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海豚岛 作者:司各特·奥台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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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的海豚岛 作者:司各特·奥台尔-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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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使我生气的是,我花那样长时间精心做成的丝兰纤维裙给糟蹋掉了。 

  
  第八章
  我们爬上小道时,风越刮越猛,沙子盖没了方山,一脚踩上去,沙子在我们的腿脖子周围刷刷地漏下去。沙子也遮蔽了天日。既然找不到回村的路,我们就在一些岩石中间避风。我们在那里一直呆到夜幕降临。那时,风小了一些,月亮也出来了,我们趁着月色回到了村子里。 
  冷冷的月光下,一座座草屋仿佛鬼影一般。我们走近草屋,只听得一阵走动的声音。我以为是风声,走近一看,只见几十条野狗在草屋之间乱转。它们躲避我们,一面走一面向我们嚎叫。 
  这群野狗一定是我们离开不久溜进村子的,我们没有带走的鲍鱼填饱了它们的肚子。经过这群野狗的洗劫,我和拉莫不得不费很大劲才找到一些食物,吃顿晚饭。我们在一堆小火旁吃饭时,还能听到不远小山上的狗吠声。整整一晚上,大风把它们的嚎叫声传到我的耳畔。直到太阳出来,我踏出草屋,这群野狗才匆匆忙忙朝岛的北部跑去,狗窝就在那边的大山洞里。 
  那天从早到晚我们都在搜集食物。风不停地吹,浪打着海岸,礁石上我们去不了啦。我在峭壁上搜集海鸥蛋,拉莫用镖枪在一个潮水形成的池里叉了一串小鱼。他把这串小鱼甩在背上带国家来,走起路来神气活现。他觉得这样已经弥补了他造成的过失。 
  凑上我在峡谷里采集的谷种,我们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饭,我不得不在一块平坦的礁石上做饭。我的饭碗沉到海底去了。 
  那天晚上野狗又来了。它们被鱼的香味所吸引,坐在小山上狂吠和相对嗥叫。我透过火光看得见闪烁在它们眼睛里的光亮。黎明时候它们才离开。 
  这一天海洋特别平静,我们可以到礁石中间去搜寻鲍鱼。我们用海草编织了一个粗糙的篮子。不到太阳当顶,我们就把篮子装满了。抬着鲍鱼回家的路上,我和拉莫在峭壁上停了下来。 
  天空特别晴朗,我们可以朝大船离去的方向望得很远很远。 
  “船会回来吗?”拉莫问。 
  “说不定会回来,”我回答他,虽然我心里并不这样想,“不过多半要过很多天才能来,他们去的那个国家离这里很远。” 
  拉莫抬头望着我,他那乌黑的眼珠闪闪发光。 
  “就是船永远不来,我也不在乎,”他说。 
  “为什么你要这样说呢?”我问他。 
  拉莫想着心思,他用镖枪尖在地上戳了个洞。 
  “为什么?”我又问。 
  “我愿意和你一起呆在这里,”他说。“这里比别人都在的时候要好玩得多。明天我到藏独木舟的地方去,弄一只回珊瑚湾来。我们乘独木舟去打鱼,绕着这个岛好好看看。” 
  “它们太重,你弄不下水的。” 
  “你等着瞧吧。” 
  拉莫敞开胸脯。他的脖子上挂着一串海象牙,不知是谁留下的。他戴起来显得太大,而且海象牙已经裂口,可是当他把镖枪插在我们中间时,它们还能发出格格的响声。 
  “你忘了我是科威格的儿子,”他说。 
  “我没有忘记,”我回家后说。“可是你还是一个小孩子,有一天你会长得又高又壮,那时你就能够摆弄一只大独木舟了。” 
  “我是科威格的儿子,”他又说,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忽然瞪得大大的。“我是他的儿子,既然他死了,就由我接替他的位置。我现在是卡拉斯一阿特的头人。干什么都得听我的。” 
  “不过你先得成为一个成年人。按照部落的习惯,那时我不得不用尊麻枝条抽打你,然后把你拴在一座红蚂蚁山上。” 
  拉莫的脸变得苍白起来,他曾看过部落举行的成年仪式,而且记得很清楚。我很快又说,“既然没有人来举行这种仪式,你也说不定不必经受尊麻的抽打和蚂蚁的叮咬啦,拉莫头人。” 
  “我不知道这个名字对我是不是合适,”他微笑着说。他把镖枪朝一只飞过头顶的海鸥扔去。“我要想出一个更好的名字。” 
  我看着他大步走去把镖枪捡起来,他的胳膊和腿细得象棍子,这样一个小男孩,居然戴着一大串海象牙。现在他成了卡拉斯一阿特村的头人,和他在一起,一定会遇到更多麻烦,可是我还是想去追他,把他搂在怀里。 
  “我想出一个名字,”他回来时说。 
  “什么名字?”我一本正经地说。 
  “我叫坦约西特罗伯头人。” 
  “那是一个很长的名字,叫起来太费劲。” 
  “你很快就会学会的,”坦约西特罗伯头人说。 
  我不想让但约西特罗伯头人单独一个人到藏独木舟的地方去,可是第二天一早醒来,我发现拉莫不在草匣里。他也不在草屋外面。这时,我才知道,他天不亮就已经起床,独自走了。 
  我吓坏了。我想到所有可能降临他头上的危险。确实,以前他曾在海草绳上爬下去过,可是即使他把最小的独木舟推下岩去,也很难办到。就算他真的让一只独木舟浮到水面,自己也没磕伤撞坏,他是不是能荡桨绕过潮水湍急的沙坑呢? 
