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兽录-龙子之卷:红枣(出书版) 作者: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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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兽录-龙子之卷:红枣(出书版) 作者:决明-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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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断声大作!
  他竟然……又睡着了!
  一大早,海空晴朗。
  冰夷的眼前,却是一片刺眼。
  一进房,迎接着他的,是男人光裸的臀瓣。
  结实、线条锻炼有成,弧形充满力与美……但,并不养眼。
  他宁可看见雌氏人美丽的鱼尾,婀娜玲珑的腰线,才有“一日之计在于晨”的灿烂干劲,男人的屁股,就算了吧……
  那具大刺刺供人欣赏的壮硕身躯,直接无视,视线本能跳过,往旁边挪睨——
  被粗臂钳制在膀内,那团白白“小东西”,他印象中,应该……安置于另一间房才对。
  大蚌床上,赤身裸体,自是蒲牢,惨遭钳制,连睡着也是眉头皱皱,当然便是红枣。
  她腰部以下,悬挂大蚌床缘,小腿腾空于外,身下鞘峭凌乱生波,看得出奋力挣扎的迹象,而上半身,被锁进蒲牢双臂内,肩颈变成蒲牢的枕,则是挣脱失败的铁证。
  两人揪成麻花卷,一个,一脸爽快满足,一个,一脸苦愁满布。
  冰夷一头雾水,嘴边咕咤:“这儿……昨夜上演了『霸王硬上弓』的畜生戏码吗?”
  脑中演绎了不少假想——蒲牢脸孔色狞,朝娇嫩美人儿逼近,嘿嘿直笑,嘴角流涎,美人儿叫破喉咙,泣求看“你不要过你不要过来”……
  啧啧啧,禽兽!
  “我把房让给四龙子,睡到外头海草群里,怕四龙子的“龙鼾”吵到邻居,才施了术,隔绝声音,难道……这贴心举止,倒害红枣姑娘昨夜求救无援,被辣手催花了?”
  可怜的小东西……
  正当冰夷自责之际,床上有了动静。
  红枣不舒坦地蠕动,僵硬且扭曲的睡姿,害她筋骨俱酸,浑身像被火团包围,热得她想逃开,才挪移半寸,蒲牢手臂一紧,又把距离消除,逼她粉嫩嫩的腮帮子,乖乖贴回他的光裸胸口。
  “放开……”她梦呓着,试图扳开横亘胸前的粗臂,但徒劳无功。
  “枕头好软好舒服……”他磨蹭臂膀内的她,一派膺足。
  “放开我……”
  两个人,扭扭缠缠,又各自睡着了。
  冰夷忍不住笑了出声,这一笑,惊扰梦醒。
  蒲牢一睁眼,起床气发作,皇不客气赏来两记掌风。
  “睡得正好,吵啥吵?!”
  冰夷跳着避开,连忙提醒:“丢什么都行!别把红枣姑娘当枕头丢过来呀!”怕有人睡糊涂了,随手取物,发动攻击。
  “她怎么会出现在我房里还被我当枕头丢?!——喝?!”
  一低头,还真的在!
  蒲牢瞪大眼。他身旁不是红枣又能是谁?!
  红枣也醒了,浑身酸痛,一夜紧绷戒备的睡姿,正狠狠的折腾她,肩颈背脊无一幸免。
  此刻,她仍被蒲牢“夹”在怀里,像是孩子捍卫最心爱的布偶,那般的独占姿势。
  “你怎么在我床上?”
  “……”红枣无言,眸光投向提问的蒲牢,淡淡怨念,默然指控——
  因为,你开始打鼾之后,我想离开,却迟了,已经睡熟的你,突然一臂抓来,将我逮进你怀里,我敌不过你的气力,只能沦为你跨脚的人肉枕……
  而且,你还一、丝、不、挂!
  扣除鲛峭软被之后,浑身上下光溜溜,每一寸的肌理,热烫、债张、壮实,像火炭、像钢铁,把人抱紧紧的,不留半点空隙。
  被横亘而来的长腿一扣,壮臂两条一锁,她还能逃吗?!
