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 O
夫 以 物 物 于 物 ， 则 所 物 而 可 物 ； 以 物 物 非 物 ， 故 虽
I O
物 而 非 物 。 是 以 物 不 即 名 而 就 实 ， 名 不 即 物 而 履
J O
真 。 然 则 真 谛 独 静 于 名 教 之 外 ， 岂 曰 文 言 之 能 辩
K O L O
哉 ？ 然 不 能 杜 默 ， 聊 复 厝 言 以 拟 之 。
A 注 释 B
① 至 ： 极 。 虚 ： 虚 空 。 无 生 ： 不 生 不 灭 。 至 虚 无 生 ： 既 指 万 物 虚
空 及 不 生 不 灭 最 高 本 质 ， 又 指 通 过 佛 教 修 行 而 与 这 种 本 质 冥 合
为 一 的 精 神 境 界 。
② 般 若 （ ｂ ō ｒ ě 博 惹 ） ： 梵 语 的 音 译 ， 意 思 是 成 佛 的 智 慧 。 玄 ： 黑 ，
引 申 为 深 奥 、 玄 妙 。 鉴 ： 镜 子 ， 引 申 为 观 照 、 反 映 。 般 若 玄 鉴 ：
指 佛 教 神 秘 直 觉 的 认 识 方 法 。
③ 有 物 ： 万 物 。 宗 极 ： 根 本 。
④ 圣 明 ： 圣 智 ， 即 具 有 高 明 智 慧 的 人 。 特 达 ： 超 越 的 理 解 。
⑤ 契 神 于 有 无 之 间 ： 这 是 说 ， 领 悟 到 诸 法 既 非 有 又 非 无 ， 不 执 着
于 有 或 无 的 某 一 个 方 面 。
⑥ 至 人 ： 圣 人 ， 即 佛 。 神 心 ： 神 妙 的 智 慧 。 这 是 说 ， 圣 人 以 超 人
的 智 慧 探 究 无 限 的 领 域 ， 通 达 真 理 而 无 障 碍 。
⑦ 极 ： 尽 量 。 声 色 ： 各 种 声 音 和 颜 色 ， 泛 指 一 切 事 物 。 制 ： 控 制 ，
迷 惑 。 这 是 说 ， 耳 尽 量 地 听 ， 目 尽 量 地 看 ， 耳 闻 声 音 ， 目 见 美
色 ， 但 不 被 声 色 所 迷 惑 。 意 谓 合 于 世 俗 而 不 受 世 俗 的 控 制 。
⑧ 即 ： 不 离 。 即 万 物 之 自 虚 ： 就 万 物 自 身 说 ， 本 来 就 是 虚 假 的 ，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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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国 哲 学 名 著 选 读 ３ ０ ９
是 人 们 主 观 认 为 它 是 虚 假 。
⑨ 神 明 ： 指 精 神 。 这 是 说 ， 把 握 了 万 物 自 身 是 虚 假 的 道 理 ， 就 能
够 不 牵 累 精 神 。
D C 乘 ： 凭 借 。 真 心 ： 指 般 若 智 慧 。 理 顺 ： 顺 从 万 物 虚 假 的 道 理 。
E C 审 ： 明 确 。 一 气 ： 语 出 《 庄 子 · 知 北 游 》 ： “ 通 天 下 一 气 。 ” 僧 肇
借 “ 一 气 ” 来 说 明 万 物 没 有 差 别 。 化 ： 指 万 物 的 千 变 万 化 。
F C 所 遇 而 顺 适 ： 所 遇 到 的 事 物 都 顺 通 适 合 而 不 发 生 抵 触 。
G C 能 混 杂 致 淳 ： 能 透 过 复 杂 的 现 象 而 达 到 纯 一 的 真 理 。
H C 触 物 而 一 ： 与 外 物 一 接 触 ， 就 知 道 它 们 的 实 质 是 同 一 没 有 差 别
的 。
I C 不 能 自 异 ： 是 说 事 物 没 有 各 自 不 同 的 独 立 自 性 或 本 质 。
J C 物 我 同 根 ： 客 观 世 界 和 主 观 的 我 是 同 一 根 源 ， 都 归 于 虚 空 。
K C 这 是 说 ， 真 理 和 谬 误 没 有 差 别 ， 它 们 是 同 一 个 性 质 。
L C 潜 微 幽 隐 ： 道 理 深 奥 微 妙 隐 秘 。 群 情 ： 指 一 般 人 的 思 想 认 识 。 所
尽 ： 所 能 理 解 。
M C 顷 ： 近 来 。 虚 宗 ： 指 大 乘 佛 教 般 若 空 宗 。 每 有 不 同 ： 经 常 有 不
同 的 理 解 。
D N 这 是 说 ， 用 不 同 的 观 点 来 讲 相 同 的 道 理 ， 哪 还 有 什 么 可 以 取 得
一 致 的 地 方 呢 ？
