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同人)红楼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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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同人)红楼厨子-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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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几日见贾府的农庄乌庄头送来了好些腊肉,府里人嫌硬不爱吃,弃之不用。佳瑶便想做个腊月天下。

但见她用泡发的厚实干花菇,去蒂洗净。一面跺了葱姜,切碎马蹄,泡好的两湖地区的腊鱼也切成小粒,再放入猪绞肉这么一拌,调了味道,再把肉馅镶入一朵朵香菇之中,上笼蒸熟。勾兑了汤汁淋出光泽,鲜香扑鼻。

天府之国来的腊肠则要放上朝天椒,放入青蒜和芥蓝配色,大火煸炒,香辣下饭。腊肠经蒸会变软,但略显软榻了些,佳瑶是在炒制的时候烹入料酒,稍加了些水焖煮,肉质软糯又不影响成品卖相。

一会儿又取用了一只腊鸡,焖烂了豆角和卷子。

一会儿又用广粤的腊肠给牛蛙提味儿,放在煲里其乐融融。

芙蓉大姊扭搭着过来眉开眼笑道:“做好了?那还不快快送到王爷那儿去。”

王爷?

佳瑶一颗心砰砰跳到嗓子眼里。她想,上一回倪二来牡丹坊醉酒闹事的那回,竟是北静王爷的主意。虽说是误会岔了,白闹了,但据贾芸跟小红献媚时无意识的透露,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北静王紧要的人。

紧要,多好的词儿。我爱你,佳瑶更喜欢“我要你”。于是忍不住为这珍重的霸气而心神荡漾,忙洗净了手,在围裙上抹了又抹,看指骨粗了些、皮肤又糙,低头看水缸里模模糊糊的狼狈,不由低落。

不过佳瑶给自己打了打气,返璞归真、天然最美。正要从偏厅上左拐,芙蓉大姊拽住她说:“傻丫头,哪儿去?贵客在青字号房。”

心就落到谷底。【青史流芳】,原来来的是忠顺王爷。

瞧她,智商为零。莫非真是应了陷入感情之中的女子必经的奚落。

一进屋,见忠顺王正取了一枚晶莹剔透的腊肠,缀上一撮白米饭,吃得心旷神怡。帮他布膳的女子哆哆嗦嗦,结果必然是没夹住。忠顺王把扇骨啪得打在桌沿,那女子慌不迭地跪在地。

佳瑶唬了一跳。忠顺王慢条斯理道:“你下去。换她来。”

佳瑶挪步过去。忠顺王气定神闲地等着吃,却不见佳瑶动手,疑惑地看着她,佳瑶举箸不知该做什么。忠顺王想了想,道:“你果真没做过这等事。”于是示意她站到一旁,看着他吃便可。

“这桌菜叫什么?”

佳瑶正恍惚间看他气势凌厉地用膳,赶紧回答:“腊香天下”。

忠顺王冷道:“天下何解。”

佳瑶指着菜说:“湖南湘西的苗家酸肉,广东烧腊,四川熏肉,浙江咸鱼。诸如此类用的是普天之下的腊味,所以这么叫。您不喜欢,可以改。”

忠顺王听过坦坦荡荡的解释,打消他条件反射的帝王心术,细细品道:“果然各有不同,该当天下。”又道:“你有几日没来了,去了这些天下地方?”

佳瑶说:“没有,在府里。”

忠顺王不好问,改说:“我倒见着你哥哥了。你把他喂养得不错。”

佳瑶先想到贾琏那副小身板,不解。转念想到薛大胖,欧儿了。抿嘴想笑。

忠顺王瞥她一眼:“我今日来还有件事。三天之后是太妃的寿辰,你给做些糕饼点心。太妃的身体欠奉,要甜软烂糯的,哄她老人家高兴些。三十两银。”忠顺王似乎有意无意咬重最后的要价。

佳瑶本来犹豫,因为她并不想牵连上忠顺王的事,总觉得危险级别高、难度系数大。然而听到话梢,不由得她做主,就先点头说“也成”。忠顺王又问她还有什么要说的,佳瑶不敢表露想先拿钱,却见忠顺王搁下碗筷,对外头说:

