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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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繁花-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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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在山中散漫而行,这样竟然过了一个多月。易灵殊没有发现,这一个月下来,她融合体内的双纯源力运用强了不少,至少这样深入山中的事,因为凶险太多,即使高手也会有所顾及,不敢时间太长。而她,甚至敢数次进入瘴气,治药炼毒,研究属性。虽然那马在她入瘴期间躲在外面,差点儿被野兽吃了,怨气满腹。她发现,无论是疲惫还是毒气,只要运行双纯源力就能够慢慢化去,只要毒性不深就可保安全。这自融合源力以来第一次的脱胎换骨,就在这一个月中悄悄完成。
一月后,山体渐渐不再陡峭,林木也稀疏了下来,猛兽出没痕迹更少了。易灵殊明白,马上要出山了,还有点遗憾。从她下山,时光已由初春转入盛夏,自付不能再随心游荡了,便宜老妈可是早就得到她下山的信,现在见她还不回去,恐怕在家一手捏着板子一手挥着鞭子等她呢。正忖思中,忽然听到左侧前不远处“咚”的一声,似有重物坠地,紧接着一人呻吟声传来。几个起落间,分开树丛到了地方一看,一个健壮的粗衣女子倒在地上,正慢慢坐起来,腿上的裤子破了几道口子,其中一道沁出血迹来。她听到声音看见易灵殊,先是一惊,随即强撑起来,握刀在手喝道:“你是人是精怪?”易灵殊听了奇道:“我哪里像精怪了?”那粗衣女子露出明摆就是的神情,更是戒备。易灵殊忽然想到,这几日身上穿着紧身露腰的运动服,类似现代的啦啦队表演服,让这古人看了,不惊就怪了。急忙解释道:“呃,我在山里几天,又迷了路,衣服都挂破了,只留了一件等着出来再穿。”说着就转了出去,跑到马旁,悄悄变了利落的青衫,又回来看粗衣女子。见她撕开烂了的裤腿,包在伤口上,笑道:“我粗通医理,给我看看。”便上前一瞧,只是摔下来被树枝划伤了,就掏出几味草药,几下搓碎了敷在腿上,再绑上了布条。那粗衣女子由她摆弄,感到阵阵清凉,有些愧色道:“俺看你一身怪衣服,到处露着哪都遮不住,又从山里出来,还当精怪哩,你可莫见怪。”易灵殊听她说法,什么到处露的哪都遮不住,简直想大声告诉她,那叫性感健美!硬咽了下来,耐心问道:“没事。这里是哪?距最近的城镇有多远?”那粗衣女子道:“这叫罗家甸,最近的镇子是西北的叁旗镇,有三十多里。”易灵殊又问:“你怎么就摔伤了?”粗衣女子指指右边,一处三丈高的陡壁:“那长了支参,俺想摘了,爬到一半掉下来了。这下脚也崴了,早知不起这贪心,俺一个猎户采么药呢,唉!”易灵殊微微一笑,这是月来第一个见到的人,她不妨帮把手。于是纵身跃起,眼看着一拨就到了参前,运劲震松了土,探手摘出,呼吸间已落下,将参递给了粗衣女子。粗衣女子吃了一惊吓,不敢接,瞠目道:“你能跳那么高?你真不是妖怪?”易灵殊额本来笑吟吟的脸挂上黑线,按下要打人的冲动,将参扔到她背上已经变形的篓子里,说:“这叫武功!”见她站的艰难,忍了气又问:“你能走么?要不要我送你回家?”那猎户忙着取出参来:“俺能的。这是你摘的,俺可不能要。”易灵殊道:“我在山里这些日自采的有。送你就拿着,别放心上。”她喜这猎户憨直不贪心,叫过马来,扶猎户上马,将她送回了家。看看天光还早,易灵殊拒绝了猎户一家要留饭的热情,直奔向了叁旗镇。

