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风 绝代天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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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风 绝代天香-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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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天香见到他的神情,心下大动,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你虽然是个男人,但是个好人,可惜太婆妈了些。”

  沐圣阳闻言俊雅的容颜绽出微笑,那是抹会令紫烟痴迷的微笑。

  霎时,华天香明白了,乐芳公主想要得到沐圣阳的心情,和她想要得到圣香的心情是如出一辙的。

  沐圣阳就和圣香一样,纯净温柔,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丑恶人性。

  “华姑娘,”沐圣阳轻轻地说,声音像温柔的羽翼抚过华天香的心:“这些恶人死有余辜,但是请你放过自己好吗?杀人只会加深你痛苦的记忆。”听他语气如此温柔诚恳,华天香默然无言,心弦颤动。暗想:

  “生长环境对人影响真大啊!沐圣阳仁慈体贴,显然来自师兄弟间深厚的感情。而我孤僻冷漠,也产自那不堪的童年岁月。”

  也许这次灾难,老天是想让她知道,人性除了冷漠残酷以外,还有仁慈温暖、舍己为人的光辉,就像她在沐圣阳身上所看到的。

  不过,她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却丝毫不肯让步,“你嫌我出手太狠?”

  “那几个心存邪念的恶汉,死不足措,但是希望你能对一时冲动而失足的人,手下留情。”

  华天香冷冷道:“如果一时冲动可以作为犯罪的藉口,那么十名罪犯中有九名都算无罪,不能理性自制而加害别人的人,都该死!”

  沐圣阳凝望着她好一会儿,缓缓道:“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有感情,感情使人坚强,突破难关,也使人软弱,做出不会常理的事。”

  “你走这一趟是专程来向我说教的吗?别忘了,你背上中掌;腹部中刀,就是因为地皇的野心所致,难道像地皇那样的袅雄你也宽容地吗?”

  “地皇雄才大略,是当世奇才,也是个感情很强烈的人,我佩服他的才智,尊敬他过人的毅力。可惜,只要他有并吞天下的野心,我就不得不与他为敌。”

  华天香嘴角微撇,“居然尊敬你的头号死敌,真不知是天真还是愚蠢。武林行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欣赏地皇,他显然不领情。刚才在客栈那多嘴的老太婆出现之前,你悄悄地打发了三名地皇刺客,其中一个还使诈用暗箭对付你,你居然只点了他们手上的穴道赶走就算了,哼,要是本座,当场要他们毙命。像你这种滥好人心肠,居然还能活到现在,真是奇迹。”  

  沐圣阳听了只是微微一笑:“香座好耳力。”

  心中莞尔,这高傲的姑娘难道没有察觉出,她说话的口气很像在教训朋友吗?

  他微微一笑,如和风熏柳、春阳融雪。见沐圣阳温雅一笑,华天香心弦为之一震,随即闭上双眼,不让它们泄露出心中奇异的情感。

  真是奇怪,此时月光清冷,夜色寂寥,她内力尽失,剧毒末解,肩上中箭,衣衫脏污,发丝凌乱,真是此生未有的狼狈样况,身旁还跟着一个迂腐道土,但此刻,她心中却如此地平静安祥,安祥得让她忘却了肩上的箭伤。

  林间吹来一阵夜风,华天香抱着双臂发抖。她身上衣衫单薄,又尽失内力不能护寒,现在就连一阵风都挡不住。

  往前看不见灯火民宅,看来今夜得在林中渡过了。

  自十五岁以后,华天香第一次觉得冷。她是纯阴功体,从小在冰水里练功,从来不知道“冷”为何物,现在无内力真气护身,一阵凉风都让她冷得颤抖。

  “风”很大,对你的伤体有害,不如过来一起睡吧!”

  过来一起睡?

  华天香闻言不禁柳眉高挑,凤眼眨了两眨,确定她没有听错。

  男女五岁不同席,碰一下手都是大大的不该,何况是同偎而眠,听沐圣阳说得如此光明正大,她嘲讽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昊阳掌教的沐圣阳应该是已出家的道土。”

  沐圣阳微笑:“不错,在下五岁就入道了。”

  “那你应该对刚才所说的话感到羞耻。”

  “羞耻?”这回轮到沐圣阳剑眉高挑了。

  “眼睁睁看着伤者在夜风中颤抖才是羞耻。”语末了,他长臂一伸,已将华天香揽人怀中,道袍宽大的衣袖将她包得密不透风。

  “你……”华天香苍白的脸气出一抹红晕。

  沐呈阳见她又露出想砍人的表情,微笑着开解她的气恼:

  “道者眼中无男女人兽之别,在我眼中,你和一枝凋梅,或一只伤犬没什么分别,而对你而言,在下和一块石头没什么两样。”

  “石头?天底下哪有这么温暖的石头吗?”她挣脱不出他的怀抱,忿忿地说道。

  沐圣阳看到她的表情,不禁笑出声来,说:

  “就别动气了吧,对你的毒伤有害。”

