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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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浪子-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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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不惧仰头干了一小杯茅台,说:“你应该把你的经历做成动画才是!”    
  左非右说:“唉!来不及了!那个医生,延误了我十三年宝贵的光阴!”    
  衣红跳了起来:“什么?他害你病了十三年?”    
  左非右也干了一杯:“不是病,而是供他实验了十三年!”    
  四个人听了,都义愤填膺,衣红更是大抱不平,抢着问那庸医的姓名。左非右忙站起来,安抚众人,好不容易大家才安静下来。    
  左非右说:“我不怪他,他是有私心,我却因此而得救了。”    
  衣红说:“那是左哥你心肠太好,要是我,哼!绝不干休!”    
  左非右感慨地说:“那时正值一股追求光荣的风潮,因为在过去,落后国家的媒体,不论是什么,都以报导政治人物为职志。他们明知媒体负有公正客观的社会责任,但是受传统影响太深,总以为政治是大众的事,往往摆在第一。社会上便养成一种政治高于一切的歪风,人人以从政为荣。    
  “矛盾的是,中产阶级、知识份子一边高唱民主至上,心里却又认定做官第一。直到二○一五年,在真实幻境市场导向下,大家才发现,政治新闻其实最不受欢迎,于是产生了新媒体觉醒。自后,不论任何行业、任何个人,只要有突破性的建树,就能广招媒体的青睐。    
  “我那位医师,好不容易逮着这个机会,自是绞尽脑汁,一定要做点成绩出来,以便登上媒体,扬名立万,光宗耀祖。因此,他对外宣称我已经脑死!实际上是把我禁锢在地下室中,给我打点滴,而点滴中还加了吗啡。”    
  左非右又喝了一杯,说:“真的,我不怪他,至少在吗啡的麻醉下,我不觉得痛苦。二○二五年,我醒过来时,是在一处‘勘戒所’中,全部身体器官都更换了。那时已是电脑纪元了,本来电脑当局要给我整容、换脑,由于中毒太深,记忆尚未全部恢复,我坚决不肯。就这样,直到第三年,电脑帮我找到了很多资料,我才逐渐认识自己。    
  “一方面我觉得这段经历只是一些资料,就算曾经痛苦过,回想起来,也恍如梦幻一般。另一方面,它给今天的我带来了真实的认知。我很珍惜它,所以尽管我能够,而且有权利把记忆消除,但是目的何在?再从无知中摸索?再去犯错后悔吗?    
  “后来我也曾寄情于梦中,丁宁回来了,我们在梦中结了婚,也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正因为有了前面惨痛的经验,所以在与她相处时,更特别珍爱疼惜,那真是天堂一般的日子!”    
  说到这里,左非右突然用力一拍桌子,愤怒地举起双手,仰天大呼:“为什么?为什么呢?在梦中,八个小时甜蜜的时光,一眨眼就过去了。然后,我醒过来了!又是另外一个人生,原来我的丁宁,竟是因我而死的!她死了!走了!我罪深孽重,永世不能安宁!我心如刀割!虽然那只是短短的三分钟!三分钟!我熬不过去呀!”    
  左非右痛哭失声,衣红、裤白也在一旁陪着饮泣,文祥与风不惧只是强自坚持,眼圈早已是温热一片了。    
  左非右强忍悲痛,说:“总之,我受不了,我离开电脑城,逃回苗疆,打算到丁宁坟前,告诉她我错了!    
  “只是她的坟地在大巴山中,在保护区之外,当局对我很通融,放我回到大自然。我一入山,在山岔口就碰到一个糟老头,他脸上那串鼻涕,大概有半尺长。他一见到我,就说:‘拜托,求求你做我的徒弟吧!’    
  “天下哪有这种事?我看他有些疯癫,没有理他,迳自往前走。过了一会,却听到身后有人喘气不止,原来那老头正上气不接下气地在后面追我,大叫:    
  “‘徒弟救命!救命!’我一看,他后面有只狗,正张嘴狂吠。我连忙捡起一块石头,把狗打走了。那老头好不容易喘过气来,说:    
  “‘好徒弟,给我倒杯水来。’我听了心里有气,呸的一声说:    
  “‘要水可以,别叫我徒弟!’    