E N 这 是 说 ， 各 种 学 说 竞 相 出 现 ， 其 学 说 的 性 质 没 有 相 同 的 。
F N 心 无 ： 指 以 支 愍 度 为 代 表 的 “ 心 无 派 ” 。 无 心 ： 是 说 心 不 执 着 于
外 物 ， 不 为 外 物 所 牵 累 。 无 心 于 万 物 ： 是 说 在 观 察 万 物 为 虚 空
时 ， 要 做 到 心 中 无 物 。 “ 无 心 于 万 物 ， 万 物 未 尝 无 ” ， 这 是 心 无
派 的 基 本 观 点 。
G N 得 ： 有 所 得 ， 即 可 取 之 处 。 神 静 ： 精 神 虚 静 ， 不 受 外 物 干 扰 。 失 ：
错 误 。 失 在 于 物 虚 ： 是 说 其 错 误 在 于 没 有 认 识 到 事 物 的 本 性 是
虚 空 。 这 是 僧 肇 对 心 无 派 的 评 价 。
… 319
３ １ ０ 中 国 哲 学 名 著 选 读
H N 即 色 ： 指 以 支 道 林 为 代 表 的 即 色 派 。 色 ： 指 物 质 的 现 象 。 色 不
自 色 ： 是 说 形 形 色 色 的 物 质 现 象 都 是 依 靠 各 种 条 件 而 存 在 ， 没
有 自 性 ， 或 说 没 有 自 身 本 质 的 规 定 性 。 虽 色 而 非 色 ： 这 是 说 ， 就
色 没 有 自 性 来 说 ， 色 虽 然 存 在 ， 但 只 是 一 种 假 象 。 “ 色 不 自 色 ，
故 虽 色 而 非 色 ” ， 这 是 即 色 派 的 基 本 观 点 。
I N 当 色 即 色 ： 意 思 是 说 ， 此 假 象 的 色 就 是 色 ， 此 外 别 无 色 。 色 色 ：
色 自 己 为 色 ， 指 色 有 自 性 ， 或 说 有 了 自 身 本 质 的 规 定 。 岂 待 色
色 而 后 为 色 ： 难 道 靠 色 有 了 自 性 而 后 成 为 色 ？ 这 是 说 ， 色 无 自
性 ， 是 假 象 ， 是 空 ， 难 道 色 有 了 自 性 以 后 就 能 成 为 实 在 的 物 质
吗 ？ 实 际 上 万 物 本 身 就 是 空 。 这 也 是 即 色 派 的 基 本 观 点 。
J N 这 是 说 ， 即 色 派 只 说 到 色 无 自 性 ， 所 以 是 空 ， 没 有 认 识 到 物 质
现 象 本 身 就 是 不 真 实 的 ， 是 空 的 。 这 两 句 是 僧 肇 对 即 色 派 的 批
评 。
K N 本 无 ： 即 本 来 是 无 。 指 以 竺 法 汰 为 代 表 的 本 无 派 。
L N 尚 ： 推 崇 。 宾 ： 归 向 。 这 是 说 ， 本 无 派 从 思 想 情 感 上 过 多 地 推
崇 无 ， 一 发 言 就 赞 扬 虚 无 。
M N 这 是 说 ， 否 认 有 时 ， 便 以 有 为 无 ， 有 不 离 无 ； 否 认 无 时 ， 又 以
无 为 无 ， 无 也 离 不 开 无 。
D O 立 文 ： 指 佛 经 中 所 说 的 。
E O 这 是 说 非 有 不 是 真 有 即 假 有 ， 非 无 不 是 真 无 ， 意 谓 不 坏 假 象 ， 不
断 灭 一 切 。
F O 这 是 说 ， 何 必 说 “ 非 有 ” ， 就 是 没 有 这 个 “ 有 ” ， 即 一 无 所 有 ；
“ 非 无 ” 就 是 没 有 那 个 “ 无 ” ， 即 绝 对 无 。
G O 顺 通 事 实 ： 与 事 实 相 通 。 即 物 之 情 ： 符 合 事 物 的 情 理 。
H O 物 物 ： 第 二 个 物 字 作 动 词 。 这 是 说 ， 用 物 的 名 称 加 给 物 ， 那 么
凡 是 被 称 为 物 的 都 可 以 是 物 。
I O 这 是 说 ， 用 物 的 名 称 加 给 非 物 ， 那 么 它 虽 然 有 物 之 名 声 ， 实 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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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国 哲 学 名 著 选 读 ３ １ １
上 不 是 物 。
J O 履 真 ： 达 到 真 。 这 是 说 ， 物 不 是 由 于 有 了 物 之 名 就 符 合 于 它 的
实 ； 物 之 名 也 不 是 它 加 给 了 物 它 就 是 真 实 的 。
