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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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外传- 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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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东路,转扬州,下太湖,由吴江出海,协攻杭州。制置使谭稹领军。”谭稹愀然不乐,口里勉强称是。
  将佐也分三路:
  东路有:王禀、段鹏举、王涣、王义、呼延灼、周信、党世英、党世雄、张清、徐宁、宋江、花荣、杨志、李逵、时迁、解珍 、解宝、王英、扈三娘、乐和、马麟、张青、孙二娘,武松、和尚、林冲、秦明、董平、索超、朱仝、鲍旭、项充、焦挺、刘唐、段景住、黄信、裴宣;
  西路有:刘延庆、杨惟忠、辛兴宗、冀景、刘镇、马公直、黄迪、杨可世、赵明统、王渊、韩世忠、陈翥、酆美、卢俊义、关胜、石秀、杨雄、戴宗 、魏定国、单廷珪、宣赞、郝思文、韩滔、彭玘、皇甫端等;
  水路有:李俊、阮小二、张横、阮小五、张顺、阮小七。
  调拨已罢,众人兴高采烈散去,不提。
  却说高布出得门来,就寨内外转一圈,眼见天色将晚,急投炊事营用膳。
  膳罢,私访闻焕章去了。闻焕章独处中帐,伏在案边挥毫。高布轻步入帐,唤道:“先生。”闻焕章掷笔笑道:“少主好歹来了!”高布一怔,诧道:“先生知我要来?”闻焕章点点头,道:“早间中帐议事,少主神思恍惚,是以知你要来。”高布惊道:“先生真神人也!弟子满腹疑团,盼吾师指点迷津!”说罢,长长一拜。闻焕章急忙掖起,不安道:“少主宁毋如此,折煞不才也!”高布二话不说,直道:“先生,你道那童宣抚——”话才出口,闻焕章慌忙打断。高布努努嘴,终把话咽在肚里。闻焕章埋头研磨,一言不发。高布见状,如泼一头雾水。
  未几,闻焕章调好墨,敷开宣纸,提笔草书一个“静”字。高布一凛,烦躁立退。闻焕章笔墨柔动,徐徐又写“夜思”二字。高布喝彩道:“好字!”闻焕章淡淡一笑,道:“少主,你笔墨不佳,我来教你书法。”递与高布毛笔。高布会意,接了墨毫,道:“劳烦先生了。”闻焕章道:“少主试写一字。”高布便写:“战。”字迹不成章法,如同涂鸦。闻焕章道:“少主东去,可立头功。”高布又写:“方。”闻焕章道:“方腊深居贼巢,轻易难下。待你攻克睦州,捉之未迟。”高布点点头,忽写:“偏心。”闻焕章笑道:“偏是不偏,不偏是偏,你以为偏,其实不偏。”高布咕哝道:“先生净打哑谜!”信笔一挥,不意写了“媚儿”两字。闻焕章微叹。高布焦躁,重笔一勾,把字迹都抹了。寻而,门外一声轻咳。
  两人一惊,相顾失色。
