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面人生_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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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面人生_2-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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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万一不成,再往回送,影响多不好。一时,居然所有的人都没了主意。
    这个问题解决,别提多容易了。陈思思小姐一到,我们大家如释重负:
    虽然她有了一把年纪,但由于保养得好,依然风姿绰约,姿韵犹在,而且非常
稳重,在台上有分量。导演长出一口气,平常叽叽哇哇说话的也就闭上嘴忙别的去
了。
    港台的主持人一定下来,就是大陆这边的了。首先这是中央电视台的春节晚会,
心须有中央电视台的主持人。赵忠祥,在去年只是报节目的时候出现一个画面,准
确地讲他没有参加第一年的春节晚会。这是个历史的大遗憾,如果第一年有他,那
他就是中国春节晚会上最重要的一位全合人了。今年,上级领导那么重视,他当主
持人应该是当然的!卢静脱颖而出,在中央电视台的老播音员面前,她有耳目一新
的感觉,此二人定下。仿照去年四个人的形式,电影明星姜黎黎替下刘晓庆,加上
马季和我,一下子主持人由四人增至七人!
    杜澎先生和黄阿原研究现场如何猜谜,我和马季负责相声和类似去年王景愚《
吃鸡》那样的喜剧小品;总导演黄一鹤组织港台能否有节目参加。
    李平分真是这方面的材料。他从黄阿原带着女儿来到剧组得到启发,向黄一鹤
建议一定要有个“动情点”:“港台艺人参加是今年晚会的一个特点,每逢佳节倍
思亲又是中国人的习惯。利用这点,让阿原给孩子打电话,用孩子的嘴说出想念台
湾的爷爷奶奶,用简单的话,激起所有炎黄子孙的思亲之情!”李平分如是说。
    黄一鹤拍手叫绝。以后的春节晚会总强调“动情”,源头就是从这开始的。
    “小品”新样式的诞生
    搞戏剧的人,没有不知道小品的,但跟我们现在在电视和舞台上演的小品完全
是两回事。前者是训练戏剧演员的表演技巧所采用的一种表演方式,即有一个主题,
有简单的人物关系,表演者要即兴编词,按照人物的思维逻辑来发展剧情,形成冲
突,达到表现戏剧效果的目的。它也是考验演员表演技能的一种方式。一般戏剧考
试的条例中“表演一至两个小品”就是指这而言。而后者则是现在风风火火地活跃
在艺坛的,以陈佩斯、朱时茂、赵本山、黄宏、宋丹丹、杨蕾、郭达、蔡明、巩汉
林为代表的,以夸张的喜剧风格出现的舞台小品。准确地讲,这应该叫喜剧小品,
但大家约定俗成,全都叫小品,也就这么地了。
    1984  年以前,中国的电视屏幕上还没有出现过小品。1983  年春节晚会王景
愚表演的《吃鸡》和严顺开表演的《弹钢琴》属于哑剧小品,即只靠形体的动作,
没有语言的喜剧小品。
    这里插一个话题。1983  年严顺开表演的《弹钢琴》,也是个非常不错的节目。
如果不遇上倒霉事,这个小品的火爆程度应该不亚于《吃鸡》。严顺开扮演一个钢
琴演奏家。他绅士派头十足地走到一个虚构的钢琴面前。他用手指试了几个音,然
后进入状态进行演奏。演着,演着,忽然弹不响了,怎么用手弹它都没有声音。演
奏家拍了一下胸脯,琴马上就响了,演奏家继续演奏。过了一会儿,琴又不响了,
演奏家又得拍一下胸脯……连续好几次,观众感觉到演奏家的胸脯里边有个什么机
关。一会儿,拍也不响了。严顺开从怀里掏出一个录音带来,把磁带抽了出来,咬
断,用口水沾上,放进怀里一拍,又响了。观众恍然大悟,他怀里揣了个录音机!
