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 ， 表 达 了 他 的 进 步 的 社 会 历 史 观 、 辩 证 法 及 无 神 论 思 想 。
收 有 《 封 建 论 》 的 《 柳 河 东 集 》 有 《 四 部 丛 刊 》 本 。 中
华 书 局 １ ９ ７ ９ 年 出 版 了 《 柳 宗 元 集 》 。 这 里 的 选 文 ， 依 据 此 书 。
A 原 文 B
①
天 地 果 无 初 乎 ？ 吾 不 得 而 知 之 也 。 生 人 果 有 初
② ③
乎 ？ 吾 不 得 而 知 之 也 。 然 则 孰 为 近 ？ 曰 ： 有 初 为 近 。
④
孰 明 之 ？ 由 封 建 而 明 之 也 。 彼 封 建 者 ， 更 古 圣 王 尧 、
⑤
舜 、 禹 、 汤 、 文 、 武 而 莫 能 去 之 。 盖 非 不 欲 去 之 也 ，
⑥ ⑦
势 不 可 也 。 势 之 来 ， 其 生 人 之 初 乎 ？ 不 初 ， 无 以 有
封 建 。 封 建 ， 非 圣 人 意 也 。
… 369
３ ６ ０ 中 国 哲 学 名 著 选 读
⑧ ⑨
彼 其 初 与 万 物 皆 生 ， 草 木 榛 榛 ， 鹿 豕 狉 狉 ， 人
D C
不 能 搏 噬 ， 而 且 无 毛 羽 ， 莫 克 自 奉 自 卫 ， 荀 卿 有 言 ：
E C
必 将 假 物 以 为 用 者 也 。 夫 假 物 者 必 争 ， 争 而 不 已 ， 必
F C
就 其 能 断 曲 直 者 而 听 命 焉 。 其 智 而 明 者 ， 所 伏 必
G C H C
众 ； 告 之 以 直 而 不 改 ， 必 痛 之 而 后 畏 ； 由 是 君 长 刑
I C
政 生 焉 。 故 近 者 聚 而 为 群 。 群 之 分 ， 其 争 必 大 ， 大
J C
而 后 有 兵 有 德 。 又 有 大 者 ， 众 群 之 长 又 就 而 听 命 焉 ，
K C L C
以 安 其 属 。 于 是 有 诸 侯 之 列 。 则 其 争 又 有 大 者 焉 。
M C
德 又 大 者 ， 诸 侯 之 列 又 就 而 听 命 焉 ， 以 安 其 封 ， 于
D N
是 有 方 伯 、 连 帅 之 类 。 则 其 争 又 有 大 者 焉 。 德 又 大
者 ， 方 伯 、 连 帅 之 类 ， 又 就 而 听 命 焉 ， 以 安 其 人 ， 然
E N F N
后 天 下 会 于 一 。 是 故 有 里 胥 而 后 有 县 大 夫 ， 有 县 大
夫 而 后 有 诸 侯 ， 有 诸 侯 而 后 有 方 伯 、 连 帅 ， 有 方 伯 、
连 帅 而 后 有 天 子 。 自 天 子 至 于 里 胥 ， 其 德 在 人 者 ， 死
G N
必 求 其 嗣 而 奉 之 。 故 封 建 非 圣 人 意 也 ， 势 也 。
A 注 释 B
① 天 地 ： 指 自 然 界 。 初 ： 开 端 ， 开 始 ， 起 源 。
② 生 人 ： 生 民 ， 即 人 类 。 唐 代 因 避 讳 唐 太 宗 李 世 民 之 “ 民 ” 字 ， 通
常 用 “ 人 ” 字 代 替 “ 民 ” 字 。
③ 孰 为 近 ： 哪 一 种 看 法 近 于 情 理 ？
④ 孰 ： 用 什 么 。 明 ： 说 明 ， 证 明 。 封 建 ： 分 封 制 ， 指 “ 封 国 土 、 建
诸 侯 ” 的 奴 隶 制 时 代 的 分 封 制 度 。
⑤ 更 （ ｇ ē ｎ ｇ 梗 ） ： 经 历 。 圣 王 ： 古 代 的 人 们 把 他 们 认 为 贤 明 的 帝 王
… 370
中 国 哲 学 名 著 选 读 ３ ６ １
称 为 “ 圣 王 ” 。 去 ： 废 除 ， 去 掉 。
⑥ 盖 ： 大 概 。 势 ： 情 势 ， 形 势 ， 发 展 的 趋 势 。
⑦ 其 ： 表 示 推 测 的 语 气 词 。 这 是 说 ， 这 种 形 势 的 产 生 ， 大 概 就 在
人 类 的 开 始 阶 段 吧 。
⑧ 彼 ： 他 们 ， 指 人 类 。 榛 榛 （ ｚ ｈ ē ｎ 真 ） ： 野 草 树 木 杂 乱 丛 生 的 样 子 。
⑨ 豕 （ ｓ ｈ ǐ 史 ） ： 猪 。 狉 狉 （ ｐ ī 披 ） ： 兽 类 成 群 奔 走 的 样 子 。
D C 噬 （ ｓ ｈ ì 是 ） ： 咬 。 搏 噬 ： 用 爪 牙 来 搏 斗 。 莫 ： 没 有 什 么 东 西 。 克 ：
能 够 。 自 奉 ： 养 活 自 己 。
E C 假 ： 借 。 为 用 ： 供 使 用 。 这 句 取 意 于 《 荀 子 · 劝 学 篇 》 。 这 是 说 ，
人 类 必 须 借 外 物 为 自 己 所 用 ， 才 能 生 存 下 去 。
