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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娘；当时怎么没同大奶奶说清楚的；想让们到那处当差去的，事后自然就得听大奶奶的，让那里就去那里的。”胡嬷嬷的小儿媳妇也说了。
胡嬷嬷拍着大腿，懊悔道：“当时也是见大奶奶她答应得爽快，一时高兴就忘了。”
大儿媳妇事到如今也只有认了。
只是胡嬷嬷这些个儿孙媳妇认了，她不想认的，又每天跟着宋凤兰到议事厅去的。
宋凤兰早便想好法子了，也不管胡嬷嬷什么时候来，她就领着胡嬷嬷往寿春堂去。
霍老太君觉着如今身边就只剩下大房了，寂寞得很，好不容易有个和她年纪相当的，又是官家出来的，就留着说话了。
胡嬷嬷自然不好辞的，这就脱不开身了。
宋凤兰这才又有舒坦日子过了。
而威震府里，自那日袁瑶和奶娘再得相见后，程嬷嬷瞧见袁瑶如今过得好，说就是现就去见了袁父袁母，也安心了。
没想当夜，程嬷嬷就真的去了，梦里去的，去得很安详，没有一点痛苦。
袁瑶内疚不已，初时她没能力去找奶娘，等她能找奶娘去了，却因着胡丹南侵，漠北陷入战乱又不好找了。
如今好不容易重逢了，老家却又离她去了，怎能不让袁瑶伤心的。
所幸程嬷嬷的还有儿子，是个好的，如今也娶了媳妇，年头得了个孙子。
袁瑶给了银子奶兄弟，让他把程嬷嬷安葬得体体面面的，还让程嬷嬷的灵位供入了忠国府。
程嬷嬷的儿子没有不感恩戴德的。
因着六月初六佑哥儿就满周岁了。
当初佑哥儿百日时，霍榷外不能摆宴，霍榷觉着愧对儿子的，就一心想要儿子周岁时大办一场，于是早镇远府时，两就议定和开府宴一道办了。
虽日子紧了些，又加上程嬷嬷的事儿，袁瑶心力憔悴的，就想着办一出喜事，让袁瑶高兴高兴的，这些都是霍榷一手包办的。
可筵宴又不是只有男客的，霍榷到底是男不清楚女眷这里头的事儿，怕到时会有什么不周到的，闹了笑话也不是小事儿的，就请来了司马夫和赵绫云。
司马夫和赵绫云同袁瑶那是什么交情的，自然是不会推脱的。
这回霍榷要宴请的可不少，别处也就算了，可正院里的前头大厅和内正堂都没个名儿的。
霍榷大笔一挥，前厅就有名儿了就叫致远堂，赶紧就让做匾去，但内正堂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出一个妥帖的名儿来，就到宫里打了一回饥荒。
初五那日，祯武帝给霍榷赐了一块九龙金匾做为给他的开府贺礼。
那金匾上头，真是御笔亲书：追远堂。
到了初六这日，不管是那些得了威震府请的，和没得清的，都给威震府送了贺礼，亲自来威震府祝贺的更是不少，大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听说也是要都来的。
佑哥儿穿着大红金蟒妆花缎的箭袖，头戴累丝嵌玉的小金冠，脚踩小小云头鞋，说起来挺热闹的，想着佑哥儿这一身下来没有不喜庆的。
可给佑哥儿穿这一身就费老大劲儿了。
佑哥儿那头小软毛，那里能定得住小金冠的，只得用朱绦系下巴下头。
但这么被勒着，佑哥儿那里愿意的，就没有不去扯的。
眼看着前头的宾客已至，霍榷就要来带佑哥儿一道到前头去迎客的，苏嬷嬷等着实被佑哥儿给闹得没法子了，只得来找袁瑶的。
