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记者的非常情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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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记者的非常情路-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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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添香增媚,只把万种风情,更与别人说。
也不知是不是为了故意制造“悬”机,助人上下船的跳板仅是两条不宽的木板,约有三米长,以粗铁丝并起来从水泥堤岸斜插上船头。也许因为这个时间少有客人出入的缘故,并没有专人在此照料。
楚天舒一向恐高,盯着跳板心里暗暗打鼓。
孙华年也犹豫了一下,琢磨着是该请楚天舒先走,还是他先走。见楚天舒像是有点儿害怕的样子,便笑着打头上去了,回头朝她伸出手。
楚天舒不好意思地含笑摆了摆手,两步跟了上去。孙华年道声“小心”,便在前面走了。走到半截却感觉后面的人并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楚天舒还站在原处,正狼狈不堪地扎撒着两条胳膊一动也不敢动,见他回头,忙做出继续朝前迈步的样子,却好像连站也要站不稳了。孙华年赶忙过去扯起了她的一只手。
楚天舒红头涨脸地笑称自己“恐高”,孙华年笑着叮嘱她不要朝下看,带着她慢慢朝前走——幸好边上没有人,否则一定会笑他们两个怎么好像是走在万丈绝壁上。
其实给孙华年一拉住手,楚天舒立刻就不害怕了,腿脚也有了跟基和力量,好像都可以飞跑起来,可是她又有整个人都偎进孙华年一只大手里的感觉了,而生出了无限眷恋,觉得前面的几步路又太短了。
楚天舒这样神思恍惚着,不敢抬头看孙华年,低了头,墨沉沉的江水从眼皮底下一晃一晃“刷刷”地过去,“恐高”的症状好像又出现了,她拉紧了他,他也拉紧了她,可是她好像晕眩得更厉害了。
直到在一间小小的舱室里坐好,橘色灯光通亮地照着,渔家女打扮的服务小姐笑吟吟站在桌旁等他们点菜,楚天舒才到底恢复了落落大方的记者本色。
孙华年非常爽朗健谈,刚一坐下便大发议论,批评江缘的服务意识落后,说“服务最讲细节”,连上下船这样重要的事都不替顾客考虑清楚,根本也搞不好酒店经营,还说由此也就知道为什么江缘的经济总是发展不起来了。然后笑了起来,用广东话跟小姐说可以把他这些话转述给他们老板听。
楚天舒也笑,向那个小姐介绍说“这位是深圳来的大老板”。小姐诚惶诚恐,连连点头,再三致歉,楚天舒由此打开了话匣子,也发表对江缘经济的看法,两人很快谈到了一起。
孙华年给楚天舒讲深圳的高速公路、高楼大厦、五星级宾馆、别墅、花园小区、拓荒牛,讲一个接一个不断崛起的高新技术企业、合资企业、信息产业,讲爆炒房地产、烂尾工程、大喜大悲的股票、期货,讲他们公司豪华的排场、严格的管理制度……
又讲他的奋斗史,说:“刚到深圳那会儿真的是太难了……怎么着我也得搞出来啊!你没看我那间宿舍,也就6个平方,放上一张桌子、一个单人床和一大纸壳箱子书,再想找个下脚的地方都难。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热呀,我这辈子还从没那么热过。没有空调,就一台小电扇支在桌上,到后来越吹越热,光着膀子待在屋里,就跟待在桑那浴房里一样,身上的汗一个劲地淌,擦都来不及……两个多月啊,没白没黑……挺不过来就没有我今天……”
孙华年讲得激动,楚天舒听得更激动,也忘了先前一再强调过“不会喝酒”的话了,不能自已地同孙华年一道频频举杯。
楚天舒举杯道:“为追逐梦想和梦想实现的地方!”
