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兽录-龙子之卷:红枣(出书版) 作者: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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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兽录-龙子之卷:红枣(出书版) 作者:决明-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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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吩咐鱼小二,加送几道炖喂的、闷烤的、酥炸的菜肴上来。
  鱼小二收走空盘,手脚利落补上新菜,石桌的塞满程度半点未减。
  “别再加菜了,我吃不下。”

  她若不赶忙强调,这男人,一副很想再点菜的神情。
  教她意外的是,他非心细之人,又努力低头猛吃之际,竟也注意到她对桌上菜肴的喜好……
  “不把你养胖点不行。”热呼呼的鱼汤沫蛊,推到她面前,日爱着掌心。
  “我并不瘦。”她的体态不属茬弱那型,加上种植药草、采药、魔药,许多耗费体力之事,她皆是亲力亲为,自然比养在深闺,大门不出的娇柔姑娘还要健壮些。
  当然,和蒲牢相较,她确实娇小玲珑太多太多。
  他虎眸缥去,扫向她,仿佛正质疑她那句“我并不瘦”,将她仔细亩视一遍,发、脸、肩、腰、腿~~每一处都不放过。
  他嘴里咀嚼新鲜鱼片,咬得很慢、很慢,再搭配上眼神和表情,像口中品尝着的,是她。
  突如其来的错觉,红枣感到燥热冲上脑门,被他盯瞧得很不自在……
  “太瘦了。”他摇头,补上:“放进汤里,熬不出什么油脂甜汁。”
  蒲牢口中虽有食物,却说得不合糊,字句清晰。
  至少,红枣听得一字不漏。
  “放进汤里熬?”这几字简单明了,没有辨识上得难度,用在“人”身上,却难以理解。
  “呀,我还没跟你提过。”蒲牢想起先前顾虑她一天之内,接受过多刺激打击,而暂时不说的小小贴心。
  他没打算瞒她,只是迟了些说,带她到龙骸城的真正“用途”。
  咦……心,怎么揪了一下?
  像被谁用五指芍刚民收紧、拧住、重绞,虐过一回,又松放……然后,步骤重复。
  “我是带你回来熬汤,熬一种什么鲜什么参的汤,给我家老头治病,那汤需要九种药材,你,是我抽中的其中一昧,要带回去交差……应该养得肥软一点,药效……比较强。”奇怪,说出这番话,揪痛感持续不断,害他不时停顿。
  “……我是其中一味药材?”以人肉入药?
  他点头,一边凛眸,对抗揪刺的痛觉。
  “红枣嘛。”
  一丝丝的感动,嗽,如泡沫迸碎。
  一些些的萌动,啪,来茂盛,中途么折。
  原来,他的关心和关注,其来有自。
  她竟……为了他那些举止,心里诧暖。
  红枣面无表情,心里却嘀咕连连,澎湃翻搅。
  这男人……
  根本就搞不清楚状况吧?!
  此红枣,非彼红枣哦,她再怎么熬,也熬不出“红枣”的药效!
  难怪,初见他时,他提出来的要求何等奇怪,说要买红枣,又要挑甜甜的、软软的……
  因为他连他要寻之物,是圆是扁、是人是物,都没有弄清楚呀!
  她没有生气,也不觉难受,只是……哭笑不得。
  当时他找上她,她手里采撷的,才是他要的“正主儿”。
  她不想修正他的误解,完全不想。
  心中浮现小小的恶意一-干脆让他带她这个“错红枣”回去,交差时,狠狠丢脸、受众人耻笑也好。
  她淡淡皱眉,眸中投来诸多责备的神请被蒲牢误解为“惶恐无措”。
  他知道她哭不出泪,无从分辨她有多怕,换成其他女子,听见要被送去熬汤,早哭得涕泪交错。
  她不哭,他反倒担心,担心她……压抑绝望及恐俱。
  “我知道你听见实情,心里难免又惊又怕,不过……现实如此,你也只能接受……
  “可恶!怎么一直痛呀?!”
  蒲牢说着,突然恼起来,重重一记捶向胸口,使劲的肉击声,结实,而不手软。
  行怪太行异,红枣不挑眉都难。
  “你打这么用力,当然会痛。”自虐吗?好端端的,出拳打自己?嗯……真特殊的嗜好。
  “不是呀,胸口在痛!”看见她,马上想起她是医家子孙,他厌恶胸口莫名的疼痛,病急乱投医,直接拉过她的手,往泛疼得心窝口按:“帮我瞧瞧-一”
  “我医术不精,加上龙子与一般人的身体构造并不相同,我没有能力治。”她想抽回手,他却握得很紧、很牢,没有放松的意图。
  “等等!”他喝止她乱动,惊喜的嗓音非常响亮:“这样有效!没那么痛了!”
