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海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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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海关-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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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得很。到后来她觉得砸我脑袋是件趣事,不论时候自己开心就砸了。好在她手里拿的是枕头,不然我的脑袋早成肉饼了。     
    终于给我发现了一家路边店。我叫郝杰停车,车还没停稳,我先跳了下去。两个女人不愿意下车,嫌那里脏。我想她们填满了肚子好睡觉,停止对我的骚扰,就骗她们说:别看这路边店环境差,实际上很卫生,因为吃的人少,这地方没有污染,就算东西没洗干净,也不会有细菌。还有一个特别好的地方,这里的东西全是自己种的,鸡呀鱼呀全是土生土长的,味道鲜美。两个女人给我说得馋涎欲滴,郝杰当机立断,一打方向盘。打车停在路边,熄了火。     
    我们一行四人进了路边店。发现里面住了一家人,两公婆,两儿女。大概是星期六,两儿女没上学,在店里做服务员,老婆在厨房掌勺,老公当下手。就我们一桌客人,婆娘看见我们很高兴,脸笑歪了。这神情使我想起武侠小说里的路边店。那里的老板娘就是这副笑容。她笑完了就走到后面磨刀,要杀了客人做人肉包子。我把这猜疑跟若尘低声说了,这丫头就大叫起来。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吓着了。杨洋问她叫什么。她就一五一十地学了遍舌。杨洋是调查出身,什么没见过?她说:咱俩进去看看,如果她真的磨刀子,咱们就先下手为强。两个女人进去一看,果然在磨刀子。她们却没有先下手为强,站在一边看动静。那婆娘磨完了刀子,开始杀鸡。她先把鸡脑袋塞进翅膀里,把脖子上的毛拨干净,然后拿起刚磨利的刀,在鸡脖子上一抹,接着把鸡脑袋对着地上的小碗。鸡血哗啦啦流进了碗里。若尘看得心惊肉跳,好像在杀她一样。她拉着杨洋就往外走。两位坐下后,若尘对我斜目而视,她怪我多嘴多舌,害得她去看人家杀生。她说待会儿鸡上来了,一定不敢吃。我说:那敢情好,咱们吃多点。我最喜欢吃鸡杂,鸡血留着了吧,叫老板娘一起煮,别浪费了。若尘说:鸡血能吃吗?带这丫头去接受革命传统教育还真是有必要。她吃过猪血,不知道鸡血也能吃,如今看到了鸡血是怎样炼成的,以后大概不敢吃了。我说若尘啦,你这个老婆我算是娶定了,就冲着这鸡血也得娶你,以后咱们家杀鸡宰鹅不用担心有人跟我抢鸡血吃。若尘气得牙痒痒,干脆不理我。杨洋说:看你美的,叫若尘生个小立诚出来,专门治你。     
    店老板从外面网了两只鲫鱼,一条一斤多一点。大家围住看了看,都赞这鱼的颜色正,一看就知道是家养的。我问老板有没有放避孕药,老头子听不懂,看到大家都在抿嘴窃笑,估计不是好东西,连说没有没有。他说是自家池塘养的,一点饲料也没下,就下些草料。这一点我信,他要是有钱,拿去干什么都可以,绝对不会拿去买饲料喂鱼。我交待老板两条鱼的做法,一条用沙锅煲汤,把白萝卜切成丝,一起煮。另一条红烧。这第一种做法店老板还没有实验过,他怕煮得不好我不给他钱。我说:不怕,你按我说的煮,放少量纯正花生油,放点盐,不要放味精。保证好吃。     
