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色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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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色十分-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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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他说说话也好。”  “人死的第七天,在门口点白蜡烛,他本来只会在那附近徘徊,但是,有了烛光,他就会回来。”  “那我买蜡烛去,到时候咱们四个一起过。”  “你自己过吧,别扯上我们,而且,如果他回来,你不要对他说什么欠债还钱的事,否则,他的罪孽就更深重了啊,你只能愿他一路走好。”金子冷冷地说道。  “金子,你知道,我们感情特好,你比如那天,从超市出来,风特大,他说,小琏,你别动,你等我,我开车过来接你,然后我闻着糖炒栗子的香味了,他正好车开过来,他摇下窗户,我说,栗子,你吃吗?他说,你上车,我说你要吃我就给你买一点儿,他说,你先上车再说。然后他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小琏,不是我爱不爱吃,是咱们现在应该省几个钱,丹丹还小,以后还要送她出国读书,咱们事事处处都该节省啊。还有,我们俩那方面也特别完美,他说有一天他要这方面的能力丧失了,他问我我会不会替他守着,他说他这辈子从没像爱我一样爱过一个女人。我问他你说的是真的吗?他哭了。还有,他经常告诉我说小蔡对你的看法,你们有时候吵架,小蔡老上你王哥那儿说去。”  “你说的故事,前半段和大多数恋人相似,并不能代表他对你好,后面他不吃栗子的解释,我想,只能是特定的,他对你的解释,因为,他必须哄着你,不吃栗子就能攒钱出国了吗?那不如不买车好了。你说他哭了,也许,他的眼泪是为他这辈子只能在你这一棵树上吊死而流的,他为自己不能说真话而流的。他对我说过,你动菜刀的时候,他害怕了。对不起,我说了王哥一直不想说的真话,我不怕遭报应,他也许爱过你,但是,你也烦恼着他啊。你并知道他要什么?你只知道一味地,逢人就说你的好和你对他的好,甚至不顾他的面子,当你和他的面子发生冲突的时候,你还是选择了你的,你看清过你自己吗?还有,你和他认识的时候你们都是有家庭的人,有孩子的人,而没有这些烦扰的年轻恋人恋爱着十年八年分开的也太多太多,如果他们发生了这样的情况,日子不还是要接着过吗?你不要太看重这些,一定要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  “咱不说这个了,你说那‘头七’……他一定会来的,他会听我说话的,他那么爱我,我那么爱他,我这辈子,你说我怎么就那么爱他呢?”  “他爱你吗?”  “他也爱我,他老给我打电话,一天不打十个八个电话,他就睡不着觉,有时候我故意不给他打,他说,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啊,我说,我就知道你要忍不住。”小琏又拿出和使唤工人时的那种她认为是软硬兼施的谈判手段,此时,她的话里没有了哭腔,或者说,她从第一次和金子提到钱的事情的时候就已经很镇定了。可金子知道她一贯的谈话风格,应该倒过来听。  “大力那人可好了,我们家丹丹都离不开他,他们俩老一头的,丹丹还老批评我,你都不知道,丹丹都这么大了,唉,洗完澡以后都不穿衣服,满屋子逛荡,你说,她就那么信任他。”  “丹丹也有十七了吧,我早让你管她,你总不听,你以为什么都在你掌握之中?有一次,我问王哥,等丹丹长大了,那还不是一箭双雕的事,他笑得若有所思,仿佛说中了他的心事。”金子总爱爆猛料。但是,有些事,她还是有自己的分寸和最后的底线的,她并没有说出,老虎曾经告诉过她王哥出入歌厅还曾经被一个小姐要挟的事实。老虎曾说过,王哥也难说这样的话,老虎说话是很隐晦的,但是,这样的话,曾让金子伤心了很久,她以为,这世上的男人还不都一个德行。  “那我准备蜡烛去了,对了,你还是不要把钱还给他们,他们都对你们两口子有看法。那天我去大爷那儿,他们好像说什么回老家之类的话,看我来了就不说了,先挂了吧。”  接下来的电话是这个卡的主人打来的,他向金子索要电话卡,说分局要在两天内收回,让金子把卡送回派出所去。