作者有话要说:那样的飞扬,其实是偶的梦想。 
  大姐
说来叁旗镇的名字纯属误传。原来这里是上个朝代的大军驻地,有个姓石的将军勇猛无敌,据说力大无穷,曾经赤手伏虎(女版武松么?),因此封号“伏虎”。一次大战中,被细作出卖,最后兵败如山倒。她坚决拒绝了逃跑,力战至死时,手中还撑着“石”字大旗。为了纪念其英勇,其皇就命名这里为“石旗”,后来以讹传讹,成了叁旗。这里邻山近水,是三个大州的交汇,还有几条远通大道,地理位置特殊,自古是军队驻地。后来许多军属就迁到驻地十几里的地方居住,又逐渐来了许多匠人、商人,慢慢形成了一个中等规模的镇。易灵殊初入镇时,已是天色见晚,她在山中悠游了一个月,只想痛痛快快洗个热水澡,吃些菜蔬山中多的是野兽做成烤肉吃,只是菜却太少,基本只有野果吃,虽然没什么不适,她还是怀疑自己严重缺乏维生素。
进了一家客栈,易灵殊要了房,吩咐准备热水,再下楼点了菜,热呼呼的普通茶水,喝到口中也觉得颇舒服。片刻功夫,几样菜上来了,一碗冒尖的白米饭也端在了桌上,易灵殊抖擞精神正准备大快剁颐,一个木盆从天而降,直砸下来。易灵殊一惊,快速跳开,又荡劲气弹开了盆,却没料盆中竟然装满了水,大半都洒在了桌上,那菜算是完了,诱人的米饭尖也蔫不唧的塌了下来。砸完了盆,紧接着一个人惊呼声中也掉了下来,四肢乱划拉着喊:“救命!杀人啦!”易灵殊那个气啊,她本可以将盆和水都不落在桌上,却吃亏在应变不足,只想到自己闪人,将到手的饭菜糟蹋了。现在又掉下来人,她用手借力一转,将那人带入臂中,准备问她捣什么鬼。掉下来的是个青年女子,衣服有些凌乱,面上显见的浮滑之色,太阳穴处还贴了指甲盖大的一小块膏药。甫一被救就看到易灵殊的脸,顿时眼中直冒星星,完全忘了自己的狼狈,伸手朝脸上摸去:“哪里来的小公子,姐姐可要谢谢你。”彻底忽略了能轻松救自己坠楼的人绝对不是无能之辈。易灵殊听到她轻佻的腔调犯呕,在那只手摸上来之前,小臂轻轻一弹,就见那轻佻女子猛的被掼在了地上,结结实实的一声钝响,令赶来收拾的小二都觉得疼。易灵殊兀自不觉得,用脚尖踢踢倒下的人:“说,没事扔盆子干吗,搅了我用餐跳下来赔罪吗?”那女人呜呜两声,从疼痛中缓过来,十分悲愤:“你这个悍夫……”还没说完,又被两脚踢来,易灵殊凉凉地提醒道:“第一,我不是男人,第二,你答非所问。”那女人被踢的几乎闭气,发觉自己犯了大错误,捂着肋骨连连道:“是有人扔我下来的,我没事干么跳楼?”抬头看易灵殊脸色不愉,赶紧又补充:“盆子也是她扔下来的。”说着一指楼梯处,正是一人拾级而下。
易灵殊静静看去,下来的人身姿挺拔,面容峻峭,泛着股冷意,行走当中步履快捷而有力,身后还跟着两名随从,俱是身形彪悍的壮硕女子,三人下来步伐一致,站定之后隐成三角之势,凭空就有不怒而威的气势。易灵殊就觉得,这种气质很熟悉,像是那种军中高手,她曾凭借爷爷的关系,到海军陆战队参观,那些的队员就有类似气质。对面的人也在打量易灵殊,神色浮现出一丝惊疑,然后就是生气。为首的女子见易灵殊淡淡对视后,叫已经吓坏的小二要重新上菜,没有要开口的意思,终于冲口而出:“三妹,你怎么在这里?出师怎么不回家?”原来是易家长女易灵绽。易灵殊恨不得抱头哀叹,不就是吃顿饭么,又是泼水又是砸人,还冒出个大姐来兴师问罪,老天这是专门跟自己过不去啊!迅速回忆了一下易家长女的过去,面上肌肉抽动算作笑容:“大姐,多年未见,别来无恙?”
