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农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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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农家母-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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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子拿了个白皮的地瓜,仔细剥了皮递给冯玉姜。当地都种的红地瓜,这白地瓜少,遇巧了一块地里能有几棵,它比红地瓜甜软,糖人儿似的,更好吃。

冯玉姜接过白地瓜就笑了。娘四个围坐一堆正在吃,地头急匆匆跑来一个人,二丫眼尖,老远认出是钟传军。

钟传军气喘吁吁跑过来,多老远就喊道:“四婶子,你赶紧回去看看,小五头摔破了。”



小娃娃一天天成长,三翻六坐八爬爬,十二个月打牙牙,意思是说小婴儿三个月会翻身,六个月能坐起来,八个月开始会爬,满一周岁就能牙牙学语了。

小五这才不过四个多月,不会爬不会走,他怎么能摔破了头?

小五额头上摔破了一个大血口子,流了好多血,冯玉姜赶到时,已经有村民帮着抱到卫生室,包扎好了。小小的脑门上包着一圈白纱布,伤口的地方还渗着鲜红的血,早哭得没了力气,小身子一鼓一鼓地抽抽着。冯玉姜一眼看见就掉了眼泪。

“这么小的孩子,自己又不会走不会爬,他怎么就摔破了头?”

冯玉姜说着四下里一看,钟母靠着卫生室的椅子上坐着,板着脸,一脸的麻木。冯玉姜忽然就有了想扇她两巴掌的冲动。

“你说,你看着小五的,才四个多月的小孩,怎么就摔那么重?”

钟母翻翻眼皮,僵硬着脸说:“你冲我叫唤什么?我不心疼啊,我自己的孙子,我擦屎刮尿地伺候着,我不疼得慌?”

果然跟这钟母离不了关系!孩子摔伤了,她半点内疚没有,还这么张狂,冯玉姜气得指着钟母说:“我不管你心疼不心疼,我就问你他是怎么摔的!”

“他自己会翻身了……谁知他怎么就从床上翻下来的,栽到床底下了。我这么大年纪,累死累活的,我给你看小孩,我容易吗?一星半点没看好,你还朝我鬼咋呼狼嚎的,你有本事别叫我给看!”

“一星半点?这么大个血窟窿,那是一星半点?”冯玉姜真生气了。

冯玉姜奶水不足,小五现在白天都是吃米糊糊,也省的她下地干活还要回家喂奶,秋收忙死人,小五便交给了钟母。冯玉姜总以为,钟母虽说刻薄,但对自己孙子还应该是尽心的,哪想到小小孩子摔得头破血流,到钟母嘴里竟成了一星半点,那什么样的才叫严重?

她还理直气壮,她还嫌摔的不够重怎么地?

冯玉姜越想越气,看看周围好几个人,她忍了忍,压住了火头问赤脚医生:“你看会不会摔到脑子?用不用抱去镇上医院看看?”

“这么小的孩子摔破了头,还流了那老些血,肯定轻不了。不过这伤没伤到脑子,不好说,你就算抱去镇上医院,也没法子检查出来,除非你抱去县上大医院。”赤脚医生摸着下巴颏,又说:“叫我看,这小孩眼神看人还正常,叫他有反应,应该没摔坏脑子。再说,真要摔坏了脑子,你就是抱去大医院,他也没啥好法子治呀!我说句不好听的,摔成这样,你们大人也太大撂袢儿了。”

大撂袢儿,意思是大马哈,整个儿撒手不管。这赤脚医生按村里辈分论,还得叫钟母一声奶,他这样说,是实在看不下去了。

钟母被冯玉姜说了两句,现在又叫这赤脚医生数落,巴掌一拍,撒开了泼。

“那怎么着?我想叫他摔破头吗?你勒死我给他抵上?我这么大年纪了,我还得给你看孩子,你还冲我耍开威风了,你有本事,你找跟绳子勒死我?我死了你就有名有利了,你就成人王了……”

冯玉姜气得对钟母说:“说来说去,给我看几天小五,你心里屈得慌是吧?动不动你就说一把年纪,你七老八十不能动了吗?你去地里看看,比你年纪大的多的去了,人家照样一点不少地干地里活,你倚老卖老的,整天躲在家里,我带着仨孩子下地干活,黑定天来到家,你连口水你都不给烧,你一个大人专门看着小五,给摔成这样,你还拿不是当理讲了,今天当着众人的面,你倒是说说,你哪来那么些赖理?”

