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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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猪- 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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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明德闻言并不领情,狠狠瞪了他一眼,就走向樊大郎,说道:“夫郎,我带了朋友回来吃饭,我们去院子里说话吧。”樊大郎满心的委屈,等着方明德给他个解释。不想方明德这个呆子上来便是这么一句,如今家里乱成这个样子,还说什么置办酒菜请客吃饭。樊大郎郁闷一会,突然释然了。方明德在这件事上必是问心无愧的,她若是心中有鬼,说什么也不会在别人闹上门时还这么镇定。

樊大郎想通这节,对自己口口声声相信娘子,却在心里存了怀疑,略有些羞赧。收了脸上的委屈,向方明德和与她同来的书生一福礼道:“是我疏忽怠慢了贵客,还请海涵,我这就去准备酒菜。”陆柯一直好奇方明德的夫郎是怎样的一个人物,今个真的见到,更是赞叹不已。

首先样貌便是一流,典型的小家碧玉式美人。“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说的就是樊大郎这样的,叫人见了心中顿生亲切之意。一颦一笑尽显温柔贤淑。其次从樊大郎和方明德的互动上,就可以看出,二人对对方相知相得。即便在今个这般慌乱情况下,也没因着外物影响打折扣。很快便进入夫唱妇随的小状态,方明德这样呆气一个人,居然有个这般默契的夫郎,说来怎不叫人羡慕嫉妒。

陆柯因此多看了樊大郎几眼,大郎虽是从穷乡僻壤的小地方出来,但他为人坦荡,平生不做亏心事,见方明德的朋友看他,也只是微笑点了点头,便把人请进庭院。眠柳和今科状元娘子以往也有过接触,双方印象也还好。陆柯便代表方明德,也邀请他们三个一同进去说话。外间围观的众人见局面这么快便被控制下来,都大感无趣。中间还有好事者的乡邻,认出了红梅。他们都还不晓得红梅是被卖进了楼子,许久不见还以为是被舍进了哪家庙里。或者是与父母不合,出去投奔了远亲。

没想到再见之日,他的肚子就大了。跟楼外楼的倌儿混在一处,还跑到别人家里闹事。真叫人颇为感慨,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眠柳、陆柯等人进去小院里,重新关上院门说话。院外众人看不到里面情形,这小院院墙有些高,也不好窥视。便胡乱发起议论闲磕牙,说什么难听话的都有。又过一时,红梅的老子娘也来了。他俩过来却不是为了看儿子,当初卖红梅进那腌臜地时,这小子就跑来此处宅院求助过。如今听人说红梅回来了,还揣了个秀才娘子的孩儿在肚子里。这公母俩生怕红梅的身孕是在被卖之前有的,万一楼子里的管事追究他二人的责任,讨还银子怎么办。红梅的卖身银子又不多,他俩手里到现在只剩下三瓜俩枣。

到了这里,听了众人详细说法,红梅继父又改了主意,趴在他老娘耳朵根笑道:“听说这家娘子还是个探花,当初咱们还真走了眼。若果真红梅肚子里是这家娘子的孩儿,也算给咱家攀上了门好亲事。叫她把红梅从楼里赎出来,娶做小也是好的。世间最亲莫过姑侄,有这层血脉亲情在,日后咱家的小丫头可就有人提携指望了。”

红梅的老娘听了这话,也觉得有理。这个儿子卖出去头一次,居然就能巴结到这样一个冤大头,可见是个福气的。今个看来,应该还能再卖他第二次去。这次不比上次,买大赠小,说什么也要多讨要些好处。

院子里不知外间人心诡秘,却也是波涛暗涌。方明德绷着脸对樊大郎道:“大郎,我与他们全无干系。”樊大郎知道方明德不会说谎,便笑着点了点头,自去厨下烧锅做菜。这默契连陆柯看了都不禁羡慕,心道这夫妻间能处到这种地步,可见真个是心意相通心有灵犀了。青杏从堂屋里又搬了把椅子给眠柳,自己和红梅依旧在人后站着。他适才见樊大郎穿着土气,尚敢和方家夫郎叫板。对上状元娘子和方探花,她二人又没个笑脸对己方三人。青杏的气势萎靡下来,不似方才嚣张。

陆柯见双方态度有些僵持,便开口打破沉默,问眠柳道:“柳公子,却不晓得你们主仆今日到我这妹子府上有何贵干。”眠柳闻言,脸上便是一红,他实是来和方家谈判的。大张旗鼓坐了楼里的花轿过来,也是想在舆论上对方明德施压。不曾想几句话便得罪了方家夫郎,被人下了逐客令。他自己是早觉得没有脸面再待下去,可红梅末了那招釜底抽薪真是害人。叫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长这么大,似乎都没这样尴尬过。

