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6-烟花妃子陈圆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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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6-烟花妃子陈圆圆-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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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圆圆缓缓转过身,惊讶问:“国丈,你这是怎么了?”    
    “大明天下落在这种流氓将军手中,天昏地暗啊!”    
    “国丈,到底是什么事?”    
    “吴三桂竟然要老夫将你赠送给他!”    
    “啊!他怎么敢这样无礼?”陈圆圆一声惊叫。    
    “还不是倚仗皇上宠信他,还不是倚仗手中握有兵权!他竟然威胁老夫,说什么如果老夫不送,老夫会贼未至而家先破!气死老夫!”    
    “他,他,他难道真敢做出什么不利于国丈的事?”    
    “这个人流氓成性,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陈圆圆显得十分惊恐:“哎呀,这,这可怎么办?”    
    “老夫只好托辞,说要同你商议,他明日还会来纠缠!”    
    陈圆圆掏出绢子,掩面哭泣起来。    
    “圆圆,圆圆,你怎么了?”    
    陈圆圆拭了拭泪痕,说:“贱妾自从入府以来,国丈爱如珍宝,圆圆受国丈天高地厚深恩,圆圆怎么舍得离开国丈?”    
    “你舍不得老夫,老夫又怎么舍得了你?圆圆,不要伤心,老夫回绝他就是了。”    
    陈圆圆反而失声痛哭起来。    
    田畹吃了一惊,忙问:“圆圆,这,你怎么又哭?”    
    “国丈,我,我怕,我怕那吴三桂果然使出什么暗计,不利于国丈,更何况如今天下大乱,京城危机四伏,到时候有谁来保护国丈?为了我一个低贱的女子,国丈一家受害,岂不是,岂不是我害了国丈?我,一生一世良心难安啊,罪过难赎啊!”    
    田畹心情十分矛盾,叹气说:“唉,是呀,这叫我怎么办呢?”    
    “权衡轻重,国丈还是舍了我吧!”    
    “啊,叫我真的把你赠给那个无耻的武夫?”    
    “为了国丈,为了国丈一家的平安,圆圆只好去下地狱了。吴三桂得到我,必然感激国丈,圆圆也要向他进言,国丈一家必然能得他有力的保护。”    
    田畹已经被说服,无奈说:“看来,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圆圆呀,这样做并非老夫薄情,实在是迫不得已啊!”    
    “圆圆明白。为了国丈,圆圆豁出这卑贱之身,以报国丈大恩!”    
    田畹抱住陈圆圆,老泪纵横:“圆圆,我的好圆圆,你走了,老夫会寝不安席,食不甘味啊!”    
    陈圆圆故作姿态,显得悲凄凄为田畹拭泪说:“国丈,不必伤心,圆圆愿与国丈相约来世。国丈,你既然答应将贱妾赠与吴三桂,莫如做得圆满一些,使他高兴,让他更尽心力保护国丈。”    
    “怎样才能做得完满呢?”    
    “莫如将妾身日常用的衣服首饰收拾两箱当作嫁妆,连妾身的两名贴身使女,还有杨阿萍,她虽然不是妾身使女,但她对妾知疼知热,也一起赠送给他。”    
    “这些都不值什么,就依了爱姬。”    
    “国丈,今夜就在这里歇息吧,以后妾身不能服侍国丈,妾身实在伤怀……”陈圆圆掏出绢子,连连拭泪。    
    陈圆圆是江南名旦,这出戏演得实在逼真,田畹被感动得连叫:“圆圆,我的好圆圆……”    
    次日,田畹同陈圆圆刚刚吃过早点,门官便来禀报:“平西伯吴三桂将军驾到!”    
    田畹只好出迎。吴三桂被让进客厅,坐下后便迫不及待地问:“国丈,你同陈姬商议妥当了吗?”    
