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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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繁花-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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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灵殊是有本领的人,可本来就羞涩,再被姐姐一吼,更是着急,一双眼睛就微微蒙了水光,低低答了声是,就慢慢转身。常青月和易灵殊又同时松了口气,常青岚却又回过身来,低声说:“姐姐,让她试试不成么?如今也没别的好办法,这位小姐这样有把握,爹爹他现在,这样难受……”他说到这,说不下去了,眼中含泪看着常青月,满是恳求。常青月心中如同断了根弦,她目堵爹爹的情状,也是伤心难过,更有疼爱的弟弟这样含泪相求,之前的犹疑虽在,却不愿再坚持了。何况如今,确实没什么办法了,她咬牙摆手道:“易小姐,请先入内。刚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易灵殊本来已不想进去,可是常青岚泪眼看来,可怜巴巴的,不由感到几分怜惜,就点头示意,随常青月进入了。
纱帘垂落,易灵殊仔细诊脉。良久,对常青月母亲说:“我还想看看病人的面色。”常青月一听,立刻变色,心想这纨绔就是纨绔,这个时候还敢提轻薄要求。要知这里风气,男子最重贞洁,哪有随便让人看头看脸的?大户人家的男人,即使看病,也是隔帘问诊,当着病□主儿女要看脸,真是无礼至极。常青月的母亲也出生书香门第,娶的夫也是大家公子,多年相伴感情深厚。她长年做官,管的是朱州一片的文教,统领入学升考,相看各类学生士子,阅人的本事比常青月强几倍不止。初见易灵殊就是一惊,那样的风华气度,绝非一般人物。随后看来,易灵殊言行有礼,从容有度,诊脉专注凝神,提出要求不不卑不亢,要不是女儿有先前成见,绝不会想到旁的地方。她略一沉吟,点头应道:“岚儿,打开帘子。”常青月惊呆了,她本以为母亲肯定会大发雷霆,把易灵殊赶出去,没想到却答应如此快。她想阻止,又没立场,嗫嗫地看看母亲又看看易灵殊,茫然了。易灵殊根本不去理众人各异的表情,仔细看了常青月父亲的面色,又让侍童拂开眼皮查看了眼睑,翻过手背看了指甲。最后转头问常青月母亲:“病人可长年使用脂粉,夜间也不洗去?”常母摇头道:“他虽上妆,却不浓重,夜间净面也是从小的习惯了。”常青月再也忍不住:“易灵殊!你看病就看病,又要看脸,又问脂粉做什么!”易灵殊也不理睬,再问:“病人可有使用铅做的东西?常母看向秋儿,秋儿忙道:“主夫只有一套铅珠,是帘坠子,收在库里已经多年没用过了。”易灵殊又问:“那么可有长期服食一种药丸?”秋儿一楞,还是说:“有。西山白云观两年前来了个有本事的云游道士,配的一剂养颜丸,主夫常去买来服用,日日不断。”常母听闻已气道:“怎不早说!”吓的秋儿跪地:“那药一丸要半两银子,主夫不想让大人不快,是用自己体己买的。况且服用这养颜丸的人很多,从没听过出事,先前也没大夫问起过,小的就没说。”说话间,易灵殊已将递来的养颜丸细看起来,有股好闻的香味,红艳艳惹人喜爱。只是她深知,美容品中为增加美白效果,本来就多含铅,道士炼丹制药更是多放铅汞之类,这养颜丸如此贵,一般人恐怕多了吃不起,这常父体己丰厚能日日食用,大半所中铅毒是由此而来。想罢放下药丸,对常母道:“此病虽然有些耽搁,好在还能救治,但不能再恶化了。大人若信的过,按我方法调治。”常母道:“自无不信”。易灵殊微微一笑:“把先前吃的药都停了,我开付药方,大人按方抓药,同时给病人服大量的牛乳,能顺利进食后多吃肉类,同时每天喝两碗牛乳,直至病人感到无恙。今后绝不可再服这个药丸。”常青月脸上惊疑不定,听了这古怪的调治方法,再看易灵殊的药方,却有平胃清毒之效,更不能理解。常母却不同,之前大夫无一能说出生病原因,处方也各不相同,令病情一再拖延恶化,终至吃饭呕吐,急躁易怒,最后无力昏睡。这易灵殊却很有条理,问的问题似不搭界却明显是寻一种东西的迹象,最后方法也是自信笃定,虽然这样,她还是说:“易小姐高明,老身自是相信,不过拙夫需要照看一段时日,烦请易小姐住几天,方便调养。拙夫一有起色,就将诊金奉上可好?”易灵殊见她说的好听,实际就是怕受骗,要留住自己,心想正好免费吃喝,于是满口答应。
混吃混喝的幸福线