    上菜了。先上的红烧鲫鱼。大家尝了一筷,又嫩又鲜。味道好级了。大家三下两下吃了个底朝天。接着上了鸡,是清蒸的,放了些冬菇。我对这种吃法不太感兴趣,我喜欢红烧或煲仔,出味道。可他们要原汁原味,我只好少数服从多数。大家吃得津津有味,我因为肚子饿了,也吃了不少。     
    水煮鲫鱼上来了,热气腾腾的。大家说一定好吃。杨洋还盛赞我是个美食家。她说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本事。郝杰说:立诚还有其他本事,他的本事大得很呢。我说:别赞我,大家放开肚皮吃吧,老板说了,这鱼没有放避孕药养。若尘说:你这张嘴真是讨厌得很,这么多好吃的东西也封不住你的嘴呀。她本来想舀一碗鲫鱼萝卜汤喝,听我说起避孕药,一阵反胃,不敢吃了。杨洋吃了几块鱼肉,喝了几口汤。她说的确好吃,可惜给我败了兴。结果我和郝杰大快朵颐。吃得热火朝天。我边吃还边说风凉话。我说:若尘,咱们这辈子是生死冤家了。咱们认识也有些年头了啊,好像还没折腾够,这辈子就这样了,不打不闹不成夫妻嘛,只求来生咱们别碰头。若尘没吃好,给我活活气饱了。她逮着机会就在桌子下面踢我。踢得可狠了。我和郝杰把鲫鱼汤分了。我还要了碗饭,把桌上的残羹冷炙吃了个精光。     
    我后来才从杨洋嘴里知道,若尘就喜欢我两点:一是我什么都能吃,多少东西到了肚子里都能吸收。我的肚子也不大呀,怎么能容得下那么多东西?二是我什么都能容,什么事什么人都拿得起放得下。不然的话,我品德这么坏,她才不会跟我呢。还有一点她没说,就是她自以为我什么人都能放下,唯一放不下她。这才是她最得意的地方。     
    吃饱了饭,大家又上路。我开车,让郝杰休息一下。两个女人在后面叽叽呱呱一阵,开始睡午觉。郝杰有点累,也睡着了。没有人陪我说话,音乐又不敢开得太响。我只好打起精神,全神贯注地开车。     
    天黑净了才到浮草镇。镇长是郝杰的同学,姓王。他带了办公室主任和宣传秘书在镇政府门口等我们。我把车开进镇政府大院,看见有两辆1。5吨的卡车停在大院里。郝杰说那就是送电脑的车。原来这两部车前一天就出发了,今天上午才到。司机正在招待所休息,等卸完货就走。这些电脑一部分在镇里消化,其他的要送到下面乡的中小学校,那些地方卡车走不了,要用拖拉机拉。王镇长说:我们要去参观的槎头乡,也不通小车,明天你们去还得坐拖拉机。若尘听说有拖拉机坐,开心得一个晚上没睡着觉。     
    镇政府的伙房周末开不了伙。厨师和小工回了家。王镇长带我们去镇上一家餐馆吃饭。那家餐馆实际就是一个大户人家的饭堂。从镇政府走过去,五分钟的路程。王镇长说一到周末,他和几个没家的人就去那里搭餐。镇上还有几个小食店,一天开两餐,正点开饭,现在去早没东西吃了。我们进了大户人家的饭堂,看见饭厅里摆了四张餐桌,有两个服务员倚着收银台站着。那两个女孩长不太好看,也不难看。我说:还有服务员哪?王镇长说:对,两个服务员。所以我们把它叫餐馆。王镇长说:随便坐,这会儿没人来吃饭了,就我们几个。     
