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龙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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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龙骑-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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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那小子的交易我们做吗?”在朱旺的叫喊声里,丁大义问出了这样话。
“当然,这笔交易横竖是谁也亏不了谁的,为什么不做?”卢天瓒环眼微眯了起来:“这笔交易成了,我们神会火就不会像耗子一样总窝在暗处了。让秋翎马上回总坛一趟,明儿就起身。”

在姚子洋带着乐小侯,带着祖文远回来的当天下午,肖长河带着的一半特战旅,和秦杀蛮带着的血衣飞骑竟是一起回到了军营。
姚子洋赶到军营大校场的时侯,在每个战士身上感受到了很沉重的气氛。
“怎么了?”
“报告首长!”肖长河跨步来到姚子洋面前答话敬礼:“卑职贪功冒进,被狼蛮子的大狼主蹋顿带着黑狼骑兵围了,伤亡颇重。”
“牺牲了多少同志!”
“二十六个!”肖长河有点哽咽:“若不是秦将军赶到,怕会更多!”
“都带回来了没有?”姚子洋规定,凡唐城之军,外出战事不得抛弃受伤之同袍,不得任牺牲之同袍落尸于荒野。路远或情势不便时,牺牲之同袍皆须火葬,以布袋盛其骨灰,标其名姓带回营中公墓安葬。
依着军营的墙外,是被一围白松木做成的低矮栅栏圈起的一片坟头。在白松木的栅栏圈外,靠近栅栏小门儿的地方,修有一个不大的遮雨亭。亭子下面,有一只半人高、米余长的方形石鼎,石鼎里成把成把地檀香冒着枭枭的轻烟。鼎前有一张石桌,桌子上还有好几把新檀木香。石桌两头,立有两盏高过桌面一头的虎口形防风长明油灯。凡是奔虎军中牺牲之同袍,最后的归宿就是白松木栅栏里的一个个坟头。
在这片坟园建起来的当天,姚子洋亲手点燃长明灯,将燃烧着的檀香插入大石鼎里,曾郑重地当着所有奔虎军将士发下了誓言:“但有我唐城昌盛一日,凡奔虎军将卒捐躯沙场得入此冢者,有父母者唐城必代其尽孝送终,有子女者唐城必代其育养成人!”

“三弟,血衣飞骑也有伤亡?”看着面前的肖长河,姚子洋问身边的秦杀蛮,秦杀蛮的左大臂包着浸了血的白布:“伤不重吧!”
“牺牲一百零二人,首席教习刘大鸣重伤不治死于途中!”秦杀蛮拍了拍左大臂上的伤:“好的差不多好了!”
“首长!”肖长河声音苦涩:“卑职自请去职为卒!”
“依你所请,不过两军对阵,胜败乃兵家之常事。同志们!”姚子洋冲着在场的所有士兵亢声高喝:“同志们,大声的告诉我,在场的你们,同意不同意你们的代副旅长自请去职?”
“首长,不同意!”所有这次跟着出去的特战旅战士,毫不犹疑的雄声吼了出来。
“那好!”姚子洋收回了沉沉的目光:“肖长河你也听到了吧——这样,从今日起,你的待遇与士卒等同,只是这特战旅还由你来暂代,我希望你戴罪立功,不要再发生今日之事。现在,带着你的队伍回营房。”
“谢首长信任!”肖长河落泪了,他为不该死去的同袍落泪,为眼前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对自己的宽容而落泪:“若是卑职再有闪失,项上之头便是祭奠同袍之物。”
“乐小侯准备安葬事宜,让我们的英灵尽早入土为安!”姚子洋拍了拍秦杀蛮的肩膀:“一会跟我回去,说说狼蛮王庭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第四十六章 点火行动
秦杀蛮说,狼蛮之所以到如今没有对雁门郡、对唐城有所动作,是因为老狼主都业可汗染了重病。
都业可汗一病,狼蛮里几个有能力、有手段的头领、狼主们,都将心思盯在了金顶大帐里的紫金宝座上了。
狼蛮可汗之位,自来没有子承父统,传嫡传长的传统。在狼蛮,谁有能力谁就是老狼主,谁就是狼蛮的可汗。前可汗的子孙若是夺得了这汗位,大体还多是遵循旧制。若是由他姓将汗位得了去,前可汗的子孙多半会被屠杀的干干净净,有些许能力自保的子孙,也会被逐到极北的苦寒雪原。所以,狼蛮的汗位之争,比之大汉皇室更显血腥和残忍。
姚子洋说你这消息准确?
秦杀蛮说该是准确的,他带着血衣飞骑深入狼蛮腹地,最近一次离狼蛮王庭也就十几里的样子。那一次,他们捉了一队为王庭打水的奴隶,一共有十三人,五女八男,男人当场让秦杀蛮杀了,女人有三个趁着解肖长河之围时跑了,只剩下两个现在锁押在唐城的囚牢里。
姚子洋说你去将那两个人带过来,如果情况属实,我们可以搞一个大动作,让整个狼蛮陷在战乱里,再无南顾之力。
秦杀蛮就说,是什么大动作先说来听听!
姚子洋挥手赶他,你先去提那两个女人,等探清了情况,咱们再合议出一个章程来。

