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仙君一般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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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仙君一般黑-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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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滞地思考片刻,回到正题:“你和程弦佳是怎么回事?”
离冶错愕地“啊”了一声,片刻又微微拖长了调子:“啊”他将我的脸从他肩头捧起来,似笑非笑的:“我到孽摇是为她和门下一个师兄办婚书。”
“那……她不是住在你那了么。”我出口就后悔得只想挖个洞钻进去:这不是在暗示自己到梵墟逛过一圈嘛……
离冶的笑意果然加深了些:“那日递帖子的果然是你?”他顿了顿,语气愈加缓和,“那日我不在梵墟。我原本的住处已经换给了程弦佳和那于师兄同住。”
所以原来这一切是个狗血的误会?
我默默地转开视线,贴在颊边的手掌却带来加倍灼热的羞赧感。
“你会因为这事哭得如此厉害,我倒有点惊讶。”离冶的声音里尽是笑意。
“也不全是……”我挣扎分辩,迟疑了片刻,干脆将话摊开了说,“我之前以为我宁可我们就此了断的,可真到头了,又觉得自己可笑得很。”
“嗯?”离冶定定地看着我,双目熠熠。
我知道他在等我先开口承诺。
是怕我再反悔?心里不由就掠过了一丝荒谬的好笑。然后我便想起了某个梦,那个引发我恐惧的噩梦。
近乎是在一瞬间下的决定,我主动揽住离冶的脖颈,贴着他的嘴唇说:“等这仗打完,你我平安回来,我再告诉你。”
离冶眼睛里的光芒就被浓重的墨色所代替,他漫不经心地微垂眼睫,吐字平稳:“好,我等着。”随后,他弯了弯眼角,唇覆上来:
“这个,就不用等了。”
这个吻就离冶的习惯而言只能说是浅尝辄止,但完事时我的气息却有些乱。
离冶瞧着我,笑意便自眼底浮上来,我极不自在,咳了声说:“被人看见不好。”顿了顿,补充说,“也该回去了。”
于是离冶便自然不过地接话:“我送你。”
偃笳还在开会,红线应当去昆仑虚串门了,安全。我当即应了,却多少有些紧张。才踏云行了没多久,离冶便默默将我手握住了。我轻挣,无果,只得低下头装死。神思渐渐便聚拢到方才无暇顾及的问题上:今后该怎么办?
贰负出世,结果将会如何,我与离冶的生死存亡,都是谜。
我不希望某个梦境成为现实,可我却无法控制地想,如果……只是如果,梦中场景成真了,我又当如何自处?
猛地被拉回现实,离冶正面色古怪地盯着我,手臂揽在我腰间:“想什么那么入神?差点掉下去。”
我没回答他。离冶略加大了力道,我近乎是贴在了他身侧。这已然是他对此的态度,我垂眼思索片刻,终还是沉默。
气氛便凝滞起来。
到了孽摇山门,离冶虽不复笑脸,却也没摆出脸色,只淡淡地望着我。他最擅长的便是这副神情,好似外物丝毫不挂于心,眼底却总有数重山水。我不想再陷进他眼眸里枯寂的山河,心里一下子就柔软几分,在那一瞬下了决定。
“离冶,你不能死。我不会让你死的。”我将脸埋在他肩头,忽然就又有些想哭,“能一起平安回来,就好了。”
离冶怔忡片刻,缓缓将我拉进怀里,低声说:“我还没娶你,怎么舍得死。”
我脸瞬间就红透了。唇角却上翘。
就姑且信这厮一回。

隔日我被红线命令了再次到碧霞仙子处买马蹄糕,又一次被摊主拽住了八卦。在心里感叹这货真是大难将至死性不改,我无奈在她身边坐定,碧霞却迟迟不开口,只以诡异的目光上上下下审视我。
我窘迫起来:“你干嘛?”
