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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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猪-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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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人一种诡异的震撼感。

秦小猪被镇住了,好在她还记得自己的来意。站在静悄悄的空旷院子当中,又突然有些紧张,问熊鸣道:“我们会不会来的太早了,小蔡大人不是在府里养伤吗,伤患要多休息。”熊鸣抽抽嘴角,心说那你那么早跑去找我做什么。老人家觉少,更要注意休息吧。不过秦小猪不晓得一件事,蔡玉琦从来不睡懒觉,多少年如一日按时作息,除了受伤起不了身那几日。

熊鸣叫看院子的小丫头通禀过,二人在书房见到蔡玉琦时。蔡玉琦已经早起锻炼过,也用过早点了。她见到熊鸣这时候过来微感诧异,放下手里的书卷,起身过来相迎。熊鸣心中一暖,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是这么懂事,低落一早上的心情也晴朗起来。几下里落座,熊鸣面上带着笑意把秦小猪从身后弄过来,向蔡玉琦说明来意。

最近长皇子姬盂忙着折腾蔡府大婚事宜,也没空理会蔡玉琦。小蔡大人还真挺闲的,上次水泥方子的事把秦小猪又一次拉进她的视野,要说对秦小猪说的“交换”不好奇是假的。便答应花些时间和秦小猪谈谈,熊鸣趁势告辞。蔡玉琦也知道熊鸣每年会有几晚从府里消失,次日大早再回来。这事蔡婆子应该晓得内情,但是守口如瓶。连她这蔡府少主也不告诉。也弄不清这两人打什么哑谜。

蔡玉琦见熊鸣面色苍白,眼睛却似有血丝。便不留人多待,亲自送出院子去。然后才对一直跟着的秦小猪道:“你跟我来。”两人重又回到书房,蔡玉琦和气问话。秦小猪落了单心情紧张,也不敢抬头看人。低着头哼哼唧唧道,她想求蔡玉琦给她写本字帖,不要好多字,涵盖常用的那些就行了。但是这些字可不能大了去,伸出一根手指,掐住指甲盖道。就这么大最好。而且这些字要工整漂亮,容易辨认。

蔡玉琦听说是求字帖,这也不算多大的事。自从她的探花名声流传在外。拐弯抹角来求书法的人多了去。正打算开口应下,秦小猪不打顿又说了许多要求。蔡玉琦心道,我的字虽不算字字千金,可也差不许多。秦小猪好大口气,一要就是一本。还有这些细节要求。想起秦小猪说她用桩买卖来换,便笑眯眯问道:“秦少监说了这些,还没讲讲你那买卖值不值这些呢。”

秦小猪闻言,知道事情有希望。就把活字印刷术的好处和广阔的市场前景,说了个天花乱坠。蔡玉琦浸淫学问经年,一听便晓得其中的好处。但她谨慎惯了。只是说一说没法叫她真个动容。须得切实拿出东西给她看过,她才愿意给个定论。她到底不是个商人,出于对秦小猪的感激。写一本字帖书也不算什么。便随口答应下来,对那劳什子印刷术并不大热衷。况且谁见过给人送礼,还要人自己掏银子买的。

而且听起来这和常见的雕版印刷应是一个道理,没什么稀奇。反而是这傻兮兮的小猪终于意识到自己文化层次低,求取字帖从书法开始。奋起直追朝中众人之事更让蔡玉琦觉得动心。显然小蔡大人会错意思了,秦小猪着急把活字印刷实体化。正是为了不再下功夫习字。

秦小猪没想到这事这样轻易解决,又是感激又有些不好意思,搓着手腼腆道:“这怎么能行,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说话也是不带反悔的。”心想着御姐就是御姐,行事很气派啊。大姐头,就冲着你这份豪迈劲儿,日后咱就跟你混啦。

