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千山by流水无情(开始小攻做受 强攻美受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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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照千山by流水无情(开始小攻做受 强攻美受he)-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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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呢?八皇子呢?”

  “他不会来了,他说他不想见你。”冯时彦的眼中露出些怜悯,这个结果是他早就预料到的。

  “怎么可能?你没跟他说,是我要见他么?”心开始慌乱起来,却也不肯相信这是事实。

  “说了。”

  冯时彦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提到“周景轩”这个名字,澹台仪隆先是一脸茫然,随即露出厌恶的神色:“他见我做什么?叫他滚,我看见他那张蠢脸就讨厌。”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不想见自己?他们都那么好了,他说话那么温柔,还信誓旦旦的愿意为自己承担罪责,不可能的!

  眼看冯时彦转身欲走,周景轩连忙扑上去将他拉住:“你说谎!你没跟他说对不对?你故意编出一套话来让我对他死心是不是?你们怕我缠住他!不会的,我保证不会的!我就是想看看他,我看他一眼就走!真的,我保证……我求你……”

  慢慢的,慢慢的,双膝一软,跪了下去:“我求你……”

  冯时彦偏过头,下意识的避开了周景轩的眼睛,那双眼里的乞求、哀戚、无助和绝望几乎让他承受不住,只有这样他才能冷静的开口:“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抽身欲走,可周景轩紧紧地拉住他不放——这已是他唯一的希望。“别走,让我见他!”

  冯时彦无奈,反手一掌击在周景轩肩头,迫他放手。周景轩肩头一沉,避开这一掌,反取冯时彦小腹,另一只手抓住了冯时彦的右臂。

  “放开!”

  “我要见他!”

  “哎,跟你说不清楚!”无奈之下,冯时彦只得出手反击。

  两人的功夫本就相差极远,何况周景轩因伤缠绵病榻,身体虚弱已极,这一架根本没有打头。不到一会儿,周景轩身上就落了不少拳脚,可他抓住冯时彦的那只手,却死活不肯放开。

  冯时彦无奈,只好施展擒拿手抓住周景轩双臂,向后一翻,将他反背着手按倒在雪地里。

  “别在纠缠下去了,没用的。”

  半边脸埋在雪里,那雪像无数根刚针刺得脸上的肌肤生痛,周景轩挣扎着,嘴里反反复复只剩下了一句:“让我见他,让我见他!”

  一声声的嘶吼,声音并不大,可听在人耳里,却有一种仿佛要连心肺也吼出来的错觉。每听到一回,冯时彦的眼皮就不由得跳了一下。终于,他凝视着周景轩一会儿,松开了手。

  “好吧,我带你去见他。”

  

  十九

  不知冯时彦从哪里找来的侍卫服和腰牌,周景轩顺顺利利的混进了宫中。

  “你就在这里等我。”

  在一片松树林下,冯时彦停下来说道。

  周景轩一愣:“这里离‘烨华阁’还远……”话说了一半,胸口忽然一麻,竟是被冯时彦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你要做什么?”

  冯时彦不答,抓起他的腰带向上一跃,两人一同跃入松间。冯时彦将周景轩安放在一枚粗大的松枝上,又伸手点了他的哑穴:“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去带殿下来。”

  周景轩不知他有什么意图,心中惊疑不定,可是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能眼睁睁看他扬长而去。

  这片松林平日很少有人来,甚是寂寥,周景轩也不担心被人撞见。过了一会儿,只听脚踩积雪的声音越来越响,一人道:“你神神秘秘的叫我到这里来做什么?”

  听到这声音,周景轩一颗心几乎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从盖雪的松枝间看过去,果然见到了那朝思暮想的人。几个月不见,他越发清俊了,一袭大红披风在雪地里格外显眼。

  周景轩心里一阵激动,就想冲下去跟澹台仪隆相见,可任他再怎么运气冲破穴道,也是徒劳无功,只能干着急而已。

  “殿下,那周景轩一定要见您。”

  提到这个名字,澹台仪隆顿时变了颜色:“我不是说过让他滚,你难道听不懂么?”

  “可是,他现下境况很是不好,已被安定侯逐出了家门……”

  “那是他家的事,我管不着。时彦,你不会把我叫来,就为了说这个吧?我要走了。”

  “殿下请留步!”冯时彦跨上几步挡在他的身前,“殿下,不管怎么说,他是从咱们这里出去的。而且,他对您一片忠心,会落到这个地步也是因为您。”

  “与我何干?明明是那小子色胆包天,他被赶出去就是活该!是我母妃慈悲,不愿将事情闹大,不然,早要了他的狗命!”那声音,斩钉截铁,不带半点温情,周景轩听在耳里,不由打了个寒噤。

  “可他说是您对他……对他……”

  澹台仪隆俊脸涨得通红:“我对他怎么了?就他那个德行,配么?时彦,你是一直跟着我的,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讨厌那小子讨厌得要死!”

