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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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神-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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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齐的牙齿,也就完全暴露在外。
    我首先想到的是:这不可能是特技化装造成
的效果……特技化装,可以使一个瘦子变胖子,但
无法使胖子变瘦子,至于利用阴影的对比。使视线
产生错觉,看来更为瘦削而已。
    没有一种方法可以把人化装成这样,除非真
有这样的人,然而,岂可能真有这样的人?
    在皮和骨之间的血管和筋络,都突出著,深陷
的胸腹之间,甚至可以隐约数出内脏的轮廊,皮肤
上有许多暗红色的溃烂斑点,益增可怖,到了难以
形容的地步。
    古九非注意到我们的神情古怪,他道:“这当
然不是真人,恐怖电影,有时制作许多逼真的模型
来拍摄,那些模型,都有电子装备控制,看来和真
人差不多。”
    古九非显然是看到了这样的照片,受了惊骇
之后,想了好久,才想出这样的解释来的。
    我和白素又互望一眼,古九非的解释,并非不
可接受,但总有点不完满。
    我苦笑了一下:“那是什么样的恐怖片?”
    我在这样说了之后,和白素显然同时想起了
那两卷《张抬来的故事》,所以,两个人都震动了一
下,心中起了同一念头。
    或许,根本不是恐怖电影。
    这个念头,使我们都讲不出话来,而且,不由
自主,摇了摇头。
    如果不是恐怖电影,那就是真的情形了。
    在什么情形之下,人体会出现那么可怕的变
异?
    我压低了声音:“大麻疯?”
    白素的声音也很低沉:“原爆之后的大量辐
射?”
    我又道:“后天免疫性丧失?”
    白素吸了一口气:“毒气?”
    我们在这片刻之间,各自举出了两个有导致
出现这种可怕变异的情形,古九非也隐约感到我
们在想什么,他叫了起来:“你们在说什么?这一
切,当然是假的,绝对是假的,不会是真的。”
    我和白素不理会他,继续讨论。
    我说:“没有白种人。”
    白素道:“全是中亚一带的人。”
    古九非有点气恼:“化装成那样,什么人种都
辨别不出来了。”
    我道:“底片呢?”
    古九非看到我神色十分严肃,也打了一个突:
“那不是电影?究竟是什么?化装舞会?恐怖蜡
像馆?”
    他一面说,一面又从身边,摸出了那节“小电
池”来,旋开了盖,倒出了一小卷底片,我接了过
来,向白素道:“把相片尽量放大,可以看得更清
楚。”
    白素侧头想了一想:“我去办,一个朋友有冲
洗公司,规模很大,他可以帮忙。”
    我轻拍著古九非的肩头:“那个和你接头的
人,可能是一个地位很重要的人,这底片在他身
上,也有可能是一个极度的秘密……你老人家要
是不想多惹是非,还是快些回槟城去养鸟吧。”
    或许是我的神态十分严肃,也许是古九非
自己也觉得事态的严重,他居然立即答应:“好,
唉,已经洗了手的人,偏偏相信了鬼话,真该死,不
过能认识你们这些小朋友,倒也是一大乐事。”
    他把我和白素,和温宝裕成了一类,都变成了
小朋友,这一点,我也不和他争议什么,白素已准
备出门,古九非自己有车子来,他们一起离去。
    当他和白素出门时,我只想到了一点点,感到
事情有极度的不寻常之处。可是,多半是由于那
些照片给人的震惊太甚,我只是在想,那些照片放
大之后,一定更加骇人,不知是不是有勇气去面对
它们?所以,我忽略了深一层去想一想。
    那是我的一个疏忽。白素和我一样,也犯了
同样的疏忽。唉,我们的疏忽,后来造成了那么可
怕的结果,那实在使我和白素,内疚不已,可是错
已铸成,再难过也没有用处了。
    这是以后的事,提一提就算了,详细的情形,
以后再说,我实在不愿详说,若是可以忽略过去,
我会不再提及,那会使我心里好过些,人总有点驼
鸟心理的,我自然也不能例外。
    白素离去之后,我思绪很乱,先是想到,幸好
小宝不在,不然他也会看到那些照片,又想到温宝
裕已经步入青年,应该也可以看看那种怪异的事
情了。
    然后,我静了下来,想整理一下事情的经过。
古九非的遭遇,显然是有人处心积虑,布了一个
局,利用了他的扒窃技巧,去做盗窃情报的勾当,
古九非是不是完成了要求?他顺手牵羊,弄来的
那筒软片,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名堂?