袁瑶不愧是做娘，就听袁瑶抱着佑哥儿亲了好几个儿子的小脸蛋，等把儿子亲高兴了，袁瑶这才对佑哥儿说，“瞧，这可是佑哥儿才有的，谁也没得戴的，要是佑哥儿不要了，那娘给别戴去了。”
一听他的东西要给别了，佑哥儿自然是不乐意的，嘟着嘴巴，扭着小身段不许，“肉肉的，肉肉的。”
袁瑶便道：“那还不赶紧戴了，不然娘真给别了。”
等佑哥儿把小金冠戴好了，袁瑶又道：“果然还是得们佑哥儿戴了才好，大家都来瞧，们佑哥儿可好看了。”
屋里的就都凑了过来，都说好看。
佑哥儿就高兴了，等霍榷从前头回来接他时，佑哥儿还乐颠颠地拍着小手，跟他爹说：“肉肉，好看。”
霍榷这做爹的也捧场，亲了儿子一大口，“儿子能不好看的。”
听这对父子臭美的，袁瑶只得摇头的，这头还得点足足的手跟着一块到前头服侍佑哥儿的。
正院前头早便鼓乐喧嚣，声鼎沸的，宾朋满座的。
众来客见主到场，没有给欢声道贺的，佑哥儿也一并受了来客的贺。
这等场面不说一个才满周岁的幼儿，就是稍年轻些没见过这等场合的，都难免不怯场的，只佑哥儿看着这么多他高兴。
眼睛睁的滚圆，这瞧瞧那看看的，霍榷寒暄说客套今儿谁谁谁定要尽情痛饮，不醉不归的等等。
佑哥儿也不甘给忽视的，给咧嘴笑着说：“哦哦，吃好，喝好。”
众听了没有不乐的，就是霍榷都笑个不住的。
也是佑哥儿的眼尖，远远就瞧见霍荣从外头进来，挥着肉手大叫道：“夜夜，夜夜，乖孙孙这，肉肉这。”边喊边挣扎着下来，要自己过去跑过去的。
霍榷无法，只得放佑哥儿下地，跟儿子后头去迎霍荣的。
如今霍荣朝里说是位极臣也不为过的，故而他一到满堂便止了喧哗笙歌的，都给他见礼的。
霍荣也不拿架子让众都随意，又见佑哥儿蹒跚着朝他过来了，霍荣更就高兴的了，“爷爷的乖孙孙小佑佑，可想死爷爷了。”一把抱起佑哥儿就亲个不住的，“佑哥儿可想爷爷了？”
“想。”佑哥儿用力地点头，差点把小软毛上的小金冠给甩了下来。
霍荣给佑哥儿扶了扶小金冠，让霍榷引着到堂上正座上坐着去了，祖孙两就那亲一口，亲一口，好不亲热的。
这关头霍榷的长随林明匆匆地从外头进来。
见林明，定有会问郑爽呢？
郑爽那样一个里通外气的，那里还能留他的。
可郑爽到底是跟了霍榷多年的，多少也知道点霍榷的事儿，所以霍榷不能随便处置了，而是把他送到了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
要不是那事儿发了，等霍榷过威震府这边自立门户，少不得也是个体面的管事了。
说回林明。
林明匆忙进来霍榷耳边低语几句，霍榷立时就整了衣冠，同霍荣告了声罪就出去了。
少时三位皇子到。
堂中众跪迎。
三位皇子也不似平日的亲和，让众平身，而是宣读起圣旨来。
原来是祯武帝赏了佑哥儿一套金鱼鳞甲胄，一套给佑哥儿量身打造的甲胄。
这是祯武帝对威震府多大的荣宠，可也是告诉霍家，希望他们家再出一员大将的，但无疑也是定了佑哥儿的前程了。
佑哥儿见了金灿灿的甲胄立时就要的，苏嬷嬷赶紧给佑哥儿换上。
后院里听说了祯武帝的赏，袁瑶又赶紧将库房里祯武帝当初赏佑哥儿的金弓箭给请出来，让送前头去。
两刻钟的功夫，就见佑哥儿穿着一身金甲胄，身背金弓箭，威风凛凛的……被他爹抱出来了。
想来也是知道赐给这么个幼儿，一个幼儿能有多少气力负重的，所以鱼鳞甲片都很薄。
可佑哥儿如今走路还不稳健的，穿这么一身，到底不便，只得给抱着。