  门外那人唤道:“师兄,师兄……”一派翼翼小心,却是吴用声音。两人舒一口气。闻焕章整顿衣裳,朗声道:“门外有犬吠。”高布暗笑。吴用探进头来,笑嘻嘻道: “不速之客,师兄休怪!”闻焕章哦一声,故作冷淡道:“是你!”吴用笑道:“是我,是我!”言已,瑟缩进帐,忸怩唱喏。高布觑时,那吴用一脸灰暗,髭须纵横交错,落拓紧了。当下一阵心酸,噎道:“军师!”吴用猛跪下去,泪如堤决。高布扶起,温声道:“军师坐罢了,不消多礼。”吴用道:“多感大帅恩典!吴用有眼不识泰山,往日多有得罪,该死,该死!”打话间,狠刮自己两巴。高布道:“陈年旧事,提他作甚?”吴用不住点头,笑泣道:“正是,正是!陈年旧事,提来作甚?”言讫,挨在椅边坐了。高布道:“想往日,高布也有不是。冒渎之处,军师休往心去!”吴用道:“岂敢,岂敢!”两人相对唏嘘。
  唏嘘正浓,一人冷冷道:“你来作甚?”吴用一颤。闪目看时,闻焕章站在三尺之外,眼如斗鸡,脸若冰霜。吴用心跳猛剧。闻焕章道:“有何贵干?”吴用嗫嚅道:“小弟夜观天象,情知不日有雪,特来相告。”闻焕章骂道:“含鸟猢狲!有雪无雪,我不知耶?何消你来相告!”吴用狼狈不堪。闻焕章叱道:“滚!”吴用东张西望,佯装没有听见。闻焕章喝道:“滚!滚!滚!”吴用咬紧牙关,脸色时晴时雨。死赖不走。高布道:“先生,饶他一回罢!”闻焕章遂不做声。那吴用垂头丧气,坐了一时,眼见无人搭理,灰溜溜蹙出门去。
  闻焕章道:“且慢!”吴用顿时驻步。闻焕章道:“你往日恃才傲物,目空一切。目今活脱脱一阉鸡!你看你,眼下甚么德性!”吴用大怒,骂道:“直娘贼!我自做我的阉鸡,与你何干!你一世欺我,压我,攻讦我,挖苦我,至死不甘罢休!我与你何仇何怨,这般苦苦相逼,不留半分活路?”闻焕章哈哈一笑,作色道:“苦苦相逼?若不是恩师遗训,说你生性偏激,易入歧途,教我好生看护。我懒得觑你一眼!”吴用惊愕道:“师父有此话说?”闻焕章冷笑不答。高布追出门来,帮腔道:“军师,你先前锒铛入狱,若不是先生说情,怕早成了孤魂野鬼!”吴用略微动容。闻焕章道:“金沙滩那时,你求我救你一命。当时殿帅正怒,闻某不便说情,遂以佛珠暗示,教你宽心。岂料你浑浑噩噩,毫不知机!”吴用一怔。闻焕章道:“我且问你,你适才来时,一心图谋进身,是也不是?”吴用低头不语。闻焕章道:“你进得门来,吃我一喝,以为进身无望,便挟恨而逃,是也不是?”吴用捺不住怒火,忿声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闻焕章道:“若是,我自为你谋出身。若不是,万事俱了。”吴用睁大眼睛,不敢置信。闻焕章道:“你平常计谋多端,机智百出,闻某每有引荐之心。争奈你放荡不羁,难以任事——”话未绝,吴用扑通跪倒,以额撞地道:“师兄,我已悔过自新,求你成全则个!”高布一肚子好笑。闻焕章道:“自打山破兵败,你饱受煎熬,锋芒渐隐,持重多了,张狂少了,可以任事了。”吴用大喜,拜谢道:“有赖师兄抬举!”闻焕章道:“目前大战在即,帐房人手不足。你闲得无事,便去掌秤罢了。”吴用哭笑不得。高布道:“学究学富五车,做个掌秤子,未免大材小用。”吴用忙附和道:“就是,就是。”闻焕章抚髯一笑,道:“依副帅见地,又当如何?”高布道:“学究满腹经纶,可以做个参军。”吴用一眼热切,蠢蠢翾翾。闻焕章道:“夫参军者,须审时度势,出谋献策;当有神鬼莫测之机,变幻无穷之智;又能伸能屈,伸则腾飞白云上,屈则隐匿九地下;能处变不惊,山崩而色不变,鹿兴而目不瞬。如此,方能成就大业。”吴用陪笑道:“谨如师兄所言,贱弟无不具备。”闻焕章摇摇头,道:“未必。你进帐之初,我故意出言不逊,试你器量。言不过三,你便勃然动怒,拂袖而去。试问,能伸能屈安在?”