  想到这些危险,我立即动身去追赶。 
  在小路上没走多远,我就疑惑起来,我不让拉莫自己到峭壁上去,究竟是否应该。谁也说不上船什么时候回来接我们。在没来接以前,就我们两个在岛上生活。因此,跟大伙儿生活在一起对不同,我处处都要他的帮助,他应该早早成人才是。 
  忽然我掉转身来,朝通向珊瑚湾的小路走去。如果拉莫能把独木舟放进水里,并穿过潮水汹涌的沙坑,他会在太阳高挂天空的时候到达港湾的。我应该在海滩上等他,要是没有人在那里迎接他,在海上兜这么一圈那该多么没意思啊? 
  我暂时不去想拉莫,在礁石上寻找蠔。我想到,我们需要搜集食物,设法好好保存起来,免得我们不在村子里的时候让野狗吃掉。我也想到了那艘船。我在努力回忆马塔赛普对我说过的话。我头一次对船是否会回来起了疑心。我一边提心吊胆,一边在礁石上挖贝壳,还不时停下来,恐惧地看看一望无际的茫茫大海。 
  太阳愈升愈高。还不见拉莫的影踪。我开始不安起来。篮子装满了,我把它提到方山上去。 
  从那里我往港湾下面看,并沿着海岸把目光移向那象鱼钩一样插入大海的沙坑。我可以看到细小的波浪滑上沙子。更远的地方,急流你追我赶,激起一抹弯弯曲曲的泡沫。 
  我在方山上一直等到太阳当头。然后我急急忙忙赶回村子,盼望拉莫在我外出的时候已经回来。可是草屋是空的。 
  我很快挖了一个洞把海贝埋起来,推来一块大石头把洞口盖住,防备野狗来偷吃,然后我动身朝岛的南部走去: 
  到那里去有两条小路可走,在一条狭长的沙丘两旁。我走的那条路上没碰见拉莫,我心想,他可能会从另一条我看不见的小路上回来。我一边跑一边叫他的名字。我听不见回答的声音。可是我听得很真,远处有狗叫的声音。 
  峭壁越来越近,狗吠声也越来越大。有时忽然停止,稍停片刻,又叫了起来。声音是来自沙丘的对面,我离开小路,踩着沙子爬到沙丘顶上。 
  离沙丘不远、靠近峭壁的地方,我看见一群野狗。有好多条,正围成一个圆圈打转。 
  圆圈中间正是拉莫。他朝天躺着,喉咙上面有很深的伤痕。他静静地躺着。 
  我把他抱起来,这才知道他已经死了。他身上还有野狗咬过的牙齿印。他已经死了很长时间了。根据地上的脚印判断,他根本没有到达峭壁。 
  离他不远,地上还躺着两只狗,一只狗肚子里还插着折断的镖枪。 
  我把拉莫抱回村子,走到家里太阳早已下山。这群野狗一路跟着我,等我把他安放在草屋里、手拿木棒出来时,它们这才跑到一个小山上去,一只长鬈毛、黄眼睛的大灰狗是它们的头,走在最后面。 
  天愈来愈黑,但我还是跟着它们爬上了小山。它们一声不响在我前面慢慢退却。我跟着它们翻过两座小山,穿过一条小小的狭谷,第三座小山正面有一块突出的岩石,岩石的一头是一个山洞,野狗一个一个走了进去。 
  洞口太宽大高,无法用石头堵死,我收集了一些干柴,点起了火,我想,我可以把柴火往山洞里推,整个晚上不断往里添火,便能把柴火越推越深。可是没有这样多的干柴。 
  月亮升起的时候,我离开山洞,穿过狭谷,翻过两座小山回到了家里。 
  整个晚上我都坐在弟弟的尸体旁边,没有睡觉。我发誓总有一天我要回到那里,把山洞里的野狗杀光。我在想怎样去杀死它们,不过想得更多的是我的弟弟拉莫。 

  
  第九章
  这段时间许多事情我都记不起来了,只记得日出日落过去了许多天。我在想现在剩下我孤孤单单一个人该怎么办。我不离开村子。直到我把所有的鲍鱼都吃光了,我这才出门一次,再去搜集一些鲍鱼。 
  但是有一个日子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下定决心再也不住到村子里去啦。 
  那是一个浓雾弥漫的早晨,远处传来波涛拍岸的声音。以前我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个村子是那样的安静。雾在空无一人的屋里回荡,漂动的雾形成各种各样模糊的人影,使我想起所有死去的人和离去的人。波涛拍岸的响声也仿佛就是他们在絮絮讲话。 
  我久久坐在那里,看着这些雾影,听着这些声音,直到太阳出来,晨雾消散,我才在房墙上点着了火。当这间草屋烧光以后,我又去点另一间草屋,就这样,我把所有的草屋一间又一间烧掉了,只留下一堆灰烬作为这里曾经是卡拉斯—阿特村的标志。 