叫冯玉姜这么一抢白,钟母连赖理也找不出来,索性开始哭天抢地,恶狠狠地蹦着往冯玉姜身上扑。

作为钟家两块钱买来的童养媳,冯玉姜从前不是没挨过钟母的巴掌耳光子。

冯玉姜抱着小五闪身躲开,旁边几个妇女赶紧拉着了钟母。

“我可怜啊,这就是要逼死我,拿我当仇敌啊!树叶还分高低,这个家不分老少啦!无用不孝的,良心渣子都没有啦,你有本事逼死老婆婆,你好有名有利!”

看着钟母那要死要活的样子,冯玉姜气得直掉眼泪。一辈子两辈子,她就活在钟家母子的手心里,不过这一回,她绝不能再让着钟母了。

“你可怜?你去十里八村走一走,人家是说你可怜还是说你恶人头?大家伙儿谁还不知道谁?为老不尊,你也不问问人家怎么说道你?”

钟母见冯玉姜一句不让,干脆坐在地上,拍着大腿撒开了泼哭嚎,不停地咒骂冯玉姜。

冯玉姜连一句话都不想再跟她多说了,自己抱着孩子,就出了卫生室。

“这钟家老奶,这些年算是威风八面,才五六十岁就整天蹲家里作妖,人活儿不想干,也真是少找。”

“这年头,还当是解放前啊,拿儿媳妇不当人,想怎么虐待就怎么虐待!”

“就是,山子妈也够可怜的,一个女人,整天干不完的活,受不完的气,落到他们钟家,可算是倒了血霉了。”

“钟家婶子,不是我说话难听,孩子摔伤了,你倒还先闹上了,那是你自己孙子,你觉得摔得怪好是吧?难怪山子妈那么生气。”

围着的几个妇女,对钟母这样撒泼心里不忿,便你一言我一语地说道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我心心念念的就是闷窑,哎,哎,香香的地瓜啊,香香的豆荚啊;甜美的嫩玉米啊。。。。。。

老规矩,今天稍后再来一章好不好?看冯玉姜怎么教训这个恶婆婆!当然,宅斗不是女主的任务,她该开始发家致富了。

☆、第31章 没人味

冯玉姜不放心;抱着小五去了趟乡里的医院;医生观察了半天;没建议她去县医院,给开了点消炎药。

“吃点药消消炎吧,真就是脑子里有伤,县里医院也没什么好办法。”

那时候医疗条件;毕竟不能跟现在比。

“怎么给他吃?”冯玉姜问。

医生说:“这药算不上苦;就是有点怪味;给他掺到米汤、糊糊里面喂;能吃下去的。”

冯玉姜答应着;抱着小五从医院出来,一路步行,找到了钟继鹏的供销社。

冯玉姜进去时,钟继鹏坐正在柜台里跟一个年轻的女营业员说笑,见到冯玉姜抱着孩子进来,钟继鹏脸上有些诧异,似乎还有些什么别的东西,冯玉姜这时候也没工夫去注意。

钟继鹏紧接着就看到了小五头上的纱布,明显地吓了一跳。

“小五这怎么了?怎么弄的?”

冯玉姜看看女营业员,对钟继鹏说:“我找你有事,你出来说。”

供销社出了门是一条土路,冯玉姜抱着小五,在路边的树底下站住,钟继鹏很快跟了出来。

“小五头怎么破了?怎么搞的这是?”