  华天香冷冷地睨了他一眼,转过头去不予理会。

  可是,他的胸膛实在很温暖、很舒服,道袍下结实的肌肉散发出阵阵热力,温暖而不燥热,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令她心情稳定。她隐约感觉到他周身流动的气,正包围着她全身,熨着她的四肢百骸,有说不出的温暖舒服。

  这就是纯阳功体吗?好温柔。

  她不自禁地放松颈部肌肉,脸颊贴着他的脚瞠,舒服地轻叹—声。

  额头似乎抵到一块硬物,华天香凤眼微睁,看到他衣领口露出红丝环绳,她额头碰到的东西大概是沐呈阳的贴身玉佩吧,她心想。这块玉佩就贴着沐圣阳的心口,不知吸收了多少年的纯阳之气,许多年以后,等他鹤驾西归,这块玉也许会成为昊阳观镇观之宝呢。

  思绪散漫地想了一会儿,她终于在沐圣阳的怀抱中沉沉睡去。 
   绝代天香
沐风绝代天香

第四章
  “春在桃花……”一名男子正在吟诗:“去!”轻斥一声:“大哥也真是的,将杜家庄盖在这荒郊野外,别说如花美女了,就连中等姿色的女子也不见一个,真是闷煞我也。”

  “二庄主!门外有一个陌生男子,前来投宿。”

  “男子吗?不必多问,赶出去吧!”这名二庄主颇不耐烦地挥挥衣袖。

  “可是……他说他是大庄主的朋友,而且手上抱着一名女子。”

  杜家仆人显然很了解二庄主的习性,抬出女人,才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女子,哦。”杜二庄主微感兴趣:“杜福,带我去看看。”

  “在下沐子煦,请问少逸在吗?”

  看到温文有礼的沐圣阳,老管家杜福心想,大庄主的朋友还真是个个出色。

  “家兄出外远游,已半年未归。我是二庄主杜少英。”

  大哥的朋友尽是些怪人,杜少英心想,满身血迹也不清洗一下,还抱着个姑娘,真难看,而且,这家伙长得讨人厌的俊雅,是他大哥那一型的美男子,看了就心烦。

  “我欲往天府求医,路经贵庄,不知可否借住一晚。”

  “这个……”杜少英故作为难状,“大哥的朋友理当招待,可惜不巧前日许多亲戚来访,庄内目前……”

  本想说“没有空房,很抱歉”,偶一别见这个沐子煦怀中女子的容貌,虽然因病略显苍白,却是清丽无限,前所未见的绝色佳人,不禁神授魂予,连忙改口:

  “目前……呢……这个当然是有空房,两位如不嫌弃,爱住多久就住多久。请问这位姑娘芳名?”

  “我姓华。”华天香简短地说。同时朝沐圣阳春一眼,眼光中充满嘲讽,意思是,这人也是你们昊阳观的弟子吗,如此见“色”转舵。沐圣阳知她意,微微一笑。

  “请问华姑娘和子煦兄是……”

  不同姓,显然不是兄妹,若是夫妻,那可令人伤心了。杜少英心想。

  华天香斜眼他一眼,不想回答,沐圣阳则是坦然地说:“朋友。”

  朋友。那他还有机会。杜少英喜孜孜地想着,殷勤地领着两人进庄。

  ※  ※  ※

  找着了干净舒服的休息之所,再把那个滔泪不绝、猛献殷勤的杜二庄主请走,华天香终于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

  咚!咚!门外传来两声轻啄。

  “谁?”

  “子煦。”门外傅来沐圣阳温柔的声音。

  杜少英应华天香的要求,心不甘情不愿的将沐圣阳安且在隔壁房间。

  “进来吧!”她已沐浴洗净,正在梳理长发。

  “希望少英没有让你为难。”

  华天香看了他一眼,是为别人的无礼来道歉的吗?昊阳观掌教还真难做。

  “你怕我割了他的舌头吗?”

  “的确有点担心。”沐圣阳微微一笑。

  注视着徐缓梳理长发的华天香,如此平和温婉,先前斩恶汉的戾气消失无踪他突然希望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

  “杜家庄内奇花不少。”华天香不自然而突兀的冒出一句话。

  “出去走走吧。”

  于是沐圣阳便伴着华天香在花园中游览,观赏奇花异草,两人皆换了干净衣服,俊雅清丽,杜家庄下人纷纷对这一对壁人投以惊艳目光,他们在亭楼池台中漫步,大部分的时间,两人都默默无语,却有不须多言的默契。

  有沐圣阳在身边,使内力尽失的华天香心情稳定;而对沐圣阳呢,这冷漠高傲的女子,似乎让他产生怜惜之情。

  “黛眉含烟拱碧,玉颊朱唇,纤腰似削,烟丝欲袅,霭光微炫。”

  陌生男子的吟诗声。

  华天香闻声一惊,这人何时接近,她竟无所觉,多年的警觉了心,她反身便要出手。

  “不可。”