  “可他现下等在宫门外头,说见不到殿下就不肯走。这种积雪天气,我怕他冻死。”

  “那就让他冻死好了。”澹台仪隆的口气满是幸灾乐祸,“冻死了我就再不用看到那张又呆又蠢的脸。算了,我不想提这个人,以后你也不许在我耳边提他,烦死了。对了,要过年了,母后说要给我置几件冬衣,你跟我去。”

  冯时彦忙道:“娘娘差微臣出宫办些事,不能耽搁。”

  “那你还为那臭小子的事来烦我,还不去办?母妃也真是的,她身边明明那么多人,却什么事都差你去办。”澹台仪隆一面抱怨着,一面走了。

  等到他的身影在雪地里消失,冯时彦轻巧的跃上树梢。“你都听见了?”伸手拍开周景轩的穴道。

  周景轩脸色惨白,一张嘴,一口鲜血便直喷出来。

  冯时彦吓了一跳,闪身躲开了。那血零落的喷洒在覆盖着松枝的白雪上,很快晕开,远远看去,就像雪地里开了朵朵红花,娇艳夺目,却带着说不出的凄凉诡异。

  “你没事吧?”

  周景轩茫然摇头,忽然呵呵笑了起来:“我是不是真得很傻?”

  冯时彦在心里轻轻一叹:“不是,你只是太痴,太执著了。”他不禁有些后悔,自己的做法似乎太武断了些,周景轩对八殿下一往情深,难免会大受打击。

  从树上下来,周景轩道:“多谢你让我见到了他,我想回去了,行么?”

  他明明是看着冯时彦的,眼神却空洞得找不到焦距。冯时彦心里很是担心,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两人出了宫门,周景轩停下脚步:“就到这吧,你去忙你的事。”

  “可是你……”

  周景轩笑了笑:“我没事呀?你看,我不是挺好的么?我先回去了。”不再理会冯时彦,径自向前方走去。

  他没有回破庙,也许他其实是想的,可是眼前的一切忽然变得很陌生,他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好像来到了一个奇异的世界,周围多了很多人,他们明明在说话,可他偏偏一句也听不懂。

  渐渐的,视线也模糊了,眼前景物的色彩慢慢淡去,最终没入黑暗中……

  身体在不断下坠,也许那下面就是地狱吧,他想。

  

  二十

  周景轩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片断都是支离破碎的,只有最后一部分格外的清晰。

  他梦见自己踏在湖边的绿茵上,绿茵那头有一个身穿紫衣裳的美丽人儿,他就是向着那人去的。他还记得,为了吸引那人的主意,他偷偷地在草地上放了一条小竹蛇,然后假装去英雄救美。

  他做得很成功,自己也很得意,可是当他得意洋洋的回头去看心上人的时候,那张美丽的脸却幻化成三角的蛇头,吐着猩红的信子,向他扑过来!

  就在这时,他惨叫一声,醒了。

  原来只是一个梦!

  幸好,只是一个梦!

  他望向天花板,长长的舒了口气,只觉汗湿重衣。

  “你醒了。”

  甜美的女子声音响起,门帘一挑,一个身穿碎花棉袄的少女走了进来。她并不很美,可是看着她的笑容,你就觉得十分舒畅。

  她大大方方的笑着,大大方方地坐到床边,大大方方的伸出一只戴着银镯的手来,搭在周景轩额头。“嗯,烧退了。”

  “是你救了我?”

  少女点点头:“你不偏不倚昏倒在我家门口,我想不救你也不行。对了,你刚才叫什么?出汗出得这么厉害,做恶梦了?”

  “嗯,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不过,还好已经醒了。”周景轩淡淡一笑,如春风拂过,不留痕迹。

  “那就好,你饿了么?我去给你煮些粥喝。”

  外面传来噼噼叭叭的爆竹声,周景轩一愣:“我好像听到爆竹的声音。”

  少女笑了起来:“当然了,你一睡就是好几天,三十都被你睡过去,今天已经是大年初一了。”

  周景轩“啊”了一声:“原来我睡了这么久。”

  “睡得久不要紧,重要的是能及时醒过来。你看你一醒来,正赶上一年开头,是个好兆头呢。”少女说着,推开了窗子,清晨的空气扑面而来,依旧有些寒冷,却能也隐隐感受到那份清新,那份暗蕴的生机。

  周景轩点点头;“是呀。”

  一年到头,周而复始,人生也能从头开始么?