并不停地嘱咐她要交完费再还给他。  “我说小蔡他爱人,要不你明天就去办得了,因为我后天不在所里,明天下午两点以后我在。你可记得千万要把钱交了啊,我查了一下怎么还有一百七十多块钱啊,你记得交了啊。”“你放心吧,一定。”  “你要是不交……”  “你放心,不至于吧,我们连这点儿信誉也没有了?这么点儿钱至于吗?”金子的声调又提高了八度。  “我告诉你,你要这么说话我可就不客气了,你要是不交,我到你们家去贼着你去。”那个叫蛋子的民警有点儿露出了流氓本性,据说他在所里的时候审人就曾打断过别人的鼻梁骨。  “你凭什么贼着我呀?你随便,你以为我怕你啊,还有没有王法了?”说着金子就把电话摁了。  下班以前,小琏又打来一个电话。就好像她忘了一样,她又把上个电话的内容重复了一遍,而金子又声色俱厉地也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天哪,如果,时间能倒流,如果时间能倒流,一切都不是现在的样子了。  当老虎见到她以后,还不停地说,工厂那片的地头蛇又来了,索要保护费,他没同意,然后就是扬言要出人命的事。另外,租地的房东简直是个混蛋,他竟不让在空着的半个院子里盖房子,就意味着,那半个空地按有房子出租,但现在空着一点用没有还要照交房租。还有,材料费已经欠了人家三个月了,大概十万块;还有,送玻璃的说要再不给钱就黑道上见……老虎说这些的时候还好像一脸戏谑的样子,金子的心却在绷紧,绷紧,再绷紧……  “我刚才打过电话了,分局没说要收电话卡,就是蛋子他自己要。”老虎说。  “他要就给他呗,那是人家的东西。”金子的声音有些变调。  “王哥在的时候他就因为用不起一月一百五的电话把这个号让出来了,算了,别跟他计较了。也真不至于,要我,也不跟人家要这个钱,直接拿身份证办停机就得了。算了,别跟这种人生气。”  电话又打来了,老虎接的。  “你丫那操性……”金子听着电话那头气势汹汹,而老虎甚至插不上一句嘴,只有听着的份儿。


第一部《穿长靴的猫》(1)

  金子一边看着脸色铁青的老虎,一边悲哀地想着,以前,自己从来都没见过什么世态炎凉人情冷暖的事,可是,谁让老虎和自己是两个阶层的人呢?有钱,别说仅仅是看上去有钱了,即使真的有钱,也一样被人歧视啊。自己公司的老板虽然开着黑牌的奥迪,女儿也一样被老师歧视,照样被老师整得在班里抬不起头啊,可惜了那么乖巧温柔的女孩儿。那个女孩子终于上了中学的时候,有一个男孩子追她,她竟然回家告诉她妈妈说,可他是北京的啊。  虽然,金子从不认为北京人怎么了,她也不认为自己是北京人怎么了,但是,在这时候,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他们领结婚证的窗口,那个办事的男子看见金子交的登记表竟然说,他是哪儿人啊?你认不认识那个地儿?你考虑好了吗?一脸替她不值的样子。废话,没考虑好能上这儿来吗?可是,那时金子去国际人才开介绍信的时候,金子拿着那张皱巴巴的盖着县里红章的信纸,人家竟说这个不合格不给开介绍信,当时的那个老师还大声念着老虎家的地名儿问金子这是什么地儿,然后一脸怀疑地望着金子,引得很多人都看金子。是啊,当时也有别人去开介绍信,结婚的对象是外国人。金子当时还想着,又不是你结婚你急哪门子啊。还有,办“准生证”的时候,依然有人问她取笑她。金子从来就没在乎过。可是,可是,现在……  即使是现在,或者以后的任何时候金子都会不在乎,就像她从没真正在乎过钱一样。因为她从小受的教育就是真心相爱的男女冲破重重阻隔,然后,在一起。无论是王侯权贵还是平民百姓。她还记得《穿长靴的猫》,还记得那些关于公主和王子的童话,还记得所有与正义有关以及那些不畏强权的故事。为什么,一切,都不是这样。  “你那个电话卡呢?找出来,我明天帮你开通了去。”老虎说得有些勉强。  “一定是小琏跟蛋子说的,要把电话卡要回来。”金子说。因为,金子听说小琏这两天找遍了所有当事人和王哥生前有瓜葛的人,哭诉她与王哥的爱情。要是这样的话,金子不会认为这个叫蛋子的民警真的会动了什么恻隐之心,也许,也是被小琏迷惑了吧,还想着占她点儿便宜什么的。金子嘴角挂了一丝冷笑,臭鱼配烂虾,就让他们臭味相投去吧。  “我可不可以对你说句话?”金子有气无力地看着老虎,就像一条濒死的鱼。  “你说。”  “你不会烦吧?”  “有准备就不会,你说。”  “你可不可以不要把事情做得太满,”金子叹了口气。“不要在借钱的时候借好多,也不要倾其所有地把钱借给别人,不要在打麻将的时候输得只剩零钱的时候才说自己没钱了,不要把手伸得太长,不要把所有可以借钱的地方都借遍了,你说朋友就是要用的,没错,可我以为朋友不是随便被使唤的,友谊也是需要真心来维持的,求助是要用在刀刃上的。