见秦小猪一副“你不提些要求,我受之有愧”的模样。蔡玉琦想了想,便叫秦小猪把她那套月饼模子拿出来,借给府里仿制一套。秦小猪本就得意这些,这会达成目的心里高兴。便满不在乎道,把她那套送给府里了。蔡玉琦闻言欢喜,长皇子姬盂拿这事和她念叨许久了。说什么叫她画些花样出来,好叫人学秦小猪做月饼。

她虽然顶个探花郎的名头,可实在对那些花花草草无感,没见她自己穿衣都捡花色少的穿吗。秦小猪此举是帮了她大忙了,虽然结果和预想的有些不同,可双方都达到了目的,两下里俱是满意。

进入正月,时间过得就快起来,留都留不住。初五,秦八角独自去了郊外探望方明德。秦小猪忙着搜集做活字的材料,没再同去。十四十五十六天家出巡与民同乐,在御街皇城等重要集会场所组织教坊演出。民间届时也有草台艺人混迹其中,许多百姓们喜闻乐见的精彩绝活轮番登台,什么“击丸蹴踘,踏索上竿”。名角逐个登场争奇斗艳,煞是好看不凡。

时人记述,“赵野人倒吃冷淘、张九哥吞铁剑、李外宁药法傀儡、小健儿吐五色水、旋烧泥丸子等。又有大特落灰药、榾柮儿杂剧,温大头、小曹稽琴、党千箫管,杨文秀鼓笛孙。邹遇、田地广杂扮,五十二作剧术,苏十、孟宣筑球。刘百禽虫蚁、尹常卖《五代史》。猴呈百戏、鱼跳刀门、使唤蜂蝶、追呼蝼蚁……”不一而足。唯此盛况今人不可想见,只说一样可考的。是逢年节,百余丈阔、八里多长的御街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其热闹景象或可窥见一斑。

二秦裹在府中众人中,出门去耍玩了两回。秦八角每次经过京城都是行色匆匆,终于这些时日见识了一回什么叫“泱泱大顺”,什么叫“京城繁华”。真个是物极必反,看过这人山人海,她竟意外怀念孤身山中采药的静谧岁月来了。

收了花灯,便是京人出游踏青的好日子。正值春和景明,京人新衣裳尚且鲜亮。个个打扮的花团锦簇一般,争相往城外的青山绿水跑。据说好些浪漫情侣便是这会看对眼的,府中轻佻的小丫头小小子跃跃欲试。姬盂瞧着拘他们不得,索性放了一天假。二秦一个也没去,秦小猪心里有人,又有字帖到手忙地很。秦八角却是被人群吓怕了,这与军中的人多又有不同。男女老幼丝毫没得秩序可言,正月里走哪都能挤出一身汗。

富贵人家排场大,有专人开路辟出空地还好些。可即便如此,空气着实不大好,脂粉汗臭脚臭脑油弥漫。人多的地方语杂,乱七八糟声响动静混在一起,对面说话都要大声。总之正月里出门的人,没几个是真正冲着春日风光去的,多是为去瞧漂亮小哥、俊俏妹子。还有些奇葩,或是长年累月的宅,或是在某处偏僻地方久待,跑到红尘俗世,去沾染些“人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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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缘起缘灭(文)
正月过完,二月初九大顺朝的春闱正式拉开序幕。和秋闱一般也是连考三场,每场三天。说起来古代科举,差不多就相当于现如今的“高考+公务员考试”。且古代读书人想要出人头地,似乎更为辛苦。十年寒窗不算,从童生一直考到殿试方止。中间大小考试算起来,死去活来要考四次几十余日。当然付出多收获也大,金榜题名便可以跻身朝廷公务员行列。不管是先弘扬圣人教化万民、报效国家、还是求索富贵名利,都要以此为方便大道。

方明德等人天不亮就往贡院考场汇聚,抵达贡院街一看,人多得根本就到不了近前。方明德提着个大竹篮,里面有这几日考试要用到的笔墨纸砚。一匣子干巴馒头点心,另外还有一小撮茶叶、几个鸡子什么的。轮到她进场时,门口的小吏一个过来搜她身上,另外一个把那些饼子点心掰开,插了根签子到茶叶里搅了搅。小吏本想把鸡子尽数没收,旁边人过来嘀咕耳语,那人看了方举人一样。挨个检查过鸡子上有没有缝隙,又随便剥了两个见无异常,又放回篮中。

