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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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飞歌-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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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走!”刘据跑过来扯住我的腰带。

正在这尴尬的时候,却听那群侍女身后,有女子开口道,“据儿。”
众人闻言,登时垂首让路,“参见皇后娘娘。”
一袭绛红色锦衣,莲步轻移,那女子眼中仿佛只有刘据一人,只一声轻唤,便已有十分的气度,原来卫子夫是这样纤弱的女子。
我和她目光相接,赶忙深深垂首,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皇后,这麻烦委实不小。

“你先带殿下回厅,陛下正在等候。”她侧身轻言,不怒自威。
“诺。”
“母后,儿臣要带她回宫。”刘据仍不死心。
“据儿,你姐姐的喜宴为重,回去。”她拉起刘据的手,交给宫婢。
刘据脸蛋鼓起,不情愿地被宫婢带走,回头又朝我看了一眼,便逐渐远去了。
“抬起头来。”卫子夫走到我面前,声似泉鸣。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临时有事,没办法更新。

今天补回来~~~

卫子夫出场了~~~咳咳,小刘童鞋还得墨迹一阵子~~~进宫前还有些事情木有弄清楚滴。




29

29、山有木兮渺无垠——长兄 。。。 
 
 
我心下紧张不已,缓缓抬头。
她的目光停留在我脸上,细长的眼眸中有微微的迟疑,卫子夫长的不算极美,却有弱柳扶风之姿,眼角眉梢都是说不尽的风流,只是已不再年轻。
“你可知今日是何宴?”她双手优雅地拢于袖中。
“平阳侯大婚。”
“你可知自己发髻上戴的是何物?”
我赶忙拔下那只簪子,递给她,“是殿下…”

“象骨乃天子诸侯佩饰,你便是犯了大忌。”她打断我,并不伸手接过。
“我并不知道…”底气越来越不足。
卫子夫轻轻捏住我的下巴,扬起脸庞,明眸轻扫。
“平阳府上竟有这般标致的女子。”
“娘娘谬赞。”
她语气柔和,可我却觉得如履薄冰。
“你随本宫去见公主,喜宴完毕便一同回宫。”

“回宫?”我大惊。
“好个不知礼数的奴婢。”御女在一旁叱责。
“皇后娘娘,我不愿进宫,承蒙错爱。”
“不可。”卫子夫轻描淡写道。
这些变化来得太快,我几乎还没反应过来。从没想过要进宫,就凭刘据一句话就要改变我的生活了么?
说话间便有宫婢上前挟着我,我死死站在原地不动弹,甩开她们的桎梏,“我不要进宫!”
御女上前扬起手,眼看巴掌便要落下,手臂被制住,我只能紧闭双眼。
“啊!”谁知那宫女一声惊呼,吃痛地捂住手臂,一颗尖利的石子弹在地上。
我猛地回头,目光穿过人群,看到了那抹月白色的身影。

痴痴地看着他从远处走来,拨云见雾般,那个追风少年,一别至今,近君而情怯。
“你若敢伤她一毫,便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他伸手将我揽至怀中,紧贴着他的袍裾,长久以来的思念奔涌而出,盯着他清澈的眸子,我忽然觉得即便再挨几巴掌,也是值得的。
“参见冠军侯,只是这奴婢她…”那宫女颤抖道。
“姨母,去病见您不在宴上,未料在此。”霍去病拉着我,径直走向卫子夫。
卫子夫回头,表情隐晦,转过身来,广袖轻摆,目光投向霍去病时,又变得柔和起来。

“据儿顽皮,我寻他而来。”
“我做了柄木剑,改日给据儿送去。”霍去病爽朗道,我悄悄听着,亲戚之间也少了几分客套。
“据儿整日闹着要习剑呢。”卫子夫盈盈一笑,仿佛三月梨花,那眉眼弯弯处,竟和霍去病依稀相似。
“她可还有事?”霍去病朝我温柔一瞥道。
“无甚要紧。”卫子夫一语带过,款款走去,回头道,“陛下记挂于你,莫负圣意。”
“诺。”

人群走后,我和霍去病仍旧站在原地。
“你为何…会在这里?”我觉得很多话要说。却不知如何开口。
“若是不来,我的女人便要进宫了。”霍去病声音一沉,握住我肩膀的手上力道突紧。
“嗯…啊?谁是你女人啊。”我忽然反应过来。
他伏在我耳畔道,“你说呢?”
听他这样直接的说出,想起方才他那样不避人嫌的亲近,我心里一阵甜蜜,伸手轻轻打在他左臂上,嘴硬道,“谁知是哪家女子呢!”

