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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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猪-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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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家的地租了一些出去后,田里的事少,呆在家里的时候就多了。樊大郎忙着绣嫁妆,家里事更多交给了樊二郎打理。樊二郎心思活络,他想到既然秦小猪不乐意做了,那便自家做饼去镇上卖,赚些钱也好贴补家用。这才有了刚才那一番对话。樊大郎对弟弟的想法也支持,只叫他一定先问过了秦小猪。
樊大郎见二郎进来神色不对,还以为事情有什么不妥,问道:“这是怎么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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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秦小猪惹恼樊二(文)
“没有,她都给我说了,也同意了。”樊二郎头也不抬,气哼哼地说。
“那你这又是生哪门子气?”樊大郎奇道。
“我没生气,真没生气。”樊二郎的心思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哪能给别人说明白了。
樊大郎聪慧,可此刻也猜不出个所以然,只得作罢。
两人商议一番,交代秦小猪看家。收拾停当便去镇上,买做饼子用的材料,顺道和赵掌柜说说送货的事。因为秦小猪做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饼子供应时多时少,时有时无,赵掌柜既欢喜众人都抢着买,又发愁这货源实在不稳定。
樊二郎来说这事,正好似犯瞌睡便有人送来了枕头,两方一拍即合。只是这次,赵掌柜有了经验,先付了定银。讲好定下了半年的饼子,连每日饼子的数目也确切规定了。
樊家兄弟得了现银,心里很是高兴。不免又念及秦小猪的好来,感慨当初幸亏救了这么一只小猪。
秦小猪心里何尝不是感激樊家三人。她闭关许久,终于做好了樊家兄弟两件上裳和锦儿的一件袍子,剩的布便只够给自己做了件马甲了。她也不在乎这些,做完了便往身上一套。又伸胳膊又踢腿,觉得再舒服不过了。可惜没有镜子照照,只能在水缸边臭美一二。
原还想用剩下的布做几双袜子,如今她却另有打算。全都拼拼凑凑做成了小布偶:小兔子,小猴子,小老鼠……没错,偶尔秦小猪用脑子的时候,还是很聪明的,她做了十二生肖!
要知道人人都有属相,大人有,小孩子也有。普通人家买不起玉石雕的生肖哄孩子,买个布做的还是可以的。她掰着指头,算算现如今十岁下的孩子都属些什么,捡那几样又多做了些。便连衣服带布偶,都拿去给樊大郎。
村中男子虽不比大户人家郎君少爷们拘谨,但到底是男儿家,不好总随便出门。闲来无事想赚些零花钱,就做些小针线托人转卖。樊大郎和樊二郎也是如此,秦小猪看到过一回,知道这回事,便把自己做的东西一并交给大郎。
樊大郎正在绣帐子上的牡丹,不想秦小猪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按说便是自家嫡亲的兄弟姐妹,也不好随便往未婚的男儿屋里进的。但秦小猪不同,她在樊家就跟那谁谁家养的大花猫般存在差不多。
樊大郎便也没说什么,见秦小猪抱着一堆衣物,笑问道:“可是都做好了,倒要看看你做得如何?”心里却有些犯难,这小猪可别一时犯浑,非要要自己当她面试衣裳吧。
他不等秦小猪开口,便扬声叫二郎进屋来。
二郎正在厨下忙着,听到哥哥叫他,放下手里的活计进了厢房。他一进来就把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狠瞪了秦小猪一眼,才走到樊大郎身边站着,看秦小猪拿来的东西。
秦小猪习惯了樊二郎凶巴巴的眼神,自觉最近表现良好,心里也不甚胆怯。
她寻思着,什么叫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瞧我这衣服和布偶做得多好,活计做得多漂亮,樊家兄弟一会该大赞一声“了不起”才是。她心里得意,脸上便有些带出来。嘴上还晓得说话,喜滋滋地对樊家兄弟道:“衣服你们晚上试试,不合适我再改。”
樊大郎樊二郎都松了口气,心说这小猪还不算白痴糊涂二到家,不过就算衣裳不合身,也不用她再改了。男儿家谁不会捻针搭线,自己稍改改也就是了。
秦小猪又指着那堆小玩意道:“樊哥,这个放你这。等你托人捎卖针线的时候,一起送去卖了。若是卖得好,我再做些。”
樊大郎虽觉得一个女儿家指望针线过活也没什么,可看到这些小巧可爱的小玩意,还是觉得眼角直抽搐,这货真是个女人吗。樊二郎可没樊大郎这么客气,一个指头捺上去,喝道:“你个秦小猪,怎么竟做些男儿家爱的小东西。是不是衣服都做完了,做好了?”