忽忽一个月过去,易灵殊已在常府住的痛苦不堪。这绝不是因为常家吝啬,亏待了她,恰恰相反,是太过热情,搅的她头痛。一是常青月,自从易灵殊治好了她父亲,不再整日昏睡,眼见着精神起来了,就对易灵殊有了观念转变。随后的接触,越来越发现易灵殊武功不凡。常青月本来好武,因为根骨好、悟性好,自小也被众人夸奖长大的,现在一个易灵殊比她小,看着并不是孔武有力的肌肉女,功夫却绝对比她高,高多少还试不出来。于是常大小姐使出浑身解数,天天找她过招。她天资再高,岂能高过易灵殊这被改造过的身体?越失败越不服,白天的比斗,夜间的出手,易灵殊烦不胜烦。二是常青岚。在易灵殊看来,青岚可爱粉嫩,是个标准的小正太,年岁太小不在发展感情之列。可是青岚不同,他第一次见面就被易灵殊震惊了,随后看她又会医又会武,一颗小心肝早扑通扑通跳不停了。特别是易灵殊的气质和相貌,那样的风姿卓然又俊美非常,青岚更是无法抵挡。可是男儿羞涩,怎能开口表露心意?而且看易灵殊也似乎并无情意,于是又是着急又是害羞,发生不少送荷包、送点心的戏码来。易灵殊在这月中已游遍附近美景,再被这对姐弟纠缠,心下暗打主意尽快撤退。
一日雨后,正是长空碧洗的好天气,易灵殊随心将宝衣变作一袭白衫,取根银色发带束好头发,装好银票就直奔常府偏厅。此时正值午饭前,是众人齐聚的时刻。常青月前一天被派出去,夜间才能回来,易灵殊深知要是这人在自己绝对走不了,特意此时向常母辞行。常母诧异:“易小姐因何离去?若是招呼不周,还请指出来。拙夫多亏小姐救治,青月又对小姐敬佩非常,易小姐看在我阖府上下一片诚心,多住几日。”易灵殊心想,就因为常青月才要跑的更快,不然天天跟她对练,不,其实是陪练兼指导,还有什么乐趣?嘴上却说:“常大人一片盛情,灵殊有愧。实因家中有事,不容耽搁。临别见不到青月实在遗憾,好在我留了书信,今后也有再会之期。”话音未落,只听一阵急喊:“易姐姐,易姐姐!”常青岚从外冲进厅来。他跑的太急,发髻有些松散,脸上透红,不知是急的还是累的,眼中泪光微闪。常母见幼子如此,又联想到他之前的表现,心里很是明白,可惜易灵殊的态度总是守礼淡然,怕是爱子心愿无望。现在这般行容要让外人知道了,不知笑成什么样,说出难听话来,一顿茶杯,喝道:“青岚!慌慌张张成什么体统!”放在往日,常青岚被母亲呵斥,早就赔礼了,今天却似没听到,直望向易灵殊,问道:“易姐姐,你要离开吗?是青岚烦你了吗?”
“呃…。。没有,青岚知书识礼,怎会惹人烦?”易灵殊心道,这女尊男儿也成熟太早了吧,才十三四的小家伙就懂得爱慕别人。她却忘了,这里男儿十四及笈,就可以许人家,常青岚对她动心很是正常。
“那易姐姐为什么要走?姐姐说你家住京都,京都很远吗?你去了还会来吗?”
“会,我会来拜访伯母和青月。”
“你什么时侯来?”常青岚一反以往温婉乖顺,还在追问。
……易灵殊大感头痛,同时也对青岚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觉的有点内疚。虽然自认没做错什么,可是青岚的表情,混杂着希望、害怕、伤心、坚强,让她不由自主就有点内疚。她得出结论:越貌似无害的娃,越不省心!
常母恐怕青岚再说出什么来,连忙制止:“岚儿,你先回去。易小姐别介意,他小孩家的口无遮拦。”易灵殊松口气,向常母一礼:“叨扰多日,灵殊告辞了。”不待挽留,转身出了偏厅。她实在怕常青岚会做什么,比如当场哭出来,或者再问她什么话。常青岚见她说走就走,起先楞楞的,待她出了门,又反应过来,追过大门去。门外一片翠竹,正是雨后的清翠欲滴,易灵殊白衫飘飘,渐行渐远。青岚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想唤却出不了声来,扒在了门框抽噎起来,门人不明所以,好在常母早命侍童保父随后赶来,将青岚扶回了屋。

作者有话要说:认真更新,还没人看,努力中。不过在页面上不用搜索看不到文,有点郁闷。 
  故人
易灵殊离了常府,雇了马车马妇,悠闲地往邻近的延平而去。她前世的生活,基本都是学习和工作,今世的几年 ,也沉浸在这个世界的武功和医术之中,如今无事一身轻,被压抑的天性慢慢复苏,也想善待自己,寻求快乐。马车摇晃虽然不舒适,易灵殊变态身体也绝不感到难受。她坐在车外,一边和赶车把式聊天,一边看山景。“小姐,这两天挺顺溜的,天黑前可以到延平了,那里比朱州大,吃的玩的尽有。”易灵殊笑道:“是啊。到时请你好好吃顿酒。”车把式笑了,一挥响鞭,马车又快了几步。正转过山弯,迎面一匹马发疯般冲了过来,骑马的人衣上有血,看见对面来人,大声呼道:“有强盗!救命啊!”易灵殊一皱眉,她对来历不明的人和事并无多余的兴趣,也不想多管闲事,毕竟是两世为人,她的心态和真正16岁少女还是相差很多,对事也谨慎的多。车把式却慌了,她本想走趟车挣份钱,还暗自庆幸这次主顾好说花,既不催脚程又不苛刻伙食,却遇到打劫事。车妇也算机灵,把马车带到一旁,让开了疯马冲撞,就欲调头。