还有,为什么总不给家里存钱呢?你说你每月存一万,我知道不会实现,因为从来,你都只是拿钱,你还对我爸妈说,咱们也不见外,现在先不要你们的钱,等以后我们没钱了就到你们这来拿,不一样吗。害他们一直替我们担心。你打麻将的时候一个晚上输一两万,如果你还剩两千的时候就不玩了,把钱存起来,也不用事事处处被动啊。”  “你又不懂,没法跟你说。建筑这个市场很大,我在这两年好好干,掘两桶金,然后就在后台操纵了,带你去旅游,弥补没有蜜月旅行的缺憾。”  “我会等到那时候吗?你会不抛弃我吗?七十年代出生的人是性格扭曲的一代,因为他们不可避免地经历了社会巨大的变革和冲击,不可避免地面临物欲和色诱带来的前所未有的冲击。木子美这样的女孩也只是冰山一角,又跳出多少像张珏和竹影青瞳呢?为物质不惜出卖自己灵魂色相的人也很多。  “是啊,越来越多出生于八十年代的女孩,她们风华正茂,她们个子都比你还高,她们水灵漂亮,连路过的女孩都忍不住多看几眼。连凤凰卫视不都说我们这里十三岁以下的雏妓多不胜数吗?这个小区三分之一的房子都租给了她们。这个社会越来越多的人势利、务实,越来越多的人变成小人还沾沾自喜,他们的人生观变了,世界观也变了,这个社会也许会变得不分黑白,没有对错了。  “有多少例子是只能同患难,不能同甘苦的呢。更何况是今天。我不敢对你说心里话,因为,一说,你就说我干涉你的工作,一说,你就说我伤害了你的感情。你的工作,我从来就没有干涉也不想干涉,我有时候忍不住提了建议,因为我想,皇帝不也需要纳谏吗?连国务院不也有几百人的班子来为共谋国事出谋划策吗?但你从不喜欢听,我就都不说了。  “我还觉得无能为力的是,在这个社会里我是一个螳臂当车的人,而且,我也不能和过去的历史抗衡。你曾经生存的环境,你的家庭,以及你为人处事的原则,都是我不能改变的历史,对你,和你的家庭我也只能接受。可是,你知道吗?在你家,你吃熟肉制品你可以到集市上买,可是,到了北京,到了城里,你到集市上买的肉全都是可靠的吗?这和嫖娼的时候不戴安全套是一样的啊,社会变复杂的时候你再也不能用单纯的思想去处理类似的问题了。两年以前,我姐托人去查肝功的单子,发现化验单里有三分之一强都是艾滋病啊,用手一比都是一札厚啊,而且还是二十一二岁的女孩,那医院是一个毗邻八大院校的地方。而且,而且,你总是很容易流露出吸引别人的气质啊。连燕子都说过,他们家对你一度的生活习惯,曾担心你得性病啊。如果,形容一个女人,这就是轻浮。可是,普天之下的女人又有哪个骨子里不轻贱的呢?”  老虎无语,他也总是无语。  “我和你在一起的感觉总好像是抓着一根氢气球的绳子,你就是那气球,可是,氢气球在碰到任何阻挡它的物体的时候它就会爆破,我总是深深地惶恐,每天每天。”金子说到这里泣不成声。那种深深的绝望如同暗流一般向她袭来。  “你要是这样,咱们还有什么可说的吗?我都是最破最烂的,我们家也是劣等人种。你不就这个意思吗?这问题也是老生常谈了。”老虎也有气无力地坐在那儿闷头抽烟。“为什么我对这个家的努力你都看不到呢?我成天累死累活的。你成天要攒钱攒钱的,我不辛苦,我拿什么攒钱?”  “你是很辛苦,我看见了,我没有一天不心疼你,可是,可是,你为什么不把脚步放慢一点呢?你那么辛苦,王哥不就是个例子吗?人说不定哪天就突然不行了,还没来得及安排和享受生活。有个故事:上帝让一个人牵着蜗牛散步,他已经放慢了脚步,可蜗牛还是跟不上他的脚步,蜗牛用了全力,脚也磨破了,汗流浃背,可还是走得很慢,他开始打骂蜗牛,抱怨上帝为什么给他安排这个工作,他问天天不语,上帝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停下来的时候,发现蜗牛已经走到他前面去了,他跟在后面,小心地走,忽然发现,天蓝了,云白了,阳光灿烂,鸟语花香了。你常说你没时间去看一场电影,没时间去吃一顿大餐,也没时间做一个好菜,你甚至没心情在床上,你有十分的精力,你有没有留一分给我呢?如果你的资金你的人力你的质量保证只能同时进行三个项目,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做七个呢?你费劲巴力地总是给别人承诺却不能兑现的时候,你知道吗?也许,你就已经失去下一个工程了。”  “有项目不做是傻子,我现在人缘那么好,人家想有项目都没地儿找去,别说这种情况了。不懂就妄下断言也不是特好。”  “在我看来,你现在停止所有新的项目,等结账以后你有一笔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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