秦小猪原打算把樊家兄弟震撼一番后,先自谦两句,再潇洒转身离开,只留给他们一个淡泊高深的背影和无限地敬仰幽思。哪想到樊二郎不按常理出牌,都发言的机会都没给她,就把她揪到厨房看炉子去了。
她内心苦逼,可是樊二郎积威已久,无奈只得老老实实地听话干活。心里只有一个信念支持着她:等一会饼子出锅了,看看樊二郎会不会给她两个饼子解馋。最近热情都投入到裁布缝衣、做手工的事业上去了,连吃喝大事都懈怠了。
隔了几日货娘来了又走,再来时全村男人们都在村口等着。有拿了新的针线要交货娘代卖的,有要结了上次针线钱的,还有想从货娘那买些花儿朵儿、梳子顶针什么的。团团把货娘围在了当中。
大清早的樊大郎和二郎也去了,他们见人多,就在边上候着。等轮到他们了,货娘便给了樊大郎上次的东西的钱。
樊家兄弟针线虽不是最出挑的,也是中上等。两人摸样都好看,大郎说话又和气,货娘很是愿意拿他们的针线去卖。只是大郎现在要忙着绣嫁妆,拿来的针线不像往日那般多了。
樊家兄弟拿了钱,又从货娘担子里买了些针头线脑,货娘还搭了根红头绳给他们。两人谢过货娘,又问了下次货娘路过村子的时日,就要告辞。
货娘一拍脑门,喊住樊大郎道:“差点忘了,樊小哥,你上次拿来的小玩意卖得挺好,若是你那里还有便再拿些来吧。”
樊大郎细问知道是秦小猪的那些小布偶全卖光了,便说现下是没有。不过回去就做,过几日也就有了。货娘便给樊大郎细细说哪些类型要多做些,哪些可以少做一些;大的做几个,小的做几个云云。
樊二郎在一旁撇嘴:秦小猪此番又该得意了,真是可恶的很。
樊大郎和货娘说完了,就招呼樊二郎赶紧回家把这事告诉秦小猪去。这一阵子樊二郎总叫秦小猪帮他做饼,秦小猪早做厌了。樊二郎又看人看得紧,她找不到空闲溜出去玩,整天人都蔫蔫的。
锦儿早出晚归读书,她有好些时候没去过学堂,如今学的有些吃力,也分不出心思去关心秦小猪。
秦小猪出不了门,又对樊二郎交代的工作兴致缺缺。一腔过剩精力无处发泄,最后全折腾在樊家的厨房里了。
如今秦小猪霸占了灶台,俨然把灶间当做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虽然自从秦小猪掌勺后,樊家餐桌文化得到长足进步,可是这话好说不好听。
外面人一准会说:樊家兄弟如何如何,家中两个男儿竟还让一个女子在家中给他们烧火做饭。二郎也倔,就是不松口。只说把秦小猪放出去,她一整天啥都不做就是玩,还不晓得会疯到哪里去呢。
二郎不肯说实话,其实是有一日他们去田里,不知怎地那花三叔家的继女席驴儿竟也在那边。那人见到了樊家兄弟后,就眼不错的瞧他俩。他俩害怕早早收拾回家,那席驴儿竟然远远跟了他们一路。一直跟到樊家后那人还不走,在院外看到秦小猪。又死盯着秦小猪,看了好一会才走人。
秦小猪那时不知从哪里得了几枚山楂果,在一旁吃地欢。还不忘记向樊大郎献殷勤,哪还留心外面射来的眼神。秦小猪虽说是女子,可真要有事,她的力气怕是连一般男子都不如的。还是圈在家里放心,三个人一起,也有个相互照应不是。
总之,既不放秦小猪出门,又不能让她继续霸占灶台,那么还是赶紧给她找些力所能及的事做吧,让她到一边自己玩去。樊大郎回家后,叫住秦小猪说了此事。又说布头针线什么的,他那里还有些,让她尽数拿去。
秦小猪果然得意非凡,忍不住又想在针线上卖弄一二。便爽快地放过了灶间,跟着樊大郎去拿东西做手工。樊大郎那里布头都是以往做衣服剩下的边角,其实也没有许多。
秦小猪便趁机向二郎打报告,申请去镇上买些碎布头来。话是这么说,其实是秦小猪又有点嘴馋了。这几日常常想起茶馆附近的那家肉馒头,和城隍庙的糖炒栗子。天气眼看入了秋,一日更比一日凉,此时不添膘更待何时?
