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恨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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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恨纠缠-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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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样的她,映在他的眼里,居然有一种摄人心魄的……美。

她刚刚遇见他的时候,自己也是个孩子,带着稚气未消的面庞,垂着纤长的睫毛,看自己相绞的手指,很小心很谨慎地对他说爱。

那时候他也不过二十出头,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似乎所有的精力都只通在某一件事上。

于是循循善诱着,在她终于成年的那晚,和她去尝身体交融的欢爱。

其实,他们之间是有过一个孩子的。

完全是因为他的失误,那时他年少轻狂,玩得花样迭出,却别捏着,不愿忍受一层膜的阻挡,中招只是时间问题。

她才多大啊,连自己也照顾不好,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但还是希望能够有一个属于他们俩的孩子。

可他坚持要放弃,几乎连思考的时间都不曾有,心里种种声音一并提醒着不能给她这个机会。

他在所有事上都极有决断,说一不二。

她心里清楚。

因而他下了决定的第二天,她去医院做了手术。

而他在杜氏总部的办公室里和一群客户侃侃而谈。

那天他签了三桩大生意,被自己的父亲连连称赞。

却不曾想过就在这样虚无的时光里,他失去了一个孩子,也失去了一个做父亲的机会。

徐安柏不曾和他谈起过关于那场手术的任何细节。

没有眼泪,没有抱怨,安静地躺在自己的床上。

他甚至不知道她是否在夜深人静的夜里偷偷哭过,后悔过。

她被人打开的那处地方,她的心,是否又流着血,受着痛。

他看着徐安柏和艾伦,忽然就能想到这么多。

艾伦继承了她母亲琥珀色的眼睛,是一个漂亮而且健康的孩子。

她终于有了一个自己的孩子。

一个她和隋木的孩子。

他突然就觉得烦躁起来,待这对母子离开,将房间大门狠狠踢死,再一拳砸上去,直到疼痛爬上他的指节,他因此而渐渐冷静。

可心里仍旧起伏起千万种情绪,最强烈的一种迫使他立刻打开门,追出去,而楼道尽头的电梯门正缓缓合上。

好容易赶上了,按了开启键,电梯打开的一瞬,却看见里头站着隋木。

退已不可,唯有进。

隋木倒是不意外,声线亦不曾有起伏,“又见面了,杜总。去哪一层啊,我帮你按。”

杜咸熙偏偏不想在此刻虚与委蛇,递给此人一个冷脸,亲手按了“1”。

红色的数字一层层递减,狭小的空间,两个人,时间无限的长。

隋木却尤为轻松,两手插袋,点着脚尖,语气轻快,“这次咱们两家企业顺利‘联姻’,身为东道的杜总怎么也举办个庆功宴呢?后晚怎么样,正好赶上论坛的召开,总让这么多的企业家吃自助餐也不是办法啊,您说对不对?”

杜咸熙一个眼刀扔过来,额角眉梢轻微一挑,满脸的厉色,“我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心情很好吗?”

摆明了不愿多说。

隋木更高兴,笑得轻佻,“谁惹杜总不高兴了,要不要我喊人去揍他?”

杜咸熙嗤笑,“那你该将自己千刀万剐了。”

都不再说,空气凝结,互相之间较着劲,像是大打一场无言的仗。

直到电梯停下,大门打开,隋木先走了出去,在杜咸熙按下关门的一刹那,先将手锁住了门边。

“千刀万剐?”他笑中带刀,“如果你再和我老婆牵扯不清,我就先让你尝尝这千刀万剐的滋味。”

松手,门关,缝隙逼小的时间内,四目对视着,烈火熊熊,谁也不曾先行移开。

直到门紧紧合拢。

隋木刚刚将门推开,艾伦立刻风一阵地飞奔过来。

隋木弯腰,半蹲在地上,张着两手等他。

孩子小炮弹似地钻入他怀里,两只小手紧紧缠着隋木的脖子,嘴里喃喃着,“爸爸,爸爸,我要玩飞飞。”

“好嘞!”隋木将孩子抱起来,往半空中一抛,在艾伦咯咯笑着落下的同时,稳稳接住。

徐安柏看得一阵心惊肉跳,赶忙跑过去,两手插到孩子腋下,要将他强行抱过来。

“胡闹,你这个人!”她心有余悸,不肯留孩子在这男人旁边多呆一分钟。

隋木偏偏不让,抱着艾伦的两条腿和她僵持着,“你现在知道疼儿子,他跑丢的时候你怎么不去找?”

“我想去,可我怕媒体拍到,你要让孩子这么小就活在闪光灯下?”忽然觉得不对劲,徐安柏狠狠瞪他,“是你自己把他扔大厅,夜夜风流也就算了,连白天都不放过!”

一番话说得自己先脸红了,幸亏艾伦还小听不懂,否则真要怪罪起她为老不尊。

隋木哈哈大笑,“你吃醋啦?神经病,让你休息不休息,拼命要接工作做,我少喝一瓶酒就够你辛辛苦苦拍一部戏了。”

“谁要你的钱!”徐安柏咬牙,“你到底松不松手!”