  后来他才知道,这少女名叫阿舍,独自一人居住在这里,据说她还有个哥哥在贵人家做事,只偶尔才回来一趟。

  喝了些粥,周景轩觉得精神好了些,便告辞离开。孤男寡女总是招人非议的,他不想给这位恩人惹麻烦。

  “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来日一定回报。”

  “那好,我记住了,你也一定要记得报答我,可不许先死了啊。”少女一脸认真地说道。

  

  漫无目的的在街头游走,人们的喜气渐渐感染了他,不知不觉地,就来到了他以前的家——安定侯府。

  到处都在张灯结彩的庆贺新年,侯爷府也应景似的贴上了春联,挂上了红灯笼。可是,大门紧闭着,再没了往日的繁华热闹。

  周景轩跪在门口磕了几个响头,心里默默的祝愿爹娘身体安康,一如往常新年,在自家厅堂里做的一样。

  

  三天后,他把贴身的东西简单的打了一个小包,就这样离开了京城。

  没有人送他,可他还是忍不住在古道长亭上停留了一会儿。

  回头看去,京城笼罩在一片灰沉沉的浓雾里,而那尘埃深处,就是皇宫。

  他哂然一笑,把包裹背上了肩,昂首挺胸的去了。

  再也没有,回头看过一眼。

  

  二十一

  兴明三十一年,秋。

  西风吹渭水,落叶满京城,整个帝都都笼罩在一片萧杀的气氛之中。萧杀之中,又带着一种蠢蠢欲动的不安。上至庙堂,下到江湖,都被这种气氛所感染,惶惶然不可终日。

  年春,统治这个国家三十年一之久的兴明帝病倒了。这一病,来势汹汹,御医会诊,天下的名医都被找到京师会诊,百官祈福,万民祈福,然而皇帝的病却不见减轻,只有越来越重。终于,到秋天的时候,连朝也上不了了。

  很多人嘴里不敢说,心里却都暗暗有了个谱:只怕过不了今年冬天。

  泰山将倾,基石毁倒,这是何等大事?一个国家就要改朝换代了。

  人人惶恐。百姓惶恐;在上面风口浪尖的人,更加惶恐。

  “让我进去,我要见我父皇!”

  “王爷,这可不成。太子殿下吩咐过的,没他的允许,说也不能进。”

  守在门口的太监恭恭敬敬的对八皇子,不,现在应该叫他永宁王——澹台仪隆说道。

  七年过去,他成了亲,有了自己的王府、爵号,可是脾气却似乎并没有收敛多少,尤其是在面对下人的时候。他脸色一变,冷笑道:“我来探望我父皇的病情,尽人子之孝,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太监、阉人,也敢来管我们的家务事么?本王就算砍了你的脑袋,看谁敢说一句?还不快滚开!”

  那太监背上冷汗直冒。他对这位王爷的手段实在太过清楚,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太监主管,他要杀自己,实在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有心让开,可太子那里如何交待?

  正在迟疑间,只听一人道:“嗬,八弟,好大的火气呀。”

  那太监一听,顿时如释重负,乖乖退到一边,给来人让开地方。这人锦袍玉带,三十上下年纪,眉目之间颇有英气,却是太子到了。

  “原来是大哥。”澹台仪隆嘴角泯了泯,努力不让自己的敌意暴露得太过明显,“听这奴才说,是你吩咐的,不让我见父皇?”

  太子一笑:“八弟哪里话了,为兄怎么敢下这样的令?是父皇病体不安,心情烦躁,吩咐下来说,如果没有什么大事就不要去见他了。不光是你,兄弟们、朝臣,甚至连我母后,如非父皇特诏,也不能随意进见。便是为兄,也只有请教国事的时候才能进去。”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一丝得色,“你知道,监国这个差事可不好做呀。”

  这分明就是炫耀!澹台仪隆握紧了双手,冷冷地道:“还真是辛苦大哥了,又要监国,又要给父皇把门。不过请大哥放心,父皇是不会不见我的。”迈步便往里走。

  太子伸手一拦,沉声道:“八弟,我知道父皇向来对你宠爱有加,可是御医也说了,父皇现在不宜被人打扰。咱们做人子的,一切都要以父皇的龙体为先,不是么?难道你希望父皇的病势加重?”

  一个眼色递出去,早有侍卫踏上一步守在他身后。

  澹台仪隆看了一眼太子的一脸坚决,又看了看把守在寝宫四周的侍卫,心知自己今天是进不去了。他深吸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就请大哥带我向父皇请个安,恭祝他老人家早日康复!”这声“早日康复”,几乎是从牙缝里碾出来的。

  太子微笑道:“那是自然。”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怒气冲冲的回到自己的府第,澹台仪隆便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

  “他们还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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