可已经晚了,转眼间,十来个人骑马出现在山弯,领头的人眼神一扫易灵殊,见她独自一人带辆马车,形容像是大家小姐,心意一动,挥手指示五人继续追击,带着其余的围了上来。易灵殊也不言语,冷眼看着这群人围过来。带头的女人三十来岁,满脸彪悍之色,用鞭梢一指:“喂,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再打量易灵殊几眼,一人策马向前,嘿嘿笑道:“瞧这小模样,细皮嫩肉的,别不是哪家小公子偷偷跑出来了?”众人轰笑。易灵殊无奈,她的相貌确实太过出色,若非眉目自有英气,单皮肤过分细滑就偏向男儿了。即使如此,她有种中性的俊美,也有不少人故意调笑她。年少时为了这样的调笑,本主不知打了多少架。易灵殊待她们笑完,淡淡说道:“现在就走,我不与你们计较。”众人一呆,又是轰笑,领头的彪悍女子上前道:“小美人,我与你计较计较。”边说边伸手向她脸上摸来。那边就有人不停起哄:“对,好好计较。疼爱疼爱她!”易灵殊双目一冷,紫晶光泽更加幽黑。那首领上来一瞬忽然惨呼一声,直直飞出去,落地时口中血线喷红了黑衣。这声惨呼立刻止住了起哄声,连不远处追去的人也勒马回望,立刻有人叫嚷起来:“大首领!大首领你怎么样!”“废了她,把她卖去姬馆!”除了两人去看头领,其他人都围了上来,一哄而上。车把式吓的缩在马肚下,不住重复:“别杀我,不关我事。”易灵殊气闷,这群没脑子的人,扰乱她的行程,害她不能预期吃上热饭热菜,还扬言要把她卖到最下贱的女姬馆去,那里的女人以色取悦同性,最为世人所不耻。易灵殊冷冷一笑,扬身而起,众人只见白影一闪,身上一痛,再看俱是大惊。每个人拿武器的手臂被卸了下来,软塌塌吊在身上,穴位被制,一动都不能动了。
易灵殊看着没冲过来去扶头领的两个女人,那两人咬牙举起手中刀,一人哆嗦着说:“你,你……”威胁的话却说不出来,她干脆一下跪到地上:“你放了我吧!”说着就凑近来,又哀求道:“小人是家贫无奈,求您看在我上有八十老父,下有嗷嗷幼子的份上,饶我条命!”易灵殊忽然想笑,上下五千年,被打倒的山贼路匪好像都会这么告饶。那跪下的人再一磕头间,双手猛的刺向易灵殊脚踝,指间精光闪烁,正是两把剔耳钢刀。她动作迅速,出手又狠,以为偷袭之下必定得手,连车把式也一声惊呼。却一下发现眼前的人失去了踪影,还没反应过来,后心猛然一痛,大力涌来,一下趴在地上起不来了,紧接着肋骨上又是一阵剧痛,喷出血来,光荣晕倒。易灵殊叹口气,拍拍手道:“真不经打。”抬眼看最后清醒的人,却发现那人竟然哭了,边哭边说:“别打我,我刚入的伙,还没吃一顿肉呢!”眼泪把她的脸糊花了,却也看出年龄尚幼,那一副没发育的小身板正哆嗦着。易灵殊看了好笑,那人竟然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来,递向易灵殊:“我刚领的入伙钱,全给你,饶了我。我现在就回家种地去,再不干这买卖了。”易灵殊看着那串被郑重献上来的铜钱,问她:“就你,连刀都拎不动,还干强盗这么有前途的行业?”那人没听太懂,也明白是说她力气小,分辨道:“我会写会算,原是说好当军师的。”易灵殊忍不住笑出来,打量了一番这个还没上岗的“军师”,吩咐道:“念你还没作恶,就饶过。我点破了这些人的气海,武功算是废了,穴道解开要十二个时辰。你随我们去延平报官,赏了钱算你的,可日后若再为恶,就是这些人的亲友余伙也不会放过你。”那人连连点头答允。
车把式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雇主看着漂亮过了头,以为定是被家里宠得不像样的大小姐,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厉害的功夫,只两个照面就打得劫匪倒了一地。她颤巍巍从马肚下钻出,正想说什么,后面道上踢踢踏踏又是一匹马跑来。车把式吓的立刻又钻回去,却是之前逃命的人又骑马回来了。原来她躲在远处看到没危险了,又奔了回来。这人整理了一下衣服,把散乱的头发捋了捋,准备和易灵殊打招呼,却突然大叫一声:“灵殊!你是灵殊!”易灵殊定睛一看,脑子迅速回想,知道此人是谁,正是易霸王的亲密战友,一同干坏事的发小,都鉴司主簿胡玉的小女儿胡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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