    “商议了,圆圆百般不愿离开老夫,是老夫百般劝说,说将军乃当代英雄,国家柱石,前程不可限量,嫁给将军,我们便是亲戚,老夫也能得到将军有力保护,她才答应了……”    
    


第八部分:京 陷四面受敌如油煎

    闯王坐龙庭,吴襄阶下囚,吴三桂四面受敌如油煎。刘宗敏温柔乡里销魂蚀骨,圆姬美名又惹淫心烈焰……    
    一    
    吴三桂在北京买的一座大宅,虽不能与田畹的国丈府相比,但也相当宏丽,临街大门粉墙碧玉瓦,五脊五兽,重檐滴水,铜钉兽环,左右上马石,影壁上有八仙献寿的彩绘。院中有一个小花园,假山水池,池中养着金鲤。正当秋季,院中菊花盛放,姹紫嫣红,令人赏心悦目。    
    新房中,窗上贴着大红喜字,地上铺着厚厚的红氍毹,摆有红漆镂金大床,吊着绛云纱幔帐,云南玛瑙漆金钉藤丝甸矮脚东坡椅儿,螳螂脚大理石茶几儿,桌上摆着古铜炉,鎏金仙鹤。墙上挂着天青衢花绫裱白绫边儿字画。    
    陈圆圆娇羞羞坐床上,云鬓堆丛,宛若轻烟密雾,飞金巧贴,戴着翠梅花钿儿,后鬓凤钗半卸,耳边戴着紫石英坠子,上着粉藕丝对衿仙裳,下穿紫绡翠纹裙,正面贴三翠面花儿,如同出水芙蓉,在烛光映照下,清丽逼人。    
    外间传来一阵靴履之声,陈圆圆知道吴三桂到了,心不由一阵急跳,额头的筋也“哏哏”跳了起来。    
    吴三桂掀起湘帘走了进来,陈圆圆抬眼一瞥,见他头戴镀金丝网巾,大红匾金补子圆领直裰,足登薄底皂靴,满面喜色而入。    
    陈圆圆站起身,羞怯怯唤一声:“将军万福!”    
    这一声唤使吴三桂只觉得有一股电流从耳鼓直透过脚心,使他热血奔涌,他一把扶住陈圆圆,握住陈圆圆双手,盯住陈圆圆莲脸不放,看得陈圆圆脸上潮红,侧着头,微启樱唇,吐出燕语莺声:“将军,不认识妾身了?”    
    吴三桂仍然拉着陈圆圆双手,说:“一别数年,卿更加美得流光泛彩。卿可知道,数年来我一时一刻也没有忘记过卿,梦魂萦绕,如果不是前线军事紧急,我恨不得插翅飞到卿的身边!”    
    “数年来妾经历坎坷,磨难重重,但将军英武的影子一直留在妾的心上,将军当年赠妾的墨宝妾一直带在身边,当妾得知将军来到京城时,妾的心如大海涌潮,浪花飞溅,盼望将军拔救妾于风尘之中,真是度日如年啊!”陈圆圆说着说着便滴下泪来。    
    吴三桂心中一软一颤,揽住陈圆圆香肩,陈圆圆也就势倒在吴三桂怀中。    
    吴三桂低下头,伸出舌尖,如蜂儿吮蜜,舐她脸上泪珠,陈圆圆感到心中一阵阵又痒又甜。    
    吴三桂说:“好事多磨,卿不是来到我的怀中了吗?卿为何还要伤心?”    
    “妾是高兴啊,流的是喜泪。”    
    “卿如梨花带雨,娇羞异常,令人心疼心热。”    
    “妾归于将军,余愿已足,只望与将军朝朝暮暮,相望相守,直到终老。”    
    “卿放心吧,从今以后,我再也不离开卿了,海枯石烂,此心不变!”    
