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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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外传-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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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贡礼。自己则同了燕青高布一拨,往李师师府上,伺机面圣。李逵留守客栈。
  且说到了申时,柴进差人挑了缎布珠宝等物,望太尉府直去了。那宿太尉大名鼎鼎,谁人不晓。一路上逢人打听,不费周折便到,送了赉礼,出了门来。已时初时便回到客栈,邀了李逵等喝酒找乐去。
  再说宋江等人,三个人换了绸衣,戴了方帽,脖子挂了串珠宝,拿了柄折扇,装个闲人模样,大摇大摆进了城来。一路上省却许多盘查,悠游到了李师师府上。才进门,已见聚集了好些人,挤满了整个偏厅。宋江等人看看没了位子,只好站了候着。立定工夫,便见一个丫鬟迎上前来,打着千儿,展了袖角遮住半边脸,带笑柔柔儿道:“敢问三位官人高姓大名,待奴婢通传则个。”宋江道:“小可等人远自荆门而来,仰慕师师小姐花容,渴求一见。”说完鞠了个万福。丫鬟听了,俏脸生变,顿时冷冷儿道:“小姐今夜不见客。诸位请回吧。”说完,便要离去。那宋江显是没有料到此著,竟然愣了一愣,一时没了计较,不禁把目光移到高布二人脸上。高布也真个机灵客。只见得他眼珠一转,仰起笑脸来,从怀里取出一个玉镯子来,望了丫鬟,递了过去,道:“小生等实乃李小姐远房亲戚,见了姐姐,竟一时忘魂儿,打一个诳语,还请姐姐见谅则个。”那丫鬟见说,也便停了步,回过头来打量了高布一眼。又听得那高布道:“唐突惊扰姐姐了。些许薄礼,物轻意重,请姐姐收下了。”宋江听着,也点了点头,道:“正是。请姐姐笑纳了。”那丫鬟听了,却不做声,又望了燕青一眼,才收了镯子,掩在袖口里面。宋江见了,舒了一口气,便听得那丫鬟幽幽儿叹道:“也罢,奴家见尔等文质彬彬,想必也是雅人。我且引尔等进来。至于小姐见与不见,奴家也做不得主。官人自个把握。”言罢,转身引宋江三人上楼去了。四人上了楼,折过一道走廊,来到一个花厅。那丫鬟教三人坐了,看了茶,换了一个妇人前来,自姗姗去了。
  只见那妇人披金戴红,眉目也描了些黛眉,嘴唇咬了些花红,脸夹贴了些花黄,步子婀娜,带着阵阵幽香,从远处沁鼻而来。那妇人已过不惑之年,却是风韵犹存。近得前来,懒懒地道:“给三位官人道万福了。”说着,微微儿点点头,算是见面礼了。那声音慵散,却暖意洋溢,让人听了浑身舒服。虽然态度牵强,却教人恨不起来。宋江见了奴婢的教训,便学了乖。连忙站起身来,捧了一粒核桃大的夜明珠,呈给妇人看了。唱喏道:“小可宋三,原是荆门人氏,今儿见过夫人了。”那妇人见了明珠,也不动容。瞧了瞧,却不接过来,只翻了掌,望宋江轻轻推了回去,道:“官人何必客气。”宋江见了,依旧是又推回去,低着头,瓮声儿说道:“区区薄礼,何成敬意。万请夫人笑纳。小可方是心安。”夫人听了,微微一笑,便不再推搪。唤了丫鬟取回房里。宋江见收,心里稍安了些。又听得夫人说道:“三位光临寒舍,欲见拙女何干?”宋江三人听了,知了妇人便是李妈妈了。因说:“久闻小姐才高八斗,貌比天仙。歌韵更是天人绝唱,好不景仰!今日兄弟三人,带了曲目,恳求小姐提点一二。”夫人听了,点了点头,道:“如此,且容少候。”