眠柳有些懊恼自己轻率答应,青杏和红梅的请求。或者他该一发现不对,就把人交给楼里约束去。只是最近他不得已向组织里泄露了姬圭去东瀛的真实目的,事后却是心绪难安。一会担心东瀛大乱,一会又担心自己的所为会害了心上人。恍恍惚惚间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再回神,红梅腰身已显。见瞒不住他,这才把事情有保留的和盘托出。

眠柳觉得自己被他二人骗过,但在外人面前,还是要为他俩说好话。便道:“还不是为了红梅腹中的孩儿,这孩子在我那里只做扫洒之事,还未曾正式待客。只是某日和方娘子一响贪欢后,不意有了探花娘子的骨肉。”言罢,便把那个日子说出来。正是姬圭来找他告别的日子,眠柳印象极深。陆柯得了眠柳的回答,转脸去看方明德。方明德皱着眉头,心里也犯嘀咕,难道真是和五皇女去的那次。

ps:

=】今个阴天,祈雨祈雨 

第二百三十二章 君子(文)
方明德面上阴晴不定。青杏背过脸去嗤笑这呆书生。暗道这还有什么好迟疑的,早就是板上钉钉的事。陆柯见方明德此时犹豫起来,倒颇有些意外,探花娘子可不像是喜欢在外拈花惹草人。樊大郎人进了厨下,耳朵也留在了庭院里。听见方明德作这般反应,心里也存了几分担心。

方明德沉吟一会,这才对陆柯道出实情,“某月某日我与五殿下偶遇,殿下邀请我去吃酒。到了地方方晓得是楼外楼,吃得醉了就在那里睡过去……”想到那朦胧中带着色彩和汗水的旖旎梦境,脸上颇为不自在,但还是肯定答道,“醒来发现……总之,这孩子很有可能是我的。”

此言一出,那边樊大郎便是眼前一黑,耳中听见状元娘子又道:“明德妹子,此事重大,你可不能轻率。”方明德心里一时间慌乱得不行,连连称是,请陆柯千万帮她。陆克法点点头,看了看院中夕阳余晖下的三个男子,又看看灶间露出的方家夫郎的衣裳一角,便拉了方明德进去堂屋说话。两人在屋里落座,秀才娘子问方明德道:“你既然承认那是你的种,我且问你,你真个打算留下这个孩儿吗。”

方明德闻言面露错愕,但她只是为人古板,并不是个傻缺,随即便明白了陆柯的良苦用心。

试问谁家嫡女八字还没一撇,就先弄出个庶子女来的。而且这个庶出子女的亲爹出身也很有问题,出身青楼之事免不了今后被人诟病。有个从楼子里接出来的小侍和孩儿,说的好听些这叫作风流韵事,说的难听点就是没有节操,弄出了人命。对方明德这样的道德家来说,这种事尤其难以忍受。合该只有那些喜欢四处留情、和人春风一度的风流小姐浪荡女子才做得出来。好人便是想上一想,都要觉得无耻有伤风化。

还有句话。陆柯没有直说。方明德的仕途正处于起步阶段,她是个确有才华的,胸中又有番志向抱负。用心熬下几十年资历,将来便是一品大员也做得。所谓万事开头难,眼下也最容不得马虎。突然出了红梅这件事,方明德的道德上便有了污点。从政之人名誉上有欠缺,实在是个重大缺陷,保不齐日后有人拿这件事出来做文章。

另一方面,是从宗法角度讲。天家大宝继承讲究“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普通百姓家家业传承又何尝不是如此。自然实际操作中免不了会有意外,比如出现庶女比嫡女年长。这种情况下不管如何处置庶女,都容易在家族内部埋下祸患。方明德和樊大郎结亲在前。因着考学上进之事聚少离多。到现在正室肚子也没动静,嫡女尚且不知道在哪念腿肚经。

考虑下最坏的情形,若红梅这一胎生了个女儿,大郎生许久之后才生下嫡女。日后嫡女年岁幼小,甚至没有嫡女。方明德百年之后。叫樊大郎如何在红梅父女面前自处。退一步说,红梅是个愿意守本分安心过日子的也还罢了。正室不过受些掣肘,依旧过得。

可就目前看来,红梅或许有些懦弱,却并不是个安分认命的人。身为男子明明被人一再拒绝,还会厚着面皮跟在女子身后纠缠。再说入了青楼的倌儿。又岂会不懂其中规矩门道。暗自留下恩客的种,事后木已成舟在上门软硬胁迫。说红梅不是早有图谋,这话说出来也得有人信啊。一个红梅就够黏糊难受。又有个青杏这样歪缠不讲理的在一旁帮腔。真叫人心生恐惧,担心他两个如今说得可怜,日后却要搅合的方明德一家不得安生。

方明德听了陆柯的分析,也想起当初师姐的警告。悔不当初慧剑斩孽缘,结果酿成今日的烦恼。不光把自己陷入麻烦。还要连累大郎受累,这是方明德不愿意看到的。方夫人耳濡目染下。方探花一直觉着,天下夫妻都该像她父母亲大人那样和乐。男子就该在家里快快乐乐地操心家长里短,女子外面的烦恼不能带到内院去。