大姐大的分割线
同席而食,易灵殊弄清了前因后果。易灵绽本是大旗牌官,也是四品将军,奉母命来叁旗镇督运物资的。交接了东西准备回去复命。因有一个属下是当地人,放她两天假去探家,今日约好客栈会合启程,孰知一个不开眼的无赖,敢偷易少将军钱袋,抓逃中将小二送水的盆撞翻楼下,自己也脚一滑直奔易灵殊而去。易灵殊暗自思忖,易灵绽倒是个不错的人,肯体谅下属,也为妹妹不回家而心急,只不知这些情份有几分真。记忆中她长年随母征战,三岁骑马,五岁弯弓,十五岁已领第一份军职,与她这个几乎在将军府内院长大的三小姐毫无共同之处,接触也不多。原主对这个杀伐气重的姐姐惧怕的很,自然是躲的远远;易灵绽也颇不满这个纨绔习气、不思进取的妹妹,只要碰到就是一顿教训。没想到易灵殊这样就与传说中的大姐大碰上了,如何解释自己为什么不回家而到处乱逛?如果让这个以冷静自制出名的大姐知道自己逛妓院,会不会当场暴走?易灵绽是不知她所想的,她除了对三妹的翘家行为不满,也对她明显的成长有点欣慰。长姐如母,这个花样百出的妹妹经常让她头痛不已,现在几年不见,好像就脱胎换骨地长进了:不但长高了许多,相貌比原来更加俊美,洗去了庸俗昏光的眼睛清亮逼人,也没有像原来那样穿些繁杂累赘的衣饰,更重要的,蛮横跳脱的性子变成分寸有度的举止,轻佻浮夸的变成稳重淡然的气质,即使她学艺未成(大姐大理所应当地认为,四年根本练不出来),也足以喜人。于是,大姐大一拍桌子 ,将费尽心思搜刮理由的易灵殊打断了:“明天,你就跟我回去!”?易灵殊急忙反对,她可不愿被这个刚相认的大姐一路管教回那个从没回去的家。
“大姐,你有军务在身,我一闲人在旁总不合适。而且我与一个朋友在晋阳的临江楼有约,要去一趟君子贵在诚信嘛。不如我们先行分开,回家再聚。”易灵殊十分恳切地请求。易灵绽看着眼光诚挚的三妹,也万分真诚地说:“我交完公事就是自由身,三妹不用顾虑。倒是你那个朋友,相约临江楼,很有情义啊,不可失约无信,大姐也想见见,就陪你走一趟。”“呃……”易灵殊差点儿被噎着,她只能咬牙点点头,突然发现,这个大姐绝不像原主认为的那样,是头脑僵化、冥顽不灵的老硬派,从战场上历练过的人,怎么可能没点谋略?无奈之下,易灵殊暗念:大姐就是大,大姐大!