“我好像明白为什么你瞧不上自己的绯闻对象了。”这语气,极为惊悚。
“啊?”
碧霞横我一眼:“还装?好啊你,不显山不露水地搞定了对象还装!”
“你都听见什么流言蜚语了。”
碧霞自顾自继续批判我:“你居然好的是那一口,难怪看不上蓬莱阁的那位了。”她目露精光,“老实交代,你是怎么勾搭上梵墟那位上神的!”
呃……
我立时就怂了,僵了半晌缓缓说:“师父还在的时候,就和梵墟有些交际,然后就认识了。其实也没什么……”
“哟,还是老相识啊,来来来,和姐姐说说你们的恋爱史。”碧霞一把捉住我,恶狠狠道,“你不说我就不卖糕给你!”
姐姐,我能说我们是死出来的交情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垂死挣扎。
“那你回答我,你喜欢他么?”碧霞说这话时十分泼辣。
我咬着牙点点头。事到如今其实已无遮掩的必要。
“那他喜欢你么?”
我弱声道:“应该吧……”
碧霞果断地翻了个白眼:“那还不是这样不是那样,还能是哪样?就你这拧巴性子,能承认这点,可见那位手段厉害啊厉害。”
“哦……”朋友,不要倒戈得那么快好吗?“你到底是听谁说的……”
碧霞眨眨眼:“你猜?”
“道德元君吗?”
“你可以故意猜错一下增加乐趣的……”
碧霞仙子和道德元君有那么一点拉扯不清的关系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私以为这两位能凑在一起,极有可能是因为他们八婆的本性。
“所以他看见了什么……”说实话我对这点还是有点担心的。
“也就你们两个联袂而行,唯美得不行地一起回家了。”碧霞笑眯眯地撑着下巴瞧我,“哦呀,难道他还错过了什么重量级的?”
“你想多了……”我克制住脸部发烧的冲动,淡定起身,“可以把糕给我了。”
碧霞仍旧一脸内涵深刻的贱笑,一边麻利地将马蹄糕包好,顺手又塞了把桔红糕在我嘴里:“祝贺你。”
我有点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这一口糕点还没咽下去,昆仑虚帝台内便传来钟鼎叩击之声,紧接着便是遥远处传来的震天钟声。还没等振聋发聩的响声止歇,只见玄武门訇然中开,对对开明兽拉着浩浩荡荡一对天兵就往昆仑虚外疾驰而去。在风中烈烈而舞的旌旗上赫然是当今天帝的徽识!
也就只有疏属山那位猛地生变,能引得天帝这般不顾仪仗地奔走。
我同碧霞面面相觑,都没了闲谈的心情。匆匆告辞,我冲回孽摇,正见着偃笳大袖挥舞,指间荧光闪动,缓慢开启了孽摇尘封已久的地脉结界。
事态之严重,可见一般。
偃笳施完法术,斜斜往山门上一靠,仍旧懒散:“你回来得正是时候。”
我以为他要吩咐什么正经事,才摆出肃然的面孔,他便来了一句:“我正好饿了。”说着便自顾自从我手里接了包袱,开吃。
我愣了片刻才道:“红线还没回来?”
偃笳含混地应了声,好像是肯定。
“这到底是……”我才出声,天地猛然变色,白昼瞬间幽暗如子夜,天空数以千记的星辰不要命似地向下坠落。远方隐约有红色的烟云升腾起来,闪闪烁烁宛如雷火。
偃笳脸色变了变,掏出终端:“道德君,这是怎么回事?”
我没听清那头道德元君的回答。可我也无需聆听了,因为此时,丰山九钟齐鸣,与方才的紧迫不同,一声胜过一声的凄怆。同时天际那红烟里乍现纯色虹光,直冲九霄。漫天的星辰有一瞬停止了下落之势,随即愈发急切地下坠,其中一颗极亮的星子落出视线外时,天空恢复光亮,却染上了淡淡的血色。
幼时我学过些占星的皮毛。即便学艺不精,我也再明白不过眼前景象的意义:
天帝已逝。
作者有话要说:和好需要的只是一方拉下脸……
小白打定了什么主意呢w
明天驾照科目三考试QAQ希望能过

、这次来真的

天帝对如今的九重天而言是何等人物?