    吃的全是家常菜,全是土生土长的,跟那家路边店差不多,但味道反而不如那家路边店。大家探讨原因,都说可能是中午肚子饿了,又是第一次吃那么地道的本地货色。什么东西都是第一口才觉得好嘛。喝了点酒。是一种本地产的烧酒。29度,用白色的瓷瓶装着,味道还算纯正。喝酒能解乏,若尘和杨洋也喝了几杯,两人有些兴奋,咋咋乎乎的。搞得两个服务员站在一边看热闹。我和郝杰轮番敬王镇长,这人酒量较浅,在乡下地方呆久了,闷得很,平时也没人来看他,见到我们高兴,放开了肚量喝。很快就醉了。后来他就睡在餐馆里,老板娘给他腾了间房。     
    办公室主任和宣传干事陪我们回镇政府招待所。所谓招待所也就四间睡房。刚好够我们四个人住。镇政府是一排两层的楼房,一楼办公,二楼是招待所,还有一间会议室,一间乒乓球室。我们上了二楼,看见房门已经打开,钥匙插在锁孔里。办公室主任把我们带到房间里,说热水准备好了,请我们早点休息。然后他就和宣传干事告辞了。进了房间一看,我的天,就一张床,一张杂物柜,连洗手间都没有。大家互相串门,四间房都是这样的。若尘说:总得有个拉屎拉尿的地方吧。我就四处寻找,终于在二楼最左边找到厕所,厕所里有冲凉的地方。显然没有热水。办公室主任所谓热水准备好了,就是每间房里放了两瓶开水,那大概是给我们擦身兼饮用的了。好在天气暖和,冲凉水也没所谓。     
    坐了一天的车,大家都有点累。分头去冲凉。冲完凉睡觉。我躺下时已经十一点。头一靠上枕头就不可抑制地进入了梦乡。我原来还以为可以一觉到天亮,事实上才睡了两个小时就给蚊子咬醒了。我睡意很浓,可架不住蚊子飞来飞去,嗡声不绝。我只好开了灯,这下把我吓坏了,四面墙上全是蚊子。黑呼呼的像在开大会。我爬了起来,想找条床单什么的盖住面部,可房间里什么也没有。我把藤席翻了起来,把床罩拆了出来,做了个蚊帐的形状,蒙住自己的头部。这样是没有蚊子咬了,连蚊子的嗡嗡声都听不见,可是睡不了十分钟就觉得憋气,比蚊子咬还难受。     
    若尘也给蚊子咬醒了,睡不着,过来找我。她把门推开,轻声叫我:立诚,立诚。我没好气地说:进来吧?像小猫叫春一样,难听死了。若尘进来,看见我蒙着床罩睡觉,笑个不停。我说:笑什么?蚊子不咬你是吧?若尘说:还说呢,给蚊子咬醒了,我觉得脸上尽是蚊子咬的疙瘩,你帮我看看,这个破地方,连个镜子都没有。我把床单掀开,坐了起来。若尘像见了鬼一样,惊叫起来:哇,你是谁?怎么睡在立诚的房里?我说:怎么着,成了发糕了?若尘想起自己的脸,莫非也是肿得像面鼓,赶紧用双手遮住。我说:别蒙着呀,让我看看,有多严重?若尘还是不松手,我走到她面前,用力拨开她的手掌。然后做了个夸张的表情给她看。若尘说:怎么啦?跟你一样肿呀?我说:没那么严重,除了鼻子像蒜头,其他地方还能看出原来的模样。若尘说:讨厌,明天怎么去见人。我说:没关系,明天估计就一场捐赠仪式,咱们化个淡妆,很容易蒙混过关,再说人家不认识咱们。以为我们生来就这么胖。等我们瘦下来的时候,也该走了。若尘说:我有时很爱你,有时又很恨你,蚊子把我咬成这样了,你还在寻开心。我说:不开心也没办法,我要是有孔明一半聪明,一早就知道这里蚊子多过居民几千倍,就带些防蚊油来,给你全身擦遍。若尘说:怎么办啦,我困得要死,又睡不了。我只好充一回英雄了。我说:行了,大小姐,谁叫我是你的护花使者呢,今天就委屈我一回吧。你睡这儿,我给你赶蚊子。若尘倒是很听话,她爬上我的床,躺下了。她穿了件印花棉布裙子,膝盖以下全露了出来。我用床罩把她的脚包住。手里拿着一张折叠的报纸,给她赶蚊子。


第五部分第43节:白费心机