“凯歌,支银子。”

这么着,佳瑶把自己的安身立命给当了。

正文 过大年(2)

因是应下了忠顺王的单子,郝佳瑶连着好几日都苦思冥想,她怕万一做得不周全,不用王爷示下,魑魅魍魉四鬼就先能把她咬个稀烂。她后知后觉,为天家做事,实在发憷。

不过,佳瑶也总怀揣一种侥幸心理。她想,在这虚无缥缈堪比盗梦空间,今日种种,譬如今日死。通晓过去未来,奇特的身份带给她奇妙的笃定感。

于是红小厨佳瑶,老僧入定一般在缀锦临水而立,风吹得她才思敏捷,遂回屋大刀阔斧做了几样吃食,以待上门取货。

隔过三日,忠顺王府的长史官直接登门贾府。

长史官是来讨要一个忠顺王紧要的人,“京城四骚”之一、戏子蒋玉菡。犹记那张粗俗山寨的护官符,有云:

琏不怜,情妇与继母差不了几年。

倪泼皮,放高利,照顾红颜到葬礼方显义。

王府少了卿暖床,烧钱送椅子遍寻蒋。

欢场好大靴,小男人迎娶大女王。

先看这句“王府少了卿暖床,烧钱送椅子遍寻蒋”,坊间传闻,忠顺王爷与小蒋是四目相对一见钟情,饶是小蒋当时芳心错付他人,王爷也能攻心为上,把他俩当日在护城河畔小坐的石椅锯了下来,为博小蒋嫣然一笑。

小蒋跟着忠顺王没几日,总觉得亏得荒,更因牵绊上了侯门公子贾宝玉,见他比自个儿更适合逆来顺受,志趣相投,投契到交换汗巾。小蒋大大方方地把别人送给他的茜香国贡品换了宝玉的松绿汗巾。

这会儿小蒋又胆儿肥了,愣是跑出忠顺王府,偷偷摸摸到一个叫紫檀堡的地方置产,于是王府“遍寻蒋”,只消稍微打听便晓得小蒋和贾宝玉的关联。便理直气壮地找上门来,直接与贾政会面,把话说得客气又刻薄,气得贾政前脚送客、后脚提人。

佳瑶这时正蹲在贾府角门,边等提货,边想着送完货就回屋吃她顺手做的白糖糕。这一日还没来得及吃早饭,总觉得心慌慌。见长史官凯歌驾着马车行至,佳瑶忙揩净双手,奉上食篮。

“姑娘,下官现下要出一趟东郊。这,少不得劳烦姑娘了。”

佳瑶摇头摆手说:“那哪儿成。”

凯歌大人面黑语重,道:“姑娘不必烦忧,下官已备好轿子,自会带姑娘前往。下官实有要事在身,不敢耽搁王爷谆谆奉恳,还望姑娘体恤操劳求觅之苦。”言毕,便呼来一顶蓝呢官轿,径自忙忙地驾车东去。佳瑶提着篮子不得迈开步子追,暗想你带着去也不费事儿,何必非要我过去。

实属拿人手短。佳瑶见轿夫恭请,只好上了轿,放下垂帘之际刚巧瞥到贾府角门有人员走动,细看,薛蝌领着贾琏,手上提了包袱、换了几张薄纸。想必是当铺的营生。

佳瑶因惴惴不安,提醒自己务必谨慎,故而也不敢东张西望。好在路并不长,不一会儿的工夫,听轿夫说了句“快到了”,这才悄悄半撩窗帘,却见王府门前两道明晃晃的白联,像是吊孝。词却是吉祥话:天恩春浩荡,文治日光华。

红漆大门却是顶煊赫的,任何人站在门前都会矮了去。一块顶立的下马石,冲着对过儿八字砖雕影壁,森严可怖。门前的两棵老槐树伸展着枝桠,把清冷的天幕撕成几大块,树上落了许多老鸹,黑压压的充当冬日里的树叶。

拐到后院偏门倒又花了不少工夫,一路都是那高墙逼仄,还有浓郁的檀香。因是走的西路,靠近祖祠、佛、银库戏台。再这么一圈,才轻轻落了轿。

一位管家似的人物背着手正在点算成堆贺礼,佳瑶缩手缩脚地下轿,礼多人不怪,于是请了个安。那人眉眼和蔼,说:“您受累。”