两个人斗嘴斗得热火朝天,艾伦则被这推推搡搡闹得乐不可支,以为爸爸妈妈是在玩游戏,高兴得把大拇指吃得吧唧吧唧响,含糊不清地说着:“妈咪加油!”

隋木心里一阵痛,“小兔崽子就知道帮着你妈咪,爸爸带你上北欧溜了两个月,冻得鼻子都掉了,还陪你在格瑞恩坐狗拉雪橇,没想到连句‘爸爸最爱你了’都不会说。养你何用!”说着在他屁股给了一下子。

徐安柏气得不行,“你骂我儿子干嘛,你还敢打他!”抬手还了隋木一巴掌。

艾伦笑得吹起鼻涕泡,嘭的一炸全飞去隋木脸上。

隋木彻底心碎,索性就将艾伦推进徐安柏怀里,自己空出手来连儿子带老婆一起搂着,这才满足地直吹口哨,“不让抱就不抱,现在我左拥右抱,更高兴!”

很近,面颊几乎相靠,看得到她浓密的睫毛,闻得见她身体上润肤乳的气味。

她还有婴儿肥,有带着细微绒毛的光滑柔软的皮肤,摸上去像是上好的天鹅绒缎子。

而那张唇,丰盈小巧,灯光下,散发着糖果般诱人的粉色,好像只是略一低头,就可以吻上她的唇。

致命的距离,致命的诱惑,他发现自己对这个女人仍旧毫无抵抗力。

徐安柏的身子却猛然一僵,某种尖锐的刺痛闪电般穿过全身。

隋木立刻就感觉到了这股异样。

怀里的女人像是警惕的河蚌,一有风吹草动便迅速收紧身体,逃进自己坚硬的壳里。

她抬头,眼神戒备地往上望,看到他的瞳仁深处,让人的心猛然一揪。

隋木还不想迁就,存在过一直勉强便能让她最终适应的念头。

可她那煞白的面色和微微发抖的嘴唇,自内滋生出的无望与无奈,都深深震颤着他的心。

自作孽不可活,只好将她松开了,苦笑着想,原来还是不行啊。

门铃被人钦响。

全不知情的艾伦踢着小腿,快活地说:“妈咪,我去开。”

徐安柏尚且有些出神,弯一弯腰将他放下了。

略带尴尬地去看隋木,他竟仍旧紧紧盯着她。

想说我没事,可开不了口,自己骗得了自己,骗不了他。

只能去看艾伦,望他圆滚滚的背影一蹦一跳地去门前。

很艰难地踮脚,胖乎乎的小手去够那门把,好容易挽到了门扭,按一下。

门很慢地弹开。

他往后退两步,几乎要像是个展开的毛线球,趔趄着滚起来。

门外的权旻东显然愣了一愣,退后一步,看门牌,没跑错啊。

挠头的同时,门内的小朋友往后喊“妈咪”,走来的却是徐安柏。

一个男人尾随其后,问“是谁呀”,露面的竟是隋木。

权旻东觉得这个世界太小了,又太混乱了,他居然一时反应不上来,只能傻兮兮地挥一挥手,“额,嗨!”

 第八章

权旻东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徐安柏看着他一脸落寞的离开,不知道是否应该追过去。

他是一个很好的男人,单纯而且简单,尽管相交不深,彼此间的交谈也很有限。

但她一直这么认为。

她不想让一个人为她伤心或是失望,人生已经足够孤单,还总是瘟神在世一样让身边的人一个个远离。

隋木则在后头咕哝,怎么整个杜家的人都被你弄得团团转。

徐安柏不解,这和杜家又有什么关系?

隋木却不言语,只是沉聚起眼中的深色,字字用力地提醒,“让你离杜咸熙远一点罢了。”

“说一半丢一半,不是你的风格。不过你很走运,碰上我恰好不想听的那一部分。”

她冲艾伦摆手,给他脱了外套,乳白色的贴身小毛衣是她闲暇时候亲手织的,有些嫌小了,紧紧地勒在身上。

给他拉了拉下襟,又把袖口往回缩的保暖内衣扯了扯,缠到小手腕的根部,这才拍拍他的屁股,让他先去房间里看会儿动画。

客厅里只剩下她和隋木两个人,她随手将空调温度升高两三度,解了外套扣子,坐沙发上。

可以谈一谈正事了。

她直视他的眼睛。

“什么时候去离婚?”这便是她回到这里的唯一目的,财产归他,孩子归她,不存在任何有纠纷的地方。

然而隋木一秒前还是严肃,一秒后便嘻嘻哈哈起来,像是在听一个笑话,自己乐得不行,也凑起热闹。

“没人说不离,但你也别急嘛,最近不是被杜咸熙那王八蛋缠着么,你总得等我把生意谈完吧,不然谁养你,谁养艾伦?