樊二郎也别无他法,东西也不能凭空变出来不是。樊大郎看看他俩,便道:“眼瞅着都是秋天了,正好手里有现钱,索性我们一起去镇上。去看看方家,再裁些布匹,顺道买些零碎布头,回来便也可以准备夹衣夹袄了。”其实家里真正要做大衣服就两人,一个是锦儿,她长个子了;还有一个就是秦小猪,她是啥都没。
樊二郎倒不是怕花钱,他明白樊大郎说得去看方家,怕是要去商量嫁娶的事。方家当初和樊章氏约定婚约的时候,是定下樊大郎十五岁过门,可是老樊头去后,樊大郎要再早早出门,两个小的没人就没人管了。
便又和樊大郎说定,愿意等他到十七岁,樊二郎那时也有十五,里里外外能照应的过来了,再接他过门。樊大郎的生辰在正月,算算日子也就是小半年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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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席驴儿郁闷出场(文)
想到哥哥不久后就是别人家的了,樊二郎有些黯然。
说起来方秀才是家中三代独苗,怕是她家是想早些抱孙女的,能等这么些年才要哥哥嫁过去,也算是厚道人家了。本地人家都婚配的早,换做别人家,又是这番情形,以方秀才的年纪怕是连娃娃都有几个了。自己和锦儿再舍不得,终归不能、也不该拦着不让哥哥嫁人。
樊二郎扭过头,闷闷道:“那就都去吧。”
樊大郎向来拿得定主意,他想着这婚嫁之事,虽没有让新人自己掺合的道理。可自家没有大人,就算将来提亲下聘之事可以请村里长辈们帮衬,自己还是要先去一趟方家安排妥当才能安心。
这大概也是自己最后一次以樊大郎的身份去方府拜望,再往后有段时间他是不能出门的。下次再去,自己就是方樊氏了。正好锦儿中午不回来,三人便匆匆吃了些饭食,锁了院门搭车到镇上去了。
到了镇上,先去点心铺子称点心。小地方的点心虽看起来不甚精致,可用的都是真材实料,吃起来味道相当不错。一进铺子,满鼻子都是甜香、咸香、各种果子香。秦小猪东嗅嗅西闻闻,一会又拿眼偷看樊二郎,樊二郎拿着钱袋子哩。不想樊二郎也在看她,见她视线看过来,一抬下巴又瞪了回去。
樊大郎就算背朝他俩站着,也知道这二人在闹什么把戏。他笑咪咪地叫樊二郎去付钱,又招呼秦小猪过来,塞了两块切糕到她手里。一会二郎过来,也给他两块,樊二郎接过来看看,却都递给了秦小猪,道:“我不爱吃这些,都给你。”
秦小猪两眼放光,手上自然不客气。心里觉着樊二郎这人,本质应该还是好的。其实在秦小猪这种吃货眼里,给自己投食的都是好人。她高兴之下,把前一阵子樊二郎拘着她干活的事也一笔勾销了。
三人出了点心铺子,樊大郎让二郎带秦小猪去买布,自己独个去方家。他这是害羞了。虽主持家务已久,可他到底还是个未婚男儿家,面皮薄。实在不欲让弟弟和秦小猪陪他一道,去和方家伯父讨论自己的婚事。
这让他不好意思。
况且这两人,一个比他还小,去了反而不好说话。一个十足是个吉祥物,干脆就是摆设。两人加起来,便是去了也没多大用处。还是打发他们去做正事,分头行动待会也好早点回家。
说好一会买了布再来方家接哥哥,樊二郎还是不肯就此和樊大郎分开。远远看着樊大郎进了方家大门,这才拽着秦小猪往街西边的布店走。一边走,一边自我安慰:这青天白日里,又是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就算那个席驴儿出现了,量来她也不敢如何放肆。
这想法倒是没错,可也要分什么人。秦小猪回回被调戏,不都是在大街上吗。樊二郎也是当事者迷罢了。进到布庄,樊二郎和秦小猪两个看来看去。最后挑定个料子结实,颜色又不起眼的,叫掌柜的剪了几匹包起来。又问店里的零碎布头是什么价。
掌柜倒不觉得那些零碎布头值什么,她见这二人买东西爽利,人又不讨厌,便随意给了个价格。两人也觉得满意,挑挑拣拣,又买了一大包碎布头。估摸着,现下樊大郎有多少话都该给方伯父说完了,樊二郎便带着秦小猪往南边巷子里走去。
秦小猪抱着碎布头,心情明媚。刚才一边挑,她便大致都想好了。除去要做的大小布偶,她还有些许多其他有趣的想法要付诸实施。脚下走着,脑子里还不停转着。越想越多,越想越兴奋。
她见这堆边角废料中,有亮丽挺括的绸缎,也有柔软细密的棉布,还有大块有些瑕疵的细麻布。便计划给锦儿做个书包,用细麻布吊里子,外面耐磨的棉布打底,再用绸缎拼贴……想想就觉着美。
又想是不是也该给樊大郎做一个什么。再往远了想,给其他人都做了,是不是该给樊二郎也做个小东西。罢了,给他也做个什么吧。秦小猪从不怀疑自己的心胸气度,暗地里又表扬自己一番。
巷子里道路曲折,有的地方宽些有的地方窄些,秦小猪觉得有趣,便起了兴致,细细观察这条小巷和周围的宅子。
只见这大大小小的宅院,户户相连成一片。分开又是一个个单独的个体,自成体系。虽是平民的居所,但莫说是比之高楼大厦叫人来的亲切。便是和同是单门独院的现代乡野民房相比,那优美的样式、古朴自然的建筑风格,也让人看得更赏心悦目一些。
待到一个弯转过来,就见一根枝桠横空出世,伸展着探出了一户人家的矮墙。
秦小猪仔细一看,认得这是白玉兰。白玉兰花如其名,花色如同玉,形态优雅。花开时节,馨香扑鼻沁人心脾。
可惜相逢未遇花开时,不然不需看全貌,仅凭这一支郁郁枝头上,亭亭而立的白玉兰,就可以想见院墙那边,满园的烁烁绚烂。
只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这便有点好像自己和樊大郎今生注定无缘。
最可恶的就是那个方秀才方娘子,小小年纪就把樊大郎定下了。那时候樊大郎还是青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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