    “妾相信将军……”    
    吴三桂在想像中不知多少次抚摸陈圆圆的玉体,如今已欲火中焚,口干舌燥,手忙脚乱为陈圆圆解带。    
    陈圆圆自从在南京秦淮与冒辟疆初度之后,没有与男人真正绻缱过,田畹只把她当作意淫对象,只能灯下观美,拥着她酣睡。在田畹府的那些日子,陈圆圆觉得自己好像在炼狱中经受煎熬。她早已对冒辟疆绝望,把他从脑中抹掉了,她把希望和幸福都寄托在吴三桂身上了,她也渴望这个雄壮英武男人的爱抚。吴三桂帮她解带,她也动手帮吴三桂宽衣。    
    吴三桂吹熄了红烛,将陈圆圆抱入锦帐。    
    月光从天窗中泄入,在红氍毹上印下一个银色的方印,室中也就有了朦胧的光亮。陈圆圆眼波荡漾,在朦胧中闪着诱惑的魔光。吴三桂将唇印到这两泓滟潋的湖水上,轻轻吻着,每吻一下,她那蝴蝶翅子般的眼睑便闭含一下。陈圆圆的玉手在吴三桂厚实的脊背上游动,越来越紧。吴三桂这才翻身而上,刚刚烈烈的雄风自九天而下,狂暴后又趋于舒缓,舒缓后又是一阵狂暴。吴三桂不愧是武举魁元,技艺炉火纯青,使陈圆圆体验到柳暗花明又一番风光,这是她在冒辟疆身上也没有体验到的,快乐溢满了她心房,她欲仙欲绝,觉得自己的灵魂飘飘然似乎离开了躯壳。正是这一次交欢,使吴三桂在她心中扎了根,她一生为吴三桂牵肠挂肚,离开他一时半刻便感到空落、身无所主。女人爱男人,连男人的劣行也不放在心上,完全受感情所支配,这是女人的弱点,大约也是女人的可爱之处。    
    云收雨住,陈圆圆鼻扇上挂着细细的汗珠,睁开了绝世美目,见吴三桂额头上也挂满了汗珠,便从枕下抽出一块绢子,轻轻为他擦拭,吴三桂又是一阵心热,搂着陈圆圆的玉体,从脖颈起一直吻到她的指头。    
    陈圆圆由衷地说:“妾此身此生都托付给将军了!”    
    “有卿相伴,我如登仙境,此生还有何求?我要把卿永远供在心尖上!”    
    接下来的日子,陈圆圆和吴三桂如胶似膝,一刻也分拆不开,吴三桂看她不够,越看越觉得她美不胜收,其实陈圆圆也有缺陷,左嘴角稍稍上翘,正是这小小的缺陷,使吴三桂感到人间意味,她笑起来更有一种勾魂摄魄的媚态,使他心跳加速,直想吻住她的唇不放,直到地老天荒。    
    陈圆圆又多才多艺,抱着紫纹琵琶唱出的小曲,使吴三桂神游九天云外;跳起舞来如天女散花,又使吴三桂飞上琼楼玉宇,不知此身何身。陈圆圆精于弈棋、线戏、投壶,尤其是投壶,她能玩出“过桥、“翎花倒入”、“双飞雁”、“二乔观书”、“杨妃春睡”、“珍珠倒卷帘”等诸多花样,看得吴三桂眼花缭乱,惊叹不已。    
    吴三桂多年刻苦习武,近年来又在冰天雪地的前线戍边,何曾享受过这样的快乐?一下子掉进了温柔乡,真正是“乐不思蜀”了,将前线的事儿忘到了脑后。    
    二人常在小花园中携手漫步,累了便在石凳上观鱼,耳鬓厮磨,情话喁喁,好不亲密。    
    自从陈圆圆入府,吴三桂就再也不到他的妻子董氏的房间里去了。董氏成了“望天田”,不由得醋海翻涌,又从窗中看到二人这样形影不离,卿卿我我,心中更加嫉恨,一怒之下便回娘家去了。    
    


第八部分:京 陷大宗伯董其昌来拜

    这天,吴襄正在书房中阅一份塘报,门公来禀:“大人,大宗伯董其昌来拜!”    
    吴襄感到突然,忙整一下衣冠,准备出迎,却见董其昌面带不悦之色,大步走了进来。    
    吴襄深深一揖,说:“啊,大人,亲翁,一向少会。快请坐。来人,上茶!”    
