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记者的非常情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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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记者的非常情路-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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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兴达的声音低低的,在楚天舒听来却分明是“轰隆”一声,脸“腾”地一下红了。
好在她反应还够快,立刻立起眼睛义正词严道:“你说说你——你可真白长了个人样了——怎么满脑子尽是男盗女娼啊!多寻思点儿正经的好不好?!从前我以为你好色就因为你是搞艺术的,难免需要新鲜刺激,现在我才知道,你的色就是你骨子里的恶——是天生的,你根本就是个天生的大流氓,十恶不赦的无耻小人!”楚天舒说到这里也还是觉得没有发泄完她的愤怒,可是不想恋战,抹头拔脚就走。
赵兴达在后面乐开了花,直道:“精彩!”“精辟!”笑呵呵地贴着帐子根随她往前走,又很大声地嚷起来了:“记住喽——恋爱会让人变蠢——让男人变蠢了是女人的幸运,要是女人变蠢了——危险啊——哈哈哈……”
楚天舒像是给什么绊了一下,身子打了个晃,可是紧跟着就一路小跑起来了。

第四十五章 真假妖精

其实也不用赵兴达说,这半个月来楚天舒自己都觉得自己正在变蠢——心里总有种抓心挠肝的渴望,无时无刻不想要见到孙华年,跟他在一起……
事实上这些天孙华年最多隔不上两天就会约楚天舒去赴宴,虽然要么就是跟李仁泽和张纯良在一起,要么就是跟一些政府部门或各企业的头头脑脑聚,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机会是没有的,但只要能见到孙华年,她就是快乐的。
而每到分手时,刚道声“再见”,人还在眼前,满心里就已经全是思念的痛苦了;一旦分开,孙华年的音容笑貌会自动在她脑海里过电影,抹不掉,挥不去,就好像它们是癌细胞,来了就不是彬彬有礼做客来的,而是成几何基数旺盛地分解生长,目的非常明确——入侵!占领!叫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骇然无语。
从前有时候楚天舒会很讨厌她的机突然响起来,现在却是常常盼望着了。只要那嘹亮的声音一响,立刻就感觉好像乘上了一条在波浪上轻灵飞掠的小船,瞬时就冲向了一片叫她渴望的新天地;有时候又觉得像是在阳光灿灿的午后,一蓬嫩生生的瓜叶底下,一只金翅大蝈蝈直着身子高鸣翠唱起来了,一声紧递一声,把灿灿阳光唱成了流水样,“哗哗啦啦”清冽冽地润泽了她的整个世界……
又过了几天,孙华年电话里跟楚天舒说第二天他要回深圳一趟,处理一些事情去。楚天舒问他要走多久,什么时候回来,听他答完就不再言声了。
孙华年也默然着,暗暗笑了,然后说晚上要带她去见个人——“你一定愿意见,没准儿还是你家亲戚呢!”
那人叫楚潜龙,跟楚天舒握手时就高兴地说:“一家子啊——能碰上可真不容易!”
孙华年介绍说“大哥”比他大五岁,是他多年的老朋友了。又笑说如今他“帮大哥找到了小妹,又亲自把小妹给大哥送了来——高兴!”
