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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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猪-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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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这便有点好像自己和樊大郎今生注定无缘。
最可恶的就是那个方秀才方娘子,小小年纪就把樊大郎定下了。那时候樊大郎还是青涩的花骨朵呢,方家也是厉害,竟然就能看出樊大郎现如今的好来。
想到此行便去方府上,再思量下今日樊二郎的神情,多少猜出是和樊大郎的婚约有关。一想到这点,秦小猪原本的好的心情,也渐渐黯淡下来。也不看花草宅院了,蒙头只顾走路。那些风花雪月的事,真是从来最伤人心。
秦小猪低着头走了一会,见前面樊二郎站住了,便问道:“怎么不走了,这是到了吗?”又四下去看,见两侧都是院墙,只有个破败的角门,想来不是。
再往前看,就见樊二郎前面十来米远的小路上,严严实实堵着一个满脸谄笑的少年女子。这女子生得不坏,可惜那表情十足毁了那张脸。
秦小猪不认得这人,樊二郎却知道真真的,这个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席驴儿。
席驴儿今日来镇上耍玩,看到樊二郎和锦儿前脚进了南边巷子,猜到是去方家。她仗着地头熟,便从另个巷子绕道过来,挡在了他们前面。
樊二郎一只手抱着衣服料子,另只手拉住还在探头探脑的秦小猪,冲着那人喝道:“席驴儿,你可有事?”
席驴儿歪着嘴笑道:“樊家弟弟怎这般见外,说起来你家把地租给我家妹妹,我还没谢过你们呢。”说着便要近身过来。
樊二郎不为所动,又道:“你站住了。有什么话就站那里说,说完了就赶紧走人。”
席驴儿脸上继续挂着笑,眼睛却恶狠狠地盯到了樊二郎拉住秦小猪的手上。她掉过脸来,对上秦小猪,嘴里换了副口气,阴恻恻地道:“这便是那位秦小娘子吧,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失敬失敬。”
秦小猪打了个寒战,也不晓得这人是怎么一回事,这莫名的羡慕嫉妒恨究竟是为毛啊。她先是可怜巴巴地,眨巴大眼看席驴儿,期待用自己纯洁无邪的眼神去感化对方。
可那人却又转去和樊二郎谈笑去了。
秦小猪终究不是傻子,看着眼前这诡异的情形,终于想到一种不可能的可能。莫非……她急忙扭着头,去看樊二郎如何。见樊二郎横眉毛竖眼睛,一脸怒气,比跟她生气的时候还要生气。
樊二郎心里的火烧得漫天都是。对上席驴儿这种嬉皮笑脸,面子上没做什么,私底下想想却让人恶心万分的,又只能捺回去。
倒不是不敢惹她,只是这种人就是属苍蝇的,不管你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任何反应都只会让她们愈发兴奋。赶也赶不走,守着人伺机而动,没有破绽也就罢了。一丁点破绽露出来,那苍蝇便变成了嗅到血肉的狼。
只是,这个秦小猪脑子里是什么浆糊,那副表情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以为自己跟那种人有些什么不成。