  软软的小手,触感佳,暖度够,贴在胸前,像块温玉,好舒服…而且,确实舒缓了刺痛。
  “胡说什么?!我的手又不是走罐,能活血行气。”
  走罐是拨罐法之一,循着经脉,以罐体推拉移动,手劲拿捏需视病人情况,轻或重,皆靠经验。
  她不信单凭她一只手,做得来“走罐”的疗效。
  “因为你是『红枣』吧。”九种神奇的药材之一。
  正因神奇,魟医才要他们九名兄弟去寻,要治父王的怪症,她名列其一,想必很是珍稀,拥有过人的药效……光是贴抵他的胸口,就带来了舒适的疗愈。
  听他冒出这句满足唱叹,还拿她的手心去磨蹭他的胸膛,她真想操起石碗,敲向他的脑袋,看能否将他敲得清醒聪明些。
  几回吸气吐气,忍住抓碗的念头,任他捏握着手,包覆得没有空隙。
  他的手,好大、好宽,轻易就完整握住她的。
  她掌心之下,是他的心跳。
  强而有力、规律稳健的撞击,炽烈得像是要冲出来。
  他闭眸舒坦的神态,蓦地教她心软,另一只没受他钳制的手,先是按上他的脉搏,想替他找出疼痛的原因。
  嗯?一样紊乱、一样诡异、一样超乎她自小习过的脉象知识,她放弃,改抚上他的额。
  他摸起来有些烫人,不知是那对内蕴红光的眼眸,带来了热意,或者,这样的热度,便是海中城民的“高烧”?
  “兴许是受寒了,我无法确定……要不要回去找冰夷,让他为你瞧瞧?”她放轻声音,关心地问。
  冰夷学的,是治鱼治虾治龙子,而她所学,仅仅在于治人,领域大不相同,还是由专精的人来吧。
  “不要。现在这样很舒服……”也不痛了。
  “万一再痛起来的话一-”
  “就再找你治一-”
  “我不是要去熬汤吗?”红枣故意提及。
  一方面,轻嘲他的迟钝,另一方面,不希望他拿自己身体开玩笑,“有病,及早治疗才好。下了锅,就不能帮你治,你尽早去拜托冰夷……”
  三句不离“冰夷”,说来说去,总要冒出那家伙的名字!
  蒲牢很不爽,睁开双眼瞪她,她也正专注地凝觑着他。
  她自己没能察觉,她的眼中填入了忧心忡忡,为他突如其来的胸痛。
  “你为什么这么信任他?!”是因为不满、因为噎怒、因为老从她嘴里,听见那家伙的名一-他心跳跃动加快,手劲力道加重。
  “冰夷习的医术,针对海底城民,你们生得病,如何对症下药,他总该懂得多。”至于信任……全海底城,她只识蒲牢和冰夷,难免语句里不是他便是冰夷,何必露出这种……指控的嘴脸呢?
  “他也不过是个学徒,还没出师呢。”他哼声。
  “那么,去找他拜师学医的师父,请他帮你看。”
  “你是说魟医?”
  “嗯……”她又不认识冰夷的师尊,只好胡乱点头。
  找魟医医治,代表着另一件事一-他得带她回龙骸城,交差。
  当魟医凑齐九味药材,立刻动手熬制汤药,到时,她……
  “不能回去!”这四字冲口而出,吼完,觉得自己没道理,转念一想,想出了理所当然的借口:“儿香还没走,我一回去,岂不遭她逮个正着?!”
  对,他不回去,绝不是因为不想把她交出去,而是麻烦的儿香,守在龙骸城里等他。
  “既然不喜欢她,何不同她说明白?”一径地逃。
  “你以为我没说过吗?用吼的、用吠的、用温情式的好声好气,求她放过我,我哪样没试?!她根本不听!死缠烂打的女人,最讨人厌!”他的吼声,和他脸上的嫌恶,一样精采。
  “你对她这么不好,她为何会喜欢你?”喜欢道被臭脸相待、被恶言相向,也不愿死心的地步?
  换成是她,就做不到儿香的坚持。
  倘若,有朝一日,她心仪之人,对她露出了鄙夷或厌恶一-如蒲牢此时神情一-她一定马上放手,让彼此自由,绝不为难对方、绝不纠缠……
  绝不愿意乐见对方提及她时,是咬牙切齿的。
  “谁知道?!大概……是我的脸吧。”蒲牢思索后,有了结论。
  这最不可能,你想太多。
  “你那是什么表情?!”太明显得反驳了!没礼貌!