孙华年举杯道:“任何一个地方,你不征服它,它就要征服你……”楚天舒举杯道:“苦难是一所大学,你毕业了。”
孙华年举杯道:“‘大学’这种说法好,有能毕业的,也有毕不了业的。人们都说‘苦难是一笔财富’,这种说法太笼统,也太奢侈了,要我说只有历经苦难最终成功的人,苦难才真正是他的财富,而对一个普通人,苦难就是苦难,苦难毁了多少人!”
都无限感慨,无比激动,彼此欣赏,引为知己。
孙华年道:“小楚啊,你在江缘这样闭塞落后的地方,还在这样一个小小的电台里——真太屈才了!你可是能成大事的人啊——是条大鱼苗子,应当到大江、大河、大海里去闯荡,准保能干出一番大事业来!”
楚天舒激动不已,马上谈起了她从小到大的理想,又谈了她经商的愿望和找不着门路的苦闷。
孙华年立刻道:“——我看好你!你放心,从今天起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会全力帮助你的!都不要说帮你联系事情做呀——就是需要资金支持,我也一样可以提供给你!”
没有音乐,楚天舒却分明以为听到了世上最优美动听的乐声,激动得眼睛也湿润了,相信自己真的是遇到了知音和贵人——是上天专为拯救她,派他来的吧!
孙华年执意点了一桌子丰盛到奢侈的菜肴,却因为两个人谈得太过投机,只顾喝酒而忘了吃,结果直到最后也没动上几口。只有那一杯接一杯的晶亮亮黄灿灿的酒,像是收了满杯的液态的灯光,不断地被举起来,不断地吞到肚里……
后来便有了楚天舒印象中数也数不清的酒瓶子——深棕色的,一个挨着一个,一颗颗手榴弹一样的,先前还竖在桌子上,后来桌上搁不下,都竖到地上去了——该是有多少颗手榴弹在她肚子里爆炸了吧?她该死过不止一次,结果竟还活着,好像还一直都很清醒,除了“酒逢知己千杯少”,还能用别的解释么?
后来孙华年一定是热了,脱了外套——是件雪青灰立领仿绸夹克衫,里面一件簇新的白衬衫,最上面的一粒扣子早便没系,挺括的领子在颈下撑开着一个潇洒的扇面。孙华年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顺手又解开了衬衫上的第二粒扣子,那个本还挺括的领口便很舒服地涣散了。
楚天舒注意到了那个领口——领圈覆下深色的阴影,柔和地卧在微醺的肌肤上……她的心忽然就不大踏实了,不敢去看,却又由不得去看,后来便也不知是心在动,还是那领子在动,只感觉那圈阴影一颤一颤的,就像是少女羞涩地垂下眼帘时,轻盈的睫毛覆下的影子;又像是两只小动物——比如小猫小狗什么的,卧在午后斜着阳光的篱墙根儿,身子一起一伏似眠似梦的,一些热的暖的使人迷醉的气息袅袅升起……楚天舒的呼吸不大均匀了……
喝到最后孙华年盯紧了楚天舒的眼睛道:“相见——恨晚!”