这当口却是发不得火,樊二郎咬牙切齿道:“秦小猪,我们走。”说完,也不待秦小猪答应,掐着她的胳膊快步往前冲,硬生生地从席驴儿身边挤过。秦小猪被拉得踉踉跄跄,还得顾着自己怀中的包裹,险象环生,差点跌倒。
席驴儿看到秦小猪的狼狈相,笑了笑,一直看他们走远,转过身脸色便阴沉下来:“这个秦小猪……”
其实,早些年,她就注意到了席家村的两朵村花。
樊大郎长得好看,可是一来年纪比她大了些。待她长大,樊大郎又要长过了;二来樊大郎自幼定亲的事,村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都知道定的是镇上的读书人家。
这年头,世人对读书人还是很有几分敬重的,方秀才的博学和正派,都让席驴儿这般乡野草民自惭形愧,退避三舍。是以樊大郎也就罢了,但樊二郎却是她志在必得的。
从她晓得樊二郎好看时起,村里的大小丫头们,比她小的且不论。和她年纪相当的那些,她若听到谁敢在背后说起樊家二郎——也不管人家是不是有同和她一样的心思——她定要寻摸个机会,把那人狠揍上一顿,打的那人没一丝一毫想法才肯罢休。
后来她见樊二郎在外面名声越发地厉害霸道,更是欢喜。别人都不敢娶才好呢,如此她便放下心来出远门。每次回来看到樊二郎还在樊家待着,好等她发达了去娶,心里便觉得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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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秦小猪拜访方家(文)
这些心思,席驴儿是不肯和人说的,她找不到能说这种话的人。亲娘老子家孩子多得养不了,早早不要她了,把她丢给花鳏夫,说她心中没有怨恨是假的。可她的心思,也不愿去找那个名义上的爹,那个刻薄古怪的老头子花三叔说去。他们从来不亲近,她被花三叔接过去的时候已经记事了,花三叔倒是对她如何,她都记得门清。
至于狐朋狗友们,都是些什么货色她也知道。把此事说与她们听,被笑话一番也就罢了。若有其中哪一个闻言起了歹心,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来,可是大为不妙。
最重要的是此事须得瞒了樊家三口,她也知道自己在村中的名声不太好。生怕樊二郎知道了自己的心思后,也学着樊大郎一般,不等自己风光求娶便早早找个人家定下亲。那时她找谁算账去。
却不想此次回来,竟然有个秦小猪胆大包天,直接住进樊家近水楼台去了。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席驴儿怒了。
她也顾不得原先的打算,先是跑到地里看樊二郎可还是那个樊二郎,见还是那个人。又一路跟着到樊家门口,去瞧了那个秦小猪。怎么看自己都把那只猪比下去十万八千里了,可还是胸中郁气难平。她本想找几个姐们,把秦小猪胖揍一顿,再赶出樊家。没想到镇上的泼皮们,都被上次被狗丫她们打架的气势吓到了。
就算那日没挨揍的,如今也晓得,席家村出来的都不好惹。尤其那个总哭哭啼啼的秦小猪,调戏男儿腔的爱哭鬼虽然有趣,可要被打成猪头就太划不来了。
席驴儿找了几人,那些人都借故推脱。她一时拿秦小猪没办法,见樊二郎护秦小猪又护得紧。席驴儿越发气极,一时间连把秦小猪活吞了的心都有了。
且把席驴儿放在一边不提,樊二郎拉着秦小猪一路小跑,穿街走巷,跑到方家去接樊大郎。
方家家境殷实,家庭环境简单。老少三代五口人,再加上一个年纪大了的粗使仆役老刘叔,一个老门房——就是老刘叔的老伴刘婶子,并刘婶子家的两个小小子,总共九口人住在一个两进的院子里。