  她略略修正神色,不让对他那句话的质疑,表现得太清楚。
  “也许,是你无形中散发出来的安全感,吸引了她。”
  红枣平心而论,说出自己与他相处过的想法:“在你身边,有种……天塌下来,你会撑托住,好似任何事都无需担心……就算身处全然陌生的环境,有慌、有惧,却不至于绝望……”
  不知不觉,她倾吐而出,是自己的心声。
  初入汪洋深海,人生地不熟,更是自己从未踏入的神秘领域,她怕,怕得望向无垠的湛海之际,茫然、无措、颤抖,全数袭上心头。
  可是,他在。
  当双眼游移而去,轻易能看见,高大壮硕的身影,挺直伫守在身边,相随左右。
  所以,她胆敢在海市里,与海鱿贩子对峙、争理,因为,他在。
  像树,像山,像城墙,像巨大坚固的后盾。
  他不用口吐任何浮夸的担保,他站在那里,她便很明白,他不容海鱿男人伤她分毫。
  他是一个,让人倍觉心安的存在。
  “你有一种教人信赖的特质,或许你长得不良善,配上魁梧身形、响亮嗓门,乍看下,威庚吓人,难以亲近,认识相处后,最先发现……你有些迷糊,才会吃的“红枣”、活生生的“红枣”,漫不经心,也很任性,不懂虚心求救……”傻傻分不清楚。
  她想起这样的他,忍不住微微轻笑。
  “然后,察觉到……实际上得你,很细腻。”
  好几回,他小心翼翼,斟酌的手劲气力,担心捉痛了她,以及,海市里,他抢在她开口请求之前,料测她的心思,比她更早一步救下泪蛟美人。
  他看似粗犷,不加雕琢,却发自内心,有其难得的细微。




第十三章

  蒲牢的眸,确确实实转变成艳红色,仿佛两把火,在瞳心中央燃烧。
  她看见他的鬓颊间,片片红鳞,闪闪辉煌,映照看她的粉腮,同样瑰丽。
  她惊觉自己说了什么,为此,她淡淡赧了脸。
  她说了太多,一些内心深处的的忖思,吐露得超出预期……有些想法,她并不愿让他知道。
  不要他知道,她眼中的他……有点可爱。
  “我很少被夸奖。”他一脸认真,而且口气严肃,连眉心都是蹙的,却无关愤怒或凶恶。
  我不是在夸奖你……哪一句,让你产生误解的?
  她欲言,又止。他的神情,教人不想以戏谑的口吻。
  去回应他。
  她的确不是夸奖……只是,顺心而言,实话实说。
  “我的兄弟们,多得是俊美、聪明、讨喜、强悍之类,有好几只……闪耀炫目,完美得难以相信,他们和我流有同样的血脉……我大哥呀,还是我同父同母的亲手足。”两兄弟,无论哪方面,都不像有血缘关系,微妙得很。

  在那群家伙之中,他的光彩永远不及他们。
  论俊逸,他大哥最胜出,说讨喜,小九人见人爱,男女通杀,比聪明,笑面虎老五,占看最前头的位置,说强悍,他二哥抢尽风头。
  他呢?莽撞、冲动、做事不经大脑、口不择言,声壮气粗,动手永远必动口快。
  这样的他,她却说细腻,说他教人信赖……好开心。
  他好开心。
  从心中,开始泛甜,侵了糖、淬了蜜,裹得胸口……暖热欲融。
  “你的话,让我好高兴,好高兴……”
  他咧嘴一笑。
  孩童似的稚气,纯净无杂质,在红光满面的脸上绽放,像一抹艳报晚霞。
  明明是粗犷有余的容貌,此刻,完全柔软起来。
  红鳞耀眼,纯净的白牙也耀眼,却远远不及他笑容,璀璨。
  她觉得,他……越来越可爱了。
  不过,她不会告诉他,不让这男人太骄傲。
  要是夜里的打呼声能小一些,那就更可爱了。
  接下来的四个深夜里,红枣新增了这个想法。
  大半夜里,在海楼掌柜满脸歉意的央托下,红枣试图进入蒲牢房里,为全楼子“消灭”震天撼地的沉雷声。果不其然,又变成这样……一如前几夜,被睡意惺松的男人,一把捉进怀里,蚝首抵厚实胸膛上,抱得流畅顺手,已经养成习惯。
  “你怎么又偷溜到我床上?”每早醒来,蒲牢的第一句话,像笑,像指控。
  “……”她连费劲瞪他,都懒。推推他,要他放开交叠在她腹后的两条膀子。这男人,抱起人来,真是全心全意,一沾上死也不放……
  他舍不得松手,掌心碰触到的软喇,真令人眷恋,但她抵在他胸前的手儿,抡成小拳,捶了两记,催促着他。他只好不情不愿放开手,任她逃出他的怀抱。
  “奇怪,我嘴里……怎么甜甜的?”他先是伸懒腰,下意识舔舔嘴,在口中尝到一抹微甜和香气。
  还、还敢问哩?!她进房,为解救楼内所有人的耳朵,惨遭蒲牢逮入怀里,她努力开口,想唤醒意识混沌的他,他喉头一动,滚出几声咕嗦,她以为他就要醒来,怎他碎了一句“好吵”,然、然后一用嘴……堵住了扰人酣梦的声源。
  红枣满脸辣红,实在是说不出口,自己被这男人“封口”。对于他的疑惑,只好当做没听到,偏过螓首,十指飞快梳整长发,装忙。
  “我吃了什么糖吗?味道不错-一”想着,昨晚误吞了啥小玩意儿。呀,难道是鱼小二为客人所准备,用以安眠好睡的“沉香茶”?那东西带点甜味没错,又好像没这么甜……
  她脑门内已是一阵沸腾,对他做着品尝后的结论,努力无视。
  偏偏夜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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