楚天舒勉强克制着激动的情绪,微笑着避重就轻道:“有相见就不晚。”

第四十四章 色是骨子里的恶

楚天舒的外事活动突然间多了起来,并且也突然间变得爱打扮了——所有熟识她的人都注意到了。
以前楚天舒难得上趟街,更难得给自己买件衣服什么的,可这一向大家今天看她换条新裙子,明天穿来双新鞋,后天又挎上个新皮包,皮包里竟还多出个以前从没有过的化妆包——雪青色丝绒面,里面眉笔、口红、眼影、小镊子、指甲刀什么的一应俱全,动辄按样掏出来,对着一面漂亮的小镜子精描细画。
有一天姜晓云拿了套上下两截的时装裙来,说是别人从上海给她捎回来的,只可惜她穿略显肥了点儿,显不出效果,说谁穿上合适就匀给谁。
楚天舒立刻第一个上了身,竟然就像给她定做的一样再*没有了。
裙子是仿绸料,白底子,大片水墨笔法的绿叶间托出一朵朵腥红的玫瑰花。上身短短的,斜襟拖出长长的飘带,可以打成漂亮的蝴蝶结叮在腰际,也可以随意一系,仙女样飘呀飘的。裙身夹*行,旗袍样大开气儿,直落脚面。
非常漂亮的裙子,楚天舒一穿上立刻就不想*了,唯一叫她迟疑了一下的是,一周前她刚买了条白连衣裙,因为再上一周新买了不少衣物,到现在那条白裙子还藏在柜子里没好意思拿出来穿……但她到底咬了咬牙,说这裙子就是她的了。
在众人的怂恿下,楚天舒决定穿着新裙子回家。
也不知是仍然排解不掉负罪感,还就为了到师院校园里展览一番,楚天舒下了公交车并没有走最近的东院门回家,而是远兜远绕地走了师院正门。
拐进住宅院西门又往前走了没多远,楚天舒忽然发现赵兴达家的房顶上坐着个人,背向她,在西斜的太阳白亮亮的光芒中也白亮亮的,一动不动,像是一棵专门晒在那里预备冬储的大白菜。
越走越近了,楚天舒可以断定那人就是赵兴达,可是奇怪:他在房顶上干什么呢?
走到房山头了,楚天舒发现赵兴达膝上支着个墨绿色的大画夹子,正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在画画。
楚天舒假装没看见,迅速拐到了前面那条黄沙小路上。“嗨——”赵兴达高兴地叫了一声。
楚天舒就像没听见,继续走她的,只是想要把已经到了脸上的笑容抹下去,实在是件挺困难的事。
“嗨——”赵兴达放大了嗓门,捧着画夹子站了起来。
楚天舒站住了,眼皮一挑把含笑的眼风斜了上去,却是利剑一样充满了挑衅性的,“什么事?!”她这样说时就好像她才是高高在上的那个人。
赵兴达散怀穿一件白衬衫——平时领口袖口总是又黑又黄的,这一次也不知是真干净,还就是给太阳光晃的,眩目地白,迎着风很有劲道地拂掠着,给下面一溜灰白瓦页的屋顶高举起来,就像是一艘大船上的一面帆。衬衫里背心也没有,胸肌饱满的*油亮亮的,就是那桅杆了。
——也不知是不是这样一幅美好的画面的关系,楚天舒并没有讨厌赵兴达,一时间还有了不错的兴致。
“看啥——”楚天舒见赵兴达只管不错眼珠地看着她,心中得意,却嘴尖舌利道,“——也不怕太阳晃瞎了眼睛?!”
赵兴达笑了起来,愉快道:“哪里是太阳晃的?就是你嘛——呵呵呵——”马上抱着画夹踮起脚,从房脊上往下走。
楚天舒听着高兴,可是赵兴达名声那么臭,又如此大嗓门地跟她调笑,她不由得就朝邻院瞄了一眼——还好,没什么动静。可是身后突然响起了脚步声,还没等她回头,一个瘦高个子的男人紧擦着她身旁急匆匆过去了。
楚天舒立刻正了颜色,冲赵兴达大声道:“有事说事,没事我走啦!”