“问你妈。”冯玉姜带着气说。她现在这心情,见了谁也装不出来好脸色。

钟继鹏顿了顿,其实不用问他也能想到,小五这么小,冯玉姜下地干活,那肯定是他妈没看好给摔的碰的。

“你妈可还在家里闹腾着呢,孩子摔成这样,她倒有理了。我不管你回去她跟你怎么编排,我只跟你说一句,我冯玉姜,不是个死人,我也有脾气。”

不用猜冯玉姜都知道,等钟继鹏下班回去,钟母肯定会鼻涕眼泪地控诉她如何如何顶撞,如何如何不敬,自己如何如何无辜,添油加醋,无中生有,鼻涕泪哭得滴滴答答,翻缠理讲得头头是道,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目的只有一个,鼓动钟继鹏打她一顿。

“你们娘俩,那是亲骨肉,我冯玉姜是到你们家要饭来的,我这些年也没被你们当个人,她想怎么作妖,我都能忍,可她把孩子摔成这样还半句人话没有,搁谁谁也不能忍。”

孩子摔伤了,钟继鹏心里也疼,忍不住就伸手去抚摸小五的头。他心里也知道这完全是怨他妈失职,就他妈那个性子,摔了孩子一句像样的话也没有,那正常。钟继鹏心里埋怨他妈,可是,下意识的,钟继鹏就帮着他妈说话。

“她肯定也不是有心的,孙子摔了她心里肯定也疼得慌……”

“嗬,到底是亲娘俩,话都说得一模一样!”冯玉姜气急了反而笑了一声,眼泪却又出来了。“她心里疼得慌,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啥不对,开口就咒人骂人,她心里倒疼得慌了。”

“她……就是脾气不好,她也没啥坏心。”钟继鹏找不到旁的话说了,但却绝不肯由自己嘴里承认自己的妈不好。

冯玉姜来找钟继鹏,不是听他维护他那个妈的。冯玉姜接过来说:

“她当然没啥坏心,她今番就是把小五摔死了,她也没半点坏心,她也不会有半点错。你是她亲生娘养的,小五那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她虐待我这么些年,我不跟她一般见识,我忍,谁叫她是老杠。我不用她下地干活,不用她操家办饭,但凡有一点办法,我也不舍得把小五给她看,小五摔成这样,她反倒有理了,你钟家这个理,拿去大街上讲讲,你看你能不能讲出去!你娘俩,还有一点人味儿没有?”

女人都难免最心疼幼子,冯玉姜这些年因为自己,因为一个个孩子,那是满心的憋屈啊,在看到小五头破血流的那一刻,这憋屈决堤了。

钟继鹏被冯玉姜说得半天没接上来。

“我来找你,我就是要跟你说,你娘俩拿我大人小孩的不当人,我今番还就不让着你了。有本事,你就听了你妈的,你就使开了劲再打我一顿,反正你钟家的日子,我看样也没福气过到头了!要不是舍不得撇下几个孩子,我冯玉姜早死完了埋完了。你有本事,你现在就跟我离婚,四个孩子都归我,我领着出去要饭吃也养活得好好的,你娘俩一块过你的好日子去。”

冯玉姜说着,就动手去拉钟继鹏。

“走,咱现在就找大队干部写条子,立马就离,离得刀刀断断的!”

那时候离个婚也好,结个婚也好,甚至出个远门住旅店,都是要大队出条子的,这个冯玉姜懂,大队不给你写条子,到民政你就离不了婚。

钟继鹏有点傻眼,这冯玉姜上回拿铁锨拍他,发了一回子疯,他是领教过了的。今天冲他这番话,又是要跟他拼命的架势啊!