  那妇人说了话,便留下宋江三个人,在花厅品茶等候。由一个丫鬟侍侯着。只见得过了莫约一个时辰,听得后面开门声音,从里面走出两个丫鬟来,引了三人,望内走去。便跟着步,穿过一道垂花雨廊,绕过一座假山,踏过一面绿湖,最后到了一间雅致院落面前,蓝墙青瓦,絮柳飘香。丫鬟引着三人进了院落,到了一个花厅来。刚进门,便听见一阵阵鸟啼声。往那声音望去,便见了一个方正四合院,庭院中央种了一株株茶树,簇簇开着花儿,五颜六色的,姹丽盛放。地面则用了细卵石铺成不规则的图案。东边留了洼地,清水四溢。西北角种了十数支松竹,几只百灵鸟和夜莺在枝顶跳来跳去,唱个不停。借着灯色,正好可见院落不大,四边只各落了五间厢房,门窗用竹帘挂了,里面透出光来。宋江三人在右厢花厅小厅停了,便见引路的丫鬟进了正座屋子,顷刻便从里面传来几声嘀咕软语,听得有人要出门来。
  三人不敢落座,便叉了手,耽着头打量周遭,便见墙上布满了字画。正中对着坐几,便是一幅黄庭坚的草书,映入眼来,正是《廉颇蔺相如传》贴。几下面燃了檀香,悠悠冒了烟儿,熏得满屋芬芳。三人又正了正身,待换个方向,便见正屋里走出一个二八美妇来。
  只见的那妇人既不丰腴,也不纤瘦,莲步轻点,飘然而来。一双大眼睛水汪汪,迷梦梦,透出万种风情来,似有无限衷肠要与你倾诉。冰雪肌肤,随了呼吸动弹起伏,散发着无限活力和吸引。一点朱唇,开了笑,如蜻蜓点水般荡漾开来,绽出如花笑嫣。皓齿历历,犹如琼脂,教人疑是不食人间烟火云上仙。那妇人并不梳髻,一头乌黑的头发,闪着亮泽,由身后飘过胸前来,如瀑落下。身上著了一件素装,随着晚风轻摇浅摆,秀腿曲线隐约可见。那妇人轻轻笑着,手握了一把羽扇,朝前走来。三人看得一阵昏眩,呼吸有些艰难起来,迷迷茫茫的,起不了身儿来。 



第05章:美人之约 

  那妇人越行越近,终于到了宋江三人面前,见三人发怔,也不做声,只是淡淡道:“小女子劳三位久候了。”三人闻言,若梦初醒,意识到失魂儿了,不禁暗呼:“惭愧!”
  说那宋江,平素只结交血气朋友,不近女色。自打遇了阎婆惜,对女人更是生厌。不觉今夕见了这妇人,竟出了窘,脸色便不大自然起来。那妇人见了,又是淡淡一笑,落落施了礼,道:“小女子李师师有礼了!”宋江三人见了,慌忙还礼。暗想,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如此出尘脱俗尤物,果是李师师。只听得宋江紧接着道:“小可宋三与义弟高布燕青二人见过李小姐。”那李师师见了,瞧了宋江一眼。见他四旬年纪,肤色如栗,心里便有些不喜了。待见了他告完礼,老实呆板站在那里,更是不喜了。便全然没有听见宋江后面说话。
