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 不 有 ， 有 其 所 以 不 无 。 有 其 所 以 不 有 ， 故 虽 有 而 非
有 ； 有 其 所 以 不 无 ， 故 虽 无 而 非 无 。 虽 无 而 非 无 ， 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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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 不 绝 虚 ； 虽 有 而 非 有 ， 有 者 非 真 有 。 若 有 不 即 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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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 不 夷 迹 ， 然 则 有 无 称 异 ， 其 致 一 也 。
故 童 子 叹 曰 ： “ 说 法 不 有 亦 不 无 ， 以 因 缘 故 ， 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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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 生 。 ” 《 璎 珞 经 》 云 ： “ 转 法 轮 者 ， 亦 非 有 转 ， 亦 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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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 转 ， 是 谓 转 无 所 转 。 ” 此 乃 众 经 之 微 言 也 。 何 者 ？
D O
谓 物 无 邪 ， 则 邪 见 非 惑 ； 谓 物 有 邪 ， 则 常 见 为 得 。 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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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 非 无 ， 故 邪 见 为 惑 ； 以 物 非 有 ， 故 常 见 不 得 。 然
F O G O
则 非 有 非 无 者 ， 信 真 谛 之 谈 也 。 故 《 道 行 》 云 ：
“ 心 亦 不 有 亦 不 无 。 ” 《 中 观 》 云 ： “ 物 从 因 缘 故 不 有 ，
H O
缘 起 故 不 无 。 ” 寻 理 即 其 然 矣 。 所 以 然 者 ， 夫 有 若 真
有 ， 有 自 常 有 ， 岂 待 缘 而 后 有 哉 ？ 譬 彼 真 无 ， 无 自 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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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 ， 岂 待 缘 而 后 无 也 ？ 若 有 不 能 自 有 ， 待 缘 而 后 有
者 ， 故 知 有 非 真 有 。 有 非 真 有 ， 虽 有 不 可 谓 之 有 矣 。
不 无 者 ， 夫 无 则 湛 然 不 动 ， 可 谓 之 无 。 万 物 若 无 ， 则
K O L O
不 应 起 ， 起 则 非 无 。 以 明 缘 起 ， 故 不 无 也 。 故 《 摩
诃 衍 论 》 云 ： “ 一 切 诸 法 ， 一 切 因 缘 ， 故 应 有 。 一 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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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国 哲 学 名 著 选 读 ３ １ 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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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 法 ， 一 切 因 缘 ， 故 不 应 有 。 一 切 无 法 ， 一 切 因 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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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 应 有 。 一 切 有 法 ， 一 切 因 缘 ， 故 不 应 有 。 ” 寻 此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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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 之 言 ， 岂 直 反 论 而 已 哉 ？ 若 应 有 ， 即 是 有 ， 不 应
言 无 ； 若 应 无 ， 即 是 无 ， 不 应 言 有 。 言 有 是 为 假 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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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 明 非 无 ， 借 无 以 辨 非 有 。 此 事 一 称 二 ， 其 文 有 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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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同 ； 苟 领 其 所 同 ， 则 无 异 而 不 同 。 然 则 万 法 果 有