老刘婶没见过秦小猪,却认得樊家二郎。她向屋里回禀了一声,便打开门,叫樊二郎和秦小猪自去见老爷。樊二郎谢过老刘叔,和秦小猪抬脚进了大门。
这方家不愧是读书人家,一进门便见到面白刷刷的影壁。中间用青砖雕花,写了个秦小猪不认识的字,下面放着一口大缸。缸里有些荷叶和水草,秦小猪一时好奇,伸过脑袋看了,里面似乎还有鱼在游动。
又路过几间倒座,穿过一个简单的垂花门,便到了内院。庭院开阔,种着石榴和葡萄,摆着几盆花草。秦小猪只顾看新鲜,也没留意自己和樊二郎走到了哪。
樊二郎在一间屋前停住步子,嘱咐秦小猪在门外等着,自己进了那屋。估计这是方家老爷住的内宅,秦小猪是外女,不好随便进去。她便在屋门口站着,欣赏这院子的景致和布局。
方家的老太爷和太奶奶,住在内院正房。因方秀才的娘是独生女,家中子嗣稀少。老人家分外疼爱晚辈,两个小的都叫住在两旁的耳房。这耳房虽小,却各自有自己的小庭院,环境清幽安静。
自方秀才的哥哥出嫁后,便只有方秀才依旧在左边耳房里住着。右边的耳房没有住人,原样空了下来。只在相熟的亲戚朋友来时,权且充作客房用。
方秀才的爹娘,也就是方家的夫人和老爷,住在内院的左厢房里。右厢房是方夫人的书房,也是平日方家母女接待外女的地方。现下方夫人和方秀才都不在家,不然像秦小猪这样的女客来了。虽不用惊动太夫人,也该使人把她引到书房里,由夫人和秀才陪着说话的。
一会功夫,樊家兄弟出了屋。同行的还有一个年轻的男子,那男子看样貌和方秀才很有几分相似。同样相貌放在方秀才脸上,怎么看怎么让人讨厌。可搁在这人脸上,秦小猪却觉得怎么能那般好看呢。
见秦小猪面色,樊二郎脸上就有些不自然。这秦小猪平日在乡间野道,看男子看痴呆也就罢了。如今在亲戚家里,看着大哥未来的大舅子看成这副摸样,真是一丝脸面都不要了。
其实樊二郎作为樊大郎的亲弟弟,又是席家村两朵村花之一,相貌也并不差到哪里去。只是她脾气过于刚硬,若是人能和缓些,秦小猪说不定便也能发现这位樊二郎好看的紧了。
且说这人便是方秀才的哥哥岑方氏。他今日回门,正巧遇到樊大郎来,便一起说说话。他也不能久待,见到了樊二郎后,就要早早回岳父家去了。
出得门来又见到了秦小猪,看着秦小猪呆呆傻傻的摸样。岑方氏就笑了,问道:“这便是住在樊家的秦小姐吧,摸样可真好。”若是对上一般女子,他这话说得未免有些轻佻。可对于秦小猪,其人其事和席家村有些瓜葛的人,多少都晓得一些。
虽不好说大家伙是把这秦小猪,当做移动笑料一般的存在。但还真没几个人,把她视作一般年纪的成年女子那样避讳敬重的。大多数人眼中,秦小猪就是个有点傻气又爱胡闹的小鬼罢了。
如今见了真人,看到这摸样举止,更觉得这秦小猪一脸稚气。便如大姐姐们看到可爱的正太,便忍不住要伸爪子调戏一番。这女尊国里的哥哥们,遇到秦小猪这样的萌货,也不免要在言语上逗弄一二。
秦小猪没想过这些深层次问题,她只弄明白了一件事。眼前这位帅哥,虽是初次见面,就很诚实地夸她漂亮。她那颗在樊家兄弟那里丢掉的虚荣心,又在这里捡回来了。
这人心里喜欢,脸上便掩不住情绪,露出来笑意来。她心里原就有些受宠若惊,又见帅哥对着自己笑得好看,她更为紧张。脸上一红,最后啥也没说出来,尽站在那里傻笑了。
樊大郎对秦小猪这反应倒并不意外,秦小猪这货根本不懂什么叫男女有别。虽然对面是已婚男子,但也不好就这般盯着不错眼的看。幸好秦小猪大名远播,岑方氏并不恼她无礼。
樊二郎却怒火更盛,这个丢人的小猪怎么还在看,当着外人又不好教训她,便有心回去后再好好收拾她一顿。他自己怕也不明白是秦小猪看别的男子让他更生气,还是秦小猪在认识的人家里失礼让他更生气。