但佑哥儿自能自己走了，就很少愿意让抱着走的。
就见佑哥儿一堂的喝彩声中，挣扎着下地，可没走两步就摔个屁股墩了。
佑哥儿眨眨眼，回头看看他爹，然后咕噜咕噜的就自己爬了起来，摸摸屁股，“不疼。”
顿时堂中一阵哄笑。
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来给佑哥儿贺礼的，
等三皇子过来笑着递给佑哥儿一只玉老虎，本以为佑哥儿会高兴。
不想佑哥儿看了看那玉老虎，又瞧瞧三皇子，“喵喵。”扭头就跑了。
三皇子伤心了，好歹当初也有猪蹄髈换虎符的交情，怎么能翻脸就不认了呢。
可没一会子，就将又见佑哥儿拉着霍榷，霍榷怀里抱着一只大锦盒。
佑哥儿对三皇子道：“的喵，的喵。”
都不懂佑哥儿说什么的，就霍榷懂了。
霍榷佑哥儿的吵闹下不得不打开那锦盒，众就见锦盒里头一只硕大的玉虎，全身翠绿，通透而柔润。
这是霍榷送佑哥儿的。
佑哥儿两手抱住玉虎同三皇子的比划，“大喵喵，小喵喵。”说三皇子的玉虎小了。
三皇子道：“……所以的被比下去了吗？”
佑哥儿又把他的大玉虎放回锦盒里，拉起三皇子往外头去。
众都不知道佑哥儿，也都好奇，就都跟了去看。
就见佑哥儿拉着三皇子一路出了大门，到他们家大门外头的石狮前，佑哥儿道：“大大喵喵。”
三皇子：“……”这也能拿来比的吗？
罢了，佑哥儿拿无辜而纯真的大眼睛，看着三皇子手里玉虎。
三皇子此时怎是一个囧字了得的，哭笑不得道：“……对不住了佑哥儿，果然是的喵小了。回头补送大的，可比划的这个也忒大了点。”
第三三回乔迁抓周（五）
三皇子是常年外游历自由肆意惯了的；对那些个什么尊卑礼数的都不看重，所以他能蹲着同一个幼儿说话的。
“佑哥儿，咱们打个商量成不。”三皇子指着那石头狮子，“这大小的太难；换刚才拿出来的那个大小的如何？”
上回私底下讹就也算了，这回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霍榷可不能让儿子再讹一回了；不然他们家就真要都上菜市口了。
霍榷忙过来将佑哥儿抱起，歉意十分道：“犬子顽劣；让三皇子见笑了。”
三皇子笑道：“无妨；再过几年，想他再要也不能了，就是这时候才好玩。”
而后院里招呼来客女眷的袁瑶，听说了前头佑哥儿闹的事儿，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所幸三皇子大量，不然被有心拿了去说事儿，还真是一场不小的祸事。
今日前头来不少，自然后院里的女眷也不少的，幸得司马夫和赵绫云从旁帮着些的，不然这一大摊子事儿，袁瑶一还真忙不过来。
不说迎里迎外的，各处茶水点心，杯碗盆碟的这些个琐事，就是各处长辈的寒暄问候自然都不能少的，每处少说也要陪个一盏茶的功夫。其实这些若有霍夫这样的长辈提携着，也不用这般辛苦的，只是如今不能指望了。
虽说还有司马夫和赵绫云的，可一个不够身份，一个够身份了却不够那辈分提携的，故而袁瑶只得事事亲力亲为的。
一时手头上的不够使唤的，春雨也被拿了来。
春雨到底是见过些场面，各处的茶果供给上打点得十分见功夫，跟袁瑶身边也是恭敬有礼，没有丝毫的僭越很是得体，又见她盘的是妇头，便有问起春雨是谁的？
袁瑶也不隐瞒，“这是们伯爷的黄姨娘，平日里最是帮得上的，没见今儿要不是她，就是脚打后脑勺也忙不清楚的。”