其 所 以 不 有 ， 不 可 得 而 有 ； 有 其 所 以 不 无 ， 不 可 得 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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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 。 何 则 ？ 欲 言 其 事 ， 有 非 真 生 ； 欲 言 其 无 ， 事 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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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 形 。 象 形 不 即 无 ， 非 真 非 实 有 。 然 则 不 真 空 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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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 于 兹 矣 。 故 《 放 光 》 云 ： “ 诸 法 假 号 不 真 。 ” 譬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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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 化 人 ， 非 无 幻 化 人 ， 幻 化 人 非 真 人 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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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 以 名 求 物 ， 物 无 当 名 之 实 。 以 物 求 名 ， 名 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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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 物 之 功 。 物 无 当 名 之 实 ， 非 物 也 ； 名 无 得 物 之 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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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 名 也 。 是 以 名 不 当 实 ， 实 不 当 名 。 名 实 无 当 ， 万 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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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 在 ？ 故 《 中 观 》 云 ： “ 物 无 彼 此 。 ” 而 人 以 此 为 此 ，
以 彼 为 彼 ， 彼 亦 以 此 为 彼 ， 以 彼 为 此 ； 此 彼 莫 定 乎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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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 ， 而 惑 者 怀 必 然 之 志 。 然 则 彼 此 初 非 有 ， 惑 者 初
非 无 。 既 悟 彼 此 之 非 有 ， 有 何 物 而 可 有 哉 ？ 故 知 万 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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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 真 ， 假 号 久 矣 。 是 以 《 成 具 》 立 强 名 之 文 ， 园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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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 指 马 之 况 。 如 此 ， 则 深 远 之 言 ， 于 何 而 不 在 ？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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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 圣 人 乘 千 化 而 不 变 ， 履 万 惑 而 常 通 者 ， 以 其 即 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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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 之 自 虚 ， 不 假 虚 而 虚 物 也 。 故 经 云 ： “ 甚 奇 世 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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３ １ ４ 中 国 哲 学 名 著 选 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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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动 真 际 ， 为 诸 法 立 处 。 ” 非 离 真 而 立 处 ， 立 处 即 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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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 。 然 则 道 远 乎 哉 ？ 触 事 而 真 。 圣 远 乎 哉 ？ 体 之 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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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 。