吴用语塞。闻焕章道:“如今句把说话,便教你呆若木鸡。试问,此之谓处变不惊?”吴用哭丧着脸,懊恼道:“师兄,休戏弄我!”闻焕章一笑置之。高布道:“此去东征凶险,先生又不能同行,如何是了?不若起用学究,好歹有个参谋。”语毕,紧觑闻焕章。闻焕章犹疑不答。吴用央道:“求师兄作美!”闻焕章道:“你能冰释前嫌,辅佐大帅?”吴用道:“能。大帅英明神武,吴用景仰已久,愿意追随!”闻焕章仰天大笑,道:“好极,好极!为兄等你此话久矣!”乃转身语高布道:“学究用兵如神,提举东路参谋,实乃不二人选。不才早有属意,不明言者,直待大帅出口耳!”高布不胜惊喜,暗想:“先生这一妙着,方便我驾驭吴用,可谓用心良苦!”寻思间,闻焕章道:“却才诸多刁难,师弟毋怪,毋怪!”吴用道:“不敢。”闻焕章道:“人生如白驹过隙。愿师弟早建功业,青史留名,不枉此生。”吴用盈盈下拜。
  高布甚喜。 



第129章:高布初战 

  翌日,高布起個大早,望周遭巡寨去了。
  歸來,適逢吳用宋江到訪。那吳用容光煥發,笑呵呵步進門庭。宋江並身側行走,左手提兩隻烤鴨,右手挈一壇老酒 ,躅躅而來。高布打遠抱拳,叫道:“公明哥哥。”公明屈膝著地,唱一肥喏道:“參見大帥!”高布連忙請起,口裏道:“哥哥又說外話!你我海水深的交情,鋼板硬的拜把兄弟,何消這般見外!”宋江哈哈大笑,豪情勃發道:“說得好!就懀憬形乙宦暩绺纾谓斖达嬕环硭婪叫荩 备卟疾挥X性起,也道:“正是這話!把酒來!你我不醉無歸!”吳用鼓噪喊好。高布即命軍漢燙酒,燉鴨。不多時,鴨燒酒響。宋江取銀盞篩酒,又親手操刀,切下幾塊鴨肶,把與高布下酒。高布因怕有詐,先不敢吃。宋江見狀,避席道:“爲兄托大,斗膽先吃老酒!”言已,把酒飲一個精光,又啖鴨肶。吳用緊接吃了。高布眼見無礙,放心狂嚼。
  鴨香濃郁,老酒甘甜,三人大快朵頤,吃得口角流芳。
  酒罷,高佈道:“才聞酒肉香,酒肉已消無。掃興,掃興!”宋江道:“此有何難!爲兄再把酒來!”吳用連忙阻止,道:“不可!行軍打仗,豈可貪杯縱酒?”高布酒意頓消。吳用道:“酒能亂性。大帥當頒禁酒令,確保軍營無虞。”高布稱許。宋江聞言,心下不是滋味。當下默不作聲。俄延道:“酒吃不得,茶卻吃得?”吳用道:“茶能益性,自然吃得。”高布直笑。宋江道:“既如此,大帥稍候,我去取茶。”言訖,翩然出帳。少霎,茶到。宋江對席而坐,燒水沏茶。高布覰時,但見那茶色嫩綠,茶光清瑩,茶香濃洌撲鼻。當下忍不住問:“此乃何茶?味道如此奇特!”宋江道:“說來話長。前日正午,我攜鐵牛閒逛,路過廣濟寺,長老以此管待。愚兄吃得口滑,便捎了一掟回來。”吳用道:“爲弟嘗聞,廣濟僧人善使藥。此茶甘中帶苦,淡具藥味,莫非是藥草煉成?”宋江道:“軍師所言不差。長老言,此茶盛産歙州松蹋剑凰商}茶,有藥效用。”吳用驚奇道:“前人有雲:‘徽州松蹋瑢l痘场!潜阒复宋铮俊彼谓溃骸叭灰病!备卟歼纫豢冢h然欲仙,歎道:“善哉!此乃茶之翹楚!”吳用力挺之。宋江道:“愚兄捎此茶回來,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方圓之間也。”高布詫道:“方圓之間?”宋江頜首道:“正是。方乃方臘,圓乃鄧元覺。”高佈道:“此話何解?”宋江道:“方臘好品松蹋瑁缤盹嬘茫瑦鄄会屖帧`囋X乃廣濟寺僧人。此二人,與松蹋栌心鬁Y源。”吳用聽罷,拊掌大笑道:“果如斯,方臘死大半了!”高布動容道:“軍師何出此言?”吳用附耳道:“如此如此。”高布喜動顔色。宋江如置局外,悻悻不已。