  他现在竟有脸问:你怎么在我床上?
  “四龙子,你先穿上衣裤吧。”冰夷笑劝,一开始婉转,蒲牢还一副无关紧要的姿态,只好再明示些:“不该露出来见人的地方,全都露了。”
  闻言,蒲牢垂首,看见腿间小兄弟正雄纠气昂,在三人六目下,活力十足地傲然耸立,一大清早,元气满满——
  “你看得也太认真了吧?!”蒲牢抢过软被,档住男性春光。
  姑娘家看到种玩竟儿……不都该捂脸尖叫,活似见鬼了一样?!
  谁会像她?眸子眨巴眨巴地,盯着细瞧,一点矜持也没有!
  浅淡的红赦,这时才在她脸腮间涌现。
  她转开眼神。
  打儿时开始,皇甫家的子孙,第一件玩具便是一尊“针炙铜人”,铜人身上经络穴位,详细标注,让孩子们自小开始接触,熟记穴道位置和名称。
  那尊铜人,腿间也有一处凸起,虽然有条红巾圈围腹际,但孩子总是调皮又好奇,长辈越是叮嘱、越是交代,孩子越是忍不住,要去偷掀那条小小红巾,看看底下有何神秘……
  铜人的凸起,和他的……完全不一样。
  她才会感到新奇、不可思议,近而认真多瞧几眼。
  “昨儿个不是替你们两人分好了房,怎么今早醒来,睡在同一张床上?”
  蒲牢勿匆着装完毕,红枣稍稍梳洗,三人转往厅桌用膳,冰夷脸上堆满戏谑,瞧着两人,笑问。
  “他的打呼声吵醒我。”红枣对着石桌上,满满未曾见过的菜肴,不知从何下手。
  “哪个男人不打呼?!”蒲牢捉起藻团,沾沾墨酱,往嘴里送。
  “呼声像雷,可不是人人都会。”红枣仿效着他,小口尝起藻团滋味,虽不习惯,勉强还能接受。
  “我中气太足。”当然不是人人学得来,哼哼。
  “打鼾非病,但有人症状严重,导致呼中止,夺走性命。”这类案例,她听爷爷提过不下三四回。
  “怯,打鼾打到死?!骗谁呀?”蒲牢对她说法嗤之以鼻,不屑。
  “所以你下楼查看情况?”冰夷对后续比较感兴趣。
  “嗯。本想替他诊脉,偏偏他脉象太诡异,便改采穴道治疗,哪知道才按了几处,他就睡着了……”睡死之前,还拉她当垫背,用他强壮的身躯压迫而来。
  提及脉象和穴道,同为习医之人的冰夷,双眼一亮。
  “你懂医术?”
  “一些些皮毛而已。”
  “人类女子习医,倒很少见。”冰夷印象中,人类女子大抵就是养儿育女,为丈夫太孩子付出所有,!;力,难有闲暇去学习其他技能。
  “我的家族,自数代以来便以医为业,子孙无论具天赋与否,无论男孩女孩,皆需学习医药基础。”
  有天分者,以医者为志向,继承祖先“神医”之名,行医济世,自知弩钝之辈,例如她,成不了名医大夫,也难离种植药草,与“医”相关之业。
  “我一直很好奇人类所学,与我们龙骸城习得的,有何差异。”冰夷为她夹片鱼生,置于小石碟,摆上辣藻泥、细蒜青和鱼卵,卷起,正好一口大刁、。
  她在冰夷眼神鼓舞下,尝了一块。
  这口比藻团好上许多,藻团腥味较重。
  冰夷又为她效劳,再卷一份,递上。
  “你说,你替四龙子按穴之后,他立刻睡沉了,你应该是按到他的睡穴吧?”
