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师搞事簿》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风水师搞事簿- 第2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蔚蔚戴着耳机只顾低头敲手机。外面的工人三两一组,围着一台台重型机械做各种调试。
  认真工作的人们并不知道里面有个无形的庞然大物; 也不知道雇佣他们的老板正准备用火对付它。
  不知是错觉还是夜晚温度骤降; 寒气若有似无地缠上来; 费夷吾隔着衣服给自己做按摩,然而不仅没有丝毫缓解冷气; 按过的地方甚至开始隐隐作痛。
  尽管没遇到类似情况; 但综合之前学到的知识,费夷吾猜测可能是死地阴气太重,产生了一定的生理影响。
  那东西的力量如果真的强到这种地步; 她倒不用担心火焰会对它造成伤害。反倒是里面那些听孙敬义指挥往水槽里倒汽油的人恐怕得自求多福。
  等夜空飘起淅淅沥沥的小雨,费夷吾谁也不关心了; 专心想着流光和小黑什么时候来。这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 节奏过快; 她脑壳疼。
  没多久,伴随着引擎低沉的轰鸣,一辆夜色中闪闪发亮的明黄超跑出现在工地。
  轰鸣和车辆颜色太惹眼,不少工人停下手里的工作探头张望。
  车刚停,费夷吾迫不及待地迎上去。推门下车的流光正跟谁打电话; 费夷吾敏锐地捕捉到话尾:“……替我交下罚单。”
  小黑紧跟着从她身后跳出来,扑费夷吾满怀。
  “十五呜呜呜……”
  牛毛细雨一瞬间变成倾盆大雨。
  “不准哭!”
  看得出流光心情没那么清爽,平常带笑的眼睛冷冽起来确实蛮吓人。一记眼刀杀过去,不仅凌迟乐小黑的啼哭,也让费夷吾汗毛倒竖,小碎步后退。
  “十、十、十、十呜、呜呜呜呜……”
  “小、小、小、小黑、黑黑黑……”
  见费夷吾脸色发白,流光稍稍缓和了表情,握起她的手腕,三指并拢,作出比师父还标准的搭脉手势。
  “正面碰到了?”
  费夷吾乖巧点头。
  “看到本体了吗?”
  费夷吾难过摇头。
  “没事的。”流光号完脉,抬手摸了摸费夷吾的额头,看到罗盘时眼尾一弯,“坏东西伤不到你。”
  费夷吾:“嗯。”
  就是有点冷。
  流光用手背和掌心测过费夷吾的体温后,转身从车里拿出一只保温杯给她:“刚在家里烧的鸡汤,沾了点小黑的眼泪,十五就当放盐了吧。”
  “……”
  费夷吾一连瞥了两眼线条粗野的跑车。
  中老年保温杯跟超跑真的很不搭调。
  不过鸡汤的温度正好,一口下肚,热气从腹部升腾,竟很快驱走了寒意。
  “呼。”
  浑身毛孔舒张开来,费夷吾意犹未尽地咂咂嘴,然后意识到这习惯不太雅,有点不好意思地转起手中的保温杯,瞄了眼流光。
  还好她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
  流光巡视了周边一圈,回头问道:“孙敬义呢?”
  “里头。”费夷吾回答,“西南角的水槽可能是那东西的栖息地,姓孙的叫人往里面倒汽油,要放火烧它。”
  小黑“嘿嘿”笑:“姓孙的完了,火根本伤不了它。”
  “我也这么想。”
  费夷吾拽拽耳垂正想跟流光大致说下自己的猜测。但她还没开口,流光就自然地牵过她的手去找蔚蔚。
  如果说之前还有一点点担忧,当流光掌心的暖意传递给她时,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都消散在湿凉的空气里。
  蔚蔚仍低头摆弄手机。
  流光敲敲椅背,用训斥小黑的口吻问道:“喂,查好没?”
  “查好了。”蔚蔚不耐烦地扯掉耳机,一眼看到费夷吾拿着的保温杯,音调顿时抬高八度,“不是吧!你连这老古董都拿出来了?”
  流光:“废话少说。”
  “有新欢就对旧爱这种态度。”蔚蔚白了她一眼,赶在对方反击前快速道,“这厂子是八十年代中期一个叫郭耀华的归国实业家建的,九十年代初郭耀华去世后他儿子转手卖给一个姓胡的,十年前姓胡的破产,经过清算,厂子由镇政府接手。”
  “监狱呢?”
  “镇上接手后改造了下,资料上说不算正规监狱,顶多就一大型看守所。”
  “死人是在这期间么?”
  “对,因为是大通间,几个帮派头头脾气爆,打起来没控制住,死了六个人。出了事儿之后镇政府就把人都给转走了,这地方就一直空到现在。”
  “郭耀华的死因查了没?”
  “就知道你会问这个。”蔚蔚语调兴奋地上扬,“也查了,说是在厂里作业的时候心脏病突发,抢救不及。”
  “犯人?”
