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述金瓶梅(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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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述金瓶梅(节选)-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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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二 玉箫愬言潘金莲

  且说前次潘金莲向西门庆讨要瓶儿的貂鼠皮袄,月娘不悦,甚说西门庆。然而,那些话都被她的大丫头玉箫搬到了金莲耳中。这一天,潘金莲见月娘拦住西门庆不放,耽误了她王子日期,心中极是恼火,老早起来就把其母潘姥姥打发回家去。那时月娘房中吴大妗子、李娇儿、孟玉楼等正吃点心,见潘金莲没来,就使玉箫去叫。谁知那玉箫过去又把昨日夜月娘骂她“强汗世界”、“没廉耻”的话,向金莲诉说了一遍。金莲便悄悄走来,在月娘房明间帘下潜听。但听见里边月娘说:“你看昨日说了她两句儿,今日使性子,也不进来说声儿,老早就打发她娘去了。我猜姐姐管情又不知心里安排着要起甚么水头儿哩!”潘金莲从外面猛地开言道:“可是大娘说的,我打发她家去,我妈把拦汉子!”月娘答道:“是我说来,你如今怎么的我!本等一个汉子,从东京来了,成日只把拦在你那前头,通不来后边傍个影儿。原来只你是他的老婆,别人不是他的老婆?”
  潘金莲反驳道:“他不来往我那屋里去,我成日莫不拿猪毛绳子套他去不成?那个浪的慌了也怎的?”月娘道:“你不浪的慌,你昨日怎的他在屋里坐,好好儿的,你恰似强汗世界一般,掀着帘子硬入来叫他前边去?”当下你一言,我一语地对吵起仗来。月娘说金莲怂恿“一个使的丫头(指春梅)和他猫鼠同眠,惯的有些摺儿,不管好歹就骂人”。金莲则说月娘明知如意儿搭了汉了,“你怎的就不说来”?于是两个语渐离谱。月娘说自己当初是女儿填房嫁他,不是浪的“趁汉精”趁来的老婆,说:“你害杀了一个,只少我了!”那潘金莲见月娘骂她这等言语,就坐在地下打滚,自己打自己几个嘴巴,头上 髻都撞落一边,放声大哭。她叫起来说道:“我死了罢,要这命做什么?你家汉子说条念款说将来,我趁将你家来了?……等他回家,与了我休书,我去就是了!”月娘道:“你看就是了,泼脚子货!还打滚儿赖人,莫不等的汉子来家,好老婆,把我别变了就是了!你放恁个刁儿,那个怕你么?”当下被吴大妗子、孟玉楼、李娇儿等竭力劝住。那金莲还只顾不起来,被玉楼、玉箫一齐扯起来,送她到前边去了。