  却说那妇人原本生得貌美,又弹的一手好琴,那有一天不是招徕些狂蜂浪蝶,变着名堂法子来亲近她的。待皇上宠幸她后,更是声名鹊起,引来无数风流骚客,才俊年少,个个欲亲香泽。适才见了宋江等人光景,以为迂腐货色,便想急急脚告退出来,好打发他走。只见她手里拿了茶杯,看了丫鬟,使个眼色,含义便要送客。那高布眼疾,收在眼内,明在心底。不待丫鬟有甚举动,便行前半步,从腰间抽出一个卷轴来,在妇人眼前展了,搁在几上。仔细看时,却是柳公权的一幅草书横贴,上面清瘦奇削地写着几个字。李师师见了此贴,眼里不禁发出光来,缓缓说道:“先生此贴,却是柳公绝贴。好不矜贵!”言下漏出惊喜。那高布却不明就里,生怕妇人问说深了,自己答不上来,便封了话题,急忙道:“柳公此贴,原是我宋三哥哥吩咐带来,要赠与贵人的。适才因见贵人清丽脱俗,明丽动人,竟忘了敬奉,好生自责。如今贵人果然欢喜,正当奉上。还望罔拒。”妇人听了,那里不肯,只欢天喜地谢受了。方命丫鬟看茶,自己座了下首,陪着客人,漫话聊开天来。
  且说那高布,原是河北境内的一个强盗,专劫过路肥羊。落草多年来,拦劫了无数财帛珍宝,享用了许多青女熟妇。后因犯的命案多了,官府追究的紧了,围剿过来,没去路便投了梁山。随身带了许多财宝,在梁山散落了好些,自个儿只留些珍贵的收藏起来。那天,听宋江说要来东京面圣,想找了李师师牵线,便自个早做了准备,跟宋江下山来。那高布原也早听说了那李师师,知道妇人国色天香,却喜爱诗词书画。于是临走便从床底八宝箱里拿了一幅卷轴和几件把玩出来。却是没有拆了过目,只暗自带在身边,专等急时用上。孰料果然料中,那李师师见了宋江等人,以为俗物,不愿攀谈。那高布原是个明白人,见了如何不晓,便慌忙拿了卷轴送了妇人,又推说是宋江嘱咐。果然,如此一招,讨得妇人和宋江都眉开眼笑。此时见事成了,才放下心来。
  话归原处。且说妇人陪着宋江三人聊天,便见那高布潇洒脱俗,脸如白玉,身材俊朗,双目有神,心里便有几分喜欢了。又见那燕青落座左侧,也是一脸机灵,兀自又多了一层喜欢。便安了心,陪着三人天南地北的侃着。又过一会,妇人见那高布燕青二人是口齿伶俐,满口甜言蜜语,心里竟热乎起来,不觉向两人招了手,邀入房去。宋江见了,如何不晓,便着丫鬟要了一本《中庸》来看,好消磨时光。
  且说高布燕青二人,原本是风月高手,见了妇人举动,心里雪亮的,正想来个趁热打铁。入了房,二人一唱一和,到处赞不绝口。又说词儿,又道曲儿,直逗得妇人失了魂,入了巷儿,早已忘了礼数。那妇人原本是个风骚婆娘,又在风月场上打滚,不一会便和二人眉来眼去。到了酣处,那高布便走到乐案前,借了妇人木琴,弹了一曲《念娇奴》。妇人见了,竟也从柜里自觉拿了木瑟出来,和着木琴来奏。燕青本来生就一副好嗓子,见妇人来了兴致,便压着声,唱了一曲《凤求凰》,歌声圆韵,缠绵荡气。一曲未完,便见那妇人一脸绯红,有些娇怯不胜了。高布二人见了,不禁有些来了燥火,只是碍着三人,不敢把妇人怎么。只得压了火,把了妇人的手,偎着头,假声假气的一起要拜了兄妹。原本那妇人也有一番侠义心肠,见两人喝了血酒,不明就里,也壮着胆,一饮而光。三个人浪浪荡荡的直闹到凌晨。鸡啼已报了两更,还是难分难解。那高布二人见要天亮,料想那徽宗皇帝不会来了,便要别去。妇人问道:“大哥此去回去,不知何日方来?为解小妹相思之苦,好歹告个去处,有个联系。”二人听了,便说:“兄身负大恨,已落草梁山,做了好汉。朝夕思量翻身,苦无天日!”妇人道:“兄长休慌!待日皇上来时,小妹禀告一二。也好救兄长于水火。”便约了每月初一十五相见,好候皇上到来。不觉又到了三更,二人便要唤了宋江回去。那妇人无奈,执了二人之手,送出门来,依依作别,又要了辆马车送将归去。