K O 真 谛 ： 佛 学 概 念 ， 指 最 真 实 的 道 理 ， 与 “ 俗 谛 ” 相 对 称 。 这 是
说 ， 佛 教 的 最 高 真 理 超 越 于 名 称 概 念 之 外 ， 难 道 能 说 是 名 称 概
念 所 能 表 达 的 吗 ？
L O 杜 ： 塞 。 杜 默 ： 闭 口 沉 默 。 聊 复 ： 姑 且 再 。 厝 ： 同 “ 措 ” 。 拟 ：
比 拟 ， 论 证 。 之 ： 指 真 谛 。
A 原 文 B
①
试 论 之 曰 ： 《 摩 诃 衍 论 》 云 ： “ 诸 法 亦 非 有 相 ， 亦
② ③
非 无 相 。 ” 《 中 论 》 云 ： “ 诸 法 不 有 不 无 者 ， 第 一 真
④
谛 也 。 ” 寻 夫 不 有 不 无 者 ， 岂 谓 涤 除 万 物 ， 杜 塞 视 听 ，
⑤
寂 寥 虚 豁 ， 然 后 为 真 谛 者 乎 ？ 诚 以 即 物 顺 通 ， 故 物
⑥ ⑦
莫 之 逆 ； 即 伪 即 真 ， 故 性 莫 之 易 。 性 莫 之 易 ， 故 虽
⑧
无 而 有 ； 物 莫 之 逆 ， 故 虽 有 而 无 。 虽 有 而 无 ， 所 谓
⑨
非 有 ； 虽 无 而 有 ， 所 谓 非 无 。 如 此 ， 则 非 无 物 也 ， 物
D C E C
非 真 物 ； 物 非 真 物 ， 故 于 何 而 可 物 ？ 故 经 云 ： “ 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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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 性 空 ， 非 色 败 空 。 ” 以 明 夫 圣 人 之 于 物 也 ， 即 万 物
G C
之 自 虚 ， 岂 待 宰 割 以 求 通 哉 ？ 是 以 寝 疾 有 不 真 之
H C I C
谈 ， 《 超 日 》 有 即 虚 之 称 。 然 则 三 藏 殊 文 ， 统 之 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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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也 。 故 《 放 光 》 云 ： “ 第 一 真 谛 无 成 无 得 ， 世 俗 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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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 ， 便 有 成 有 得 。 ” 夫 有 得 即 是 无 得 之 伪 号 ， 无 得 即
L C M C
是 有 得 之 真 名 。 真 名 故 ， 虽 真 而 非 有 ； 伪 号 故 ， 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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３ １ ２ 中 国 哲 学 名 著 选 读
D N
伪 而 非 无 。 是 以 言 真 未 尝 有 ， 言 伪 未 尝 无 。 二 言 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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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 一 ， 二 理 未 始 殊 。 故 经 云 ： “ 真 谛 俗 谛 ， 谓 有 异 邪 ？ ”
F N
答 曰 ： “ 无 异 也 。 ” 此 经 直 辩 真 谛 以 明 非 有 ， 俗 谛 以
G N H N
明 非 无 。 岂 以 谛 二 而 二 于 物 哉 ？ 然 则 万 物 果 有 其 所
以 不 有 ， 有 其 所 以 不 无 。 有 其 所 以 不 有 ， 故 虽 有 而 非
有 ； 有 其 所 以 不 无 ， 故 虽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