  五十三 春梅姐娇撒西门庆

  且说腊月初一,西门庆往衙中,与何千户发牌升厅画卯,发放公文毕,一早回家,分发礼物请帖,定下初三宴官客,初四请亲朋。当日,又与乔大户、吴大舅、应伯爵等猜枚行令,饮酒至晚。此夜西门庆就归金莲房中来。那妇人未等他进房,就先摘了冠儿,乱挽乌云,花容不整,朱粉懒施,浑衣儿歪在床上。房内灯儿也不点,静悄悄的。西门庆进来,便叫春梅。不应。只见妇人睡在床上,叫着只不做声。西门庆便坐在床上问道:“怪小油嘴,你怎的恁个腔儿?”也不答应。被西门庆用手拉起她来,说道:“你如何悻悻的?”那妇人便做出许多乔张致来,把脸扭着,止不住纷纷香腮上滚下泪来。那西门庆就是铁石人,也把心来软了。连忙一只手搂着脖子说:“怪油嘴,好好儿的,平白你两个合甚么气?”那妇人半日方回说道:“谁和她合气来?她平日寻起个不是,对着人骂我是‘拦汉精’、‘趁汉精’,趁了你来了。她是真材实料,正经夫妻。谁叫你又到我这屋里做甚么!你守着她去就是了,省的我把拦着你。说你来家,只在我这房里缠。早是肉身听着,你这几夜只在我这屋里睡来?白眉赤眼儿的嚼舌根。一件皮袄,也说我不问她,擅自就问汉子讨了。……”说着,那桃花脸儿上止不住又滚下珍珠儿,倒在西门庆怀里,呜呜咽咽,哭得摔鼻涕弹眼泪,西门庆一面搂抱着劝道:“罢么,我的儿,我连日心中心事,你两家各省一句儿就罢了。你叫我说谁的是?昨日要来看你,也说我来与你赔不是,不放我来。我往李娇儿房里睡了一夜。虽然我和人睡,一片心只想着你。”妇人道:“罢么,我也见出你那心来了。一味在我面上虚情假意,倒老还疼你那正经夫妻。”西门庆赌称自己“一片心只想着你”这句话才把金莲劝住。
  因问春梅怎不见,金莲道:“大娘对着人骂她奴才,她气生气死,整哭了三四日没吃点汤水儿了,一心只要寻死在那里。”这西门庆听说,慌过这边屋里,只见春梅容妆不整,云髻歪斜,睡在炕上。西门庆叫道:“怪小油嘴,你怎的不起来?”叫着她,只不作声,推睡,被西门庆双手抱将起来。那春梅从酩子里伸腰,一个鲤鱼打挺,险些儿没把西门庆扫了一交,早是抱得牢,有护炕倚住不倒。春梅道:“达达,放开了手。你又来理论俺每这奴才做甚么,也玷辱了你这两只手。”西门庆道:“小油嘴猁,你大娘说了你两句儿罢了,只顾使起性儿来了。说你这两日没吃饭?”春梅道:“吃饭不吃饭,你管他怎的!左右是奴才货儿,死便随她死了罢。我做奴才,也没坏了甚么事……等到明日,韩道国老婆不来便罢;若来,你看我指着她一顿好骂。原来送了这瞎淫妇来,就是个祸根。”西门庆道:“就是送了她来,也是好意,谁晓的为她合起气来。”又说:“我来这里,你还不倒钟茶儿我吃?那奴才手不干净,我不吃她倒的茶。”春梅道:“‘死了正屠,连毛吃猪’……”西门庆陪着笑脸,只把好言相慰。春梅虽做张做势,终被西门庆不由分说,拉着她手到金莲房内。吃酒联欢,三个你一杯,我一杯,是夜吃到二更方睡。

  五十四 林太太鸳帏再战

  且说那日西门庆同应伯爵、吴大舅三人起身到云理守家。原来旁边又典了人家一所房子,三间客位内摆酒,叫了一起吹打鼓乐迎接,都有桌面,吃至晚夕来家。巴不到次日,月娘往何千户家吃酒去了。西门庆打选衣帽齐整,骑马带眼纱,玳安、琴童跟随,午后时分径来王招宣府中拜节。王三官儿不在,送巾帖儿去。文嫂又早在那里,接了帖儿,连忙报与林太太说,出来,请老爹后边坐。转过大厅,到于后边,掀起明帘,只见里边:“氍毹匝地,帘幙垂红。”少顷,林氏穿着大红通袖袍儿,珠翠盈头,与西门庆见毕礼毕,留坐待茶,吩咐:“大官,把马牵于后槽喂着。”茶罢,让西门庆宽衣内房坐,说道:“小儿从初四日往东京与他叔岳父黄太尉磕头去了,只过了元宵才来。”西门庆一面唤玳安,脱去上蓋,里边穿着白绫袄子、天青飞鱼氅衣,十分绰耀。妇人房里安放桌席。须臾,丫环拿酒菜上来,杯盘罗列,肴馔堆盈,酒泛金波,茶烹玉蕊。妇人玉手传杯,秋波送意。猜枚掷骰,笑语烘春。话良久,意洽情浓,不多时,目邪心荡。看看日落黄昏,又早高烧银烛。玳安、琴童自有文嫂儿管待。三官儿娘子另是一所屋里居住。妇人又倒扣角门。酒酣之际,两个共入里间房内。掀开绣帐,关上窗户,轻剔银 ,忙掩朱户。男子则解衣就寝,妇人洗澡上床,枕设宝花,被翻红浪。正是:
  招海旌幢秋色里,击天鼙鼓月明中。