    我一边赶蚊子一边给若尘讲小时候的故事。小时候天气热,屋里睡不着,大家都在露天睡,我们兄妹几个挤在一张竹床上,老娘坐在旁边,手里拿着一把扇子,替我们赶蚊子。到深夜两三点,没那么热了,我们也睡熟了。老娘就一个一个把我们抱进屋里睡。我给若尘赶蚊子,才赶了大半个小时,手已经酸得不行了。这才体会到老娘的辛苦。当年她是一夜复一夜地给我们赶蚊子的啊。白天忙了一天,晚上还要替我们摇扇子,直熬到深夜才能睡个安稳觉。若尘听我讲故事,眼里转着泪花儿。她说:老妈真不容易呀。这就是说,她一动情就把自己当做我的人了。     
    若尘把我的手抓住,按在她怀里。她双眼看着我,说:立诚哥,别摇了,累。我也不睡了,咱们聊聊天。她把头靠在我的大腿上,双手抱住我的腰。我们聊了几句,若尘觉得浑身奇痒难忍。她开始在身上四处挠痒痒。她一挠开了,我也觉得身上不对劲。我说:别不是有虱子吧?若尘吓得跳了起来。她知道虱子比蚊子还讨厌。蚊子看得见,赶得走,虱子看不见,也赶不走。我说如果真是虱子,只有一个办法。若尘说:什么办法?我说:把衣服脱了,把小坏蛋一个一个的找出来。若尘说:我就知道你起歪心。我说:咱可是说正经的,你要是不赶快采取行动,待会儿虱子就往有毛的地方跑,到时候呀,就只好剃光头,刮阴毛了。     
    若尘说:我去冲凉。她爬了起来,回到自己的房间。一会儿,她包着浴巾过来了,手里拎着自己的衣服。她把衣服扔给我,叫我给她找衣服上的虱子。她还交待说,找干净了不要再把衣服放在床上。用塑料袋包起来。回去用微波炉杀菌。一会儿若尘走了回来,要我陪她去冲凉。她说那边够黑。那个冲凉房从相学上说是凶位。而现在正是凶时。我是个大吉大利之人,站在那儿就可以逢凶化吉。我只好拎着她的干净衣服(她不让我抱,怕我身上的虱子跑到她的衣服里),站在厕所门口帮她站岗。     
    若尘冲了凉,把头也洗了。回到房里也不敢在床上坐。只敢坐椅子。我说:虱子还有个名字,叫跳蚤,也就是说,它的运动方式是跳跃。若尘说:它会跳到我身上来?我忍不住大笑起来。若尘说:你别笑呀,我觉得身上又痒了。     
    杨洋和郝杰睡得很死,没有给蚊子跳蚤闹醒。对此若尘觉得不可思议。她说:小杂种难道也是欺软怕硬?我说:杨洋是调查出身,经常在野外蹲点,早跟蚊兄虱弟打成一遍了。郝杰呢,一身死皮烂肉,又喝了酒,别说蚊子,连老虎都咬他不醒。     
    天亮了,若尘不敢出去,也不让我出去。我坐在床上翻着她的裙子,找跳蚤。若尘坐在椅子上,离我远远的,有一句没一句跟我说话。后来杨洋进来了,看到我们,吃了一惊。她说:你们怎么在这儿?立诚呢?若尘就笑了。她一笑就露了馅,杨洋听出了她的笑声。看清她有些若尘的样子,再看看我,俨然是一个放大了的立诚。她说:你们的脸怎么肿成了这样?若尘说:奇怪,蚊子怎么不咬你?杨洋说:是蚊子咬的呀?活该。原来这丫头随身带着防蚊油,睡前把全身擦遍了。若尘说:真没良心,白认你做姐姐了。杨洋说:哪里知道你们这么蠢?会由着蚊子咬。     
    一会儿郝杰来了,大家都往他脸上看。郝杰给大家看得一头雾水,他以为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在脸上摸来摸去。若尘说:奇怪,他怎么一点事也没有?她看着杨洋,想从杨洋脸上找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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