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师搞事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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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师搞事簿-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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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经理循着声音看到了孙总,他像一块猪肉被黑色钩子挂在天花板上,剪裁得体的西装绷得很紧,整个人可笑得如同滑稽人偶,却仍努力在下属面前保持恩威并施的姿态。
  他周围的人表现就比较正常,一个保安耷拉脑袋可能晕过去了,一个保安一会儿一句接一句地爆粗口,一会儿哭爹喊娘。
  那个平常缺乏存在感的助理则因毫无节奏的踢腿运动而不停旋转。
  向经理晕晕乎乎地问道:“孙总,这,怎么回事啊?”
  孙总费力地把左手送到右手旁,解开一只袖扣,又费力地扣回去,接着用右手解开左手的袖扣,重复之前的动作,看得出他忍了又忍,阴阳怪气道:“怎么回事,你怎么不问问自己干了什么蠢事!”
  向经理心想:孙总,您裤裆要是没湿,我可能会进行深刻的自我反省。
  孙敬义留意到他视线所向,残存的理智彻底土崩瓦解。嘴唇剧烈地颤抖,怒火烧得太旺,似乎连骂人都忘了怎么骂。
  完了,向经理绝望地低下头。
  他看到跟他背道狂奔的工头正领着三台车快速接近那道拔擢他的阴影。在离那里咫尺之遥时,工头四处张望,好像在疑惑他躲哪儿去了。
  三台机械车和工头的身影踏上了明暗相交的区域。向经理心里一惊,大声喊:“工头!别走!”
  “别叫了。”孙敬义冷冷道,“听不到。”
  助理也放弃了蹬腿运动,抱着旁边的保安停下旋转,一脸疲惫地说:“刚才我也喊了你很久。”
  向经理不愿相信,他觉得自己可能磕多了抗焦虑的药,因而出现幻觉,只要他喊破喉咙就能终结这场幻觉。
  穿过那道阴影,在被光明笼罩的那刻,工头仿佛听到了他的呼唤,仰头看了看天花板。
  但只一眼,工头便加快了脚步。
  向经理放弃了。
  孙敬义问:“你刚才为什么不叫费小姐她们来?”
  “她们……”尚经理呼哧喘了口气,快速思考怎么把责任推给那三个看起来一点儿都不靠谱的女生,“她们搞的!就是她们搞的鬼!”
  孙敬义想起那辆明黄超跑,倏地变脸,转头问助理:“上次我没拍到的那款车被谁买走了?”
  助理有气无力道:“只知道是越隆的高管,具体是谁查不出来。”
  “越隆?”尚经理条件反射地重复了遍。
  孙敬义敏感地察觉出什么,映着远处的火光,绷紧咬肌的脸如同夜叉:“小向,跟你竞标的对手也是越隆?”
  向经理犹犹豫豫,他知道没法隐瞒,但也不想这么快迎接孙敬义暴涨的怒火。
  下方“咚咚”的脚步声及时转移了孙敬义的注意力。
  那个哭爹喊娘的保安兴奋地晃起来,喊道:“她们来了,她们来救我们了!”
  在那道阴影前和工头汇合时,费夷吾听到上方似乎有人窃窃私语,但抬头看了半天,什么都没发现。
  工头止不住地打冷颤::“这地方太邪门了,老板失踪了,总监也失踪了,我们……我们……”
  流光淡淡道:“先出去吧,这里交给我们,别让其他人再进来。”
  话音虽轻,却有种使人信服和安定的力量。
  听她这么说,工头重重点头,和操作工们很快离开现场。
  费夷吾又抬头看天花板。
  “上面好像有人。”
  蔚蔚紧紧抱着拂尘,跟着她的视线往上看。
  向经理挣扎、大喊不休,对面的两个保安也迎着下面人的目光呐喊求救。
  “什么都没有呀。”蔚蔚的声音穿过光明穿过黑暗,清清楚楚地传到被吊在天花板上的人的耳朵里。
  向经理不甘心就此放弃,卯足了劲喊叫,还打动了已然丧失斗志的助理跟着他们一起喊“救命”。
  “没用的。”四个人震耳欲聋的呼救声中,孙敬义的小声呢喃没泛起一点涟漪,“我们被那女的下了套。”
  那个目不转睛盯着他的年轻女人。
  如果没记错,姓望的驱魔师好像叫她“阿越”?