  除了一篮子食物以外,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带走的,因此我走得很快。夜晚来临以前,我就到了预定的地点,我决定在那里一直住到大船回来。 
  我去的地方是在离珊瑚湾西部半里格的一个高地上。高地上有一块大岩石和两棵生长不良的树。岩石后面是一块约有十步宽没有杂树乱草的空地,风吹不着,还能从这里看到港湾和大海。有一股泉水从附近的狭谷里流出来。 
  那天晚上我爬到岩石上去睡觉。岩石顶上平平整整,正好够我伸腿睡直。它离地很高,睡觉也用不着害怕野狗。从野狗咬死拉莫那一天以来,我没再见到它们,但我肯定它们不久就会到我新的宿营地来。 
  我随身带来一些食物,以后还要陆续搜集。这块岩石也正是我储藏食物最保险的地方。既然现在还是冬天,大船随时可能回来,没有必要储藏不必要的食物。这就使我有时间去制造武器防备野狗,我觉得它们总有一天会来袭击我的。我要把它们杀个精光。 
  我在一间草屋里找到一根木棒,但我还需要弓箭和大镖枪。从死狗身上取下来的那根镖枪太小了,用来叉鱼很称手,干别的就不行。 
  卡拉斯—阿特的法律禁止部落里的妇女制造武器,所以我出去寻找可能留下来的任何武器。首先我去原来村子的所在地,我用筛子筛灰寻找镖枪头,结果一个也没有找到,然后我又去藏独木舟的地方。我相信,那里除了食物和淡水,说不定也储存了一些武器。 
  峭壁下面的独木舟里也没有找到什么。这时我想起了阿留申人带到岸上来的箱子,便动身朝珊瑚湾走去。在战斗中我看见那只箱子是放在沙滩上的,只是猎人们逃跑的时候有没有把箱子带走,那就记不清了。 
  除了风暴刮上来的一排排海草,海滩上空无一物。潮水退走了,我在原来放箱子的地方寻找。 
  这个地方就是乌拉帕和我看打仗站立的岬角下面。沙子表面很平滑,我用一根木棍挖了许多小洞。我在一个方圆很大的地方挖个不停,心想,风暴带来的沙子可能把箱子掩埋起来了。 
  在这方圆中心的地方,木棍触到一样坚硬的东西,我满以为是块礁石,可是我再用手往下挖,却发现是那只箱子的黑盖子。 
  我整整干了一上午,才把箱子上面的沙子拨开。由于海浪的冲刷,箱子埋得很深,我没有打算把它挖出来,只是想把沙子拨开,好揭开盖子。 
  随着太阳升高,海潮向海滩涌来,把沙子滚满了我挖的坑,一个个波浪把箱子越埋越深,直到把它整个儿掩埋起来。我站在原地不动,打起精神顶住波浪,这样我就不需要重新寻找箱子。潮水退下去以后,我又开始用脚挖,越挖越深,然后再用双手去挖。 
  箱子装满了珠子、手镯和五颜六色的耳环。我忘记了我是来找镖枪的。我把一件件装饰品取出来在阳光下来回转动,让它们闪闪发光。我戴上一串最长的蓝珠子和一对蓝手镯,这对手镯戴在我的手腕上非常合适,我在岸上走来走去,十分自得。 
  我一直走到海湾的尽头。珠子和手镯发出丁丁当当的响声。我踏着波浪走到那里,觉得自己好象是头人的新娘。 
  我来到发生战斗的小路上。忽然想起在这里牺牲的人,相起了带来戴在我身上这些宝石的人。我回到箱子那里去。我久久站在箱子旁边,看看手上的手镯和脖子上的珠子,在阳光照射下它们显得那样美丽,那样晶莹可爱。“它们不是属于阿留申人的,”我说,“它们属于我。”不过我说是这样说,心里很明白我是决不能戴这些东西的。 
  我把它们一件件摘下来。把箱子里别的念珠也取了出来。然后我走进浪花,把它们扔进很远很远的深水里。 
  箱子里没有铁镖枪头,我把盖子盖上,用沙子埋住。 
  我在小路口踏看一遍,也没有找到对我有用的东西,只好放弃寻找武器的打算。 
  有好些日子我都没有再去想武器的问题,直到一天晚上野狗来了,蹲在岩石下面嚎叫。天一亮它们走了开去,不过走得不远。白天我看得见它们鬼鬼祟祟地穿过灌木丛,监视着我。 
  那天晚上它们又回到高地来了。我把晚饭吃剩的东西都埋起来了,可是还是给它们挖了出来,为了抢夺这些残羹剩饭,它们又嗥又咬,互相厮打。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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