    如果那卷软片无关紧要,失去的人不会追究,
如果重要,那么,失去的人,立刻就可以想到,那是
古九非干的事,因为古九非正是他们“请”来的,也
只有古九非才有这个能力,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
把东西从人身上弄走。
    这样看来,事情比从阿加酋长身上偷了那只
小盒子,还更加严重。
    我一想到这里,不禁直跳了起来,那时,离古
九非离开,不过半小时。我立时拨古九非的电话,
可是没有人接听。
    (看,我虽然有疏忽,但还是立即觉到了。)
    (不过,我又犯了第二个疏忽,我没有想到,古
九非在离开了我之后,并没有回他在本市的临时
住所,而是直接就到了机场。)
    (等我知道了这一点时,飞机早已飞到了槟
城,这个人,行踪竟比我还要飘忽。)
    (后来,我每次都想:如果他不是见到了我,听
了我的劝,会不会那么快回去?事情会不会好一
点呢?白素说:不会,自从他偷了那卷软片,一切
都已决定了。)
    找不到古九非,我又发了一会怔,设想利用古
九非的一方,是什么势力,目的是什么,可是也无
从假设起,事情乱糟糟地没有头绪,可是偏有一种
极诡异的,令人不舒服的感觉。
    正在这时,电话响,我按下掣,是良辰美景的
尖叫声和温宝裕的叱责声:“别吵,电话通了。”
    我大声问:“小宝,什么事?”
    温宝裕的声音相当紧张:“看电视,电视有特
别报告,关于阿加酋长的。”
    我呆了一呆,找到电视遥控,按下了掣,小宝
的声音继续传来:“阿加酋长在机场吵闹,不肯离
去,天,莫不是为了他失去了那小盒于?”
    这时,电视已有画面,报导员在机场大堂,神
色紧张:“来自中东的一个阿拉伯部族的酋长,预
定五小时之前离开本市,可是在临登机之前,他向
机场警方投诉,不见了极重要的物事,怀疑是在机
场范围内遭到了扒窃,当时要求封锁整个机场范
围,进行搜查,他的要求,遭到了机场警方的拒
绝。”
    温宝裕在电话中闷哼一声:“哼,他以为这里
是他的领地。”
    我吸了一口气:“小宝,闯祸了。”温室裕的语
气中充满了挑战:“你也怕闯祸?”
    我叹了一声,我不怕闯祸的年纪,只怕已过去
了,现在,轮到温室裕他们天不怕地不怕,唯恐天
下不乱了。但在温宝格前,我也不便气馁:“我和
你态度不同,事情惹上身来,决不逃避,但也不会
主动去找麻烦。”
    温宝裕为他的行为辩护:“我和古老先生,也
不是故意惹的祸。”
    我和小宝一面在电话中交谈,电视上的特别
报告,仍然在进行。
    报告员在说:“阿加酋长在要求遭到拒绝之
后,曾有些言语和行动,令得警方驻机场人员为
难,因此有更高层警方人员出动,而阿加酋长虽然
处事失去常规,但他的随员,还是及时阻止了事态
的恶化  ”
    我听到良辰美景在齐声叫:“这报告员,转弯
抹角,在说什么啊?”
    温宝裕道:“那是外交词令,你们不懂的。”
    可以想象,阿加酋长一定会大吵大闹,可是他
太笨了,那样做,一点用处也没有。
    报告员在继续著:“已有和阿加领地有外交来
往的中东国家,又和本地有直接联系的,出来调
停。有鉴于阿加酋长遗失的物件,极其重要,所以
本市警方答应倾全力追寻,又据消息称,近几日
来,本市的扒窃案大增,有迹象显示,有一批手法
异常高明的扒手,正在本市聚集,目的不明。”
    温宝裕“哈哈”一笑:“开世界扒手代表大会,
想不到吧。”
    报告员四面看看:“本台的公关人员正在和阿
加酋长的随员联络,看看是不是可以直接访问酋
长  啊,好极了,酋长肯接受我们的访问  ”
画面上,看到报告员急急向前走,有一组警员拦阻
了一下,放他过去了,不一会,就走到了身型十分
伟岸的那位阿加酋长。
    温宝裕在电话中发出了一下低呼声,他应该
吃惊,因为酋长的神情极可怕,他满面是汗,不断
地用一条丝手帕在抹汗,可是那手帕,早已湿得可
以绞出水来。
    他的肤色本来相当黝黑,可是这时,却是一种
异样的惨白,看来怪绝,像是在他的脸上,涂上一
层女人化妆用的那种面膜膏一样。他双眼睁得极
大,看得出,一半是由于愤怒,但另一半是为了惊
恐。
    我对著电话,失声道:“要是他为了失物而这
样,那块玻璃究竟是什么了'
    小宝哺哺地回答:“不知道,不知道。”
    真是不可思议,不过是一小块空心的水晶玻
璃,以能令得阿加酋长变成这样子?