  “政府公开的死亡报告没什么问题。”
  她们一问一答衔接很流畅,仿佛心有灵犀般,信息在二人之间毫无凝滞地流动。费夷吾心里有点发涩,默默地喝了口鸡汤,插话道:“那里面的东西应该不是帮派头目,它……”
  她一开口,流光便转过视线,注视着她的眼睛,目光温柔而专注,一点儿都看不出刚才对小黑和蔚蔚的冷漠。
  变脸好快——
  可是被这样的目光盯着很容易脸红心跳,费夷吾也不例外,被流光看得卡了壳,差点儿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那东西怎么了?”蔚蔚问。
  费夷吾赶紧说道:“没有戾气,通人性。”
  如同冬季北风的亲吻,寒冷是本性而非恶意。
  流光若有所思:“这样啊。”
  “我倒是觉得那东西强大得过头,我可没办法对付它。姓孙的也真是胆子大。”蔚蔚缩缩脖子,转口问流光,“现在怎么办?”
  流光言简意赅:“等。”
  一分钟不到,只见向经理开助力车载着孙敬义和他的助理出了大门,他们之后,保安和吊车挖掘机一个接一个地从厂房出来。
  孙敬义红光满面、昂首阔步来到费夷吾面前,随即像是被流光开来的黄色跑车吸引,看也不看她们,心不在焉道:“解决了。”
  话音刚落,只听“轰”地一声,几秒后厂房西南角的烟囱冒出冲天火光,照亮了一方天空。
  孙敬义从跑车上收回目光,满意地笑了。
  好人这样笑如春风拂面,令人心旷神怡,坏人这么笑就显得阴险狡诈狰狞可怖。
  看着他那不加掩饰的得意,费夷吾只觉得胃里面翻腾不休。她忘了还被流光牵着,用力地握紧拳头,暗暗祈祷那东西没事。
  流光轻敲她手背,耳语道:“十五别急,等着看好戏。”
  正说着,费夷吾再次感受到那股寒意,这次不是脚底爬上来,而仿佛是从四周包围。她不太确定地观察了下其他人,发现后面几个工人都不由自主地摩挲着肩膀,瑟瑟发抖。
  “咋一下子这么冷。”
  “真冷。”
  冲天的火势燃烧过高峰后一转眼降下去,西南角上空的红光略有减淡。
  孙敬义转身,以欣赏战果的姿态望着那片红光。
  小黑跳到费夷吾肩上,低声说:“十五,看地上。”
  费夷吾早已经注意到了。
  厂房内外都有灯,水泥地面反射着青白的光,三百六十度的光源下,只有车底和机械内部光找不到的死角才有阴影。
  然而在她感受到寒意升起的时候,黑影从厂房里流淌出来,和死角的阴影汇集,无声无息地接近孙敬义。
  费夷吾百分之百确定黑影的目标就是孙敬义。
  但她没提醒他。
  流光也没有说什么,有意无意地遮挡着蔚蔚的视线,避免她跟孙敬义通气。
  等到蔚蔚察觉出这二人不太对头时,孙敬义已经被黑影拖去了对面助力车的驾驶座上。他的贴身助理如影随形地追上去,边喊“孙总!危险!”边向保安打手势,自己跳上车去追人。
  “孙敬义”熟练地转动方向盘,操控车辆掉头回厂房。
  “哦哟哟。”流光轻声感叹,“人有点多。”
  费夷吾自觉手心里全是汗,不着痕迹地从流光手中抽出来。一种做了坏事的恐慌同时发作,额头也沁沁地冒出汗。
  项目总监向经理没跟过去,这名油头粉面的男青年机智地先观察三名外人。他从费夷吾表情中看出什么,过来先找最熟悉的蔚蔚问道:“出事了对吗?”
  蔚蔚还没搞清楚状况,支吾了声:“不知道呀。”
  “肯定出事了!孙总从不亲自开车。”向经理的粉面变得铁青,转脸换了副口气,“费小姐,是你把那东西引出来的,你得负责!”
  “……”
  费夷吾喝鸡汤。
  “你这是见死不救!”向经理不愧是青年才俊,自以为捏中了软柿子便痛下狠招,“孙总要是有个好歹,有你好受的。”
  “……”费夷吾总算见识了何为上梁不正下梁歪。她咽下鸡汤,让暖意在腹部回荡,不紧不慢道,“火不是我放的,人也不是我让进去的,管我什么事?”
  不止小黑惊叫着:“十五硬气!”
  就连流光也有点吃惊,眼睛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意味。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上课,所以有点晚了。

  ☆、033:屡试不爽

  向经理还想说什么; 流光扬了扬车钥匙; 明黄超跑发出两声尖锐的鸣笛。向经理下意识地看向那辆跑车; 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扭头去找工头组织救援小队,一边走; 一边从口袋里摸出几颗药片塞进嘴里。
  蔚蔚噗嗤一声笑了,“这招真屡试不爽。”
  费夷吾迅速切换回好奇宝宝模式:“什么招数?”