  五十五 如意儿茎露独尝

  且说西门庆当晚在王招宣府中盘桓至二更时分,回到家中,吴月娘等已从何千户家回来了,因问他:“你今日往那里,这咱才来?”西门庆推说在应伯爵家,支吾了过去。月娘提起今日所见何千户娘子,口口声声赞她“生的灯人儿也似”,又标致,又知今博古,今年才十八岁。西门庆道:“她是内府生活所蓝太监侄女儿,嫁与他,陪了好少钱儿!”因和月娘计较:“到明日灯节,咱少不得置席酒儿,请请何大人娘子。连周守备娘子、荆南岗娘子、张亲母家、云二哥娘子,连王三官儿母亲和大妗子、崔亲母家,这几位都会会。也只在十二三挂起灯来,还叫王皇亲家那起小厮扮戏,耍一日。去年还有贲四在家扎几架烟火放,今年他东京去了,只顾不见来,却叫谁人看着扎?”那金莲在旁插嘴道:“贲四去了,他娘子儿扎也是一般。”这西门庆就瞅了金莲道:“这个小淫妇儿,三句话就说不道儿去了。”那月娘、玉楼不也睬顾,就罢了。
  不说月娘众人吃酒去了,且说西门庆吩咐大门上平安儿:“随问甚么人,只说我不在。有帖儿接了就是了。”那平安经过一遭,那里再敢离了左右,只在门首坐的。但有人客来望,只回不在家。西门庆因害腿疼,猛然想起任医官与他延寿丹,用人乳吃,于是来到李瓶儿房中,叫如意儿挤乳。那如意儿节间打扮着,连忙挤乳,打发吃了药。西门庆就围炉坐的,叫迎春拿菜儿筛酒来吃。迎春打发了,就走过隔壁,和春梅下棋去了。要茶要水,自有如意儿打发。西门庆见无人,便教如意品箫,掇弄了半日,袖中将出烧林太太剩下的酒浸的香马儿,在妇人身上也烧了三处香疤,才乐极而罢。临了,他打开橱门寻了件妆花比甲给她。正是:不知已透春消息,但觉形骸骨节融。

  五十六 西门庆贪欲丧命(1)