  重塑形象是艰难的任务
“小桃,你下去吧。”易灵殊看着在她面前抖个不停的少年,无奈地说。小桃如蒙大赦,立刻就行礼出去了。至此,易灵殊房中的四个侍童全部出去,个个都是一付迫不及待的表情。易灵殊愁的叹口气:她有那么恶么?历经四年回来,每个下人见还是畏她如虎,尤其是些年轻的侍童,回个话都要哭出来似的。偏因为她迟归的原故,母亲易满天将压抑许久的不满在见面的时刻爆发了,板脸教训一番后,勒令她禁足一周,不得出府。原来服侍她的人,个个胆战心惊,即使她微笑安抚也不管用。就拿小桃来说,一见她就抖,如果不是夏天定让人以为是冻的打摆子。易灵殊并没有像小说中看到的那样,一见面就说些“不用跪、叫我的名字、大家是兄弟姐妹”之类的混账话,在这样的时代,那样的做法绝对行不通,也会害了当事人。试问一个违反社会基本规则的下等奴仆,可能有好结果吗?一个不按理出牌的主人,可能因为几句轻飘飘的话就赢得一众忠心吗?若有谁不同,那也应该是得力的助手,左膀右臂的助力,相交莫逆的知己。几天过后,易灵殊就决定,摆脱这样的人为环境,争取换一批随身侍者,从头培养自己的心腹。于是找来管家,说自己要换侍人。
易灵殊在家闲的长毛,她回来的消息却已传了出去,一众纨绔跃跃欲试,如果不是怕易大将军的军威,早就冲进府里抢人了。端正些的君子摇头不止,怕是霸王归来,祸害更甚。易灵殊每日除了吃睡晒太阳,就着力巩固领悟到的功力,倒也算自得。每日晨起练剑时,她感到有人窥视,却并无敌意。终于在一日,易灵殊忍不住揪人了,一招长虹贯日直取暗处之人,却在近前生生刹住那假山后看她的,正是便宜老妈。易满天也是惊奇,她原本没指望这个不成器的女儿能学到什么,只是送去约束约束,端正一下性子罢了,何况四年短暂,她收到掌门信件时,还以为是易灵殊顽劣,被变相赶回来了。没想到看到易灵殊练剑打拳,招式精妙、内劲澎湃令人震惊。特别是有些拳法,或直接有效,或巧妙轻灵,或刚劲无匹,竟然不是师门武功,却也俱是精妙至极。易满天不由越来越惊,这个女儿,难不成是个天才?想到这个不肖女转变巨大,又有这样的身手,喜从心来,哪里还计较这一剑的无礼?只是她严肃惯了,对待女儿又素来禀承不轻易夸奖的原则,当下按住喜色,浑不以偷看为意,冷着脸问:“听说你要把房里的人全换了,既不同我说,也不告诉你爹爹,是怎么回事?”易灵殊无奈,明明被禁足在院内,如果不是管家去送东西还说不上话呢,怎么告诉严肃刚正的易将军和那甫一见她就掉泪的爹爹?
心里明白老娘为了遮掩偷看被剑指的事找茬了。就温声道:“女儿只是见到李管家提一下,也是让她禀告您和爹爹的意思。女儿是想,现在房中的几个侍童年纪都大了,该放就放出去,这样虚耗青春岂不可惜。原来的三个粗使老夫,本来也已调了别的差事,干的好好的,不如就顺着做下去,再换人来也一样。”易满天听了,微觉诧异,这个从不管他人死活的小女儿竟然知道体贴侍人和家里调度了,不由打量她两眼,冰块脸也松动了下来:“算你有点道理。过两天由你选人。”忽然想起她过去的劣迹,又想,不会是这劣子把人糟蹋了又要换新鲜的吧?早些年她虽然色心色胆俱全,年龄小也做不了什么实事,现在大了…。。心念转动间又厉声道:“你可做了什么?”易灵殊一楞,不知她所指,第一个想到的是自己半夜翻墙出去游荡的事被发现了,又觉得不会,明明小心谨慎,也无人看见。易满天盯着她脸色,怒道:“有什么不可说的?你实话说来,对那些侍人做什么了?”至此,易灵殊方才明白,不由苦笑道:“我能做什么?个个离我一丈远,从来都不敢抬头。”她叹道:“到现在,女儿连他们人长什么样都不晓得呢。”易满天再严苛,听到这话也不由可笑,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选侍的分割线
禁足令解除后,易灵殊的父亲,易满天的正夫王氏就将女儿唤到了房中。易灵殊一进门,就见院中齐刷刷站了三十多个少年,都是十来岁光景,模样整齐,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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