结果是录音机乱响,弹钢琴的严顺开弄得疲惫个堪狼狈地倒在舞台上……。
    预演时,这个小品效果好极了,严顺开演得惟妙惟肖,表情非常滑稽,编导组
也非常看好这个节目。倒霉的是在正式播出那天,开始时音响师没有把钢琴的声音
放出来。电视观众看见只是严顺开在弹钢琴,但是钢琴没有声音,过了好一会声音
才出来。可这从一开始,关系就错了,观众已经知道他弹的钢琴好像是个不出声音
的钢琴,所以后来不出声音大家也不奇怪,拿出录音带大家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还笑什么,整个节目像温吞水一样。以后大家居然对这个节目一点印象都没有。
严顺开真是不顺,也许落个终生的遗憾,许多人有很多关于严顺开命运的分析,这
是闲话,我就不多费口舌了。
    搞1984  年的春节晚会,我们在社会上摸到一个信息。当时,八一电影制片厂
的演员陈佩斯、朱时茂在底下联欢的时候,演一个喜剧小品,让人笑破肚皮。黄一
鹤赶紧问我能不能把他们找来。当时,我和陈佩斯不太熟悉,朱时茂是我的老朋友。
1979  年长春电影制片厂拍一部《忠诚的战士》电影,朱时茂演影片主人公贺龙的
弟弟,我演贺龙的警卫员,片子流产了,我和朱时茂交了好朋友。
    老茂接到我的电话,马上和佩斯一起赶到剧组。这一年的春节晚会,剧组集合
在北京天坛东侧的体育宾馆。编导组的人员在体育馆的大饭厅里,一起观看了陈佩
斯、朱时茂表演的小品《考演员》。全是他们电影演员的生活,朱时茂是导演、考
官,陈佩斯是那个挨折腾蹩脚的演员。陈佩斯当时头还没有完全秃,稀疏的头发上
顶着一个毛线帽子,表演的滑稽劲儿让编导组和在一旁看热闹的演员乐不可支。我
是他们的好朋友,极力想推荐他们上春节晚会。他们刚一演完我就说:“去年景愚
演的是哑剧小品,今年咱们再添一个说话的,这本身就是出新。”我讲完后谁都没
有说话。编导组里我岁数最小,人微言轻,谁也没理我这碴儿。其实,我知道大家
伙想什么,无非是《考演员》这样一个节目,一个演员像傻子似的听不懂导演的话,
究竟说明了什么主题,演员的滑稽表演是不是有些过火,“耍活宝”?
    在我们中国,滑稽和喜剧包括幽默,一直不能和正剧、悲剧相提并论。
    一个只能是有着活跃、轻松生活气氛的作用,而另一个则能“深刻反映社会重
大题材”,这两种表现方式从来不能同日而语。领导以及编导们在处理“笑”这个
问题上也从来不能掉以轻心。
    问到屋里一讨论。果然不出所料,相当一部分人认为这个小品“比较低俗”,
没有“生活根据”,两个演员“表演过火”。讲老实话,我们编导组要通不过的话,
领导那儿就更通不过了。
    李平分偷偷地把我叫到一旁,他说:“这个节目得改,他们说得太粗,没有去
年景愚那个《吃鸡》细致。”我说:“当然景愚那个好,那是十几年千锤百炼的节
目。”平分说:“倒霉在什么地方得清楚,他们两人没准词儿,一遍一个样,全是
趟路子,即兴的。”我一听,是这个理儿。我又把杜澎老叫出来,他德高望重,跟
我关系又好,我跟他说得保这个节目,不能在咱这儿就“枪毙”。杜澎老想了一想
说:“那咱们给他们排排吧,不知道他们愿意不愿意。”凭我和老茂的关系,我完
全能替他们作主,我说,“他们肯定愿意。您提建议,您来给排。”回到编导组,
杜澎老提出来由他和我一起给陈、朱导演这个节目,等导好了以后再看。这个建议
获得了一致通过。
    我跟二位演员一说,陈佩斯不干了,不是我们导他不干,是给他固定词儿他不
干。“昆儿哥,这脑子记不住词儿,一想词儿就不知道怎么演了,你就叫我由着性
儿说,没准还能出许多彩呢!”我好说歹说把佩斯说服了。佩斯、老茂也真有灵气
儿,为了突出重点,来了个斩头去尾,把“考演员”当中最精彩的一段“吃面条”
提出来,并来个充实提高。目标明确以后,我开始给他们两人排练,用我们相声的
行话是“规置”,就是修理、整理的意思。
    老茂舞台形象好,但掌握语言的功夫差。我从根儿上教,连相声的“三翻四抖”、
“吃了吐”的演出技巧都是一遍一遍地示范。我整完了,杜澎老接着排。一看我排
的,杜老说:“这哪儿行啊!整个一个相声剧。”于是,又往回“着补”。总之一
溜十三遭,拳打脚踢,把个陈佩斯、朱时茂折腾得够呛!
    节目终于固定了,台词准了,表演也准了。
    审查这个节目时,还是有位总编室的负责人提了不同的意见:“这种节目还得
推敲一下,不要流于纯逗笑,走入纯娱乐的倾向中,我们春节晚会分量就轻了。”
他提完了,许多人应和。有人说重新给陈佩斯编一个类似马季同志当“宇宙牌香烟”
推销员那样的节目。黄一鹤导演非常着急,真要决定下来,我们这半个多月为这个
节目费的劲全白搭了,可就前功尽弃了。他给马季、杜澎我们几个使眼色,可我们
在这个场合哪能插嘴呀。正在危急时刻,当时任广播电视部副部长的谢文清同志说
话了:“这个节目也可以提炼个主题,就是对那些不懂装懂、不学无术的人一个讽
刺。这个小品别太闹就行,导演注意掌握一下分寸!”几乎是一半以上剧组的人,
“嘘——”长出一口气。这个场合,谢文清副部长官最大,他这样一说就算一锤子
定音,陈佩斯、朱时茂的小品保住了!