A 注 释 B
① 《 摩 诃 衍 论 》 ： 意 译 为 大 乘 论 ， 此 指 解 释 《 般 若 经 》 的 《 大 智 度
论 》 。
② 法 ： 佛 教 的 基 本 概 念 ， 泛 指 一 切 事 物 和 现 象 ， 包 括 物 质 的 和 精
神 的 ， 存 在 的 和 不 存 在 的 ， 它 涵 有 物 质 、 规 律 、 思 想 、 道 理 等
意 义 。 相 ： 相 状 ， 或 形 相 。 这 是 说 ， 诸 法 既 不 是 实 有 的 形 相 ， 也
不 是 完 全 没 有 形 相 ， 意 谓 是 没 有 实 体 的 假 相 。
③ 《 中 论 》 ： 又 称 《 中 观 论 》 ， 印 度 大 乘 佛 教 空 宗 的 典 籍 ， 是 佛 教
思 想 家 龙 树 所 作 。
④ 第 一 真 谛 ： 最 高 真 理 。 这 是 说 ， 事 物 既 不 是 有 又 不 是 无 ， 这 里
说 的 是 最 高 真 理 。
⑤ 寂 寥 ： 寂 静 无 声 。 虚 豁 ： 虚 空 ， 一 无 所 有 。
⑥ 即 物 顺 通 ： 直 接 就 万 物 的 假 象 ， 领 悟 出 它 的 本 性 空 无 。 物 莫 之
逆 ： 物 不 违 背 虚 静 的 本 体 。
⑦ 即 伪 即 真 ： 是 说 这 种 空 无 本 性 直 接 体 现 在 假 象 中 。 性 莫 之 易 ： 外
物 的 本 性 没 有 改 变 。
⑧ 虽 无 而 有 ： 这 是 说 虽 然 它 的 本 性 是 空 无 ， 但 它 的 假 象 是 有 。 虽
有 而 无 ： 这 是 说 虽 然 假 象 是 有 ， 但 它 的 本 性 是 空 无 。
⑨ 这 是 说 ， 现 象 虽 有 ， 本 性 却 是 空 无 ， 故 谓 “ 非 有 ” 。 本 性 虽 是 空
无 ， 假 象 却 是 有 ， 故 谓 “ 非 无 ” 。
D C 这 是 说 ， “ 非 有 ” 并 不 是 说 万 物 不 存 在 ， 而 是 说 万 物 的 存 在 是 不
真 实 的 ， 这 就 是 “ 不 真 空 ” 的 意 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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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国 哲 学 名 著 选 读 ３ １ ５
E C 于 何 而 可 物 ： 是 说 有 什 么 理 由 肯 定 万 物 是 实 在 的 呢 ？
F C 经 ： 指 《 维 摩 诘 经 》 。 败 ： 毁 灭 。 这 是 说 ， 物 质 本 性 就 是 空 无 ，
不 是 物 质 毁 灭 后 才 为 空 无 。 也 就 是 说 ， 色 和 空 本 是 同 一 件 事 情
的 两 个 方 面 ， 所 以 不 需 要 否 定 色 去 求 空 ， 而 是 要 直 接 就 万 物 自
身 看 出 它 的 本 性 空 无 。
G C 圣 人 ： 指 佛 。 宰 割 ： 指 对 事 物 的 分 析 或 分 割 。 这 是 说 ， 佛 对 于
物 的 态 度 ， 是 认 为 物 本 来 就 是 不 实 在 的 ， 哪 里 要 机 械 地 把 物 分
割 为 有 无 ， 然 后 才 贯 彻 空 无 的 原 理 呢 ？
H C 寝 疾 ： 卧 病 。 这 句 是 指 《 维 摩 诘 经 · 问 疾 品 》 的 “ 如 是 我 病 非
真 非 有 ， 众 生 病 亦 非 真 非 有 ” 。 是 说 《 维 摩 诘 经 》 有 患 病 不 是 真
病 的 说 法 。
I C 这 句 指 《 超 日 明 三 昧 经 》 ： “ 不 有 寿 ， 不 保 命 ， 四 大 空 。 ” 四 大 ：
指 地 、 水 、 火 、 风 。
J C 三 藏 ： 佛 教 典 籍 经 、 律 、 论 的 统 称 。 统 之 者 一 ： 其 原 则 一 样 。
K C 《 放 光 》 ： 指 《 放 光 般 若 经 》 。 这 是 说 ， 就 真 理 说 ， 万 物 毕 竟 空 ，
故 无 成 无 得 ； 就 世 俗 的 道 理 说 ， 万 物 缘 生 ， 故 有 成 有 得 。
L C 这 是 说 ， 有 成 就 是 无 成 就 的 假 号 ， 从 本 义 讲 是 无 成 就 ； 无 成 就
是 有 成 就 的 真 名 。
M C 真 名 故 ： 因 为 是 真 名 。
D N 言 真 未 尝 有 ： 说 它 是 真 ， 却 未 曾 有 。
E N 二 言 ： 言 真 、 言 伪 。 未 始 一 ： 未 曾 一 样 。 二 理 ： 指 有 、 无 之 理 。
F N 经 ： 指 《 摩 诃 般 若 波 罗 密 经 》 。 语 见 此 经 典 卷 二 十 二 《 道 树 品 》 。
G N 直 辩 ： 只 是 辨 别 。 这 是 说 ， 这 是 佛 经 通 过 佛 教 真 理 来 阐 明 非 有 ，
又 通 过 世 俗 见 解 来 阐 明 非 无 。
H N 这 是 说 ， 难 道 因 为 有 真 、 俗 二 谛 之 说 ， 从 而 便 把 事 物 也 分 成 非
有 、 非 无 两 种 吗 ？ 也 就 是 说 ， 真 谛 、 俗 谛 是 从 两 个 不 同 角 度 去
说 明 同 一 事 物 ， 并 不 是 把 事 物 也 分 成 “ 有 ” 和 “ 无 ” 两 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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３ １ ６ 中 国 哲 学 名 著 选 读
I N 绝 ： 断 灭 。 无 者 不 绝 虚 ： 无 不 是 连 假 象 也 没 有 的 绝 对 虚 无 。 这
是 说 ， 万 物 虽 然 是 无 ， 而 又 不 是 无 ， 因 为 所 说 的 无 不 是 断 灭 的
虚 无 ； 万 物 虽 然 是 有 ， 而 又 不 是 有 ， 因 为 所 说 的 有 不 是 真 有 。
J N 不 即 真 ： 不 就 是 真 有 。 夷 迹 ： 消 灭 了 形 迹 。 有 无 异 称 ： 有 、 无
的 称 谓 不 同 。 其 致 一 ： 两 者 的 实 质 是 一 样 的 。
K N 语 见 《 维 摩 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