楚天舒听到“送了来”这话有点儿不自在,但谁说话又能没点儿纰漏呢,也没往心里去。
楚潜龙是个任何人一面之下都很难忘记的人,身形高大魁伟,白白净净的。大眼睛,额头高阔,大背头发型。上身一件宽松的白衬衫,越过凸起的肚皮扎进更为宽松肥大的银灰色西裤里。脚上一双千层白底黑面布鞋。站着时习惯双手倒插腰,说话亲切和蔼,喜欢引经据典打“哈哈”,时不时抬手朝后摩挲一把头发——除了这一点,再就是两只门牙有一点儿外翘,俨然一个活板毛主席,以至于楚天舒跟他握手时,吃惊的同时情不自禁地就有种受宠若惊肃然起敬的感觉了。
孙华年不停地恭维楚潜龙,说江缘私企这一块,如果说张纯良是南边的老大,楚大哥就是北边的一壁天空——生意也是从房地产到工业、餐饮、洗浴无所不包,而且论起来还是楚大哥出道早,张纯良只能算是徒子徒孙呢。
楚潜龙给孙华年恭维得一直做谦逊状。楚天舒也觉着孙华年的话未免太夸张,但是他们落座后不久便不断有别的屋的客人过来给楚潜龙敬酒,那情形就让楚天舒真的号不着他的脉了。
敬酒的人全都点头哈腰恭顺极了,小心翼翼得好像不说话不行,说又怕又说错,结果无不期期艾艾,到最后除了喝酒好像也没别的了。
楚潜龙对他们跟对孙华年完全是两样的态度,谁一进屋,他脸上所有的热闹便马上“刷”一下全没了,往下抹着眼皮,除了偶尔淡淡地说声“好”,多一个字也没有。也从不跟那些人干杯,最多*碰一碰杯沿,就算是给面子了。那些人也从不过问,都是干了酒就赶紧倒退着走出去。
每一次敬酒的人走了,孙华年都要慨慨一番:“瞧瞧——大哥就是这么有影响力!”
“大哥给人瞄着了那还了得——名人不好当啊——哈哈哈——”
三个人喝着酒,楚潜龙话就多了,问楚天舒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姓楚。楚天舒抱歉说“惭愧”。楚潜龙就讲:“既姓楚,祖上当然就该是春秋战国时楚国人。”他说他家就是“楚国贵族”——“也许还做过楚国国君。”
“——但我这人是这样,搞不准的事从不乱说,平生最讨厌吹大牛的人,所以这一点虽然有影,暂时还没查到实据,先不能算。但楚国贵族是肯定了的,有家谱。”他说到这里,楚天舒越发地肃然起敬了,却忽然想:“家谱会是写在竹简上传下来的吗?既能查到是贵族,为什么就不能查出是不是王侯呢?”非常好奇,但没敢问。
楚潜龙接下去讲:“知道我老父亲为什么给我起名叫‘潜龙’吗?因为老爷子从前是省政府的秘书长,写得一手漂亮的好文章,就是太爱叫真了,‘*’时叫人抓了‘辫子’,割了‘尾巴’,下放到农村关进了牛棚——要不然我也不能认识华年啊——他爸对我爸很关照,华年那时候还小,可这小子打小儿就不是个省油的灯——没人敢招惹,还知道保护我呢!哈哈哈……”
“——我在家是老小,本来叫‘楚云龙’,老爷子后来得了教训,临死前说‘云龙’张牙舞爪太危险了,还是‘潜龙勿用’的好,就给我改叫‘潜龙’了,我这名字就是他的遗言。知道‘潜龙勿用’什么意思吗?是根据《易经》里乾卦来的,‘潜龙’就是‘初九’……”
楚潜龙把楚天舒讲得一愣一愣的,一心只恨自己的学问少,不敢插嘴,只能认真听。直到楚潜龙又谈起了国家的政治经济走向、世界局势、商业前景什么的,孙华年和楚天舒才插上了嘴,都谈得很投机,越说越兴奋,酒也越喝越多。后来孙华年提议应该唱歌跳舞放松放松,也好解解酒。
楚潜龙吸了口烟微笑道:“那就不如上我那儿去了。”
孙华年痛快道:“这也没什么不方便的,把你的‘小朋友’叫来好了!”楚潜龙笑了笑,看了一眼楚天舒。
孙华年马上笑向楚天舒道:“小楚,咱们总不能眼见大哥落单吧?”