春雨不敢受赞的，忙道：“都是们夫心慈，不拿婢妾当外看的，不少手把手的教，可婢妾又是个笨的，没少给夫闹笑话的。”
于是就有奉承的，“果然还是夫会调*教的。”
有起头，就有来凑趣的，“可不是，瞧瞧夫身边这几个丫头，那个不跟水葱似的。再瞧瞧们身边的这些个，就成了烧糊了的卷子了，上不了台面的。”
这关头，就见一位夫站了起来，袁瑶若是没记错的话，应是新上任的甘肃总兵洪吴天的夫。
要光这么一说，好多都不知道这洪吴天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可若是再说这洪吴天是南阳伯王諲的二女婿，就没有不清楚了的。
如今就是南阳伯都指望这的，所以这位从南阳府里出来的庶出二姑娘，是拨开云雾见了天日了，待遇自然不同于往日的。
洪王氏上前来牵过了袁瑶的手，袁瑶见是客也不好公然拂了洪王氏的脸面的，就一时没挣脱，就听洪王氏道：“那是自然的，们也不瞧瞧夫是谁调教出来的，可是十三娘。”
说到“十三娘”这三个字时，洪王氏使劲儿捏了袁瑶手腕一把的。
十三娘阑珊坊的鸨母，要是男兴许一听就知道十三娘是何方“神圣”的。
只是这里都是些妇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们的，自然就鲜少有知道的，便有问起十三娘是谁的。
洪王氏又卖了关子，“就不告诉她们的，让她们想去，们这边说体己话。”说罢，就使了暗力要将袁瑶往外拉走的。
没无端端的事情，没事儿提个十三娘出来不就是暗中威胁袁瑶，要么跟她洪王氏走，要么她就当众揭了袁瑶当年的短。
以为这样就能让袁瑶就范的，那她就想错袁瑶了。
别说如今，就是当初袁瑶也不惧别说她当年的出身的，她只唯恐自己那样的出身给身边的带来不便而已。
所以袁瑶手腕一转，就挣脱了洪王氏，露出被洪王氏掐得青紫的手腕，立时就有上前围了过来。
赵绫云问洪王氏，道：“洪夫这是要做什么？”
司马夫看着袁瑶的手腕，道：“好毒的心思，要不是使了死力气暗下这狠手的，也不能成这副模样的。要是瑶哥儿忍了过去，还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见被当众拆穿了，洪王氏也不做那表面的文章了，对袁瑶道：“霍二夫，不是要找有事，而是十三娘让捎话给，若是不怕众位夫面前说这些事儿的，那也只管这说好了。”
袁瑶揉揉腕上的青紫，笑道：“洪夫说得好笑，有什么事儿是当不得众说的，还有什么事儿座不知道的？袁家当年败落，沦落到阑珊坊，得了那样的一个出身，可又如何？正是们袁家用一族的性命和名声，护住了大汉的根基，稳住了大汉的江山，青史铭记。”说着袁瑶朝皇宫的方向恭恭敬敬地一拜，“正因如此，皇上才对们袁家遍施洪恩，屡降恩典。还有什么可羞耻的，不能让说的，不能让听的？”
对于袁瑶的出身京城里的每不知道的，故而就算如今袁瑶贵为威震伯夫，却还是有暗地里对她不齿的。
而袁瑶今天坦荡荡的一番话，就是让她们这些也无话可说的。
洪王氏一时还真说不出什么不是的话来，因着袁瑶都说了，皇上不计她袁瑶的出身诰封她为威震伯夫，她洪王氏就是要天作胆子也不敢那袁瑶的出身说事儿的。
袁瑶又道：“只是不明白，一个那样出身的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