    这一年陈佩斯、朱时茂的小品的成功,就不用多费笔墨了,关键是他们二人开
了一代先河。中国的电视屏幕上从此有了“小品”这个艺术形式,而且发展得愈发
不可收拾,几乎占领了电视综艺节目的统治地位。他们二人形成了黄金拍档,又由
他们引来了诸多笑星们集聚的一个小品坚实的阵营,连评剧艺术家赵丽荣,相声表
演艺术家侯跃文、石富宽,话剧表演艺术家韩善叙,电影演员岳红等都脐身小品演
员的队伍之中。
    有时我常常拍着脑门问自己:姜昆,十五年前干这事儿的时候,你想到今天了
吗?佩斯、老茂你们想到了吗?
    一步三波的黄阿原
    阿原一遍又一遍地叙说他的“点子”。
    现在想起来,他无非是在商业社会待的时间久,看的娱乐性节目多,在当时,
他就是重复在台湾都是老汤老水的花招,也让我们这些人感到新鲜。
    他是真用心,也真上心。一周一周的不回家,关在体育宾馆里一呆,跟我们每
天吃盒饭,弄得他的太太和小孩每星期六都得到宾馆来看他。阿原一到北京,中央
电视台就请他搞春节联欢晚会,他自然也是神气十足。可是他的孩子并不神气,那
么小,而且穿戴全是台湾、日本带来的那几套衣服,阿原好像热情高也不太在意孩
子。我的爱人好脾气,心肠也软,看大冬天两个孩子连棉袄、棉裤都没有,冻得哆
哆嗦嗦的样子,眼泪就下来了,心疼地带着两个孩子跑回我们家里,为孩子量尺寸,
做了棉裤,阿原一家感动得不得了。
    黄阿原知道春节晚会的分量。他提出能不能用邓颖超妈妈接见的录像作衬景,
由他在春节晚会上来讲述回国的过程。黄一鹤说:“这不行,这想法以后给你弄专
题再说,先得考虑您能不能当主持人问题。”黄一鹤直言不讳,阿原一惊。
    黄导演讲的是实话。由于起用黄阿原,黄一鹤顶了不少压力。开始的时候,人
们觉得阿原回归祖国属于热血青年一类,大家都对他不错。可是一听说主持春节晚
会,一些舆论就喧闹起来。相当一部分人对启用黄阿原不以为然,理由无非是中央
电视台这么大的一个节目,台湾来了一个人就主持,显得我们太没见过世面了。也
有人说黄阿原连普通话都说不清楚,凭什么主持春节晚会。黄一鹤这个人是比较有
魄力的,专门干人家不敢于的事。1984  年的构思,他把宝押在了“大陆港台一家
亲”这样一个主题上。港台演员一起上,这就不是纯艺术性了,多少带点政治色彩,
搞好了就出新,搞不好捅大漏子!
    阿原回归祖国,不能说一点儿疑虑都没有,在待人处世方面非常的谨慎,一个
年轻人做到这样够可以的了。由于年轻,他也相当的敏感,黄阿原问我:
    “姜大哥,是不让我主持吗?”这一年给黄一鹤当助手的是刚刚在电视台帮助
工作的袁德旺。他曾经跟我透露过,说部里的一位主要领导询问过,为什么要用台
湾的主持人这样一事,黄一鹤正在想办法向部里作导演阐述。
    我告诉黄阿原:“回到祖国,想干点儿事,总有这样那样的人说话。台湾就没
有吗?领导询问,这是领导的责任。这不关你的事,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阿
原稳定了,大概也想通了,既来之,则安之。他提出他主持要用台湾话向全国人民,
向台湾同胞、港澳同胞拜年。黄一鹤说,“中央电视台讲闽南话,我们是头一回。”
一天,吃午饭的时候,李平分告诉我说阿原要回去,说等定下他来,他再来。我知
道,阿原一定又听着什么谎信儿了。一了解,果不其然,有人告诉他,说台里正调
查他在台湾骗了一大笔慈善款到大陆的事。我们中国专门有这么一帮人,唯恐天下
不乱。人家干正事,他们敲边鼓。我和大伙讲过,你要想把一个人搞臭,你就先把
他选成中国最杰出的人,不用你忙,准有人自觉自愿地帮你把他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的。我忙去找阿原。一进他的房间,见他正收拾行李呢。我说:“上边没定的事你
别先给决定了,你这么一来帮倒忙,倒不好了。”他说:“我老不回家在这儿干,
给导演也添压力,他两边都不好做人。”我想了一下说:“也是,你干得太多,贡
献太大,把你拿下来会觉得太对不起你。少干点,出这样的事可能别人能平衡一点。
这样,大家休息,你也休息,大家来,你也来,跟大家伙一样就行。”说服了黄阿
原,还得带着他继续排练,为调动他的情绪,我又费了不少的口舌。
    有一次,我们正排练的时候,听说中央电视台的负责人王枫同志到剧组听汇报,
我叫出袁德旺说:“我们几个主持人排练好了,我们请王枫同志看一下我们串排,
给我们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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