正巧有人唤他“冯总管”。佳瑶赶忙说:“冯总管,您请查收。”

冯总管接过食篮子,笑说“留步,您且随我到偏门候着”,于是把佳瑶架到府里的一溜下人房,又叫一个眉眼风骚的陈姓大姑娘好生伺候。因是生日不得冲撞,陈姑娘穿得略显朴素,细细地抹匀头油,结成辫子,扎了红头绳。

陈姑娘爱惜地往头上簪花,一面说:“嗳,你是打哪儿来的?”

佳瑶嗫嚅答:“送饭。”

“红姐,你快来瞧瞧这灯笼挂得对不对。”门外有人喊,陈姑娘吊起丹凤眼,没好气地说“来了来了,真真一时半会儿也不让闲”,一面嘱咐佳瑶,“甭管你从哪儿来的,老老实实跟这儿坐着。”

佳瑶一人留在黑黢黢的房里,说来怪,明明是青天白日,屋里还是阴暗,墙壁秃秃的更显青峻。陈红大姐信手给她沏了的一碗茶,漂浮着可疑的白沫,佳瑶决计还是不碰为好。

她百无聊赖地想着尽快脱身,也不知过了多久,冯总管风风火火地进来,眉开眼笑地给佳瑶抱拳作揖,说“姑娘有心,老太妃今日吃得满意”。佳瑶不敢受大礼,回以鞠躬,忙道破心声:“客气,不送。”

冯总管笑:“姑娘,你竟有天赐的福分,老太妃招你过去说话儿哩。”

佳瑶满面通红说“别介”,冯总管阴冷道:“姑娘是真拿乔了。”

忠顺王府里头的人,都有一股说不出的威仪,佳瑶再不敢放肆,只好穿着半新不旧的衣裳跟在冯总管后头。也不知绕开多少弯弯道道,丈量过多少寸石板,走到东院的垂花门口,冯总管不再往里走。

因是到了内宅,内外有别。换上一个尖声细气的太监,睥睨一眼说“就是她”,嫌弃了一句。太监说:“太妃娘娘在里头养神呢,你就在这儿候着。”

得。佳瑶站着晒了一会儿太阳,暖洋洋得很惬意,舒服得迷瞪了。见着石头绣墩,忍不住坐上去,顿觉小腹酸软。然而也不知谁冷哼一声,佳瑶又赶紧跳起来站直,这么一动静,肚子又疼又坠。

因而她也不知是怎么着被架进暖阁。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家裹在越显宽大的朝服里,倚在南窗一盘炕的杏黄色褥垫,抖抖索索地抽水烟。一溜的华贵命妇侍立两旁,更有穿着宫服的宫女来来往往。原来这位太妃乃是先皇的妃子,忠顺王爷的生母。

这日太妃寿辰,本该依例在宫里过。也不知是谁先起意,或是母子连心,忠顺王斗胆请旨,把太妃接到府上过一回。圣眷隆恩,也因为谁都看得出太妃身子骨儿大不如前,怕是过一日少一日了。

老太妃正在颤巍巍舔舐一块萨其马。伺候她的宫女代为说:“主子说,你做的比地安门桂英斋做得还地道,赏。”

佳瑶勉强谢了恩。她是辗转得知老太妃出身塞北,最喜欢吃这口,但因为一般的饽饽铺子拿清油白油做的,略硬,糖也齁人。于是佳瑶用了奶油,试了好几次油与面的比例。特别是想方设法弄来新鲜马奶,加入一些,风味绝佳。她又弃用糖蘸,怕黏住太妃的牙,用绵白糖铺一层薄薄的糖霜。务求松软香甜、入口即化。

有位气度不俗的中年妇人讨好着说:“想必太妃更是想到这是咱们王爷特特遍寻找来的名厨,吃在嘴里,甜在心里。”

旁边一位穿戴低一个品级的妇人忙说:“王妃说得正是这么个理儿。咱们王爷孝顺太妃娘娘,是青天可鉴日月昭昭。”