赵兴达笑嘻嘻道:“当然有事,你等着!”说话间已到了房檐了。
下面靠墙垛着一大垛破烂——赵兴达可从不认为是破烂,楚天舒虽没见识过里面的内容,从边边角角的迹象上也看得出尽是些废弃的画作,还有木架子、纸壳、纸板什么的,从他离婚后就开始往起积,到现在已有一人多高了,上面给几块砖头胡乱镇着块权作遮风挡雨的破塑料布。
破烂占去了小院很大一部分,不只碍眼,而且碍事——把窗户都挡上了小半边,从远处望过来,倒不像是破烂堆在院子里,而是院子被破烂埋了。他家小院的帐子又是东缺一根棍子、西少一块板子的,门玻璃也碎了,给张破画纸糊着,一眼看去倒不像个正经过日子的人家,而就是个废品收购站。
赵兴达有一次到楚天舒家跟刘安喝酒,讲有一回有个拾破烂的提着个大袋子往他家院里探头探脑,问收不收废品,他当时开玩笑说“只卖不收”,那人就跟他商量想买他那堆东西。他说当时就把他气乐了,讲:“要我卖也可以,但不能按斤论两,只能论‘张’,一张一百块钱,算是便宜到家了。”那人听了立马拔腿就跑,一面回头回脑。
刘安、楚天舒还有刘安妈听得放声大笑,赵兴达却依然只笑吟吟的,说那个拾破烂的肯定以为不是遇上了劫匪,就是遇上了精神病。他说那人那是不识货,要知道以后他成了名一张画至少也值一百万——没准儿还上千万、上亿呢——不定得后悔成啥样子,该认为他自己是精神病才对!
那堆破烂垛得虽高,离房顶也还差着一大截,并且看上去一点儿也不牢靠,楚天舒抬眼看到赵兴达对准它就要跳,刚要喊“小心”或“别跳”,他倒已经跳下来了。
“轰”地一声,伴着“吱吱咯咯”一片乱响,那块破塑料布就像是什么多足软体活物一样猛一鼓胀抖擞,立刻烟尘四起,赵兴达却已经再次起跳,大鹏鸟一样穿云破雾,落到了地上,依惯性抢前两步,稳稳地站在了帐子边,得意扬扬地抱定画夹子,欣赏着楚天舒一脸惊骇的表情。
楚天舒定了定神,皱起眉头抬手扇着眼前并未看得见的灰尘,讥讽道:“行啊——长了孙悟空的本事了!”
赵兴达权当是受了夸奖,愉快地大笑。
楚天舒没好气地恶语补充道:“——早晚得把你家房顶踩漏了!”赵兴达笑得更愉快了,道:“借你吉言——已经漏了。”
楚天舒忍不住也笑了,又迅速看了看四周,低声斥道:“你小点儿声好不好?!”
就在这当儿,隔壁的屋门“呼”地一下开了小半截,一个胖墩墩的中年女人把杯残茶“哗”地一下泼到了院子里,马上又很响一声带上门——不过一眨眼工夫,楚天舒还没看清女人的长相,倒受了她眼里尖刺一样的东西猛一刺,结果只徒劳地记住了一个圆滚滚的刨花脑袋,大刺猬一样扎进了她心里。
楚天舒的好心情一点儿也没了,皱了眉,不耐烦地冲赵兴达道:“有事赶紧说事,别总嘻皮笑脸的!”
赵兴达仍旧嘻皮笑脸的,把楚天舒通身上下瞄了瞄,眯起眼睛慢悠悠道:“妹妹,最近我看见你好几回了,你可是越来越漂亮啦——”
楚天舒心里高兴,却不记得什么时候也看到过赵兴达,白了他一眼道:“我漂不漂亮关你什么事?留着你的漂亮话看谁傻勾引谁去吧!”
“我还真就想勾引勾引你,因为我发现你现在正好有点儿傻。”赵兴达道,越发没正经了。
“你胡说什么呀!”楚天舒脸子一酸,真不高兴了。
赵兴达却是更高兴了,“呵呵”地笑着。路口那棵老槐树的枝叶印在他的脸上,波来荡去的,使他的一脸坏笑看上去很有些诡异,而他的眼睛虽然眯缝着,躲在后面的眼神却比阳光还要亮,比利剑还要利,楚天舒本想抢白他两句,却一下子有种给洞穿了的感觉,心一慌,没词了。
赵兴达忽然止住了笑,凑上脸诡秘道:“你恋爱了!”
赵兴达的声音低低的,在楚天舒听来却分明是“轰隆”一声,脸“腾”地一下红了。
好在她反应还够快,立刻立起眼睛义正词严道:“你说说你——你可真白长了个人样了——怎么满脑子尽是男盗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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