方明德进到里面,按照签子号去找自己的号房。不经意一眼,竟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心道这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五皇女却没看向方明德,自顾自进了一个考间。姬璜虽然和蔡玉琦不大对付,但对蔡某人的个人经历也是佩服到不行。她又是个自负饱读诗书有些学识的,若是有生之年不能下场与人计较一番,岂不是憾事。尤其是她还存了和蔡玉琦一较高下的心思。本朝显贵上进女儿走科考的虽然少,却并不是完全没有。所以方明德看见五皇女进考场,也没如何放在心上,转过头就进了自己的那件号房。

沈茂德风餐露宿追查沈赌鬼的下落,这日到了淝水下游。她有了在厢军里和三教九流打交道的经历。晓得市井小道消息虽有时不确切,却最是灵通。便也不打理自己,十余日下来又折腾成了个不羁落魄模样。每到一处,便混在贩妇走卒中打听消息。

闻听有人在此地见过个带着孩子的赌鬼,有欣喜又有疑惑。人离乡贱,沈赌鬼也不是什么能吃苦的人,既然怕了窦家母女,也不必逃出郡府繁华地去。何不干脆认怂,拎些点心去窦屠户家告饶。她想不明白,便也不再想下去。揣着几个馒头。一个赌坊一个赌坊找过去。去赌坊这种市侩地方,对以往的沈茂德来说,是想也不敢想的。

如今她却是了然无畏惧。门口站着帮闲的泼皮凶狠的目光,亦不曾吓退了她。沈茂德只管冷着脸掀开加厚的门帘往里走,进去后转了一圈。一边转作看下注做赌,一边四下找人。终于在个角落里看到要找的人,伸手便去捉。那人却警觉的很。大约她做事不地道惯了,对未知威胁有着本能的规避。

赌鬼突然回身,看到适才要拉住她的人脏乱如同乞儿一般,瞬间放松了心情。这是少数她可以欺凌而不用担心报复的人群之一,扭曲脸孔,混口骂道:“不长眼的灰孙。讨剩饭讨到赌坊里来了。姐们人呢,怎也没人……”沈茂德闻言好笑,却没有开口。只是一味冷笑。沈赌鬼又不是个瞎子,终于认出眼前人熟悉的眉眼。惊骇到说不出话来,只能指着人“你,你,你……”。没了下文。

巡视赌坊的打手瞧见这边异动,三五个过来查看。沈茂德瞧见。脸上一寒,几不可查地又变成张带笑的脸。伸手拉过沈赌鬼,一胳膊勾住人脖子,向着过来的高大泼皮笑道:“没事没事,他乡遇故知。”

那些人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不过看着赌鬼形貌,大约也猜得出来这二位是敌是友,便有些幸灾乐祸的面露讥讽。说实话到堵坊里寻仇的多了,寻亲访友的才叫稀罕。所谓“赌场无母女”,所以当沈赌鬼大叫“我是她亲娘”时,一个打手还道:“你这就没意思啦,欠债还钱,没钱抵命。占人便宜,冒充别人家先人,不怕死鬼半夜找你喝茶?”说完,还自以为幽默地指了指沈茂德衣服上订的块“孝手巾”。

这是沈茂德为沈老爹服的丧,不想在此处派上了用场,赌坊里人人都以为沈赌鬼是在说胡话。有些赌品尚存的赌客们,看场子被这二人搅乱。都开口大骂赌鬼辱及别个先人,是可忍孰不可忍,撺掇着沈茂德把赌鬼拖出去胖揍。

