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当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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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当自强- 第2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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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不知道什么东西砸到许家安脑后,他只看到郑小瑞邪笑的嘴角,便身子一歪,什么都不知道了。
……
此时,两个男人隔空对视。郑小瑞依旧是一身华服,许家安却是全身褴褛,只是他那双眸子黑得像墨,看不出里面蕴藏的深意。
郑小瑞不耐烦地摇了摇扇子,掩饰自己心中微微的不安:“怎么,你来是找我秋后算账的?”怎么回事,在京城的时候即便见了那些达官贵人都是应对有度,怎么面对这个没权没势的穷酸秀才倒是有些心虚了。
“郑老板,别来无恙!”许家安拱了拱手,姿态落拓。这场梦做得太长。足足三年才醒了过来。醒来后,早就物是人非事事休了。即便有心痛,有不甘。有不舍,也只能抛掷在岁月的齿轮间,任它碾压成齑,最后烟消云散了。
郑小瑞微微有些诧异:“好说,好说!”
“郑夫人,还好吗?”这句话虽然艰难,可还是从唇齿间挤了出来。连双秀即便是隔了蒙尘岁月。依旧是他心头不能愈合的伤口。
“她很好。”
“我怎么听说她不大好?”
“哦?”郑小瑞偏过头,眼睛又危险地眯了起来。“你见过她?”
许家安不为所动,淡淡一哂:“郑老板金屋藏娇的事整个县城又有谁不知道?”他没回连家庄,就是潜在县城,想要多打听些连双秀的消息。
榴仙?郑小瑞不屑地撇撇嘴。
“郑老板当年大费周章。终于得偿所愿,却没想到还是秋扇见捐。既有今日,何必当初?”许家安心中隐隐作痛。
“你——”郑小瑞恼羞成怒,“她不爱热闹,我单独给她辟了个院子;她要礼佛,我就给她造了间佛堂;她要清净,我就不让人去打扰她……”
许家安冷冷地打断了他:“可是,她要的自由,你能给她吗?”
“哼。怎么?难不成你还想着鸳梦重温?”郑小瑞话语中满是嘲讽,“也不掂量掂量你有几斤几两?”
许家安神色端肃了起来,一字一顿地道:“任凭你再有权有势有钱。可是感情的事还是要你情我愿的。你若是待秀儿不好,说不定有一天我就会带走她。”
郑小瑞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笑得喘不过气来:“你带她走?你凭什么带她走?三年前你斗不过我,三年后你更是斗不过我!”
“就凭我这条命!”
郑小瑞一怔,不由上下打量着许家安。
“当年你使出卑劣的手段,得到了秀儿。可是只得到了人却没得到心。”
“你怎么知道?”郑小瑞一张俊俏的脸挂满了寒霜。
“若是你真的得到了她的心,就不用在外面金屋藏娇了。你既然不懂她。又何必要束缚住她?她不是金丝鸟,她是一只云雀!你的笼子再美再好,也只会禁锢了她的翅膀,让她终日郁郁寡欢!”
“云雀?”郑小瑞目光阴沉了下来。他下意识地低头,看着右手虎口处那道几乎看不出来了的伤口。三年多前在县城大集上初见,连双秀像是一头有着晶亮双眸的快活小兽,即便是发狠的时候咬他一口也带着灵动的狠劲。可是什么时候起,他就再也没能从她的脸上收获到那种跳跃流淌着的生命力了。
许家安又道:“你关得了她三年,难道还能关她一辈子?”
“怎么不能……”郑小瑞脱口而出,却心头一颤,突然想起了他似乎越来越抓不住连双秀了,她就像是一捧细沙,攥得越紧流走得就越快。这个世间似乎也没有更多值得让她留恋的东西了。如果能有个孩子就好了……郑小瑞皱紧了眉头将这个念头打消掉了,他有多久没进她的房间了——不是不想进,是不敢进。连双秀永远挂着一抹似有还无的笑意,他多掠夺一次她的身体,就觉得自己离她就又更远了一些。
许家安像是揣度出郑小瑞的心思,点头道:“对她来说,活着只是一种责任!”
郑小瑞这么些年来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在官场上也是长袖善舞,可谓是事事如意,可偏偏就这一桩事,就像是深深嵌在肉中的一根刺,时不时地刺得他心痛。可是,这根刺他不想拔去,宁愿忍受这痛苦,甘之如饴。
许家安就这样定定地看着郑小瑞,像是等着他给出一个答案。他的目光透过乱蓬蓬的头发,似乎要看到人的心里去。
“哼,你也该操心操心你自己的媳妇吧!”郑小瑞从鼻孔中冷哼了一声,转过脸去。
许氏宗祠的偏厅那头,伍彪搀扶着庄善若过来。伍彪也不知道穿了谁的一件破褂子,姑且将身后的那一溜被火燎出来的水泡遮住了。庄善若却是依旧穿着那身刺目的红裳,裙子的下摆早就被火烧成了凌乱形状,勉强能够裹体。一把被火烧去了一半的头发用一根木棍盘在脑后。饶是这样,庄善若那双眼睛却在憔悴的脸上明亮得出奇。
许家安目光一黯,嘴角挂上了一丝苦笑。
郑小瑞不吝惜自己欣赏的目光,低声道:“这个女人不简单!我倒是小看了她!”
