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愿与你执手锦瑟不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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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愿与你执手锦瑟不相离-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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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宁嚼着软嫩弹滑的蹄花,学着国师大人的样子叹了口气道:“梧桐姐姐肯定很难过。”
顾梧桐也是自小与他们一块长大的,大了崇宁两岁,与她感情很是深厚。前年去了南方定遥城,临行前很是不舍地扯过太子的袖子说回来要嫁给他。现下太子却要娶别人了,她要是知道了心里一定很难过。
愤愤瞪了不明所以的太子殿下一眼,心里却猛然想到要是哪天师父也像太子哥哥一样娶一个女人回来那那那她要怎么办呀?她为了不嫁给素未谋面的人可是早就在心里决定了要嫁给师父的啊!
想到如此沉重的问题,连嘴里的蹄花都不香了。毓成在边上逗她也只当没看见,兴意阑珊的熬到晚宴结束,窝在长公主身边回了卫国公府,下马车时卫国公见她一脸闷闷不乐觉得很是惊诧,不由得问了句:“阿浣这是怎么了?”他只得这一个女儿,平日里众人都宠着,性子也活泼,看她也都是高高兴兴的,偶尔被自己训了几句赌一会儿气很快也就好了,今日这般无缘无故的兴致低落却是少见。
崇宁摇摇头也不说话,长公主牵着她进了府,向卫国公道:“许是累着了,好好休息一晚应该就没事了。”
卫国公看着自己粉雕玉琢的女儿笑道:“我只当是有什么女儿家心事了。”
长公主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阿浣才多大呢。”
作者有话要说:

☆、好似一生心事只得一人来解

次日清晨,满怀惆怅休息了一晚的小姑娘闹腾着要去国师府,卫国公上朝去了,长公主又拗不过她,只是这么早怕是扰了国师清静。崇宁卖乖讨好地说:“我去找师父,定不会扰了国师大人的。”
长公主一点头小姑娘就往外跑了,连叫她用早膳都来不及,只听见清脆的声音一直催着管家给她备马车往国师府去。
崇宁到国师府时,谌墨方从梦中醒来不久,昨日桃花酿后劲有些大,起得迟些。找师父的小姑娘一阵风似的跑进来,正看见服侍的童子给谌墨簪上发冠,和田玉温润,映着他今日的白衣青衫,和煦的如同春风一般。
“师父!”崇宁欢快地小步跑到谌墨身边,乖巧又讨喜地笑。
谌墨却愣了愣,这小妮子今天怎的这般早,往常这时候都还赖在床上,不等他来哄她起床绝不罢休。
“阿浣今日起得早了。”谌墨牵了她的手往外走,这么早怕是还没用过早膳。
崇宁却耍赖不肯自己走,伸着白嫩嫩的手要他抱。谌墨弯腰抱起她,平日里幽深的双眸隐隐带了些血丝,崇宁很惊奇地伸手轻轻抚过他的眉眼,声音细细软软的:“咦,红红的。”然后又圈着他的脖子很得意的小模样:“师父,阿浣今日没有赖床哟。”谌墨看了觉得好笑:“嗯,怎么起得这么早?”
“来找师父呀。”崇宁眼睛亮亮的,像是山泉浸润过得一般清澈无方。一旁国公府跟着服侍她的侍女笑着接话:“小郡主闹了公主一早上,早膳也没用就巴巴跑来了。”
崇宁有些害羞地把粉嘟嘟的小脸埋进师父的颈窝里,谌墨却皱了皱眉:“为师在这又不会跑了,这么急做什么。”
原本满心欢喜的小姑娘听了这话就跟被泼了一盆凉水似的不痛快,闷闷的也不说话了,一直到花厅用膳时也还是这副模样,就连看到国师大人也不怎么搭理。
谌墨给闹别扭的小姑娘盛了一碗粳米粥,然后自己动手给她剥了一个蛋,刚要喂她却见她撇开脸:“我不要。”谌墨又皱眉,沉声唤她:“阿浣。”
崇宁有些不情不愿地转回来,闷闷地说:“我要吃馄饨面。”婢女听了忙下去厨房传话,不多时就端了上来。
高汤汤底飘着清香,一个个白凌凌胖乎乎的馄饨躺在面上,撒着碧绿的小葱花,看着便觉得美味。闹别扭的娇气小姑娘不要人服侍,自己拿着筷子夹了面一口口嘬着吃,汤面烫得很,吃着颇辛苦,于是又拿小勺子舀了一个胖嘟嘟的馄饨,一口吃进去咬开汤汁溅在嘴里,烫得娇气小姑娘差点哭出来,哇地一口吐掉嘴里的馄饨,泪眼婆娑地向着谌墨:“师父,好疼!”
谌墨本就是一边吃着一边看着她,现下赶忙把小姑娘抱过来在腿上坐着,接了侍女递上的凉水给她漱口,一边轻轻抚着她后背哄着:“阿浣乖,不哭了。”
坐在对面的国师大人倒是一脸平静的用着早膳,眼观鼻鼻观心,懒得多看对面的闹腾矫情的师徒一眼。
崇宁自个儿抹了抹眼泪,吃着谌墨喂给她的嫩嫩的蛋白,还不忘提醒师父:“阿浣不吃蛋黄。”谌墨觉得这丫头都要被他宠坏了,越发娇气。
心下这么想着,面上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谌墨让人拿了个小碗上来,夹了几筷子面到碗里,细细吹凉了才夹了一口送到娇气包嘴边:“来,阿浣吃面。”崇宁往他怀里缩,摇头不吃,谌墨也依旧耐心温柔:“乖,不烫了。”崇宁这才不情不愿地张了口吃面。
好容易喂崇宁吃完面,国师大人已经看不下去默默离席了。谌墨接过侍女递上的湿帕子给崇宁擦嘴,小姑娘却攀起身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糯糯的说:“阿浣错了,以后不闹脾气了。”
谌墨点点头,抱着她起身,半点不违心地说:“阿浣越发懂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点透灵犀铭刻此夜星辰