  閑文不表。卻說越日一早,千里飛沙,北風怒號。聞煥章進言道:“今朝風烈,夜必有雪。可以進軍了。”童貫從其言,即令高布枺M。高布急點將士,命王稟爲先鋒,自引二萬騎兵爲前銳,糧草居中,命呼延灼領四萬步兵殿后。軍士各備乾糧,馬摘鑾,人銜枚,極速前進。
  進軍伊始,吳用道:“兵法有雲,軍馬未動,糧草先行。如今糧草居中,正犯兵家大忌!”高佈道:“兵貴神速。聞參种鲝垼責o差池。”遂不用吳用言,輕裝直進。
  其時大年三十,天色昏沈,大雪將傾。
  路上行人稀少。三軍貔貅前行,橫建平,出長興,直指秀州。才過建平,忽有探子來報:“方臘夜襲杭州,太守趙霆棄城而逃,杭州已破!”高布大驚,疾問:“杭州有兵三萬,終不敵一個草寇?”探子搖頭歎息,默然道:“制置使陳建,領一千親兵,力戰陣亡。其餘將佐,都逃之夭夭了!”高布大罵,叫道:“直娘伲√锰么笏瓮醭坏藐惤ㄒ粋忠臣!”左右聞言,都覺動顔。探子道:“更有廉訪使趙約,詬偎拦潯Y渠臠其肢體,探其肺腸,種種暴行,令人髮指!”官軍義憤填膺。高布目視前方,切齒叫道:“方十三!我不取你狗頭,誓不爲人!”腥肃秽淮蠼校缓鹇暣似鸨朔I皂暎憤漸平。高布又問探子:“反儆斜鴰缀危俊碧阶拥溃骸罢谔毂稳眨挥嬈鋽担邪偃f之校 毙人阿也失色。高布喝道:“一派胡言!俦贿^十二三萬,何來百萬之校 碧阶拥溃骸罢撚H兵,方臘不過千人。叵耐回應者校棵窠越Y巾紮發,執椽相隨,解囊相助,賱莸靡源髲垼 备卟寄樕蛉缢鋈还笮Φ溃骸按四藶鹾现,莫說百萬,便是千萬,我也不懼!”腥松晕⑥D顔。吳用道:“賱荽髲垼挂玻∪瞬豢懊讲湃ザ鵂懕I!”腥硕挤Q是。吳用問探子:“儆猩蹩谔枺俊碧阶拥溃骸澳先私噪叄赫D朱勔,殺盡官吏公使!”吳用道:“朱勔領應奉局事,誅朱勔,即是誅應奉局。”高布深以爲然,即問:“如之奈何?”吳用笑道:“此易事耳!先罷應奉局,以泄民憤。再撫綏傩,以分其心,而後大軍撲去,大事一舉可定。”高布以爲在理,即寫申狀,請童貫罷應奉局。
  正寫間,酆美來見。
  高布問道:“將軍何以至此?”酆美道:“杭州已失,主帥差末將來報!”高佈道:“卻才探子已報,說甚麽杭州淪陷,高某將信將疑。如今將軍再來,方才確信無疑。”酆美道:“副帥早作提備。反僭幱嫸喽耍巳バ⌒臓懮希 备邅训溃骸笆玛P社稷,某自當萬分小心。”即將申狀付與酆美,略道原委。酆美道:“副帥不消憂心!主帥已然擬旨,黜朱勔,罷應奉局,降詔就在今日。”高布頷首稱善。酆美乃拱手作別,揚鞭躍馬,一溜煙去遠。
  高布引領三軍,望秀州略去。
  垂暮時分,到得湖州城外。吳用道:“湖州毗鄰秀、杭,境內有流寇出洠В渲卸喔椒脚D,大帥慎之!”高布然其說,即命哨馬去探。吳用道:“前途未卜,探馬怕難勝任,須遣勇士前往。”高布乃道:“誰人願往?”話落了,一人道:“末將願往!”視之,見一條面生漢子,正當而立之年,風骨偉岸,目瞬如電。高布不禁心折,問道:“勇士尊姓大名?”那人道:“韓世忠。”高布大詫道:“韓世忠?進勇副尉韓世忠?”韓世忠道:“正是。”高布大喜,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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