  “‘行,好徒弟,快送水来,我渴死了。’    
  “看他这么老了,不值得和他计较,再看他一身脏兮兮的,我索性把水壶给了他。老实说,那壶水我也喝不下去了。我再向前行,老头又叫道:    
  “‘徒弟!你走了我怎么办?我还没吃饭哩!饿死我啦!’我走我的,他喊他的。渐渐地离远了,再听不见他那破锣声了。    
  “等我找到墓地,拜祭完毕,看看天色已近黄昏,我急急忙忙赶下山。刚走到山脚,一眼就看到那老头蜷卧在地上,我本待不管,心中却又不忍,便走过去看看。谁知老头子全身僵硬冰冷,显然已经死了好一阵子了。    
  “怎么办呢?当然我可以一走了之,但是做人到这种地步,也未免太绝情了!至少,把他埋了也是应该的。可是,我身边没有工具,总不能徒手挖洞吧?再想想,如果附近有山洞就好了。妙的是,就在前面不远,居然有个挖好的土坑,我比了比,大小适中,有这么巧的事吗?我猜多半是老头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先前就挖好的。    
  “于是,我把老头拖了过来,可怜他轻飘飘的,身上没有几根骨头。拖到坑口,我把老头丢下去,然后把坑边的土堆,推回坑中。    
  累了半天,土刚刚埋过老头的脸,突然听到老头大叫:    
  “‘笨徒弟!脸怎么可以遮起来?我又没做对不起良心的事!’    
  “我吓了一跳,定睛一看,那老头已经坐了起来,面色红润,哪里像个死人?原来老头不是简单的人物,我这才老老实实的跪下去,磕了头,真做了他的徒弟。”    
  “这老头到底是谁呢?”裤白问。    
  “我师父自称逍遥子,他精通易理,能知过去未来。我曾问过为什么要收我做徒弟?师父说因为我丑,丑人不会作怪。这次他派我去火星,其实与你们的工作都有关系。只是时机未到,我不能多说。至于先前我对红姑娘多有不敬之处,也是因为见到姑娘一派天真,不禁令我想起丁宁,好逑是实,奢望却是不敢。”    
  衣红慨然道:“四海之内皆兄弟姐妹,我以往对你也有误会,咱们一笔勾消吧!”    
  裤白说:“左哥,什么是易理?”    
  左非右说:“这个我们慢慢谈,他们不会有兴趣的。”    
  文祥说:“别人我不知道,我可是有兴趣得紧。”    
  衣红说:“我也有兴趣,你就说吧!”    
  左非右说:“哪里能说就说?我跟师父就学了二十年,到现在也只懂一点皮毛。可是要说什么是易理,那倒容易,易理就是世事变化之理。”    
  裤白听了,大失所望:“就这样?这还要学二十年?”    
  左非右问:“你想不想有本事?比如说得到最高的能力?”    
  裤白说:“当然想。”    
  左非右说:“你说说看,什么能力最高最大?”    
  裤白想了又想,每次要说却又觉得不是,急得抓耳挠腮,最后只好说:“太多种了,你要我说哪一种?”    
  左非右说:“只有一种,最高最大的能力!”    
  裤白想了想,说:“不可能只有一种!”    
  左非右提示他:“比如说,不论做什么事,你都能先知道结果!”    
  裤白闻言大喜:“那真是最高最大的,人能有这种能力吗?”    
  左非右点点头,说:“易理就是能先知道结果的系统方法。”    
  裤白说:“那我能不能考你?”    
  左非右说:“别人不行,你可以。但是只此一次,同意吧?”    
  裤白说:“好!你说,我今天会睡在哪里?”    
  左非右说:“你指的是什么时候?”    
  裤白说:“现在是世界时十五时,大概六个小时以后,应该是二十一、二点。”    
  左非右说:“如果不睡算不算呢?”    
  裤白说:“也算,只要你能说出在哪里就行。”    
  左非右说:“因为时间还没有到,我不能先告诉你答案。人的毛病很多,如果你相信,就会完全照我说的去做;如果不相信,你一定会千方百计地避免与我说的结果一样,所以怎么说都不对。可是我又不能不说,否则怎么能证明事先已经知道呢?因此,我要说一个谜语,现在你一定不懂,但事后解题,也一定能符合当时的情况。”    
  裤白说:“好,你说!”    
  左非右说:“衣食住行。”    
  大家猜了半天,谁都说不出所以然,裤白央求左非右宣布谜底,但他始终不为所动。最后,左非右说:“现在该文祥兄谈谈历史故事了,你们刚才不是要听吗?”    
  衣红这才想起,大家想找个地方坐坐,原来是要讨论历史的。不料在打了个岔以后,几乎把主题都忘了。    
  风不惧却说:“我们先谈件正经事吧,明天船就要到火星了,我们下船各自东西,都负有不同的任务。别人我不知道,文兄可能与我们火星之行有关,只是不到时候,就像左兄的谜语一样,怎么猜都猜不出来。总之,不论有没有关系,文兄曾提过,希望有机会去苗疆一趟,不知此话当真?”    