他微微一动,仍是满眼柔意,月余不见,他的神态眉宇间,尽显成熟英挺,已然蜕变为叱咤疆场的万军将领。
“可惜迟了。”他无奈地弯起嘴角。
“什么迟了?”
“我心里只惦念着那个木瓜,装不下别的了。”他佯装叹道。
我忽然莞尔,绕到他身旁,从袖管里握住他的手,昔日种种,仿佛就在眼前。
他的手臂一僵,被我捕捉到,“你怎么了?”
“无事,你身子如何?军中训练紧迫,我无暇顾及。”他伸手抚着我的脸颊,似有歉疚,轻轻抽回左臂。

我看他有些不对劲,拉住他的手臂,捋起袖管,只见臂肘出大片淤青,前臂上还有道道伤痕。
“你这是怎么弄的!”我盯着这些伤疤,几乎能想象出他出生入死,拼命练兵的场景。
“这些小伤算不得什么。”他轻描淡写。
“霍去病,我不准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我一只手臂也能抱你,这便足矣。”他右臂将我环紧。
“我只想你好好的,你明不明白?”我揉着他臂上的淤青,心里狠狠揪起,就因为他如此拼命,最后才会,才会将自己的生命留在边关荒地…

“莫不是你嫌弃我了?”
“是,我嫌弃你,嫌弃你不在乎自己。”我忿然道。
话还没说完,他低声一笑,竟是将我离地抱起,只用那只右臂。
“快放我下来。”我推着他的胸膛。
“绝不放手。”他径直走到石廊上,走了这么远,他竟然连大气都未喘。
“你在这等我,马上就回来。”我转头跑去。
霍去病疑惑地看着我,伸了伸手没抓住我。

我跑到药房,向郎中要了三七和川穹,捣成粉浆装在陶瓶里,又找来两块竹板和布带,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回去。
当我气喘吁吁的站在霍去病面前时,他正静静地坐在石阶上,仰头望着那一树梨花,光影打在他侧脸之上,我不觉地痴然。
“这是何物?”他转过头,盯着我怀中的“工具”。
“伸出手来,本姑娘便手下留情。”我拿着竹板轻轻一击。

他笑意更浓,眸子映出潋滟春光,我小心翼翼地挽起他的袖管,将草药粉浆细细地涂在伤疤上,手肘附近的淤青最重,我双手夹住他的胳膊,能感到骨节轻微错位,“你还说没事,肘部脱臼了!”
“骑射时不小心摔伤,脱臼是何意?”他抬起眼帘道。
“脱臼就是错位啦,笨。”看着他的认真的样子,不禁得意起来,能得到来自二十一世纪“医生”的治疗,他可是头一个。
涂完药膏,我双手循着骨迹,拿捏稳准后,猛地推拿,咯噔一声,错位的骨头恢复原状,“疼么?”
他面不改色,凑过头来,在我唇瓣上轻轻一啄,“我宁愿多疼几次。”

我脸上一红,狠狠用竹板夹起他的肘部,然后迅速用布带缠绕起来,挽了一个结扣,大功告成。
“你试试看,这样感觉如何?”
“的确不那么痛了,瑶歌,你这手法很是古怪,从何处学来的?”他活动了下手臂道。
“这是我家乡的郎中教我的。”我自豪地说道。
“你的家乡?”一阵清风吹过,花瓣飘洒在我俩身上,靠在他肩头,万籁俱静。
“我的家乡在一个遥远的地方,很远很远…”
“等我忙完战事,便陪你回家。”他搂着我,认真地说道。

回家,如何回去?两千年的光阴,我也许再也回不去。
“那里有高楼大厦,车水马龙,也有梨花树,就和这些一样洁白。”我伸手比划着,握不住虚无的时空。
他听我说着,时不时插几句话。
“在我们那里,男人只娶一个妻子,不论贫富与疾病,都会相守一辈子。”
他忽然扳过我的身子,“瑶歌,其实我亏欠你甚多。战场不同儿戏,有时我当真害怕,怕我再也无法实现对你的诺言。”
“你对我已经很好,我别无他求,只愿这样伴着你。”

“你知道么?每次浴血拼杀时,想到的便都是你的模样。”他眸光深深,手臂用力,像要把我揉进身子里去。
不知不觉间,落日西斜,红霞布上梢头,归雁飞过天际,我们俩依偎而坐,并肩看斜阳归路,多么希望时间停在此刻,展颜便是一辈子,地老天荒。
喜宴结束,客人陆续离去,临走之前,我将陶瓶塞给他,嘱咐他按时换药。
我悄然转身,忽而又被他从后面抱住,“瑶歌,让我再抱抱你。”

那清澈的声音,穿水流沙般,划破我的心房,不知为何,那一瞬,我竟感到离别的凄楚。
“日子还长着呢,你以后想推也推不走。”反手拂着他的面颊,可我知道,那所谓的明天,也许并不会再来。
走回青雪居时,天幕暗淡,我推开房门,却见一室光亮,桌案上的雁足铜灯笼着昏黄,疑惑地关上门,难不成翠缕刚才来过?
“这么晚才回来。”

陌生男子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我猛地一惊,蓦地回头,却撞在那人胸膛上。
我直挺挺地盯着眼前人,眉目如画,一双桃花眼眸光婉转,美的分不出性别来,可我从未见过此人。
“我走错房间了?”我不禁生疑,赶忙跑出屋外,院子里那三棵红梅摇曳着。
他将我拉回屋内,柔声道,“听公主说你去年大病一场,身子还未恢复。”
“你是?”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微微一窒,秀眉凝成川字,那种表情,可以称之为心疼。