楚天舒喝多了酒,头昏脑胀的,不过也明白这是要把大哥的情人找来,心中不无别扭,但知道这时候谁的面子她也不好驳,又有几分好奇,便做了个顺水人情道:“大哥不必拘礼,正好叫来一起热闹热闹。”
楚潜龙拔通了“大哥大”,冲话筒微笑道:“微微,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到……”
微微很快就来了。
楚天舒却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个“小朋友”,小到对两个男人而言完全就是“下一代”!
但是不能小看“下一代”,推开门的同时艳惊四座:
紧裹紧露的黑色超短裙和缀满黑色亮片的黑色小背心里钻出丰美白艳的一个身子,脂红粉腻,香风袭袭。头发、耳朵、手、腰、腕、脚……——所有能插能戴能佩能缀之处,皆琳琅满目,五彩缤纷。她挎着小包打门那儿进来,一路千娇百媚,蛇行蛇舞,缭绕处,寸寸空气都浓得好像滴得下化不开的蜜汁,就好像她这样一朵好花不是素的,而是荤的。
这些都还算不得什么,最抢眼的是她的胸,一开门便直撞进来——通常只有男人先要识得女人的胸,才肯识得女人的脸——楚天舒本不属于此定律内,可是万没料到也还是先给微微的胸撞着了,并且差一点儿就给撞晕过去。
那胸与其说是被包裹着的,不如说是被更巧妙更别有用心地*着的。那是黑夜里探照灯一样亮出来的两丘嫩白的弧光,是鼓胀得还要奋出的两股无法遏止的张力,颤微微地给那件小得不能再小的黑色小背心不加小心地随意托举着。
那件闪着黑色亮片的黑色小背心,比*也大不了多少,上面才露完,下面马上又露了出来,眼见得半截无遮无拦的白身子剥了皮的蛇肉段似的活蹦乱跳,扭来扭去。
而那小背心上每一颗滴溜圆晶晶亮的亮片中心,都给一粒闪闪发光的小红珠子缀着,缀成了夜幕里若隐若现忽闪闪的星河一大片。可是那样点点的红,更像是多少粘上去便不肯下来的灼灼的眼睛的芯子,蛇的信子样蜂拥着——坡起,涨满,贪娈地沿在大开叉的胸口,朝一切皆有可能的缝隙里探看……
不过那胸到了低处却又懂得魅惑的要义了,忽然含蓄起来,两相抱牢了紧向里收,坠成窄窄一线*……
楚天舒的神色立刻就不对了。
——她也是特意打扮了来的,为此还冒了很大风险。
那时候楚天舒刚跟孙华年通完电话,答应了赴宴,可马上就坐立不安了,一方面因为还要等上一阵子,时间突然变得很慢,她又兴奋,什么都干不下去;另一方面她不满意自己的衣服。
一连下了两天雨,一早也还阴着,天气预报说有小到中雨,气温也不高,她就穿了长衣长裤出来了。可是那天的天气就像一个倔犟的小媳妇,堵气归堵气,硬是一滴眼泪也不肯掉,到她打完电话时,天虽晚了倒好像又晴了许多,就尤其后悔没有穿裙子出来了。
突然一个念头跳进了她的脑海里:要不然——回家换裙子去?!
这个想法一出来就让楚天舒觉得疯狂,可马上就越来越强烈了,到后来她满心里想的已经不是要不要回去换的问题了,而是如何过得了婆婆那一关。
这一向楚天舒三天两头在外头赴宴,回家总是很晚,虽然解释得还合理,眼见婆婆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了,有时候还要拿话敲打她,那滋味可真不好受。好在差不多每次撒谎她都是临时打电话回去——避免当面说可以减轻很大压力,也可以直接造成晚回去的事实。可是——总不见得为了条裙子,就要冒给当面质询——甚至还可能出不了家门——的风险吧?