作者有话要说:  越老板要暴露了hiahiahia

感谢:“木宝、humbbe、80岁加班妪、荆轲、夕夕、二二、盼盼、七七七七七一、扶她扶不起、沉迷女色、三更有梦书当枕、一支半节”的霸王票(三鞠躬)

  ☆、034:投怀送抱

  蔚蔚仰头仰得脖子疼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刚想问费夷吾到底发现了什么; 一回头却发现流光牵着费夷吾已经走远了。
  “年初我公司也参与竞标这个项目; 不过在开工日期上一直谈不拢。政府领导希望尽早开工; 尽量在他内部评选期间投入使用,就这一小项政府和我方僵持不下; 磋商了半个多月,后来对手横插一杠; 我想大概缘分不够; 就没强求。”流光轻描淡写道; “时不我与,未必他与。”
  刚从小黑那里得知流光的财富等级时; 费夷吾确实有种“知道你深藏不露没想到这么不露!”的震惊。不过一来她才入世不久;二来半路出家四年; 金钱观较普通人淡漠,流光又是一笔带过,她无法深悉其背后利益牵扯; 或者说完全没概念,震惊也仅仅只是震惊而已。
  譬如流光这番话; 费夷吾既没有在意“我公司”; 也没有关注“内部评选”; 思维被“开工日期”四个字占据。
  她喃喃地重复着“开工日期”、“日期”,脑子里一道烛光忽明忽暗,闪烁不定,答案也因此若隐若现,晦暗不明。
  到了水槽前; 流光停下脚步,走神的费夷吾并没有立刻反应过来。流光转身刚要提醒她,费夷吾却迎头上来,两人碰了个满怀。
  “啊!”就在那时,火光一下子照亮了答案,费夷吾失声惊呼,“时间!”
  流光一怔,随即扬起唇角,露出赞许的笑意。
  蔚蔚这时也踩着高跟鞋“咚咚”跑过来,埋怨道:“你们走那么快干嘛。”
  流光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静静看着费夷吾拿出笔记本,甚至来不及去车上,席地而坐,把罗盘翻面架在腿上,提笔画出九宫格。
  厂房建于八十年代中期,没落于二十一世纪初,时间段和七运八运的更替相吻合。
  师父常常说,元运与星辰运转密不可分,因此“时间”同样是风水学上的关键因素。
  而她自己在一些古籍上看到过前辈的注解,说是退运入运的更迭期容易孳生善恶不明的混沌物。就好比原先茂盛的花卉因为无人照料而腐败,吸引来的昆虫从蜜蜂变成苍蝇——看守所的帮派头目闹矛盾导致死亡或许根本不是诱因更不是催化剂,而是伴随混沌物一同孳生的结果。
  经过快速计算,费夷吾得出了一个前后误差不超过七天的日期。她用笔圈下中间值,把笔记本转向,呈给蔚蔚,问:“看守所动|乱的时间是这天吗?”
  蔚蔚翻出手机页面,找出报告上的日期,手指在费夷吾圈出的日期左边点了点:“前一天。”
  费夷吾颔首,在误差范围内。她合上笔记本,目光转向火焰渐趋衰弱的水槽。想通了那东西出现的契机,修建这水槽的目的便跃然眼前。
  建这座厂房的人一定也懂得风水学,知道通过建造一个容纳混沌物栖息的水槽可规避退运的风险,他希望工厂长盛不衰,即便因为风水轮流转进入低谷期,也能将损失减少到最低,然而天不遂人愿,工厂沦为易手的商品,新的接手人只在乎到手的利益,没耐心做长久打算。
  费夷吾盯着火光,也许火焰仍有余威,火光中忽然出现一副画面。
  她看到水槽前上百名光头的男性围成一个大圆圈,中间的空地上有四个人两两相对,怒容满面的样子,撸起袖子互相骂骂咧咧,但没有发展到打架的地步。狱警站在临时搭建的瞭望台上紧张地注视着那四个人。
  在场的人谁都没看到有一道黑影从水槽的墙壁缓缓滑下来,变成面目依稀可辨的中年男子,他茫然地观望四周,周围都是些身穿“xx看守所”衣服的人。
  分不清是幻象还是那东西进入了她的意识,费夷吾听中年男子抚胸自问:我的工人呢?他们是谁?工厂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形同无物地穿过一个个光头男性,来到圆圈中的空地,听那四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对骂,口角的争斗趋向升级,他大喊:喂,你们干嘛,不要在工厂里闹事情。
  但四人中分不清是谁先动了手,其他人也大展拳脚,四人扭做一团。
  中年男子慌忙上前拦阻:喂!不要在工厂打架!
  然而他的手却穿过了人体,徒劳无功。
  中年男子呆立片刻,像感觉到什么垮下肩背,黑气从他脚底聚集。他无力地说着“不要打架、不要打架”,黑气却爬上所有人的肢体。
  一眨眼,原本只是看热闹的围观人员也动起手脚。
  等到狱警鸣枪示意,最先闹口角的四个人都被黑气拖倒在地,打红眼的人仿佛看不到地上有人,一双又一双脚踩过去。
  画面的播放速度突然加快无数倍,一幕幕场景快速闪过。等到费夷吾看清楚时,水槽附近只剩下戴口罩的清洁工,用水管冲刷地上大滩大滩的血迹。
  血迹并没有被冲刷干净,一点一滴洇染开,依附在水泥粗糙的颗粒间,变成人眼懒得分辨的深色斑点。
  清洁工离开了,那些斑点才慢慢地聚集,如烟雾攀附上水槽墙壁。
  最后一缕烟雾也进入水槽,费夷吾听到一声叹息迎面而来。
  唉——
  叹息声绵长而深沉,惊动闻者魂魄,费夷吾不由自主地跟着它长出一口气。
  “十五十五!”