沈茂德到了这时方道:“怎么着,是你自己跟着我走出去,还是我在这里把你揍了再拖出去。”沈赌鬼闻言震惊不已,这是她沈家的那个斯文到,不敢和人还口的女儿嘛。这果真是沈茂德吗,假的吧。可是为时已晚,赌坊从来不愿真心庇护任何一个赌客。打手们束手站着看好戏,赌客们把这事当做消遣的中场表演,没有一个人过来拦住沈茂德。

赌鬼眼珠子转了转,腆着一张笑脸,抱拳道:“这位少侠,却不知找老朽有何事相商。”沈茂德脸上笑意闻言,瞬间褪地干干净净,扯住沈赌鬼跌跌撞撞出了赌坊。每日厢军里的重体力劳动最是锻炼人,连她这么一个弱鸡如今也能蛮横一把了,或者是沈赌鬼其实真的老迈。沈茂德不及多想,把人拉到一个僻静小巷,冷言说道:“你既然认出我是谁,就该晓得我来寻你为甚。孩子在哪?”

沈赌鬼听到眼前的女子亲口承认自己的身份,犹自不敢相信。又听问及小丫头,忙旁顾左右而言他,躲闪不敢看向沈茂德。指着沈茂德身上的孝手巾道:“这是谁的,是那个死鬼窦屠户的吗。”见沈茂德不说话,自己打着哈哈道,“那人死了好,恶有恶报,该!”……

沈茂德听着这赌鬼东拉西扯,怨愤激荡胸腔。她一把揪住对面这小人的脖子,把人甩到墙上。怒喝道:“闭嘴,我今日不与你计较那些。快说小丫头在哪?”沈赌鬼被掐着脖子抵在墙角,满脸恐惧。不知什么时候起,她不再能俯瞰沈茂德。她的身形佝偻,一日比一日萎缩,如今竟比女儿矮上一截。沈赌鬼哼哼唧唧哭起来,却不肯吐露一个字。沈茂德瞧得满眼厌恶,松开虎口。像是碰触到某种脏东西一般,收回手掌在背后脏兮兮的衣襟上蹭了蹭。

沈赌鬼哭了一会,见沈茂德面上纹丝不动。便放弃了,陪笑道:“好闺女,你可回来了。都怪那个窦大碗。把你害苦了。你且等着,等我弄够了银子。就帮你休了他,另寻佳儿。”沈茂德只是不错眼地盯着沈赌鬼的双眼。说来可笑,这是一个帮人讨账的泼皮老兵教她的。据说寻常坦荡人也就罢了,但凡心里有一丁点藏着掖着的。被人这样盯上一会,都要头顶冒汗、脚底虚软。

果然,不到一刻钟,赌鬼按耐不住了。能找的话头都被她说遍,也没瞧出沈茂德对哪句动心,她脸上再绷不住笑脸。沈茂德逼近一步。整个人压过来,声音古井无波般问道:“我只问你一件事,你好生说了。我就放你滚。”沈赌鬼闻言惊恐,却勉力维持问道:“你真个说话算话,我告诉了你那丫头在哪,你就放了我。”

沈茂德不答话,可是赌鬼最会察言观色。看出这平静下深藏的怒气。咽了口口水,又看看四下找好退路。这才慢慢扶住墙站起身。腆着笑脸道:“好说好说,我这就告诉你。哎,我那苦命的孙女……”

原来沈赌鬼不晓得从哪里听说,有个颇有些实力背景的人四下打听沈茂德家小。她觉得此事不简单,旁敲侧击才晓得那人是江湖上的盗魁马大鱼。因为当初沈茂德是受了她的牵连才到的霉,这人是个仗义的,便拟为照顾沈家。赌鬼虽不知沈茂德如何和那般人物搭上话,可是有好处不占王八蛋。

她就送上门去讨好处,一回两回人家也是信的,给了她银钱。时日久了,她的行径叫人知晓。马大鱼言道沈娘子不可能有这么一个亲娘,多半是假冒的。叫人把沈赌鬼打了一顿,再不许她上门。赌鬼没有了这边的银子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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