“不过说实话,其实小孩子还是和父母一起住会比较好吧,单亲家庭的孩子容易心理扭曲。别这么看我,我不是说你。

“其实咱俩离不离也都一样吧,你玩你的,我玩我的,大不了我收敛一点,多留一点时间在家陪陪你们,这总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絮絮叨叨说了一箩筐的话,隋木自己都腻了,心底发虚,声音倒是洪亮,“徐安柏,你说话。”

徐安柏并无好话,一句便切入要害,“其实你是根本不想和我离婚的吧?”

隋木即刻哑口无言,连同笑容一并湮灭。

“如果你不肯和我一道去民政局的话,那我只有起诉离婚了,我们分居超过两年,法院不可能不判同意。”

她声音很低,但吐词清楚,心里不是不知道对方的痛苦,但与其这样名存实亡地度过,倒不如砍断牵绊来得干脆。

坏话都已说完,是绝情也已绝,决心也已下,不想呆在这样的氛围,便要去房里陪一陪艾伦。

她脚跟一旋,刚刚迈出半步,被隋木捉住手腕,挡在她的前方。

“别走。”

话一出口,几近哀求。

他亦是叱咤风云之人,手执牛耳掌一方命运。

可在这女人面前,简直不值一提,尽化乌有。

伤他,恨他,怨他,怪他,皆可,但唯独不想看到她走。

他何时这样在乎过一个人?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的话,你会不会选择给我一个机会,甚至在某一天……接纳我?”

徐安柏却在他慢慢靠拢,试图用手触碰她肩膀的同时,“啊”地叫起来,仿佛见到了洪水猛兽,不得不快步后退。

隋木低喊:“安柏,我不会伤害你。”

她已然双手抱头,蜷曲身子躲在茶几旁瑟瑟发抖。

“隋木,你不要,你不要这样……”

只这惊恐的一个表现,他忽然觉得事实伤人到极致,已无需再多说什么了。

连碰也不能碰,按耐住这颗心的躁动,愧疚里,站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小声说着:“好了,别担心,我现在就走。没事了。”

大步离开。

折返到套房所在的楼层。

他独自一人靠在墙壁上喘气。

想静一静。

门却突然“咔哒”一声开了,郗兮冒出一个头来,巧笑着问:“又从她那儿受挫了?舍得回来了?”

他突然站直了,一个转身,将她压在墙壁上,吻她。

徐安柏在几日之后接到权旻东的电话,约她在下午三点的时候到这边的某家咖啡馆一道用些下午茶。

徐安柏思忖几秒,答应了。

果真话题要提到艾伦和隋木身上。

权旻东说:“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我没发现的,你居然结婚了,先生是隋木,还有个和天使一样的孩子。”

徐安柏抿抿唇,这里的咖啡有种馥郁的果香,搭配着一点点可可的焦甜气味,十分醉人。

权旻东一手轻轻点着桌面,指甲修剪的非常整齐。

让她联想到某一个拥有同样爱好的男人,但有关于他的记忆,并没有太好。

徐安柏坦白,“我和隋木是协议结婚,我们之间是没有感情的。我这次回国就是为了解除这重关系。”

权旻东不是不认识隋木,隋木和杜咸熙是旧相识,两人穿一条裤子从小玩到大。连同性格也是一样,喜欢的便不顾一切地得到,不喜欢的价值千金也抛之脑后。

以至于最后交恶,老死不相往来,仇人见面的第一幕不是明面上的针锋相对,而是默契十足地暗地较劲。

都不是什么善茬,也做不来慈善,隋木肯这样对待徐安柏,一定不只是她轻描淡写的这样简单。

权旻东喝一口咖啡,浅浅笑道:“到底是你们之间没有感情呢,还是只是你对他没有感情。”

徐安柏苦笑着摇头,“他在外头有女人。”

“男人的这种把戏我看得很多。何况你们之间还有个孩子。”

“孩子是个意外。”

权旻东一顿,继而颇有些意味深长地说:“孩子可不是个意外。”

徐安柏挑了挑眉,怎么她一解释,他便多嘴,是不是要教她闭嘴,让他一人唱独角戏?

权旻东却在此时笑起来,“不管怎么样,我喜欢你对我坦白的态度,这是不是说明你已经对我非常重视,害怕我会误会了你?”

怎么回事,剧情反转,徐安柏可还清清楚楚记得今天是权旻东约她出来的,也是权旻东丢了问题她才如实回答的。

他却洋洋自得的笑起来,好像是得了一罐子糖果的小孩,忘了为之央求过程中付出的眼泪,只记得结果到来后的狂喜。

他突然又说:“所以,安柏,从现在开始,让我追求你好吗?”

徐安柏正含了一口咖啡,听到此话“噗”的一口吐出来。

权旻东当即被喷得满脸满身皆是。

徐安柏连忙要了纸巾来帮忙整理,“真不好意思。”谁让他胡言乱语的!

权旻东站起来,笑容不变,说:“我先去趟洗手间,你好好想一想。”

又在她不经意间,冲她的左脸轻轻一啄。

还不来不及去反应,没想到此人如此胆大,居然敢大庭广众之下偷吻她!可随即觉得不对,这不是冷静分析的时候了,总该去做出点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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