    二人分宾主坐下,使女上茶后退了下去。    
    董其昌气咻咻地问:“亲翁,三桂收国丈田畹歌姬陈圆圆为妾,你可晓得?”    
    吴襄不由叹气说:“提起此事,下官一肚皮气。这个孽障事先一点口风没露,直到娶进他的宅中我才晓得,生米已经煮成熟饭……”    
    “以他的身份纳一名小妾本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个陈圆圆出身青楼,是个低贱之货,曾嫁如皋冒辟疆为妾,后被国丈田畹收为歌姬,宠幸异常。田畹曾献给皇上,皇上认为这是个乱国尤物,一口回绝了。如今三桂却把她弄到手,只怕是祸不是福!”    
    “是呀,下官也为此事担心呀!”吴襄一脸懊丧。    
    “京城沸沸扬扬,传说田畹并不愿把陈圆圆赠给三桂,是他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硬是抢了过来。田畹如今虽然失势,毕竟是国丈,这件事后患无穷。”    
    “是呀……”吴襄点头。    
    “三桂是我一手拔识,我看中了他青年英雄,文武全才,是国家栋梁,才向皇上保奏的。如今他滞留京师已一个多月,沉缅女色,消磨志气,至今不回山海关任所,此事如果传到皇上耳中,必然引起皇上震怒,后果不堪啊!”    
    吴襄不由心惊肉跳,“啊”了一声。    
    “亲翁,他是你的儿子,你不能看着他这样胡闹沉沦下去,毁了前程,毁了国事!”    
    吴襄嗫嚅问:“亲翁老大人,你看此事如何处置才好?”    
    “叫他把陈圆圆送还田畹,永绝后患!”    
    “好好,我劝劝他……”    
    “不是劝,是以父命压他一定要送还!”    
    吴襄连忙答应:“嗳嗳……”    
    董其昌走后,吴襄立即派仆人去叫吴三桂。吴三桂不知出了什么事,急忙赶过来,进屋就问:“父亲,这样急急忙忙,叫孩儿来干什么?”    
    吴襄疾言厉色地说:“我命你立即把圆圆送还田畹!”    
    吴三桂吃了一惊,问:“你说什么?叫我将圆圆送还田畹?为什么?”    
    “你没听说过吗?当年田畹收陈圆圆为歌姬,御史大臣曾上表弹劾他,说他强抢民女,吓得他要将圆圆献给皇上,被皇上拒绝,从此田畹失去皇上欢心,你想重蹈覆辙吗?”    
    “父亲大人,这是风牛马不相及的两件事,圆圆是田畹赠送给我的,我受之无愧,皇上有什么理由责我?”    
    “京城传说,你是使了手段把圆圆从田畹手中抢来的!”    
    “无稽之谈!田畹为了求得我的保护,心甘情愿把圆圆赠送给我,我再三推拒不得,只好收下,这事你可以去问田畹。这里是天子脚下,辇毂之侧,我是当朝大臣,能到国丈府去行凶抢人吗?这样的谣言你也相信,你是不是糊涂了?”    
    “这,这……就算是田畹送给你的,你也不该收下,你要娶妾,也不能娶她!”    
    “她怎么了?”    
    “她是青楼女子,又是田畹歌姬,出身低贱,是乱性害人的尤物!”    
    吴三桂不由大笑:“哈哈哈!父亲大人,你不要把圆圆看得这样不堪!隋朝的红拂是越国公的歌姬,随李靖私奔,辅助李靖成了大唐开国功臣;宋朝的梁红玉出身青楼,与大帅韩世忠并肩抗金,受到宋高宗封赠。圆圆知书识礼,冰雪聪明,她也许就是儿的红拂,助我成就中兴我朝大业。英雄莫问出处,青楼女子就低贱吗?”    
    吴襄被问得张口结舌,良久才说:“你,你,你伶牙利齿,为父说不过你……要你送还圆圆,这是我家恩公,你的岳丈董其昌的意思,你不要再违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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