F C 就 ： 就 近 ， 靠 近 ， 找 到 。 断 曲 直 ： 判 断 是 非 。 命 ： 命 令 。 焉 ： 等
于 “ 于 之 ” ， “ 之 ” 字 指 “ 能 断 曲 直 者 ” 。
G C 伏 ： 服 从 。
H C 告 之 以 直 ： 即 “ 以 直 告 之 ” ， 用 正 确 的 道 理 告 诉 相 争 的 人 。 痛 之 ：
使 他 受 痛 苦 。
I C 近 者 ： 指 居 住 相 近 的 人 。
J C 兵 ： 武 器 、 军 队 ， 指 武 力 征 伐 。 德 ： 恩 德 ， 威 望 ， 指 道 德 教 化 。
K C 大 者 ： 有 威 望 的 人 。 即 又 出 现 比 一 群 之 长 更 有 威 望 的 人 。 属 ： 部
属 。
L C 诸 侯 ： 古 代 对 中 央 政 权 所 分 封 各 国 国 君 的 统 称 。 列 ： 行 列 。
M C 封 ： 封 地 ， 封 国 。
D N 方 伯 ： 一 方 诸 侯 的 领 袖 。 连 帅 ： 十 国 诸 侯 的 领 袖 。
E N 会 于 一 ： 指 统 一 于 天 子 一 人 。
F N 里 胥 ： 古 代 地 方 上 的 区 划 ２ ５ 家 为 里 ， 一 里 之 长 叫 里 胥 ， 也 叫 里
长 ， 里 宰 ， 闾 胥 等 ， 相 当 于 后 代 保 甲 长 之 类 。 县 大 夫 ： 县 的 长
官 。
G N 其 德 在 人 者 ： 有 恩 德 于 百 姓 的 。 嗣 ： 子 孙 ， 继 承 人 。 奉 之 ： 尊
… 371
３ ６ ２ 中 国 哲 学 名 著 选 读
奉 他 ， 即 拥 护 他 做 首 领 。
A 原 文 B
①
夫 尧 、 舜 、 禹 、 汤 之 事 远 矣 ， 及 有 周 而 甚 详 。 周
② ③
有 天 下 ， 裂 土 田 而 瓜 分 之 ， 设 五 等 ， 邦 群 后 ， 布 履
④ ⑤ ⑥
星 罗 ， 四 周 于 天 下 ， 轮 运 而 辐 集 。 合 为 朝 觐 会 同 ，
⑦ ⑧
离 为 守 臣 扞 城 。 然 而 降 于 夷 王 ， 害 礼 伤 尊 ， 下 堂 而
⑨ D C
迎 觐 者 。 历 于 宣 王 ， 挟 中 兴 复 古 之 德 ， 雄 南 征 北 伐
E C F C G C
之 威 ， 卒 不 能 定 鲁 侯 之 嗣 。 陵 夷 迄 于 幽 、 厉 ， 王
H C I C
室 东 徙 ， 而 自 列 为 诸 侯 。 厥 后 ， 问 鼎 之 轻 重 者 有 之 ，
J C K C
射 王 中 肩 者 有 之 ， 伐 凡 伯 、 诛 苌 弘 者 有 之 ， 天 下 乖
L C
戾 ， 无 君 君 之 心 。 余 以 为 周 之 丧 久 矣 ， 徒 建 空 名 于
M C D N
公 侯 之 上 耳 ！ 得 非 诸 侯 之 盛 强 ， 末 大 不 掉 之 咎 欤 ？
E N F N
遂 判 为 十 二 ， 合 为 七 国 ， 威 分 于 陪 臣 之 邦 ， 国 殄 于
G N H N
后 封 之 秦 。 则 周 之 败 端 ， 其 在 乎 此 矣 。
I N
秦 有 天 下 ， 裂 都 会 而 为 之 郡 邑 ， 废 侯 卫 而 为 之
J N K N L N
守 宰 ， 据 天 下 之 雄 图 ， 都 六 合 之 上 游 ， 摄 制 四 海 ，
M N
运 于 掌 握 之 内 ， 此 其 所 以 为 得 也 。 不 数 载 而 天 下 大
D O
坏 ， 其 有 由 矣 。 亟 役 万 人 ， 暴 其 威 刑 ， 竭 其 货 贿 。 负
E O F O
锄 梃 谪 戍 之 徒 ， 圜 视 而 合 从 ， 大 呼 而 成 群 。 时 则 有
叛 人 而 无 叛 吏 ， 人 怨 于 下 而 吏 畏 于 上 ， 天 下 相 合 ， 杀
守 劫 令 而 并 起 。 咎 在 人 怨 ， 非 郡 邑 之 制 失 也 。
G O
汉 有 天 下 ， 矫 秦 之 枉 ， 徇 周 之 制 ， 剖 海 内 而 立
… 372
中 国 哲 学 名 著 选 读 ３ ６ ３
H O I O
宗 子 ， 封 功 臣 。 数 年 之 间 ， 奔 命 扶 伤 之 不 暇 ， 困 平
J O K O
城 ， 病 流 矢 ， 陵 迟 不 救 者 三 代 。 后 乃 谋 臣 献 画 ， 而
L O M O
离 削 自 守 矣 。 然 而 封 建 之 始 ， 郡 邑 居 半 。 时 则 有 叛
D P
国 而 无 叛 郡 。 秦 制 之 得 ， 亦 以 明 矣 。 继 汉 而 帝 者 ， 虽
百 代 可 知 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