“上善若水,最柔软却又是最坚韧。”许家安心中有愧,若是他早一步现身,是不是她就不会受这么多无妄之苦了?他想起了前尘往事后,就想将自己藏匿起来,找个机会将连双秀从郑府中救出来。可偏偏人算不如天算,劫径的不知道何故溺亡在柳河中,又被当做了他的替身。
本想着这是天助,刚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凭空消失,可是庄善若与伍彪却成了替罪羊。
他不忍也不能,为了自己而牺牲了他们两个。
“那个黑大个倒是个有福气的!”郑小瑞用手中的扇子轻轻敲了敲许家安的肩头,“我会看好我的女人,你也要看好你的女人!”
许家安身形不动,却咬紧了腮帮子。
郑小瑞抽身之前,又对着许家安笑了笑:“我看四姨太手段了得,你和她之间果真只有兄妹之情?”
“鸾喜?”
“年纪轻轻,做事这般狠利,怕是不得善终!”郑小瑞冷笑道,“她那些小把戏骗得过许德孝,却瞒不过我的这双眼睛。你先把你的女人护好了,若是想染指我的女人,我也等着你!”
许家安正色道:“她不是我的女人!”
“你舍得?”
“有舍才有得!”
郑小瑞一愣,笑了两声,道:“我倒没有你这样的悟性。我看上的东西,就要死命地捂住,即便它毁在我的手里!”
许家安不语,却看着伍彪细心地扶住庄善若——她的脚被火烧伤了,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他这辈子爱过两个女人,却一个都护不周全!
郑小瑞凝神看了庄善若两眼,自是摇着折扇,目不斜视地从他们两人身侧走过。
伍彪下意识地侧过身来护住了庄善若。
“大郎!“庄善若唤道,声音里有着喜悦。
许家安赧然不动。
庄善若艰难地往前走了几步,却牵动伤口,忍不住“哎呦“地轻唤了一声。
许家安不忍,赶紧走到他两人面前:“善若,你还好吧?”他不敢扶她,连声音里也不敢带上太多的关切。
“不碍事!”庄善若依然由伍彪扶了,丝毫没有避嫌的意思。
许家安神情却有几分尴尬:“我还是来晚了!”
伍彪感激地道:“不晚不晚,你能出现就好。”他是第一次这么近看许家安,虽然形容狼狈,可许家安的一双眼睛却是清亮有神的。向来伍彪一想到许家安便有些自卑心虚,可此时他搀扶着庄善若心中却是无畏坦然。
庄善若问出了伍彪的疑惑:“大郎,你果真好了吗?”
许家安郑重地点点头。
“真好,真好!”庄善若是真心的欢喜。
“我本该早点出现的,只是……”
“我知道,你还有旁的事,还有对你更重要的人。”庄善若点到即止。
许家安暗叹庄善若的冰雪聪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却又听到她道:“大郎,我与伍大哥的事瞒了你,实在是……”庄善若回过头冲着伍彪莞尔一笑,伍彪也心领神会地扶紧了她的肩头。
许家安心中不免有些酸涩。看刚才在火场上的表现,伍彪的确是值得托付的——若是换作是他,他未必能做得到那些。
“善若,有件事,我也一直瞒了你。”

☆、第420章 大结局

庄善若没大留意,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什么?”
伍彪适时地道:“善若,你先坐下再说吧!”扶了她择了廊下的一张太师椅,坐了下来。
庄善若点点头坐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许家安与伍彪异口同声地道。
庄善若轻轻地挪动了下脚,道:“这脚底也不知道什么缘故,竟痛得很。”
“脱了鞋看看!”伍彪说着半蹲在庄善若面前,一手托住了她的脚踝,一手轻轻地将早就被火灼得焦黑的绣花鞋脱下。
庄善若有些羞赧,微微挣扎了一下,却终究由着伍彪将那鞋子脱了下来。她看着伍彪黧黑的面庞,谨慎的神情,心中泛起了一股甜蜜。不论怎么样,他们总算是活了下来。许家安不是不讲理之人,即便是心有愧疚,她也要从许家抽身出来。
脱鞋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等伍彪小心翼翼地剥下庄善若脚上的袜子,每个人心头不由得突突一跳。这双脚早就变得血肉模糊,脚底板的皮肤被烫破了,又被鞋子摩挲了,露出一层红红的嫩皮来,连那双雪白的布袜也变得血迹斑斑。
“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伍彪急得满头汗,仿佛这伤是伤在了自己的身上。
庄善若也吓了一大跳,怪不得下了火场,这脚底还是一阵一阵的灼热的痛,想来到底还是被火伤到了。她往里缩了缩脚。故意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道:“也不大碍事,养上两天就好了。”
“怕是要留疤的!”伍彪哀叹着。
“那又有什么,反正穿了鞋子也看不见。”庄善若安慰他道。“倒是你背上的那一溜水泡,些须请郎中细细地看了,要不然天气这般闷热,万一化脓了可是不得了的。”
“我皮粗肉糙的不碍事。”伍彪捧了庄善若的双足,又是懊悔又是愤恨,“我原当他们不过是摆个架势出来吓唬吓唬我们,却是万万没想到他们竟是这般狠辣。如不是许秀才及时现身,怕是真要被活活烧成灰了。”
庄善若想起那时。她几乎就要被热浪袭晕在伍彪的怀中了,真可谓是死里逃生。
“善若,那四姨太到底和你有什么仇怨,定要置你于死地呢?”伍彪轻轻地将庄善若的双足放下。就这样悬空着,没有穿回到鞋子里。
“她啊,唉!”庄善若想起鸾喜那时的唱作俱佳咄咄逼人,心中又恨又怜。许家安会知道鸾喜对她的一往情深吗?