唐城的囚牢距离姚子洋住的地方并不远,姚子洋刚让吕三牛泡起一盏茶,秦杀蛮就领人押着两个狼蛮女人进来了。
两个狼蛮女人生的高大壮硕,完全没有女人的娇俏柔媚,也许因为是可汗的奴隶,脸盘模样倒是还有几分看头。
两个狼蛮女人完全不通汉话,好在秦杀蛮早有准备,已经从血衣飞骑里找了一个通些狼蛮语的兵卒。
姚子洋问一句,兵卒就学着问一句,那两女人回一句,兵卒就再学着回姚子洋一句。
这样一来二去,花了大约半个时辰,总算弄明白了姚子洋想要的一些关键问题。
比方整个狼蛮一族共分五色狼旗,为血狼金旗、灰狼草旗、银狼玄旗、黑狼雪旗、土狼赤旗,都业可汗一脉系出银狼玄旗,为八世不绝汗,有狼蛮紫金家族之称。
比方现在力量最大的是血狼金旗旗主乌兰忽金和灰狼草旗旗主苍耳吉达,都业可汗最精锐的银狼飞马营,掌握在他最宠溺的小儿子完颜不忽花的手里。
比方说土狼赤旗旗主赛思金正最忠于都业可汗,但完颜不忽花却因为一个叫乌兰银珠的女人,杀了赛思金正的独子赛思泽东。
比方说都业可汗为了強占黑狼雪旗旗主叶赫那拉马鬼的母亲纳日花依,杀了马鬼的父亲、前黑狼雪旗旗主叶赫那拉金巴。