    他以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就算一百枚中
程导弹莫名其妙失踪,他也不应该这样。要是第
三次世界大战爆发,他这个军火贩子更应该高兴,
怎么会像是他已经被抛进了地狱一样?
    报告员把扩音器凑近他:“请问……酋长,事
情的经过怎样?”
    阿加酋长只怕创下了自有电视访问以来,从
来未有之奇,他手握著扩音器,先“呼哧呼哧”大口
喘了足有十来秒钟,才陡地叫了起来:“谁偷走了
……谁拿走了我放在这里的小盒子  ”
    他一面说,一面掀开上衣来,正如古九非所
说,那小盒子,是放在他西装背心里面的一只暗袋
之中的,当他掀起背心时,可以看到整件衬衫,都
被汗湿透了。
    他的英语,出乎意料之外,是十分标准的牛津
腔,这多少改善了一些他气急败坏的形象。
    他索性把扩音器抢了过来:“这小盒子对别人
一点用也没有,里面……只不过是一块玻璃,可是
却……是我私人极具纪念性的物品。不论这盒子
现在在谁手里,请还给我,我出三十万美元的酬
劳。”
    我不由自主叹了一声:“出手太高了。”
    温宝裕道:“是啊,这证明那块玻璃本身的
价值,可能超过十倍,一百倍。”
    阿加酋长又补充著:“还可以给更多。”
【第六部:人类的自杀行为】
    报告员凑过头来,大声道:“有那么高的酬金,
一定可以物归原主的。”
    阿加酋长又道:“而且,我本人保证交还小盒
子的人,决不追究,不进行任何追究。我还要十分
著重地宣布,这块玻璃,经过……施咒,若不是按
照咒语的意愿而拥有它,会遭到极大的灾祸。真
神阿拉在上,我绝不是在作虚言恫吓。
    良辰美景有吃惊的叫声传出,温宝裕“哼”地
一声:“骗鬼。”
    我忙道:“别轻视咒语或是巫术的力量。”
    阿加酋长又把他刚才所说的话,重复一遍,再
加了一句:“用任何方式送回来,或通知我们到取,
都可以,决不食言,我已经准备好酬金,任何人能
提供消息的,也可以得酬金。”
    他说著,有一个随员模样的人,已打开了只手
提箱,箱中是满满的美钞,周围的人,也发出了惊
叹声来。报告员又重复著酋长的话。
    我问温宝裕:“发一笔小财?”
    温宝裕口气大得冒泡:“这些小钱,谁稀罕,再
加十倍,我也不缺。”
    他正说著,电视画面上,忽然出现了一个金发
美女,正想接近酋长,和随从人员在理论,温宝裕
发出了“啊”地一声:“这女人是扒手代表之一,好
像从芬兰来的。”
    我立时啊哈一声:“小宝,大事不好,要拆穿西
洋镜。”
    温宝裕显然也感到事态的严重,在电话中,听
到了他一下吸气声。
    电视上,那金发美女挤到了酋长的身前,用并
不纯正的英语叫:“我知道谁偷走了你的东西。世
界上只有他一个人,能在人身上那么秘密的口袋
里把东西扒走。”
    温宝裕听了,在电话中居然骂了一句十分粗
俗的话,被我呼喝了一声,而电视上出现的情形,
更是紧张之极,只见阿加酋长一伸手,毛茸茸的大
手,便已抓住了那个金发美女的手腕,想是握得极
紧,那美女有吃惊的神情,可是也不忘受宠若惊地
飞媚眼。
    酋长气急败坏地问:“谁?谁?”
    那美女道:“一个中国老人,他的样子很普通
    电视画面,在这时候,起了剧烈的变化,显然
是酋长在过河拆桥,他刚才通过电视,发出请把失
物送回来的呼声,可是这时,事情稍为有了点眉
目,他又想保守秘密了。必然是有人在推摄影人
员,是以画面晃动得厉害,不一会,报告员又出现,
神情悻然:“访问结束了,谢谢各位收看。”
    电视特别报告结束,我呆住了作声不得,温宝
裕也在喘气,过了一会,他先问我:“怎么办?”
    我想了一想:“事情很麻烦,很快就可以查到
古九非的身上。要是酋长和他的助手记性好,只
怕事情也很快会查到你的身上。”
    温宝裕还在口硬:“我倒不怕……至多,闹不
过他们,把东西还出来就是。”
    闷哼一声,感到白素的预感,那东西会惹祸,
很有点道理,所以我道:“我提议你用不露面的方
法,把那东西交给阿加酋长,那么,古九非和你,
都不会再有麻烦。”
    温宝裕犹豫了一下,我知道,要他一下子就答
应,比较困难。因为阿加酋长焦急成那样,可知那
块玻璃,一定有极奇特之处,温宝裕的好奇心何等
强烈,怎肯舍弃?
    再说,把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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