  “十五。”
  小黑尖利的叫声和流光那清凌凌的声音同时响起。
  画面消失。
  费夷吾恍然醒过神,无所适从地看向离她最近的蔚蔚。
  蔚蔚脸色很古怪,而且用拂尘指着她:“你是谁!”
  喉咙干涩发紧,费夷吾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嘶哑道:“郭耀华。”
  眼看蔚蔚的拂尘就要挥上来,流光眼疾手快地抓住拂尘柄,一改方向,借力使力把蔚蔚推向另一边。
  费夷吾连忙补充道:“我是说那东西是郭耀华。”
  “吓死我了。”蔚蔚拍胸口,“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发了好一阵子呆,阿越说没关系就当没关系吧,你冷不丁像个老男人叹气,可把我们吓坏了。”
  小黑也是犹有余悸的模样,用翅膀给自己扇风。
  流光则很——与其说淡定倒不如说出人意料,揿下保温杯的开关按钮,杯盖“啪”地弹开,蹲下来递给费夷吾:“乖,还有一口,喝了它。”
  费夷吾乖得很。
  “这杯子保温效果真好。”喝了鸡汤,费夷吾意犹未尽地咂舌。然后才发现这次流光没关注别的,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
  费夷吾红脸。
  流光的视线在她鼻子下方停留了至少两秒,然后仿若无意地探出舌尖,舔了下唇。
  费夷吾:“呜……”
  我会改掉这习惯的!不要再看我了!耳朵烧起来啦!
  “你们够了!”蔚蔚强行挤进两人中间,“孙总呢?向经理呢?还有两个保安呢?费费你刚才说郭耀华是什么意思?他还在这儿吗?”
  一连串问题把费夷吾搅得一个头两个大,不过问题都提到了点子上。
  费夷吾摊开笔记本,继续推算日期。
  月有阴晴圆缺,时有四季轮转。既有兴盛日,便有衰落期。
  “咦?”费夷吾用笔尖戳着刚从干支纪年换算过来的西历年月日,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断。
  混沌物亦即郭耀华的魂灵既是在看守所出事死人那天诞生,按生辰八字来测算,会在九年后的某天经历大劫。
  而九年后的某天,恰恰就在——
  费夷吾头也不抬地问道:“今天几号?”
  蔚蔚答:“刚过十二点,今天二十一号。”
  那也就是四天后。
  出于对所学技能并未熟练掌握的不自信,费夷吾重新测算了一遍,得出的结果依然是四天后。
  费夷吾问:“姓孙的是不是说过政府有限定期限?”
  蔚蔚想了想:“就是三天……哦不,两天后,如果那之前没达到先期约定,便构成违约,政府有权收回使用权。”
  “我知道了。”
  怪不得孙敬义着急,光为了说动她来案场就送上一张银|行|卡。
  一旦违约,前期投入打水漂不说,更会丧失主动权,即便有转圜余地,种种不利条件也会够孙敬义吃上一壶。
  但实际上,他本可以避免当前局面。
  原厂长郭耀华残存魂灵诞生的目的只有一个,守护这座工厂不被外人侵占破坏。郭厂长预测到时代的变化和飞速发展,但他希望工厂能一直留存下去,他会抗争到最后,用自己的手段对付破坏者,直到那个必然的结局到来。
  如果孙敬义能尊重自己手下的风水师,哪怕是再不入流的风水师都能够推算出适合开工的日期,进而给项目底线留出余地,不至于违约。
  如今木已成舟,也算孙敬义自作孽不可活。
  费夷吾合上笔记本,转过头问小黑:“想看看姓孙的现在是什么下场吗?”
  “想!”
  “那我们走,叫工人开辆升降机进来。”费夷吾竖起笔记本支撑自己站起来,然而盘腿坐的时间太久腿发麻,她一下子站起来重心不稳,紧接着往后倒去。
  蔚蔚离她最近,正要上手扶,忽然听场外警笛声大作,一愣神的功夫,费夷吾的后脑勺重重撞向地板。
  完了,本来就那么笨,再摔出个脑震荡可怎么办……
  小黑用翅膀捂住眼睛不敢直视。
  “小心呐。”耳旁响起流光隐约带着无奈的提醒,她什么时候换到自己身后的,费夷吾没有丝毫印象,“还是十五要投怀送抱?”
  费夷吾打了激灵,不顾半身不遂,艰难扭身。
  “流光。”费夷吾眨眨眼,“四天后的申时到酉时叫工人把地面挖开,一定要开到地基的位置,然后在西南方开新的入户门,郭耀华就会离开,这厂房就可以正常改建了。”
  “好,记下了。”流光松松搂着她腰,那双眼角略微上挑的凤眼漾着笑意,瞳色偏淡的眸子宛如漩涡,缓缓旋转,吸引周围一切,“十五累了吧,休息一下好不好?”
  费夷吾丧失了思考能力,傻傻说“好”,由流光半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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