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判满清是中华全面复兴之必要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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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判满清是中华全面复兴之必要条件-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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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王阳明相当注意“培育接棒领导人”,又依靠军事胜利赢得声名和荣誉,他所提倡的“致良知”又相当直截简明,容易激活追求自由的理想主义和超越的批判精神,所以很快又被一些士人官员所推崇。……特别应当看到的是,当时的社会生活已经有了相当大的变化,种种迹象表明,在嘉靖以后,民间社会渐渐拥有较大的空间,市民生活风气也趋向多样化,伦理同一性的约束越来越小,而官方控制力也越来越松驰。随着城市、商业、交通以及印刷技术和造纸技术的发达,知识传播更加容易,也越来越超出官方意识形态允许的边界,士绅与市民所拥有的财富资源,也使得另外开辟思想表达和知识传播的渠道成为可能。正是在这样相对自由的背景下,大批士人重新开创了体制以外的讲学风气,而这种讲学风气更促进了新思想的自由交谈。……不仅王阳明生前曾经在龙岗、贵阳、濂溪、稽山、敷文等书院讲学,就是在他的周边及他的身后,相当多的学者都曾经在官方学校之外,开辟了讲学的场所。……正如《明史?钱德洪传》所说的,当时“士大夫率务讲学为名高”,他们激烈批评官方学宫和科举举业对于真理的损伤,实际上已经在朝廷、官府和官学之外,形成一种属于民间士绅的思想力量。因此,到了万历十二年(1584),皇帝便不得不听从申行时等人的意见,决定将王阳明、陈自沙、胡居仁一并从祀孔庙,享受儒者的最高规格待遇。由于朝廷内部态度的这一变化,从万历年间起,王学便在社会生活中迅速风靡开来。 
王阳明说“心即理也。天下又有心外之事、心外之理乎?” “尔身各各自天真,不用求人更问人。……不信自家原具足,请君随事反身观。” 强调主体认识的意义,认同人人本然具足之良知,将自己的理性和良知作为独立地判断事物的准则,而不能依据任何外在的东西,表现出明显的摆脱程朱理学的束缚,发挥主体判断能力的思想倾向。直接形成促使文人突破封建专制思想的藩篱,独立认识世界的理论渊薮与思想动力。王阳明说:
我的灵明,便是天地鬼神的主宰。天没有我的灵明,谁去仰他高?地没有我的灵明,谁去俯他深?鬼神没有我的灵明,谁去辨他吉凶灾祥?天地鬼神万物离去我的灵明,便没有天地鬼神万物了。 
夫学贵得之心。求之于心而非也,虽其言之出于孔子,不敢以为是也,而况其未及孔子者乎?求之于心而是也,虽其言之出于庸常,不敢以为非也,而况其出于孔子者乎?……夫道,天下之公道也;学,天下之公学也,非朱子可得而私也,非孔子可得而私也。天下之公也,公言之而已矣。 
王阳明还有诗句“丈夫落落掀天地,岂顾束缚如穷囚”。明朝中晚期的士大夫就是在王阳明这种“丈夫落落掀天地”的精神指引下行事,如果天地可以掀翻,孔子朱子可以掀翻,区区一个皇帝当然就更不算什么了。后来的思想家黄宗羲评价王学“可谓震霆启寐,烈耀破迷,自孔、孟以来,未有若此深切著明者也” 。这些说明王阳明及其后学的学说在当时产生的破除迷信、张扬自我的意义。影响于学术则是提倡创新精神和学术个性。
嵇文甫评价道:
由他(王阳明)所领导起来的学术运动,是一种道学革新运动,也就是一种反朱学运动。……这次革新运动,发端于白沙,而大成于阳明。我们分析阳明的学说,处处是打破道学的陈旧格套,处处表现出一种活动自由的精神,对于当时的思想界实尽了很大的解放作用。……我们分析阳明学说,无论从“致良知”或“知行合”上,处处可以看出一种自由解放的精神,处处是反对八股化道学,打破道学的陈旧格套。倘若我们再把他的“心即理”和“万物一体”等等说法都加以分析,这种自由主义的倾向当更容易看出来。 
蔡元培的评价:
苟寻其本义,则其所以矫朱学末流之弊,促思想之自由,而励实践之勇力者,其功因昭然不可掩也。 
王阳明之后,其弟子分成七大派,即王门七派。其中影响大的有江右派、王畿派、王艮的泰州学派。后两派都是革新派,和儒教传统观点有了更大的分裂,王畿和王艮并称王门二王。王门二王都对王阳明的王学进行了革新,都更强调了个性的解放思想的自由,其中王艮的王学左派更平民化。
王艮(1483~1541)是盐丁出身,后来靠贩盐有了钱,到孔庙一看,便口出狂言“夫子亦人,我亦人也”,言下之意,孔子能做之事他也能做到。王阳明强调“心”,王艮则强调“身”,也就是“知得身是天下国家之本,则以天地万物依于己,不以己依于天地万物”。
王艮提出百姓日用即是道的思想,发展到李贽就更明确为穿衣吃饭即是人伦物理、就是道。泰州学派二传弟子中出现了分化,产生了思想更激进的泰州学派后学。黄宗羲说:“泰州之后,其人多能以赤手博龙蛇,传至颜山农,何心隐一派,遂非名教所能羁络矣。”
之后的罗汝芳(1515~1588)说:“夫所谓立身者,立天下之大本也。首柱天焉,足镇地焉,以立人极于宇宙之间。”这里的思想和三百多年后鲁迅提出的“首在立人,人立而后凡事举;若其道术,乃必尊个性而张精神”非常相似。
王学左派发展到何心隐(1517~1579),又达到新的高度。他干脆否决了做官的必要性:“若在樊笼恋恋,纵得以展高才,不过一效忠立功耿介之官而已,于大道何补?直须出身以主大道,如孔孟复生于世,身虽不与朝政,自无有不正矣?”