  沐圣阳见状急忙伸手阻挡,未经思考,握住她的手,向立在眼前的陌生男子笑道:“二哥,野鹤终知归途,多年不见,想煞小弟了。”

  原来这名陌生男子便是沐圣阳的二师兄,杜家庄的主人,杜逸阳——俊美优雅。

  从容步来的杜逸阳,眼角瞥见师弟沐圣阳左手轻握女子柔美,一抹诧异快速闪过,随即展现若无其事的和善。

  华天香轻轻挣脱沐圣阳的手掌,向杜逸阳淡淡地扫了一眼,说:

  “庄主师兄弟久别重逢,我不打扰了。”

  她先行回房休息,见到主人,却是一句客套话也没有。

  “姑娘慢走。”杜逸阳的声音就如上等丝绸般优雅好听。

  望着华天香背影远去,杜逸阳评道:

  “致丽如花,漠然似雪,水阁香座果然特别。”

  “华姑娘性喜安静,不善与人交,师兄莫怪。”

  “圣阳,师哥并无说华姑娘的不是,你何必急着维护她?”杜逸阳似笑非笑的望着温柔善良的师弟。

  师兄弟五人中,就属沐圣阳最为知礼,尤其对女子,更是严守分际,向来不近五尺之内。这时却眼见他对水阁香座的亲近关照,也难怪做师兄的万分好奇了。

  沐圣阳微微一笑,便转移话题:“二哥知道我带着华姑娘前往天府寻医圣吗?”

  “当然。”杜逸阳折扇一展,从容优雅:“昊阳观沐掌教带着水阔香座漏夜出走一事,已传遍天下。”

  “这……”沐圣阳俊雅的容颜微红,出现属于平凡男子的尴尬。

  超凡出尘的圣阳也会有这种表情,杜逸阳心中微感惊讶。

  “若非愚兄在归途中光至昊阳观拜访圣志,也不明白其中缘由…”

  杜逸阳续道:“还以为我们灵台清明小师弟动了凡心,准备摆脱枯燥的道士生涯。”

  “华姑娘和我一路上以礼相待,无苟且情事。”

  “这个我自然明白。咱们五兄弟中就属你最守规矩,但是外人未必明了,尤其以正派自居的飞霞派。”

  “师兄是指……”

  “你以年少居昊阳掌教,未必天下人都诚心相扶。”杜逸阳一转话题:“此处位于地朝和天府交界处,不消一刻钟便可到达医圣所居的梅花林。”

  “传说医圣性情古怪,不知是否愿意救治,华姑娘若终身不能恢复内力,我真是万死不足以赎之。”沐圣阳忧心说道。

  “依你这宁天下人负我,我绝不负天下人的个性,只怕会自毁内力来谢罪,到时最高兴的人就是地皇了,不费吹灰之力除去强敌。”

  社逸阳拍拍师弟的肩膀,“别担心,医圣虽然孤僻,不致于见死不救。”

  “听二哥的口气莫非识得医圣?”

  “何止识得,医圣是我族弟。待我修书一封,你便可带香座前往求医,万无一失。”杜逸阳续道:“回到刚才的话题。对于你接任掌教一事,飞霞派耆宿一直不快,我怕他们拿香座的事大作文章,诬你见色忘道。”

  “众弟子目睹我带香座出现,若是欲加之罪,倾黄河之水也洗不清。”沐圣阳苦笑。

  “就怕他们搬出飞霞五老,五老和师尊乃平辈的交情恐怕到时就连师尊也保不了你。”

  “唉,事若当真演变至此,我辞去掌教之位也无不可。飞霞派前辈若真如此,也是出于爱护本教之心。”

  “圣阳,你就是心肠太软,总为别人设想,纵有一身绝艺,还老是吃亏挨打。看看你这一身伤,啧啧……”

  杜逸阳打量沐圣阳身上包扎草率的伤口。

  “腹部这两个窟窿是夜煞和月影的杰作吧?这两人可是杀手中的绝顶人物,三弟曾和他们交过手,一场激战后仍是不分胜负。”

  “三哥还好吗?许多年未见,甚是想念。”

  “烈阳还是老样子,在天府做他的神武大将军。老三向来最疼你,若听到你有难,就算人在天涯海角也会飞奔而来。你的劫数,应该和地皇有关。”

  沐圣阳苦笑,这回就是因地皇吃足了苦头。

  “我昨夜为你卜卦,挂象显示你将有女祸缠身。”

  “女祸?这……”想起华天香,沐圣阳摇首。

  “你认为不是香座?适才会晤,香座气息冷肃,却无妄念,不知是否和你在一起之故,就连憎念也很淡薄,我甚至怀疑她是否真是傅言中对男人,心狠手辣的水阔香座。”

  沐圣阳听师兄如此说,微微一笑,似乎颇感喜悦。

  “瞧你的表情,好似比自己被称赞还高兴。”杜逸阳何等敏锐,一眼就察觉,向来博爱众生的师弟,似乎对香座有着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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