看不出这怂女人,真要发起狠来,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钟继鹏不由地扫了一眼四周,农忙呢,大街上没几个闲人,又回头望了一眼供销社的屋子。

女人当街拉着他闹离婚,传出去他钟继鹏可要没脸了。

家里一高二低的孩子,钟继鹏当然不能这么就去跟冯玉姜离婚,再说搁他心里,女人主动把他踹了,他钟继鹏也丢不起那个人呐!

“你看你,净说些什么话!我妈那个人我也知道,我怎么就能打你了?你别闹了,先走家,回去我肯定好好说说她。”

然而冯玉姜铁了心似的,要跟他闹上一场。

“不行,你钟继鹏不是有身份有本事吗?你娘俩不是没眼看我吗?你赶紧跟我离婚,我们娘几个不拖累你,我不劳动你妈给我看小孩,我冯玉姜一个人生的孩子,跟你姓钟的没关系,我自己看顾他。”

钟继鹏又往四下里张望了两眼,只好低下架子哄劝冯玉姜。

“行啦行啦,咱两个那真真是从小的夫妻,打小在一块儿,这孩子都这么大了,可别说这样的赌气话,叫人听去笑话死了。小五摔了,我这心里也难受,也生气,我回去一定找我妈好好说道,你就别生气了,你看小五都眯眼要睡了,赶紧抱他回去吧!”

冯玉姜看看怀里的小五,孩子这连摔带吓,哭得也累了,已经眯着眼在她怀里睡了。

冯玉姜只好抱着小五先回去。



果不其然,钟继鹏晚上一回来,钟母就眼泪汪汪地把儿子拉进了自己住的东堂屋。

冯玉姜抱了小五来家,剩下山子领着两个弟弟妹妹,没有再继续薅花生,而是把已经刨下来的花生收拢了。那老些子花生,靠他们三个半大孩子弄回家实在难为,三个孩子一商量,干脆就在地里把花生果摘了下来,拿长筐装了,用手推车推回家。花生秧,只好先扔在地里晾晒了。

山子推着车,二丫跟刚子一边一个扶着长筐,总算把花生果弄了回来。一进门,三个孩子放下车,就急忙去看小五。

看着小五摔破了头,三个孩子心疼得不行,二丫气呼呼地跟冯玉姜说:

“妈,我知道我奶怎么把小五摔了的,她嫌小五哭闹吵吵她,把小五随便放在床边上,自己去大门口找人拉闲呱,我刚才来家时听老胡奶说的,人家老胡奶坐在门口摘花生,她就坐在人家旁边说闲话,老半天没去管小五。小五可能自己翻身,才栽下来摔的。小五在屋里哭得没有正声,她才听到了回来。”

钟母床前铺了青砖的,那时候的木架子床又高,小五一头栽下来,难免就摔破了。

冯玉姜没吱声,这个,她不难猜到。别看钟母人活儿不干,整天闲闲的,可嘴巴从来不闲着,东家长西家短,或者大儿媳妇怎么怎么不好,她冯玉姜怎么怎么不好,整天到处找人叨咕。偏也有那望人穷的老头老太,就喜欢说道这些没根没据的话题,有时候还给添上几句,生怕旁人家里过安生了。

这么大撂袢儿,就可怜了她的小五!

更可气的是,钟母她还一兜子理,一兜子委屈,一兜子劳苦功高!

冯玉姜叫三个孩子先去洗脸洗手,满身的泥土呢,收拾好了准备吃饭。她瞅了东堂屋一眼,隐约听得到钟母在那儿哭诉。

不用猜,无非就是编排她怎么怎么顶撞老人,冤枉老人,没有良心渣子……冯玉姜心里唾弃了一声,好得很,我冯玉姜离了你钟家,我不愁活不下去,离了你家我活得更好,有本事你叫你儿子来打我,叫他撵我走啊!

钟继鹏从钟母屋里出来,脸色灰败,一脑门子的烦躁。不用想也知道,就他那个妈,哪是好说通的。

钟继鹏一回来,便看到娘仨已经收拾好,围着一张小饭桌在吃饭了,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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