  且不道李师师如何恋恋不舍。单道宋江三人出了城来,到了客栈,方知出了动天事端。毕竟是何事端,且听下回分解。 



第06章:鲁达失踪 

  上回说到宋江三人别了李师师,自回客栈。才进大门,便见满地狼籍,已知不妙。见那掌柜的打倒在地。一个酒保,满脸流血,蹲在地上抽泣。见了宋江,二话不说,嚷着要赔偿损失。宋江见状,好言劝慰,向那酒保问了事由,便上了房来。却见得房里一切齐当,只是不见柴进四人踪影。
  且说那宋江今日到李师师府上,碰了一鼻子灰,心里老大不高兴。回到客栈,又不见了柴进三人,忍不得脾性暴躁起来,逢人便有些作色。那高布与燕青见了,不敢顶撞,忙找了空子,下得楼来。再找了那酒保,问明详细。酒保说:“话说傍晚,有三个官人坐了喝酒,其中两个长了胡子,一个却是长了大肚子。”高布想,那大胡子不正是鲁智深与李逵,大肚子却是柴进。且听的酒保继续说道:“那三人要了六坛白干,便开始喝了起来。小人见他们喝着酒,口里大声嚷嚷,似是对什么不满。吵的全屋客人很快全走光了。”高布便想,这说话嚷嚷的人定是鲁智深了。只听的酒保又道:“那几人闹的久了,小人便过去劝话。却不料那胡子冲小人动了手,望小人脑门砰砰两拳,打的小人要晕过去。”说着,竟指了那伤口。高布便想,这鲁达,起手便是重伤,祸了无辜,真是个泼皮。口里却不声张,听那酒保说下去:“这时就听的对面那大肚子官人喝道停手。那人便不动了。大肚子站起身,向小人陪了不是,又给了小人一锭碎银,说是让小人抓了药去。”高布见说,心里便想,柴进确是条汉子,做事不会失了分寸。听的酒保又说:“小人收了银子,正要出去,便见一个彪形大汉,从外面冲了进来,口操了河南乡谈,对那三人说快快快,快离开这里。大肚子见说,便嗖一声站起身来,付了酒钱饭钱,待要出去。殊料打人的那个大胡子却不起来,只一个劲儿喝酒,好象没有什么事情值得他停下酒杯来。那官人迟疑了片刻,转过身来,瞧了门口,就见来了许多官兵,把客栈围实了,说是要来抓什么要犯。”
  紧跟的情形,高布已能猜到一二了。那官兵是受了举报,才来客栈。却说那领军主帅正是高殿帅,得了情报,便着人收了罗网,备了弓箭手,浩浩荡荡,望客栈围将过来。十万将士,受了命,依递出击,直把柴进四人围了,一层箍一层,围了个水泄不通,蚊也飞不出去。
  且说那柴进见了许多敌人,劝花和尚不走,只得冲出门外,朝敌杀将过去。武松已自杀过去了。那武松平日最恨做公的,此时二话不说,拿了铁棒望人便扫将过去,顷刻死伤无数。却说那李逵,出来时原是受了吴用责骂,一路上便老老实实,不敢惹出事来。此时见了官兵,怒由心生,由不得大喝一声,把几日的积闷悉数吼出来,震的人耳膜发麻。只见他把牛眼一翻,操了家伙,提着斧头,也望外面冲了出去,望了头盔便砍。却是那花和尚一贯贪杯,此时见了官兵,也不恐惧,只把酒喝。只见他提了酒缸,仰着脖子望里灌进去。有了八分醉意,便手里提了禅杖,一股气儿望外杀出来,禅杖扫去,撇了许多胳膊出来,喷了一地血。四个人直打得官兵鬼哭狼嚎,杀得尸横遍野。只见官兵越围越多,武松等四人便被挤压在一齐。凶性起来,个个手抓兵刃,杀出一片血地来。那高俅一伙见四人已经集了一起,心下大喜,忙命撒网手把网撒开,望柴进四人罩将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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