想来是忠顺王的正室侧妃,正在变着法儿的凑婆婆欢心。太妃的嘴角略略一抬,算是一笑,却说:“他不盼着我早日蹬腿儿,肯容我多活一日,便已极好。”

王妃硬着头皮说:“太妃您这玩笑话,落在有心人耳里,不定又怎么编排我们王爷呢。再者您的寿辰,若风传这些不吉祥的,媳妇儿惶恐。”

太妃这次笑得更是古怪,道:“媳妇儿你不多心,府上人不多心,便好。我一个没剩几口饭吃的老婆子,难得寻到人说说话儿,你多担待了。”

被迫站在这里听婆媳姑嫂言谈的佳瑶,不敢不忿,好在啃过两口萨其马的太妃又倦怠了,挥手退去她们。一行人各怀鬼胎,自散去,把佳瑶又晾在垂花门外。王府这般险恶复杂,佳瑶总觉得忽冷忽热,一抹额,出了一大把汗。

她惊觉是不是那个该来了,四下望不到恭桶。于是跌跌撞撞恍恍惚惚得要去寻一幽僻背阴不见人的地方查看,刚走到红梅掩映处,却见两人正在**间。

女人依偎着道:“王爷,那梅花好不娇丽。”

男人像是想着别的事,随口嗯了一句。女人只得略微提高声调,娇哝:“王爷?”男人却忽而加重了揽着女子腰间的手劲,把她搂紧身边,一面换上体贴入微的语气,道:“珮儿既然这样觉得,小王愿为珮儿采一支。只是,必得先问问主人家的意思。”

男人微微施礼,唤了句:“王叔。”

忠顺王果然从鹅卵小径转过来,满面笑容道:“溶儿,别来无恙。怎么,放着前头的酒席不离,你倒会钻营,躲到这处哄你的新婚娇妻。”

忠顺王妃也从旁跟上,含笑道:“我当是哪个在此处好情致,原是人家小两口。珮儿,你比那日大婚出落得更美了,比梅花还俊哩。唉哟,溶王爷何必还采我们院子里这些入不得法眼的。”

那女子满面羞如胭脂,娇滴滴道:“姨妈,姨丈,你们又取笑人家。”

忠顺王笑道:“岂敢,这桩亲上加亲是皇恩浩荡、至上的荣宠,我们也只有艳羡的份儿。”

男人,也就是新婚燕尔的北静郡王,一如既往地恬淡,道:“王叔,珮儿想给太妃请安,又恐扰了凤驾,正想向王叔讨要主意。”

忠顺王道:“溶儿这话客套了。你在太妃跟前儿长大,太妃待你反比亲生还要亲近,你去,太妃才是喜笑逐开。”说到尾处,忠顺王声音越发低沉,不过转瞬又扬起来,“小刚,还不快快给北静王爷引路。”

冯总管赶紧忙忙躬身行礼,引导那伉俪携手而去,真正是神仙眷侣。郝佳瑶看够了美景无边,肚子又不争气地闹腾,正是眼前一黑,歪身砸花,顿觉不忍,硬是撑过去滚到雪里。

好玉瑶池挂,美食雪里埋。杯具。

正文 过大年(3)

也不知睡了多久,直到,“瑶瑶,赖够了?别睡了快点儿起来。”昏昏沉沉之际,郝佳瑶被人猛一阵推,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揉揉眼。

闻着一股铜臭,睁眼看果然是贾琏,这个内里为堂哥郝友乾的躯壳,正毫无怜香惜玉之意,一面摇晃她一面嘟囔:“小姑奶奶快点儿挪窝,等会儿凤姐回来了瞅你睡这儿,还不得扣我仨月的工资。”

“是你把我从王府带回来的?”佳瑶问。

立刻被她哥戳了脑门:“这熊孩子又逗自己玩儿什么呢,王府,哪门子王府啊,你自己糊涂了睡在后门,要不是我把你给抬回来,你可就抛尸野外了。”

佳瑶不可置信地摸摸自己的脸,又顾不上羞涩,半探着想摸身下,却俱已收拾得妥帖。来这个会让人神情恍惚?佳瑶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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