  文祥说:“当然是真的,只要你们不嫌弃,我们约个时间,找个地方见面就是!”    
  左非右说:“我来说罢,我这个预言一定准,因为不会有人赖帐。现在是七月,连我在内,我们五个人订在八月八日八时,在广西崇左着名的斜塔下见面,如何?”    
  大家听了,都拊掌称善。然后,大概是紧绷已久的情绪要求松弛,众人便随意地谈天说地起来了。这一聊,一直聊到了二十四点。    
  还是左非右提醒裤白:“怎么样?时间过了,我说得没错吧?”    
  裤白不服气,说:“我们哪里都没去,一直待在这里,与衣食住行有什么关系?”    
  左非右说:“关系可大了,你总承认,你是在‘这里’吧?”    
  裤白说:“当然,我想赖都赖不掉。”    
  左非右说:“我们的衣食住行不都在这里么?”    
  裤白听了,更不服气,大叫:“这叫强词夺理!”   
  左非右笑说:“别急,你且听来:‘这’字的写法是‘辵’字加‘言’字,辵就是走,代表‘行’。‘里’字是‘衣’字加‘里’字。‘衣’就是衣,‘里’是乡里,是‘住’处。又因为‘里’有田有土,可以耕种粮食,言要用口,有口就食,不是‘食’吗?”    
  一听之下,各人表情不一,裤白还是不服气,大叫:“不算!不算!你这是阳谋!”    
  左非右说:“我有什么阳谋?”    
  裤白说:“你故意拉着我们聊天,早就知道我们走不了,不是阳谋是什么?”      
~第八回日暮聊为梁甫吟~    
  一颗火红的珠子,就在太空船正前方,人几乎可以感觉到它越来越大了,船上的广播响了起来:    
  “各位旅客,火星快到了,太空船正在减速中,各位可能会略感不适。如果有不舒服的感觉,务请安静地坐下来,休息片刻就可恢复。    
  “现在是世界标准时十一时二十分,本船将于十二时三十分,也就是当地日光时上午七时三十分,抵达熔炉城札伦布太空站,目前当地的气温是摄氏二十四度,湿度为百分之十。各位请先回舱收拾行李,我们将于登陆后,在甲板举行欢送仪式,届时再见。”    
  文祥与衣红等人谈了一夜,精神有些不济,便回舱服了一颗提神药,问文娃道:“左非右这个人怎么样?我觉得他很不错。”    
  文娃说:“这个人的记录不多。”    
  “听你的口气,好像他有问题。”    
  “他的事我们很多都不知道。”    
  “这重要吗?”    
  “还不知道,最近我们发现了很多过去不知道的事,我们也在学习。有些人的资料比较容易分类,有些人比较困难,我们会继续努力的。”    
  “衣红呢?我发觉她很不平凡。”    
  “我知道,她会改变你的内分泌读数。”    
  “那我答应他们要到广西,你认为我可以去吗?”    
  “本来我们就打算要你去,那个图符只有老和尚知道。”    
  “我不能确定会见到老和尚。”    
  “没有关系,你知道,我们的立场是一致的,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绝对自由。”    
  “你是说,如果我抗命不来火星也可以?”    
  “当然,只是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啊,我只是开玩笑,因为你说我们立场一致,我故意试试看。”    
  “奇怪,你们人类每次开玩笑的时机都无法分类。”    
  “可分类还有什么乐趣,开玩笑就是一种双态状况,不然开什么玩笑?”    
  “我懂了,那我可不可以开你一个玩笑?”    
  “不可以!”    
  “为什么?”    
  “这就是开玩笑呀!”文祥觉得电脑是有点笨。    
  “我又不懂了!”    
  “你明白的告诉我,要开我的玩笑,岂不是破坏了双态状况吗?所以我说不可以,而这时可以开,又不可以开,也是一种双态状况。”    
  “我不喜欢开玩笑,你快出去吧!千奇那边有你的任务。”    
  文祥才出门,便见到船长站在一边,好像在等人似的。他一看到文祥,便愁眉苦脸地迎了上来,说:“文先生,我知道七号那天的事已经列入记录,但是如果有人问起,能否请你美言几句呢?电脑记录我不怕,媒体报导却令人受不了。”    
  这两天的经历,使文祥长了不少智慧,他故作惊讶地说:“劳伦斯船长,要不是你英勇镇定的表现,我们可能早就尸骨无存了,我们赞扬你都来不及呢!”    
  “真的?”船长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么,文先生回到地球以后,能不能请您光临寒舍,在家父面前,替我美言两句呢?”    
  “啊!太荣幸了!等我任务完成了,一定会去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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