方明德垂头反省自己的错误,头一回觉得挫折到无力。陆柯问她可有何对策,方明德摇头,说她不知道该如何化解。孩子只能认下来,红梅大约也只能输出来安置。方家人就这脾气,做的事说过的话,哪有不认账的道理。人在做天在看,欺心的事不能做。即使是无心而为,错了也要承担责任。

陆柯叹了口气,她愿意和方明德做知交好友,何尝不是看中她这一点。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晓得红梅的事要惹祸端,却也只能为过往买单。

陆状元瞥了眼外面院子里四个男子,对方明德招招手,压低声音道:“其实还有个两全的法子,你不需要接红梅进家门,也不用担心这个孩子未来可能带来的困扰。”方明德闻听此言,如同落水之人仓皇间瞧见根救命的稻草,抬起头问陆柯何解。

陆柯笑道:“我瞧你也是着急糊涂了。红梅不过楼子里一个不入流的倌儿,擅自留下客人的孩子,楼外楼岂能坐视不理。不然这故事传扬出去,烟花男子们个个都学红梅行事。恩客们谁还敢花银子去烟花地买笑寻欢,这不是给自家添堵找麻烦吗。”

方明德闻言心念一转,也想明白了陆柯话中之意,诧异道:“你……你是说,这个孩子不能要。”陆柯点了点头,说道:“此话说来有些交浅言深,只是我与你投缘,向来当你是自家妹子,才多嘴奉劝你一句。”方明德的年纪放在现代,自己还是大号小孩。因为过于执拗,内心其实也不比同龄人成熟,还存了些许天真。对于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她既有恐惧也有欣喜。这份情感和孩子的生父是谁无关,全维系于她方明德一人。陆柯叫她放弃孩子,方明德乍听之下,并不能接受。

见方明德还要再言语,陆柯抬手止住她道:“听我说完,令堂现在不正在京城吗。你不如拖延时日,改日去问问她老人家的意思。说不定以尊亲的阅历见识,能够给你一个更合适的解决。”

总算方明德心头还存着一片清明,晓得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她也觉得此事瞒不住家中,自己不说,母亲迟早也会从其他人那里听说。与其那样躲躲闪闪,不如像个有担当的女子那般,把这事和母亲挑明,求她原谅和援手。便道,现下这关如何过去,还请姐姐千万教我。说着躬身长揖,陆柯忙扶住她,不叫她给自己行礼。

笑道:“你既肯听我信我,我如何能弃你不顾。”说完,二人重又回到庭院里。此时,已经可以闻到饭菜飘香。樊大郎手脚麻利,虽然心事重重,也没耽搁给方明德和她的朋友整治吃喝。可惜这里每个人都是心事重重,无心品鉴樊大郎的手艺。

陆柯摸摸饥肠辘辘的肚子,觉得自己该快刀斩乱麻,直接对眠柳道:“柳公子,尔等所求之事非同小可。方探花未问过家中高堂,不敢轻易给出承诺。不如这样,你们给她些时间准备。你们自己也多花些时间思量一下,如此行事值不值。”青杏口快,一句“却不晓得方娘子仙乡何处,几时能给出确切答复”,脱口而出。

眠柳喝退青杏,他是个水晶心肝的聪慧男子。听得陆状元代方探花答应会作考虑,便明白她们已然做了让步。如今这事只差着火候,目的要一步步达成。一时半会着急不来,催得急了反倒容易弄巧成拙。便代青杏向众人到了个不是,然后很识相地拖着青杏红梅,在樊大郎开席前带人离开。待到这三人走远,方明德和樊大郎各自都送了口气。之后有趣的是,这小夫妻俩都闭口不提这桩尴尬事。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热情款待今日来家中的贵客陆娘子。

陆柯见她二人如此行事,心里觉着好笑。却又不能当真假作不知,不管这两个大小孩。临别方明德送她出巷口,陆克法对方明德道:“你家出了烦心事,我最近便不来叨扰了,令堂那里也等你们这边有了结果,我再去拜会。此事还需早些禀明令堂,切不可拖延隐瞒。”

方明德到这会,也早把陆柯当做亲姊姊般信赖。听见这话,收起笑脸,正色说道:“我省得,今日邀请陆姐姐到家里吃饭,不想出了这种事情。叫姐姐为我费心,却是慎独的不是,也不知怎生弥补才好。”陆柯摆手笑道:“你与我这样客套做什么。难不成是心眼突然开窍,准备做个玲珑通透人了。”

方明德没弄明白陆柯这话是个什么意思,等回去家中。才想明白,状元娘子这是在笑话她心眼太实。方明德对陆柯恼恨不起来,摇头晃脑自我解嘲笑道:“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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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月子(文)
那日武戒送葳蕤回宫,到了宣华门,葳蕤急匆匆下车就往宫里疾走。武戒在他身后看着,见这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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