国师府的花园里种了一大片的木芙蓉,近日开得正好。师徒两人坐在开得如火如荼的花下闲话着。
早晨才闹过脾气的小姑娘坐在师父膝上,白嫩嫩的小手卷着谌墨的发尾玩儿。
“阿浣这么早过来找为师做什么”谌墨止住闹他的小姑娘。
崇宁这才想起来昨晚上惆怅一夜的事,有些支支吾吾地问:“师父,那个,是不是到了年纪就一定要成亲啊”
谌墨听她问这个很诧异,这丫头又在打什么主意:“是啊,怎么,阿浣想嫁人了”
崇宁鼓鼓腮帮子:“那师父是不是也快要成婚了”
谌墨有些窘然,捏捏崇宁的手心:“成天都在想些什么。”
“太子哥哥要成婚了,梧桐姐姐肯定很难过。”崇宁闷闷地说,“师父要是也娶了别人阿浣也会很难过。”
大抵天下再无人如你一般,所以希望与你相伴一生,再无旁人。
谌墨有些错愕,很快又回过神来,揽着怀里的小姑娘:“师父不会娶别人,来,和师父说说,太子成婚,你的梧桐姐姐为什么伤心”
听了前半句很高兴的崇宁欢快地说起来,从幼时和梧桐如何亲近,梧桐如何喜欢太子殿下一直说到了前年她离开京城。
谌墨听完有些莞尔,当时不过□□岁的小姑娘哪里真有那么多心思呢。或许只是一时兴起罢了,这小丫头倒是记得牢。于是温声劝她:“阿浣你看,梧桐离开这么长,或许遇到比太子更得她心意的人也未可知……”话还没说完就被崇宁急急打断:“才不会,梧桐姐姐那么喜欢太子哥哥,哪儿还会喜欢别人!”
“阿浣。”谌墨把她握拳的小手包在掌心,“师父现在对你好不好”
“好。”崇宁毫不犹豫地点头,“师父最好了。”
“嗯,可是你现在还小,还有数十年的未知光阴,日后或许还会遇到比为师对你更好的人。”谌墨循循善诱道,人心等闲易变,他想让他的小徒弟明白这个道理。
崇宁听了这话更急:“不会,没人能比师父还好了。”
谌墨笑得有些欣慰,又有些无奈,这丫头脾气倔,认准了就不回头。于是又换了一个说法:“可是如今梧桐尚未及笄,人也不在京城,太子也无法娶她啊。”
“太子哥哥可以等她回来啊。”认死理的小姑娘不依不饶。
“阿浣不能这么任性,像太子这般年纪的男子,许多都已做了父亲了,皇后为他选了妃子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师父和国师大人都还没有娶亲啊。”崇宁振振有词。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谌墨还是耐心地给她说着。
崇宁这才不甘心地点点头,又很惆怅地问:“那以后父亲和母亲也会像姑姑这般要阿浣嫁给别人吗”
“姑娘家长大了自然是要出嫁的。”
“我才不要嫁给别人。”崇宁很认真地揪着谌墨的袖子,“我要嫁给师父。”
“尽胡闹。”谌墨觉得好笑,“阿浣这么小,怎么想得这么多。”
崇宁鼓鼓腮帮子:“反正我就是不嫁给别人。”
谌墨只是笑,抱着她起身:“都由你吧,走,师父带你去骑马。”
百年的古树舒展着枝叶簌簌作响,树下白衣青衫的年轻男子眉目清俊、眸色深深,抱在怀里的小女娃双颊堆雪,眼神清澈。
这天下人人皆有至亲至爱之人,他愿竭力护她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