即便肥遗一茬后帝台威势已远远不如昔日,但天帝毕竟是上古姬氏苗裔,掌握的是足以封印凶神、斩杀魔君的力量。平日里还不觉得,一旦天帝故去,九重天顿时陷入了惊惶之中况且这位天帝还是因为阻止贰负猛然突破封印而仙去的。凶神又该有多凶悍?这三千世界又要何去何从?
疑窦和恐惧在无声无息中蔓延。而这比贰负本身更为可怕。
姬玿在父亲故世的第一时间就继承帝位,以自身力量开启帝台九霄法阵,至少明面上镇住了场子。同时以道德元君为首的领导人们也加快了厉兵秣马的速度,九重天从上到下皆是忙碌得抽不出空恐惧,无形中情势安稳了不少。
我被偃笳带着当枪使,忙里忙外,一直到预定好的开战前一天才有了半日休息。红线被留在孽摇,红着眼眶缠着我学做菜,低头切豆腐,眼泪忽地就落下来。
我喉头哽了片刻,笑说:“你这是要做盐卤豆腐”
红线白了我一眼,手里活计一顿,重重扔下菜刀转身就挂在我身上:“都要走了还说些有的没的!阿姐你……”又是哭腔。
“我没法保证什么,”我捋了捋她的头发,“毕竟贰负若成事,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红线抽噎地愈发响了。我摇摇头,慢声道:“但我会努力活下来的。”
红线抹了把脸抬头:“好,我也会把这里守好,等你们回来。”
我就有点感慨:红线也不再是那个撒娇发嗔的小女儿了。视线稍稍后移,我便见着偃笳抱着手靠在厨房门边,似笑非笑的,全无离愁别绪。
“不和月老说两句?”我附在红线耳边,轻轻笑。
她白我一眼,又狠狠抱了我一下,才冲偃笳飞了一个说不清是怨还是喜的眼色,而偃笳脸上的面具好像也就随着这一个无形的眼神的牵引,纷纷然地落下来,露出一脸稍显僵硬的无奈。
我果断走人,让这对牵扯不清的冤家解决内部矛盾。
合上厨房门,我抬头望天,淡淡的绯色笼罩着天幕,不因时辰更迭而改变,梦幻又带着浓重的末日气息。我不知道该怎么消磨掉这最后的半日时光,漫无目的地迈开步子,走着走着就到了汤源谷的两株扶桑前。
密仄的红线缠绕直入天空,我眨了眨眼,别过头去看后山那黑洞洞的石窟,抑制不住地想象起属于我的那条红线在黑暗中是何种走向。然后,便是……
离冶。
那日一别后我们便再无联络,如同默契地遵守着什么戒律,唯恐越过雷池便会将现有的一切摧毁。可在为偃笳抄录文书的间隙,我眼前还是会浮现起离冶执笔的模样:专注地目视身前一方白纸,下巴略收,捏笔的动作并不十分标准,却在提腕收放间有股再好看不过的果决气度。还有他整理药书时明明不耐烦,却拧着眉毛一本本排列齐整的神态,悄然地在我为道德元君至蓬莱阁取古书时从回忆里溜出来。甚至在我草草扒饭的时候,也会想起某时某刻他喂我蛋糕时微笑的眼睛。
实在是太少女心太矫情了。
结果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居然已经捏着终端拨号,联系人离冶……
没来得及挂断,离冶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嗯?”尾音拉长了悠哉得很。
我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就嘲他:“我不找你,你就准备到明天再见面?”话出口我便觉得火药味太重,却又不知道怎么补救。
离冶心情却极好,笑意直透过来:“你这是在撒娇吗?”