  且说当时西门庆奸耍了来爵妇,仍回卷棚内,陪吴大舅、应伯爵几个饮酒,教优儿弹唱。自己却不住地还只在椅子上打瞌睡。吴大舅等要告辞,他又不让,只顾拦坐到二更时分才散。次日起来,西门庆只觉头沉,懒待往衙门中去。此时玉箫从如意儿房中挤了半瓶子奶,给他吃药。西门庆则使她拿了一对金裹头簪儿,四个乌银戒指送去给来爵媳妇。玉箫便知其意,袖了去送。那王经见玉萧去了,便将其姐王六儿的一包物事递给西门庆,西门庆打开细看,却是老婆剪下的一绺黑臻臻光油油的青丝,用五色线缠就的一个阳托,以及绣着一对鸳鸯的顺袋。观玩良久,满心欢喜。蓦地月娘走来,叫他往后边去吃粥,西门庆道:“不知怎的,心中只有不耐烦,害腿疼。”又道:“你整治下酒菜儿,我往灯市铺子里,和他二舅吃回酒,坐坐罢。”当下西门庆在狮子街灯市看了回灯,与吴二舅吃了几杯酒,即去王六儿那里。
  那时韩道国早被西门庆打发去江南采买货物,妇人独自在家。她甚怨西门庆:“爹这一向不来。”当下两人在房中说话饮酒。饮至半酣,西门庆取出妇人做的托子,系于腰间。与金莲做的白绫带儿又自不同,于是用酒服梵僧之药,与其干事。原来那时西门庆心中还只想着何千户娘子蓝氏,欲情似火,干过一夜,仍不美意,便趁着酒兴,将妇人两足拴于炕柱儿上,又够两顿饭时,才解下妇人,搂其入被,并头交股而睡。西门庆朦胧着,一觉睡到三更时方醒,向袖中掏出一个纸帖儿,递给妇人,教她往甘伙计缎铺里取一套花样衣服穿。当下王经打着灯笼,玳安、琴童笼着马,西门庆骑马回家。但见半夜里天空有些阴云,昏昏惨惨的月色,街市上静悄悄,九衢澄净,惟有鸣柝唱号提铃之声。西门庆刚走到狮子街西首那石桥前,忽然见一影子从桥底下钻出来,向西门庆一扑。那马儿一惊躲,西门庆打了个冷战,醉中把马加了一鞭,便云飞般望家奔将来,直奔到门首方止。其时西门庆下马,腿软了,被左右扶进,径往潘金莲房中来。原来那时潘金莲还没睡,浑衣倒在炕上,正等待西门庆来。今见他酩酊大醉着被搀回家,打发到床上后丢倒头便鼾声如雷,再摇也摇不醒。
  于是妇人脱去衣裳,钻入被中,只顾用手掴弄,西门庆哪还有些硬朗气儿?妇人翻覆去,怎禁那欲火烧身,淫心荡漾,便将西门庆推醒,问他梵僧之药。西门庆道:“药在我袖中金穿心盒儿内,你拿来吃了,有本事品弄的他起来,是你造化。”那妇人便取盒儿,打开,见只剩下四丸药儿,便先自己服了一丸,还剩三丸,恐怕力不效,就拿烧酒都送进了西门庆口中。西门庆醉了的人,晓得什么,合着眼只顾吃下去。那消一盏热茶时,药力发作起来,西门庆下边跃然而起。潘金莲情不能当,只顾在他身上自行其房。……约一顿饭时,那管之精,猛然一股邈将出来,犹水银之泻筒中相似……只顾流将起来。初时还是精液,往后尽是血水出来,再无个收敛。妇人也慌了,急取红枣与他吃下去。精尽继之以血,血尽出其冷气而已,良久方止。妇人慌做一团,便搂着西门庆问道:“我的哥哥,你心里觉得怎么的?”西门庆苏省了一回,方言:“我头目森森然,莫知所以。”金莲问:“你今日怎的,流出恁许多来?”更不说她用的药多了。小说在这里写道:看官听说:“一已精神有限,天下色欲无穷。”又曰“嗜欲深者其生机浅”。西门庆只知贪淫乐色,更不知油枯灯灭,髓竭人亡。正是起头所说: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
  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且说西门庆夜间与王六儿、潘金莲干过两度,又用梵僧之药多了,顿时失阳。第二日起来梳头,一阵头晕,望前一头抢倒下去,幸被春梅扶住。月娘到后边审问金莲:“他昨日来家……与你行甚么事?”那潘金莲恨不得生出几个口来,说一千个没有。以后严问小厮,才知西门庆去王六儿处过夜。却说西门庆躺在床上,原以为过一二日会好些,谁知过了一夜,下边就虚阳胀胀,肾囊肿得明滴溜的如茄子,但溺尿,尿管中犹如刀子犁一般的痛。于是衙门也去不了,一切请客吃酒,请优儿弹唱等事都回了。先后请任医官、胡太医来诊治均不济,以后又请何春泉医生来看,何诊毕给他药吃了,越发弄得虚阳举发,塵柄如铁,昼夜不倒。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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