☆、恰风华正好 唱年少歌谣

世人皆道:聘得顾氏女,扶摇三千里。
这首当其冲的当属长乐郡主顾崇宁与平西大将军独女顾梧桐。尤其长乐郡主身后还有暗月谷,更是引得世人艳羡垂涎。
而随着崇宁年岁渐长,暗月谷主却对这唯一的爱徒越发头疼起来。原先还小些,胡闹起来也没什么,近来这两三年却是动不动就说着要嫁给师父这般的胡闹话,惹得他气又不是笑又不是。就连杜君衡也调侃他,既然阿浣这般有心,不如就成全她。
谌墨只是笑笑摇头,这丫头胡闹的玩笑话又怎么当得了真呢。更何况,他们之间相差这么多年时光,他舍不得委屈了她。
五年光阴,粉雕玉琢的小女娃逐渐出落得玲珑纤细,笑起来浅浅的梨涡看着多了几分俏皮,在暗月谷主不分是非的纵容之下,长乐郡主娇纵得只差上天摘星揽月。
“顾崇宁!”向来稳重的国师大人鲜少有如此气急败坏的模样。
正笑吟吟地看着谌墨作画的少女一听这动静就知道不好,赶忙躲到师父身边,冲着一脸怒气的杜君衡打招呼:“国师大人好啊。”
谌墨搁下笔,看着身边心虚的小徒弟,心下明了八成是她又惹了什么祸事。
“好?你还敢问我好?”杜君衡简直想掐死这个惹事的小祖宗,方才他在前厅与同僚闲话,管家急急跑进来说有人拿了府中令牌找他,说是要报恩。
将人领进来了一看却是含春楼的头牌,当下众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细问之下竟是说前两日国师大人派人给她赎了身,无以为报愿与国师大人为奴为婢。
邻座的礼部侍郎眼都直了:“原来国师大人如此怜香惜玉。”
杜君衡自己都直了眼,他何曾派人去替她赎身了?竟然还有国师府的令牌?赶忙让那女子描述了替她赎身之人的相貌。
“那小公子生得极俊秀,许是年纪还小些有些稚弱,但诚然是天人之姿。手中一柄白玉象牙骨的扇子,端的是风流俊雅。”
白玉象牙骨扇。暗月谷中最好的一对白玉象牙就被崇宁拿去做了扇骨,手中又有国师府的令牌,这累他名声的不作第二人想。
眼下又不好把人给撵出去,只得让管家先将她安置了。厅中众人看他面色十分难看,都识相的先告辞,生怕被国师大人杀人灭口。
人都走光了他才怒气冲冲地到花园里找那惹事的小祖宗。
崇宁躲在谌墨身边,嘿嘿地干笑:“那个,国师大人不要动怒,伤肝。”
杜君衡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阿浣,你胆子越发大了,算计到我的头上来!”
崇宁扯扯谌墨的袖子,低语乞求:“师父快救阿浣。”
回回惹了事都是这般,偏生他又不舍得训斥她半分,叹口气将做了坏事的爱徒护在身后:“师兄,同阿浣计较,未免有失风范。”
“风范?”杜君衡深深吸气,“现今京城大街小巷必定在疯传国师给含春楼头牌赎了身,如何的怜香惜玉!我还要什么劳什子风范!”
崇宁缩在谌墨身后,扯着他腰间的衣服,弱弱辩驳:“怜香惜玉这般的名声也是不错的。”
杜君衡简直想掐死她:“你还敢说!”
“师伯……”崇宁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一双小鹿般的眼睛蕴上雾气,“阿浣错了,师伯要打要罚只管说,不要动怒伤了身。”
杜君衡鲜少听她喊师伯,又是这么个说辞这么个模样,一时间也不好再冲她发怒,只好憋了气挥袖郁郁地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要打要罚?他若是真敢动她一根手指头,且不说卫国公与长公主会如何,就单是他师弟就会活活让他脱下一层皮来。
谌墨望着师兄气闷远去的身影,把身后装得可怜的崇宁轻轻扯到身前,拿了锦帕给她拭去眼角的泪,有些责怪道:“阿浣这回有些过分了。”
近两年崇宁长了不少个头,快到谌墨胸口,仰起素净白皙的小脸笑得甚是得意:“不怕,有师父。”
再怎么胡闹任性也无妨,你都在我身旁。
作者有话要说:

☆、若得一人老 暮暮朝朝好

谌墨只温柔地笑,语气轻缓:“来,和师父解释解释,怎么去了青楼?还给花魁赎身,嗯?”崇宁听他这么问才猛然想起上回跟着毓成去青楼的事儿是瞒着师父的,当时还想着要是被师父知道她居然敢跑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没准能把她关在谷里关上一个月。谁知道今日这么不凑巧就露了馅,当真是天要亡她。
“那个,上回毓成哥哥说要带我出去见识见识。”崇宁咬咬牙将四皇子殿下卖了出去。
“哦,于是带你去见识了青楼?”谌墨照顾她这几年怎会不知,四皇子虽说是出了名的骄纵嚣张,性情也乖张,却也不会这般没轻重带着自己表妹去青楼。这里头若是没有崇宁的软磨硬泡死缠烂打,他是头一个不信的。
崇宁见蒙不过,又开始撒娇耍赖,抱着谌墨的胳膊蹭啊蹭的:“以后不去就是了,阿浣最听师父的话啦。”
小小的少女身量还未长足,温软的身子蹭着他,娇娇糯糯地同他撒着娇,鼻间是淡淡的石兰香气,谌墨觉得心间生出无法言语的满。
“下回再这般荒唐胡闹,就将你关在谷里不得踏出半步。”
“徒儿知道了。”崇宁一脸正经地说,然后略想了想又一副有什么秘密的样子冲他摆手,“师父低下来些,阿浣有事同你说。”
谌墨不疑有它,低下头想听听这丫头能有什么事。得逞了的小少女踮着脚在他脸上轻柔又迅速地亲了一下,宛若蹁跹的蝶飞过一般。温热柔润的触感却真实得让谌墨略愣了愣,抬眼对上崇宁狡黠又有些害羞的笑,稳住心神皱着眉:“过两年都要及笄了,还这般没规矩。”
“那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要嫁给师父的。”崇宁不以为然地皱皱小鼻子。
谌墨却捏捏她的脸:“笨丫头。”还不等她反驳又道:“好了,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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