好在岑方氏只又说了几句,便要和樊家兄弟告辞,道:“不必送我了,爹爹和刘叔还等着见秦小姐呢,你们这就领了她进去吧。”
樊大郎闻言却是不肯。叫樊二郎先领着秦小猪,进去拜见方家伯父和刘叔,自己去送了岑方氏出门。秦小猪不知道方秀才的爹为啥要见自己,也不了解老刘叔是谁,有点疑惑地跟着樊二郎进了屋。
屋里分内外两间,中间有个雕花门挂着布幔相隔。能隐约瞧见里间是个卧室,有架子床。外间顺着墙,一溜摆开几把靠背椅,椅子上都用绸缎做了垫子。又间或放了几个小几,花几上有花瓶插着花。
整个屋子看起来,不甚光鲜却极是雅致。看来这便是方章氏平日里,接待内宅男子的地方了。一个面容安详的中年男子,在正对门的玫瑰椅上端坐着,他的一边站着个小小子,另一边的鼓凳上,堪堪坐着个年纪大的布衣老仆。
这中年男子和布衣老仆,便是方章氏和老刘叔了。平日里老刘叔都是在太老爷处伺候的,他虽是仆役,但伺候家中几代人,为人又稳妥,方章氏对他很是敬重。
适才因樊大郎来和他商议婚约之事,便也叫了老刘叔来一起听。老人家经的事多,自己几个若有什么思虑不周的,有他在也好及时拾遗补阙。二来因着一时天寒,老太爷身子有些不爽利,不便见客,让老刘叔来听了,一会回去也好知会老太爷。
几人议完了婚事的具体事宜,眼见得喜事终于定下来,人人都觉得满意。便说些不打紧的笑话来,说着说着,便说到了秦小猪身上。
方章氏知道樊二郎来镇上了,没想到那秦小猪也来了。便叫老刘叔先不要着急回禀老太爷,也留下来见见秦小猪。待会若有什么乐子,也好回去说给老太爷听听,给老爷子逗乐解闷。
不一会,就见樊二郎领了一个小娘子进来,知道这便是秦小猪了。
关于这个秦小猪,方章氏在家也听秀才提到过几回。听秀才说怕是有些傻,品行上虽没听说过有什么不妥,但除此之外就没别的好了,不知上进且十足是个草包笨蛋。
他是方秀才的亲爹,自然晓得除了樊大郎,其他不管谁到了方秀才嘴里都难讨了好去。说起来方秀才竟对樊大郎一直心怀爱慕,从不作他想,也是此间一奇。
又二回头看秦小猪,原先听说樊家住进了个陌生女子,他还有几分不自在,后来方秀才回来说她早知道,也见过了。他见闺女面色如常,还一度疑心方秀才莫不是对樊大郎变心了,怎生对樊家的事这样不上心。
方章氏便觉得有些对不住死去的樊章氏,把樊大郎这样一个好孩子交到自己手上,却被那个狠心的丫头如此对待。一会又觉着女婿娶回来,终归是要和闺女俩个人过日子的,强压牛头不喝水,自己到底年纪大了,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小儿女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去吧。
再后来时隔不久,就要听到一件件有关秦小猪的风闻。等樊大郎来,他也问过这些事的真伪,没问出什么尴尬事,倒是问了一肚子乐呵。便慢慢对这秦小猪放下心来。
一般而言,谁家要是有个秦小猪这样的娃,那准保是要天天发愁头疼吃不下饭的。可这娃只要不是自家的,旁的人见了便都觉得,这人通身的毛病也不过是些小毛病,无伤大雅,甚至看起来很是有趣可乐。
譬如这会,方章氏和老刘叔看着秦小猪,便是这般感觉。; 

第十五章 樊二郎口刀小猪(文)
秦小猪进来后,不知道行礼也不晓得说话,两只鸡爪子巴拉着一大团包裹。人长得好就是占便宜,这屋里两人见秦小猪长着一张挺俊的小白脸,心里就先自有了几分喜欢。
又见她眨巴着两只大眼,看看自己又看看老刘叔。看来看去,半天才想起来说一句:“您二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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