“小妹,你此话何意?”
“啊?”我眼珠差点脱眶而出。
“你是怨大哥很久没来见你么?”他轻轻握住我肩头,眉梢余韵犹存。
我仍旧处于大脑死机状态,这个妖孽的男子他竟然是,我大哥?
“不是…我那次生病,以前的有些记不清了。”
他拉着我坐在榻上,“宫里事务繁杂,我无暇脱身,小妹你过得可好?”
“嗯…挺好的。”我低头搪塞,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大哥。

“有公子照拂,大哥也可安心。”他宠溺地望着我,媚眼千丝,我不停地在心里感叹,这世上果真有这样的男人么?竟然教我遇上了。
“公子?”我又是疑惑。
他点头不语,将我微乱的发丝拂到耳后,动作轻柔而珍重,我看着那修长如玉的手指,一阵恍然。
“小妹,时日将近,避过这段风头,大哥再来探你。”
“嗯。”我似懂非懂,故作顺从地应承。
他是个极细致的人,从我闪烁的神情中,想来已能猜到八九分,只是并未让我作难。

后来我旁敲侧击地问起翠缕,她只说我自从十二岁入府,却从未听过我大哥。我心里疑惑更重,思绪乱成一团。
每每脑海里闪过那双魅惑的桃花眼,我都会有一种奇异的感觉,陌生而熟悉,似乎这里面隐藏了什么,却似乎什么也没有。
盛大的婚宴,三日后正式落下帷幕,一场盛世烟花,开到荼縻。

那日在梅苑唱歌,第一次遇到了卫长公主,她是一个幼嫩的女孩,五官精致并未完全长开,论才貌绝不输于韩姬。她似乎对音乐颇为感兴致,偶尔也会和我们一起弹奏。
曹襄寻她至此,只得无奈,卫长公主烂漫的性子,我倒是很喜欢,生于皇家,还能有这份本真,委实不易。 

作者有话要说:瑶歌的大哥出现了~~~又是一枚重要人物登场。~(≧▽≦)/~




30

30、山有木兮渺无垠——身世 。。。 
 
 
夏天在静谧的春光中悄然而至,当绿柳覆去了繁花,我才从懒懒的春意中挣扎出来。
今年的春日格外短暂,我舒展在榻上,手中是梁公子昨晚送来的密卷。
果然如他所说,元狩元年是个不平静的年月,三月婚宴的余韵未远,便又被另一件大事轰然掩盖去了。
对匈作战毫不懈怠的刘彻,出人意料地杀了回马枪,行削藩之策,此所谓攘外必先安内。

淮南王刘安谋反被诛,并牵扯出衡山王一案,一夜间传遍了长安城的每个角落,并很快波及全国,除却对乱臣贼子的口诛笔伐之外,更多的是像我这般惋惜的轻叹。
刘安怀不世之才,也只能叹一句生不逢时,福祸相生,终为己报。不论他有无谋反之实,刘彻都不会放过他,藩国强势,野心昭然,绝不利于中央集权的封建统治,如刘彻这般的铁血帝王,能容他到几时?不过是等一个契机尔而。

断非偶然,甚至是多方势力的操纵结果,从去年撞破卫青汲黯密谋始,再到梁公子幽会淮南王门客,直至今时淮南王坐实了谋反之名,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矣。
刘安那个倒霉的庶孙刘建,虽是举报有功,却也没捞到好处,削去名位,贬做庶人,我实在是惊叹于此人的思维能力,做一个不受宠的王孙,无论如何总要好过平头百姓千百倍!
合上卷轴,此事本与我无关,但梁公子似乎刻意要我知晓,不禁又想到去年在定襄之时,他曾说过我与淮南王也有着某种联系,可到如今他也未曾解开我心中的疑惑。

长吁了一口气,掩卷轻叹,多事之秋,也许一个不小心,卷入是非便也脱不开干系。
刘彻,我默念着这个名字,那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心底里有一个似是而非的影子,好像空气一般弥漫着,总是能轻易勾起我的好奇心。
此案完结之后,便再未见到梁公子,人间蒸发一般。梅苑中少了那个飘逸的身影,我还真有些不习惯。
到如今我才发觉,梁公子可算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了,翠缕赵尝虽常相伴玩闹,却很少交心,我内心的想法也只有在梁公子面前才会无所遮蔽,被他看穿。

封着密卷的竹简被我悄悄焚烧,这种传递信息的法子在定襄时便学会了,虽然古老却也严密,古人科技水平不发达,但是头脑利落精明。
竹简里记载的多是一些杂文或者诗句,外人看来,和普通书卷无异,撬开竹篾,可以从夹层中取出轻薄的木牍,在火上微微炙烤,熏烟未消之前,撒上清水,便会浮起几个凹槽,将木牍比在卷轴相应的文字上,便会得出其中关键字眼,凹槽圈住的字体,连起来便是所传讯息。
若被发现,打乱木牍顺序,便得不出准确消息,一开始我只觉得新鲜好玩,渐渐的才明白,这些重要的情报在通讯落后的古代是多么可贵。

霍去病整日忙于备战,鲜少能见面,褪下厚厚的冬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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