来之后,我送刘小伟下楼。他说:“怎么样?你的事情我帮的你还算漂亮吧?”
“不错,不过我想继续。”
“继续什么?”他警觉的看着我。
“哈哈,继续做我的事情,为抑郁症患者的严肃文学奔走呼号。”
“撑得?有个司徒已经不错了。别人的,无名小辈,容易吗?我现在包装的不是演艺大腕就是无名美女,有潜力,有玩儿头。”
“哈,要你这么说,我自己也完蛋了?”
“当然,人要不得了,文有屁用,从新开始,年龄也不行了。”
“我不信。”
“你要干什么?赚钱?还是赚名?”他刻薄的说。
“我不知道。我觉得不会都是你说的这样,将来的文化市场一定会尊重严肃文学,我希望做点事情。因为我做的就是精神康复中心,文化理念的提升是必须的。”我强词夺理的反驳。
“好吧,你干吧,我尽量帮你,不过不是义务。”
“我当然明白。”
“傻宝贝儿,你有时很天真。”
“你的痞也不是真的,玩世不恭而已。”
“好吧,不跟你打了,我走了。”说着他钻进了出租车。
北京的秋天,是一年四季最美的季节,我一个人在马路上慢慢的走着,过往的车辆犹如卡通片的道具模型,如织的人流仿佛通话里的剪影,微风拂面,让我稍稍感到是在一个真实的背景里,我独孤的行走着。也怀念着丹增。
第二天,我们全体回到海南。
刚刚到了办公室,电话响了。
“老婆,我看了媒体的消息,你成功了。我祝贺你。”康宏的电话。
“谢谢老公,不过路还很远,而去曲折,我会坚持的。”
“你身体怎么样?”
“没事了,你放心。”
“好吧,晚上再通电话,我忙着。”
放下康宏的电话,我轻轻的走到丹增的骨灰盒前,默默的说:“朋友,陪着我。让我们和好吧。我们一直彼此不了解,其实我们才是真正的一类人。”
骨灰盒安静的摆放着。
事实上我对刘小伟的敬佩他根本不会知道,因为我们之间已经习惯了调侃,说一些言不由衷的讽刺,但是正是因为他,也同时让我看到了生命的顽强和抗争的精神魅力。他从十几岁写小说;累计发表到一百个中短篇,后来下海开书店;做书商;同时给报纸写专栏;无非是证明自己不是个纯粹的商人而已,折腾了几年;赔赔赚赚,大进大出。有一天他意外晕倒了,医生问他有什么感觉,他说他就想躺着。这一躺,就是十年。
他患的是抑郁症。
病房里成了朋友们的沙龙,病床成了他创作的园地,期间他成了有名气的作家代理商,专栏作家,当他能够站起来走路的时候,还完成了两部长篇小说。我不相信,他的玩世不恭背后,没有严肃与执着。
当然,他对我说,现在唯一的爱好是女人和书。可是我发现他依旧在写一个时间跨度很大的长篇。
我几乎将他异化成一个形象,实际上我觉得自己一直把别人异化成一种效果才会欣赏,欣赏的不是实际的存在,而是我的一个梦,包括死去的丹增。
如此的心理状态使对与刘小伟的交流重新发生了极大的兴趣,开始本着学习的精神体会自己的计划和现实如何接轨的问题,我的目的是:一定要把抑郁症群体的文化打造成一种社会现象,或者说文学流派。我的梦太大了,对于我这个刚刚接触文学圈子的人,其实我远远没有接触到文学的圈子,因此也没有局限。
也许,刘小伟是我真正的领路人,迷信他不是因为他的文化圈的背景以及他的文学底蕴,而仅仅是因为他是一个抑郁症患者。
他远远不会理解我的真实想法,理解了或许会觉得可笑,但是没有关系,只要他在影响着我,我就有希望。
没有比刘小伟更放肆的胡说八道了,也许是熟了的缘故,也许是他一开始根本就没把我看成一个女人,我们两个人的对话,如果别人在场,肯定认为我们是一对臭流氓,但是我们觉得过瘾,没有任何心理障碍。
深夜了,他跟我聊天,谈他自己的创作,其中一处地方百姓特色的骂街,有一句是浪娘们儿的形容,我建议不如改成浪逼娘们儿更生动,然后他如此骂我,我们用污秽的语言对骂,也是彼此印象的交流,非常过瘾。我一点没觉得自己堕落,生活的原生态是才是心灵最真实的裸露。我真的有点喜欢他的,但永远不会是爱情。爱情太抽象了。
夜间两点,我还在改我的小说,自从丹增死后,我开始着手构思一个长篇,怀念是我唯一的创作动力。刘小伟又上线了。
“宝贝儿,还写?”
“正是关键一章。”
 
 
“什么内容?性?” 
“差不多。” 
“要写出七分。” 
“明白。” 
“让别人看了产生欲望,首先你自己先有欲望。” 
“你的意思是我先手淫一会儿再写?” 
“放屁!我说的是正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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