何心隐先建立了聚和堂,学者左东岭说:“聚和堂是比颜钧的萃和会更加严密的组织,不仅设有专职人员率教,率养,辅教,辅养,还具有经济方面的设施,可以看作是泰州学派的思想的社会试验。”“严格说来,聚和堂这样的组织是在政府管理之外另起炉灶。”何心隐后因领导聚和堂抗交税赋,并集体“拒捕,杀伤吴善五等六条人命”而被捕判刑,但他又通过泰州学派另一成员程学颜的关系,被释放出来。之后,何心隐就浪迹江湖,到处讲学,还参与过倒内阁首辅的政治活动。
王阳明的心学对晚明著名科学家徐光启的影响也很大,学者孙尚扬认为:“心学对徐光启的影响并未使他走上逃禅出世之路,这种影响大概只限于使他的思想具有基于善疑的开放性,从而使他既不拘于正统权威之说,亦不拘于自己已接受并较为偏受的理论(王学)。” 
在当时,阳明心学极大地影响了士人心态和社会秩序。传统价值的崩塌引起人们强烈的幻灭感,人们否定程朱理学的理性意志,并企图消除其约束力。 那个时代特立独行的文人,如袁宏道、汤显祖、陶望龄、董其昌、就都是在这种风气和思潮影响下出现的,正当当时人所形容的“好为惊世骇俗之论,务反宋儒道学之说……其学以解脱直截为宗,少年高旷豪举之士,多乐慕之,后学如狂”。 在这样的社会思潮冲击之下,我们也就理解了为什么越是明代中晚期,士大夫的个性就表现的越是张扬,和皇帝的对抗越是激烈。
如李贽(1527~1602,其老师即为王艮之子,其思想受王畿影响也很深)说:“虽大圣人不能无势利之心。” 提出了更彻底的反权威精神:“夫天生一人,自有一人之用,不待取给于孔子而后足也。” “夫是非之争也,如岁时然,昼夜更迭,不相一也。昨日是今日非矣,今日非而后日又是矣。虽使孔子复生于今,又不知作何是非也,而遽可以定本行赏罚哉!” 
李贽还认为人性本自私:夫私者,人之心也,人必有私,而后其心乃见;若无私,则无心矣。如服田者,私有秋之获,而后治田必力;居家私积仓之获,而后治家必力;为学者利进取之获,而后举业之治也必力。此自然之理,必至之符,非可以架空而臆说也。 
汤显祖说:“天地之性人为贵,人反自贱者,何也。” 陈确说:“天理正从人欲中见,人欲恰到好处,即天理也;向无人欲,则亦并无天理之可言矣。” 
当时的吕坤,认为对真理的认识人人有分,谁也没有权力垄断。他说:
道者,天下古今公共之理,人人都有分底。道不自私,圣人不私道。而儒者每私之,曰:“圣而默契圣人欲言之心,为圣人所未为,而吻合圣人必为之事。此固圣人之深幸,而拘儒之所大骇也。人之道”;言必循经,事必稽古,曰“卫道”。嗟夫!此千古之大防也,谁敢决之?然道无津涯,非圣人之言所能限;事有时复,非圣人之制所能尽。后世苟有明者出,发人所未发, 
冯梦龙说:“又笑那孔夫子这老头,你絮絮叨叨说什么道学文章,也平白的把好些活人都弄死了”, 这和近代“五四”运动中《狂人日记》相似。
官至兵部尚书、太子太保的唯物主义思想家王廷相(1474~1544)说:“学者于道,不运在我心思之神以为抉择取舍之本,而惟先儒之言是信,其不为函关之鸡者几希。”他把“惟先儒之言是信”的人嘲笑成函关之鸡。
王廷相又说道:“儒者曰:天地间万形皆有敝,惟理独不朽,此殆类痴言也。理无形质,安得而朽?以其情实论之,楫让之后为放伐,放伐之后为篡夺,井田坏而阡陌成,封建罢而郡县设,行于前者不能行于后,宜于古者不能宜于今,理因时致宜,逝者皆刍狗矣,不亦朽敝乎哉?” 类似的思想,西方一直到19世纪黑格尔才系统地提出。
在提倡妇女解放和恋爱自由方面,谢肇制说:“‘父一而已,人尽夫也’,此语虽得罪于名教,亦格言也。父子之恩,有生以来不可以移易者也。委禽从人,原无定主。不但夫择妇,妇也择夫也。谓之人尽夫,亦可也。” “即今国家律令……妇再适者,无禁焉。淫者,罪止于杖而已。岂非以人情哉?抑亦厚望于士君子,而薄则于妇人女子也?”思想家李贽针对摧残女性的封建礼教,提出了某些妇女“才智过人识见绝甚”“男子不如也” 的观点。再如凌濛初说:
却有一件,天下事有好些不平的所在!假如男人死了,女人再嫁,便道是失了节、玷了名,污了身子,是个行不得的事,万口訾议;及至男人家丧了妻子,却又凭他续弦再娶,置妾买婢,做出若干的勾当,把死的丢在脑后不提起了,并没有道他薄幸负心,做一场说话。就是生前房室之中,女人少有外情,便是老大的丑事,人世羞言;及至男人家撇了妻子,贪淫好色,宿娼养妓,无所不为,总有议论不是的,不为十分大害。所以女子愈加可怜,男人愈加放肆,这些也是伏不得女娘们心里的所在。 
对此,杜车别举了一些例子,现抄举一部分如下:
……总的来看,当时的社会非但不鼓励寡妇守节,反而是鼓励寡妇能够改嫁;如果妇女失贞的原因并非是其自己的责任,亲人的态度也很宽容;甚至确实是通奸放纵的情况,谴责的程度也并不特别严厉苛刻,相反有时候还给予一定同情谅解。
比如《警世通言》的第三十五卷《况太守断死孩儿》中讲的是明代宣德年间,一个丘姓人家,丘元吉,娶妻邵氏,夫妻两人非常相爱,丘元吉不幸病死,邵氏哀痛之下,发誓终身守寡,结果男方和女方的亲属,非但不鼓励支持,反而轮番上来劝说她不要守寡,“父母家因其年少,去后日长,劝他改嫁。叔公丘大胜,也叫阿妈来委曲譬喻他几番。那邵氏心如铁石,全不转移。……众人见他主意坚执,谁敢再去强他!自古云:‘呷得三斗醋,做得孤孀妇。’孤孀不是好守的。替邵氏从长计较,到不如明明改个丈夫,虽做不得上等之人,还不失为中等,不到得后来出丑。正是:作事必须踏实地,为人切莫务虚名。”
作者的态度,也分明是不支持寡妇守节的,所以才说“替邵氏从长计较,到不如明明改个丈夫”。
比如《初刻拍案惊奇》的第六卷《酒下酒赵尼媪迷花 机中机贾秀才报怨》中说贾秀才的老婆巫氏,被人用药迷昏后奸污,贾秀才得知以后,非但没有责怪,反而安慰她说“不要短见,此非娘子自肯失身。这是所遭不幸,娘子立志自明。今若轻身一死,有许多不便。”,后来贾秀才夫妻两人合谋设计报仇成功,“那巫娘子见贾秀才干事决断,贾秀才见巫娘子立志坚贞,越相敬重”。这也是妇女尽管失贞失节,但其亲人非但没有因此对她心生嫌弃,反而“越相敬重”的例子。
……这也可以看出明人在男女问题上通情达理的态度了,远不是后人所污蔑的那种森严苛酷。 
在文学思想上,民国的周作人评价说:“假如从现代胡适之先生的主张里面,减去他受到的西洋的影响,那便是公安派的思想和主张了”。 民国著名学者刘大杰也评价道:“晚明和五四时代的新文学运动,精神完全相同”。 
文字改革方面,方以智主张文字拼音化,他仿西文列汉字成字母,依照音韵变化列出《旋韵图》。他欣赏西方的拼音文字,希望中西方有朝一日能享同文之化。他设想进行文字改革必须先设立一个共同遵循的法则,进而“以近推远,以今推古”。方以智说:“数千载之下,亿万里之外,皆可以对翻,小则明文字之音义,一贯而知,大则知无声之原,以尽声音之变,和乐律,通鬼神,格鸟兽。” 这个主张比五四时期鲁迅等人的主张早了将近三百年。
在节制人口问题上,冯梦龙说:“不若人生一男一女,永无增减,可以长久。若二男二女,每生加一倍,日增不减少,何以养之?” 宋应星说:“一人两子算盘推,积到千年百万胎,幼子无孙犹不瞑,争叫杀运不重来。”
英国神父马尔萨斯在其18世纪末出版的《人口论》中提出“人口第二十五年增加一倍”,但明代徐光启在16、17世纪便不止一次地指出,人口“大抵三十年而加一倍”,“夫三十年为一世,一世之中人各有两男子”,说明中国人提出人口增长规律比马尔萨斯早一百多年。 
明代思想家陆楫公然提出“奢侈更有利于经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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