  “山里来的费费不懂了吧。”蔚蔚爱怜地撸了把费夷吾的发梢; 一甩拂尘; “阿越以前有很多追求者; 后来我妈教她一招,每周换一辆车出门; 几个月过去; 就没人敢追她了。”
  费夷吾不是很能理解其中的逻辑关系:“为什么?”
  “车是战甲,车是法衣,车是阶级斗争的致命武器。”
  费夷吾简直要把眉毛拧成晾衣绳。
  流光揽过费夷吾:“别听她瞎说。”
  费夷吾心痒痒; 又问:“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咳……”蔚蔚眼珠子一转; “保险公司有阿越的医疗卡; 知道阿越脾气暴躁; 担心她开车的时候会因为无关人士的干扰出事,他们不想赔偿,干脆派人把企图接近她的人都赶走。”
  从蔚蔚的语气很难分辨出她是一本正经的开玩笑还是在陈述事实,费夷吾姑且选择接受一半,打算跳过这个问题。
  “财富; 财富是第一战斗力。”反倒是非人类的小黑说了句人话,“追求对象的财富等级过高的话,会让追求者自动打退堂鼓,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费夷吾:“哦。”
  这解释还差不多。
  “越老板是……”既然提到这茬,小黑不假思索趴在费夷吾耳边悄悄说了句话。之后,费夷吾看流光的眼神明显多了三分敬畏。
  流光背着费夷吾面无表情地做了个极细微的抹脖子的动作。在小黑扑簌簌扇翅膀打算控诉越老板搞鱼身威胁时,流光下颌一抬,指向门口:“人进去了。”
  工头带队,两台挖掘机和一台吊车开向车间,费夷吾满心以为黑影会在门口设置障碍,然而三台重型机械车顺利地鱼贯进入,其次是保安,向经理殿后。他看了眼费夷吾等人,视死如归地步入厂房。
  人类面对已知的危险,多数会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但如果危险来源未知,属性不明,客观因素的考量会严重影响人的决定。
  像向经理威胁费夷吾的那样,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孙敬义有个好歹,他就完了。为了从竞争对手越隆集团那里抢来这个项目,向经理几乎是踩着孙敬义底线和镇政府达成了最终协议。
  按他这年纪和资历,换别的单位未必会让他掌舵兴建大型项目。这项目做成了,海阔天空凭他跃,要是不明不白地中途夭折,他别想在这行再混下去。
  为了前程,他只能硬着头皮上。
  厂房里静悄悄的。
  远远看见两辆助力车停在水槽外十米左右。车上没人。
  向经理高声喊:“孙总、孙总。”
  没有回应。
  工头让驾驶员继续操控机器往前开,原地等向经理过来,呲了呲牙:“真邪。”
  向经理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水槽上方有烟囱和通风管道,边缘不时喷出火舌,狰狞而克制地撕扯四周的空气,周围仿佛有一个透明罩子,牢牢地把火焰封锁起来。场外看起来惊心动魄的火光并没有蔓延到其他区域。
  大型封闭空间除了令人微感不适的焦味,温度和室外差不多,没感受到显著提升。
  向经理还记得当时有吊车工说听声音这槽很浅,孙总就改主意把原定的两百桶汽油缩减到二十桶。
  火本是狂暴的,吞噬一切的恶魔。
  然而燃料减少了十倍的火却像是电脑特效,看起来张牙舞爪声势浩大,实际上没有任何杀伤力。
  但,真的没有杀伤力吗?
  两台挖掘机在助力车前停下来,驾驶员探出头来喊道:“哎,老板,您让我们来捞谁啊,这连只苍蝇都没有……”
  吊车继续往前开。
  向经理心底一阵发寒,跟工头一对眼,眼底都是深深的恐惧。
  工人们没注意到孙总进厂房,他们知道。
  孙敬义失踪了。
  不仅孙敬义,还有紧随其后的助理和两个保安。
  厂房里灯火通明,除非孙总实在闲极无聊伙同助理保安躲在柱子后面,跟他们玩捉迷藏,不然没道理看不到人。
  那瞬间,向经理什么也没想,他看着工头那张法令纹深如刀刻的脸,吊车的操作工喊“不能往前开了,火太大了”的声音好似吞吐的火舌,带来一阵灼灼的热意。
  分不清谁先谁后,工头和向经理迈开了脚步。
  向经理往外,工头往水槽方向,去追吊车和挖掘机。
  向经理跑过了一道阴影,在踏上第二道阴影时,脚下突然一空,心脏刹那间停止跳动,他以为自己要摔得头破血流,然而并没有。
  他被凭空一只手拎起来。
  奔腾的血流像从500米高空重力加速度砸下来的大锤,狠狠地在胸口敲了一下,心脏剧烈跳动,跳得他头晕眼花。
  “哟,小向,你还挺勇敢的。”
  向经理循着声音看到了孙总,他像一块猪肉被黑色钩子挂在天花板上,剪裁得体的西装绷得很紧,整个人可笑得如同滑稽人偶,却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