许家安却是站在旁边,看得痴了。神智恢复之后,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与庄善若的这份感情——要说是假的,那却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要说是真的,可又像是天边的云彩,看得见抓不住。此时此刻。看庄善若与伍彪两人之间的温情流露,他恍然有所悟——似乎他这三年所受到的磨难,全都只为回到原点。
“大郎?”庄善若留意到许家安的异常。生怕他又无端发了痴病。
许家安如梦初醒,没头没脑的一句:“你们回去吧!”
“回去,回哪儿去?”庄善若顺嘴一问,却另有深意。
许家安目光落在庄善若的脸上,波澜不惊:“自然是让伍彪带你回伍家去。”
伍彪闻言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追问道:“许秀才。此话当真?”
许家安点点头,心中却觉得又闷又痛:“当真!”
“大郎。终究是我辜负了你!”
许家安笑道:“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种种,譬如今日生。我这南柯一梦,梦得足够长,倒是分不清楚梦境和现实了。你辜负的不过是旧日的许家安,那不过是场梦幻泡影,你又何必说什么辜负不辜负的话呢!”
庄善若听了这一番话,心头沉沉的重担卸了下来。也是,她对许家安来说不过只是一个梦中的幻影,现在他清醒过来,心心念念的自然还是连双秀。
伍彪却听不懂那些文绉绉的,只知道许家安松了口,却想起难缠的许陈氏,道:“许秀才自然是一诺千金,只不过许家老太太那边……”
许家安知道伍彪的担心,道:“善若与我本无夫妻之实,如今连这夫妻之名也是早就不在的了。”
伍彪一时没回过神来。
庄善若忧心道:“话虽如此,可是这事情闹得这般沸沸扬扬,即便是大郎有心成全我们,可许德孝未必能放得过我们,毕竟这也算是许氏宗族的一件大事了。”
“许德孝奈何不了你,你早就不是我们许家人了。”许家安胸有成竹。
“怎么?”
“善若,你之所以吃了这许多苦头,都是怪我一念之差。”许家安满脸愧色。
“大郎,好端端的怎么又突然说起这样的话来?”
许家安看了身旁的伍彪一眼,欲言又止。
伍彪见他们两个有话要说,便托故道:“许秀才,你先帮我照看善若,我去下得富兄弟家,借身衣裳过来,将这作践人的一身换了。”
庄善若知道伍彪的意思,点点头。
许家安目送伍彪消失在拐角处,将脏污的手在身上蹭了蹭,然后摸到怀里,从中掏出一张薄薄的纸来,递给庄善若:“你看!”
庄善若狐疑地接过来,刚展开看了一眼,登时脸色大变,声音也不由得颤抖了起来:“大郎,这东西怎么竟在你那儿?”
许家安苦笑不答。
庄善若摩挲着这张薄薄的纸,上面的字她不看也背得出来,那是许掌柜成亲后第一天亲笔写给她的和离文书。她记得当初只不过是想用半年的光阴来赌后半生的自由。却不料一脚踏入了泥潭中,又蹉跎了整整三年。
庄善若鼻头一酸,眼泪便扑簌簌地滚落了下来。她犹记得她最后一次从陪嫁的石榴箱子中拿出这张和离文书。是在许掌柜的葬仪上,拿出来给王大姑看。姑侄两个充满了期待,却不料从此人鬼殊途。
“大郎,这东西怎么竟在你那儿?”庄善若眼泪涟涟,这张薄薄的纸却仿佛是一张定身符,将她牢牢地钉在了许家,遭受煎熬。
许家安艰难地道:“我一直都知道你那箱子里藏了要紧东西。可是直到那一日你姑母过来吊丧,我才知道是什么。”
“你……”
“我偷偷地在窗外听了好一阵子。才知道你执意要离开。”许家安目光茫茫然起来。他那日无意之间经过西厢房窗下的时候听到了哭声,不由得驻足多停留了一阵,没想到这一驻足却让他听到了本不该知晓的。她是他生命中唯一的一抹亮色,他舍不得她走。不愿意她走,于是便做下了让他痛悔的事情来。
“你怎么拿了我的钥匙?”庄善若痛快地哭了一阵,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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