可是身上的长衣长裤就好像成了粘住她的蜘蛛网,叫她讨厌到了起腻的程度……楚天舒又想起了那条白连衣裙——还在柜子深处藏着,一次也没穿过。她想她穿上它一定会像是一片清雅脱俗的雪花一样,或者是一片云——明天孙华年坐在飞机上,窗外的白云波生浪涌,里面一定就有她的影子……
到后来,好像若不换上那条裙子,她就连赴宴的心情也没有了,并且她感觉那条裙子好像有了感应——不只是她在思念那条裙子了,那条裙子也在思念她——牙一咬,打车回了家。
站在家门口楚天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院门、屋门全锁着——正是该做晚饭的时间,人呢?
立刻有了种种可怕的猜想:孩子……老人……马上又使劲儿安慰自己:要是真有什么不好,也不可能谁也不跟她联系呀——就该是什么事也没有,也许婆婆带孩子买菜去了……
楚天舒开始庆幸自己的运气好了,一面掏出钥匙以最快的速度一道接一道打开门,进屋立刻拉上窗帘,从柜子里翻出了那条白裙子。这个过程中楚天舒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回到了自己的家,却像是一个真正的贼一样心慌气短,一心只想尽快做案,尽快逃跑。
为了消灭回来过的一切痕迹,楚天舒找出裙子后,先脱下了身上的衣裤藏进衣柜深处,然后才展开裙子一条肉蚕似的往里钻。
楚天舒已经钻进去了,头都露出一半了,马上就要脱胎换骨羽化成蝶了,可是就在她眼睛露出裙身的一刹那,突然发现跟前站着一个人。
楚天舒下意识地猛一挣——也许是一哆嗦,整颗头一下子从裙子里全钻了出来,而裙身胡乱地卡在了腰上,腰以下仍旧裸着。
楚天舒已经意识不到自己有多狼狈不堪了,脑子里“嗡”地一声,差点儿没吓晕过去,然后才确定,眼前站着的不是别人,恰是她的婆婆。
老太太满是泥污的手上提着一把雪亮的菜刀,脸上的褶子根根旗杆样笔直地竖着,高挂出两只灯笼样的眼睛,看那火亮的眼神,倒像是楚天舒把她给吓着了。
门口怯生生露出半张拖着鼻涕的小花脸,就像是门框上长出了一朵大蘑菇。婆媳之间,一瞬的惊恐过后,有种透不过气来的尴尬。
楚天舒到家时老太太是在后院,因为最近新住宅那边一连发生了两起入室盗窃案,有一起还差点儿出了人命,整个师院人心惶惶,白天晚上家家户户门禁森严。老太太那时候是要到后院拔草,顺便掐点儿小葱小香菜什么的做晚饭,一想也得耽搁一阵子,不放心屋里,就把院门和屋门全上了锁,自己前窗进来,抱着孙女儿后窗出去,家里当然就跟没人一样。后来听到了动静,不敢走窗户了,带着孙女悄悄从外面绕回来查看——想不到竟是家贼!
楚天舒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慌忙解释——是事先想好了的——说某某单位“请客”,要“开舞会”,别人都去,她不去不行。
幸好老太太没有追问又不是上舞台跳舞,为什么一定要回来换裙子——也许是被吓糊涂了,也许是被气的,气又不打一处来:儿媳妇回来竟是为了走,眼瞅着天就黑了还换裙子,什么时候买的这条裙子她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千头万绪,理也理不清,眼瞅着就要憋不住数落开了,就在这当儿,楚天舒变戏法一样从包里摸出了两个圆滚滚的黑褐色带绿蒂的东西,说是“山竹”,是南方才有的水果。
老太太和小清源从不曾吃过山竹,也没见过,注意力马上就被“山竹”吸引了。
小清源欢天喜地扑上来,楚天舒连忙躲闪,一面捉住了她的一双小黑手,连说“手上有虫”,告诉她要洗好了手才能吃,要跟奶奶分着吃。马上牵她到厨房打了水,一面冒着弄湿裙子的危险亲自动手给她洗,一面问:“大的给谁?”小清源痛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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