我默了片刻,别扭地承认:“可能是想你了……”
终端那头诡异地沉寂了。
“你是在害羞?”难得我占了上风,自然要乘胜追击。
“我也很想你。”离冶回避问题,却成功让我说不出话来。
腻了一会儿,心绪不免复沉重起来。我却不想表露出这晦暗的情绪,尽量轻松地话别:“那就明天见。”
“等等。”离冶的声音微微有些发沉,顿了顿,最后说的却是:“怕也无妨,我也很害怕。”说完便匆匆挂断联络。
我愣了一会儿,才缓缓地踱回自己院子里,仍旧有些懵。
是夜入睡时,我心里是熨帖的。

此番与贰负作战,与幻境中截然不同:道德元君、天愚神君等已然驻守在疏属山,施法控制封印撕裂的速度,各方人马亦是准备停当便即刻开往前线。
我第二日黎明便同偃笳启程,红线顶着一对黑眼圈送别,最后留给我们的是微微笑的神情。
踩上云走了一段路,我忍不住回望孽摇:阴翳的树木参天,在稀薄的惨白晨光中,居然显得宁定祥和,这巨大的反差给我带来了一丝迟到的钝痛。这座山,已然是我漫长的回忆中唯一写满琐碎温馨的场所。如今,我要真正离开这里,步向难以预测的、难以重来的结局。
我转头去看偃笳,他拢着广袖目视前方,神情自若,唯有稍显紧绷的唇线泄露了他内心一隅的真实颜色。我不由哧地一笑,他瞟我一眼,抬眉:“干嘛?”
“都这时候了还装。”
他眯了眯眼,并不否认:“我不装,那群墙头草更要吓得魂飞魄散。”
难道偃笳言辞尖锐,狠狠刺了胆小怕事的中层神仙一把。我只是抿唇一笑,转而问他:“胜算有几成?”
“过了万把年,贰负实力究竟如何,谁心里都没底。”偃笳嘿嘿地低笑,“苦战是肯定的,至于胜算……”他啪的一声摊开玉扇,虚扇两下,合拢扇柄在掌心扣了扣,下巴一昂,“除非把我也打死了,否则贰负别想出疏属山。”
偃笳竟像是动了情绪,难得,实在难得。
我来回摩挲着昆吾剑柄上的纹路,淡淡应道:“若你也不成了,我们也就都完了。”
“那也未必。”偃笳哼了声,蓦地促狭地冲我挤挤眼睛,“况且梵墟那位定然尽力护你周全。”
我咳了声,转而望向前方,疏属山顶那一圈淡金色符咒已清晰可见,却是被周围沉沉近墨的猩红衬的,心中一凛,我便不再开口。
复行了一阵,戾气已扑面而来,偃笳唤出仙障,眉头微微一隆。
我瞧见众仙的气泽,粗略一扫,心下已明白了大概的布局:吉神泰奉、天愚、道德元君各占了巨大阵法的东南西三角,余下一个方位是留给偃笳的。雨师玄冥在天愚一侧,我和离冶要在泰奉身后压阵,还有诸多仙人各自位置自不一一列数。
撤了云彩,偃笳当先往北角行去,走前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一扯嘴角,往泰奉那里看了一眼,眼神在这位魁梧的神君身上才一定,便不自主地滑向了一侧的离冶。他仍是水色宽袍,罩着苍蓝大氅,发冠高束,冲我一颔首,神色自持,眼睛里却隐约浮上一点安抚的笑意。他这身装扮刺得我心里一突,某个噩梦的场景顿时在脑海里再现,我深吸了口气,将这不安压下去:是预言又如何?如今我该做的,只有尽力与他一道活下去。
同泰奉见过礼,他粗声道:“待会儿那孽障出来的时候你们先别动,等我指令。”他言语虽霸道,却全无趾高气扬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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