  “睡穴?我按的穴位应该是迎香、曲池……”
  “没听过这些穴名,能否请你指出位置?”冰夷很有求知欲。
  被晾在一旁的蒲牢,老大不爽。
  看她和冰夷一来一往,活似他乡遇故知。
  她的笑颜,娇美盛绽——对着冰夷展露。
  她的眼神,明亮有光——冲着冰夷凝觑。
  蒲牢越看越刺眼。




第九章

  “喂喂喂——”指节在石桌上敲敲,力道已有控制,否则薄薄一张石桌,早给敲居粉末。“聊起来啦你们?!”
  怎样?!两人相谈甚欢,到达忘我境界了吧?
  他们欢,他可不。
  把他蒲牢当灯柱,摆看好看?!
  “我们聊的话题枯燥无趣,四龙子不会有兴致。”重点是,也听不懂吧。冰夷很不给面子,脸虽带笑,话,可一点都不甜。
  蒲牢冷冷貌他,“你,最好还有闲工夫在这里瞎聊,魟医交代的炼丹工作,可以因为聊得太尽兴,就摆一边放给它烂?”口气风凉。
  一经提醒,冰夷才注意时辰。
  确实快迟了,魟医盼咐的“凛华丹”,数个时辰得掀开炉鼎,将炉内热气驱散。
  眼见下一次掀炉时间将至,再闲话家常下去,他就要惹麻烦了。
  “我先赶去药居,凛华丹』出差错,魟医会片了我去测鱼锅。”冰夷神情依然从容,收拾自己碗盘的动作,明显加快。“你们继续吃……或者,红枣姑良要随我一起去药居,我们两人一路上,边走边聊——”
  冰夷提出激请。

  “她不去!”独断的拒绝,来自蒲牢。
  “好好好,别瞪我,不拐她去就不拐她去。”冰夷双手做出投降状,心里暗笑,表情装无辜,“我本想,掀完炉鼎,再带她去海市逛逛,买些衣裳……”
  红枣身上所穿,是冰夷翻找出来的旧衣,尺寸过大,月要带缠绕数圈才勉强固定,不过套在她身上仍显松垮,颇有娃儿穿大衣的逗趣样。
  “你快滚吧。”蒲牢皇不客气,用藻团“送”他出门。
  迎面丢来的食物,冰夷摊掌接住,打算带看路上吃。“谢啦。”
  这一次不走可不成了,丹炉在等着他呢。冰夷摆摆手道别,拂动鱼尾,游出螺屋,赶忙去办正事,留下蒲牢和红枣,两人四目相对。
  “快吃呀。”蒲牢不像冰夷细心,会为她布菜卷鱼片,他直接整盘推到她面前,催促她吃下肚。
  悴,冰夷一走,她的笑容收敛,眸光浅淡了,面对他,就是另一副模样!这女人真是……
  有了冰夷先前的示范,她大抵知道如何搭配材料,自行动手,填饱肚子。
  她胃口不算太好,加上昨夜睡得不舒坦,手臂和肩颈隐隐作痛,连带咀嚼时,多少带动肌肉牵扯。
  那微微的酸软,教她难以忽视,确定吃了五分饱后,便不再进食。
  “吃饭了?吃饱就走吧。”蒲牢抹抹手,起身。
  走?去哪?
  她的迷惑眼神,正这么问着。
  蒲牢下巴仰高,垂敛的眸,像睨视人一般,她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他口吻凶凶的,仿佛嗤哼。
  “带你去海市,买衣裳。”
  海市,海底市集。
  原来……海之深处,也有这样的地方。
  眸儿舍不得眨,在眼前绮丽光景上,不断来回。
  忙碌的鱼群,游满海空,仿似过境飞鸟,银亮鱼身正一闪一闪,烁着七彩鳞光。
  鱼群底下,更是精采热闹。
  五颜六色的珊瑚为棚架,海草是幌子,崎岖多洞的岩块便是一处铺子,贩售之物更是琳琅满目——
  陆路时常可见的蛆叫或小鱼族繁不及备载。
  当然,一般的吃食和衣着、号称喝下一罐,便能在较鳖眼前隐形的神水、勤劳认真,最适合买回家当鱼奴的清洁小鱼、代步专用的巨大驮虾这儿也有,更有人往返海陆,带回人界出产的维罗绸缎、各式小吃、姑娘首饰,售价令人咋舌,显得乏人乏鱼问津。
  倒是出自海底城民之手,精心织造的捎,生意兴隆。
  其中,以鼓人所织之峭,色泽浑然天成,似晚霞,仿湛洋,若翠叶,不靠繁琐绣功取胜,而是致柔质地,最是上品。
  “给她挑几块布,裁些衣裳。”
  蒲牢打断正鞠躬哈腰,恭迎他大驾光临的裁峭店店主滔滔不绝的诌言辞。
  他领红枣入内,将人交给店主,逞自落坐石椅,喝着鱼仆递上的茶沫。
  裁峭店的店主,是只雌青蟹。
  此刻,以精明俏艳的徐娘模样招呼客人,只是双手持剪的姿态,仍不改蟹鳌本色,随她说话之时,手剪喀喀作响,不时夹夹合合。
  “是是是,马上办!马上办!”青蟹店主婀娜步来,月要肤招摇生姿,在红枣面前站定,手一翻,木匣内,各色的峭裁成掌心大小,方便客人翻览、挑色。
  “姑娘喜欢哪种颇色的峭?我这店虽小,色系齐全,织峭的鼓女手巧心细,每匹峭皆是心血结晶,海市里,我自谦第二,可没鱼敢说是第一。”
  “……都好”红枣没有特别偏好的颜色。
  “绿色。”蒲牢插上嘴。
  第一次见到她,她就是一身的绿,嫩得像新牙。
  他对那时的她,记忆太深刻。
  “绿峭好,四龙子好眼光!果然是龙骸城英勇威武、睿智无双的龙主之子,龙骸城有了您,才有今日富足安康,我们敬爱您、我们崇拜您——”开口五句不离阿谀,是城民的习惯。
  奉承话完毕,才会进入正题。
  “瞧瞧这匹,软丝如云,虽是绿,由深而浅、光影层叠,有数十种变化,一层峭料是嫩青,两层峭料则变碧绿,三层又是全然不同,衬着姑娘肤白肉嫩……嗯,好看,真是好看。”店主取来
  一匹绿销,在红枣身上比画,自个儿一逞额首,自吹自擂。
  “就这块,量吧。”蒲牢也觉得合适。
  店主得令,利落为红枣量身。
  “何时能拿?”蒲牢问,随手翻翻峭料木匣。唔,红峭也不错,她先前穿着大红喜服,丝毫不逊于绿裳,鹅黄?没见她穿过,值得挑战……
  “四龙子带姑娘去海市逛一圈,再回来衣裳便完成了。”她的裁峭店,可是出了名的交货快又好,屋后一整排八爪鳗女,随时备战,等看开工。
  “好,我晚点来取。”顺手把木匣递给青蟹店长,长指刷地滑过:“上头两手的捎料,也全按她的身形,各来一套。”说完,大方付清货款。
  “谢谢四龙子!”店主眉开眼笑,恭送贵客出门,连串的诌词,麻利得像顺口溜,蒲牢他们走后良久,还能听出店主歌颂看“龙骸城不能没有您~~”,余音缭绕。
  红枣觉得新奇有趣,轻轻笑出声。
  蒲牢莫名其妙,盯看那张淡淡笑脸,因而明耀起来的巴掌小脸。
  “笑什么?”
  她眉眼轻舒,神色轻松,跟在他右手边,缓缓走着,并且好奇张望,对于所见一切感到新鲜。
  “你们这里的人……嗯鱼虾,表达敬意的方式,好直率。”狗腿得那么理所当然,巧妙地融入日常生活的对话之中,在外人耳里听来,有些突兀,有些好笑,但他们似乎颇习惯,而且,熟练。
  “这有什么好笑?听久了只觉得烦。”蒲牢撇撇唇。
  谁喜欢逛起街时,想尝些路边小吃,还得先接受一长串歌功颂德?
  听完,连胃口也没了。
  “乍听之下,虽觉他们太过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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