对于姚子洋来说,这些儿情报足够了。他让吕三牛将两个狼蛮女人重新锁押回了唐城囚牢,然后又让章憨子通知所有奔虎军中的连以上干部准备在晚饭后召开军事会议。
这个军事会议,主要目标姚子洋一开始就定了下来,就是让狼蛮内乱起来,而且越乱越好。
与会人员所讨论的就是一个怎么打的方法。姚子洋经常说,服从是军人的天职。一个命令不来,军人首先想到的是我怎么去完成他,而不是我能不能完成这个问题。
秦杀蛮说,狼蛮现在的关键是都业,只要都业一咽气玩儿完,狼蛮当下便会乱,所以,我的想法是我们可由特战旅直袭王庭,趁乱杀了都业。
肖长河说,王庭重地肯定会有重兵防守,特战旅人员去的多了不利机动隐蔽,怕是没有接近王庭就会遭到骑兵的围咬,也会暴露我们的行动意图。可要是人员去的少了,又怕战斗力跟不上,形不成速战速决的气势。
秦杀蛮闷着声、盯着肖长河说,你的意思是咋个打法?说实在的话,肖长河的一番话让秦杀蛮的心里很不痛快。如果肖长河说不出一个让自己信服的思路,他秦杀蛮便依了这个由头,实实在在的打肖长河一回脸。
肖长河倒是没有在意秦杀蛮的声音变化,他看了看坐的笔直挺拔的姚子洋,见姚子洋给了他一个说下去的手势后,他便说,由我特战旅装扮成狼蛮五色各旗,频造冲突事端,让狼蛮各旗间的仇怨再也无法隐忍,无法压制,最终乱到使人力无法控制。我们只做这场大乱的引火者,但决不能引火烧身,使狼蛮倾族之怒一齐泼到我雁门一郡之地来。
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辱!秦杀蛮先前提到的方法,正是肖长河口中的引火烧身,到时如果狼蛮里有人提出,谁为老狼主报了仇,谁就是新的可汗。那雁门一郡之地,真的能挡住狼蛮一族的怒火?
肖长河的话很有道理,秦杀蛮搓了搓桌面、抹了一把脸说,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谁肯剃发易服做那狼蛮人的打扮?
肖长河正色的挺直了身、拔直了背,气势昂昂地说,首长常说,服从是我奔虎军人的天职,我奔虎军为唐城、杀狼蛮连命都不惜,何惜剃顶上之发?何惜易身上之衣?
秦杀蛮张了张嘴,搁在桌子上的手轻拍了下桌子,端起茶杯不说话了。话到此时,他秦杀蛮还能说什么?难道去质疑他大哥说过的话吗?
同意肖长河的意思!姚子洋举起右手站了起来。
随着姚子洋的一锤定音,整个会议室的与会人员都举起了手——姚子洋规定,但凡一个行动方案,必须三分之二的人同意了才能施行,如果达不到三分之二,那就继续讨论规划。临时专断之权,只有战时才会有。
看着秦杀蛮最后也举起了手,姚子洋接着说,这次行动代号点火,由肖长河全权负责。说话的姚子洋锐利的目光盯上了肖长河:“肖长河!”
“到!”
“此次行动,我只说三点:第一,来如急风去如闪电,行动要快;第二,狼蛮历来上马为兵,下马为民,是举族皆兵,所以我们下手一定要狠,这是战争,决不能有妇人之仁;第三哨探一定要准,放大打小,一脚踢在铁板上,疼的是我们自己的脚!”



第四十七章 大汉南迁
葬礼在军营旁边的墓地隆重举行了,唐城司政令江鹤子先读了一篇饱含深情的祭文。跟着,姚子洋领着所有将士唱起了奔虎军的军歌。
云从龙,风从虎,功名利禄尘与土。
望神州,百姓苦,千里沃土晒白骨。
看天下,多贪腐,天道残缺匹夫补。
好男儿,别父母,只为炎黄不受辱。
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蛮儿才罢手。
我本堂堂男子汉,何惜碧血染浊土?
壮士饮尽碗中酒,斩断铁刀不回首。
金鼓齐鸣万众吼,不复河山死不休。
雄壮深沉的军歌伴着孤凉的牛角号声,在军营旁、在锁龙峪前、在每一个奔虎军将士和唐城百姓的心头回荡。
泪水为了死去的英雄!
泪水为了死去的袍泽!
姚子洋奋声啼血的吼着:“愿每一个逝去的英魂,永佑我唐城,永佑我奔虎军!”
然后,一枚枚礼炮炸响,一具具棺木入土,一块块碑石竖起。碑石上的每一个字,都是姚子洋亲手写就的,姚子洋,对于死去的英雄,他所能做的仅此而已。
葬礼完成的第三天,肖长河就领着乔装成狼蛮子的一千五百特战旅战士,和王一针赶制出来的五面五色狼旗,风一样的卷进了茫茫塞上草原。

景隆皇帝又一次喝醉了,这间他住了仅仅不到八年的紫金阁,里面的格局陈设都是按当年他的意思改造的,他喜欢这满镶了铜镜的大床,在这床上和宁妃变着花样的闹腾,曾是他最迷恋的事情。
可最近不行了,也许是被太多的烦心事所累,他竟突然间失去了男人的雄风,床第间宁妃遍使了招数,就算吃了季忠贤讨来的振龙丸,也终是死蛇一样未能有半点起色——他这是既失江山,又要失女人的节奏啊!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失去了这两样东西,那他还有做帝王的乐趣吗?反正景隆皇帝现在是乐趣全无了。
季忠贤苍老了许多,他就是一个奴才,他的荣华富贵完全依托景隆皇帝,景隆皇帝就是他的主心骨,如果景隆皇帝是一株参天的大树,那他季忠贤就是树下的蒿草一丛。
“有消息了?”景隆皇帝醉了,但他的意识还是相当的清晰,他多想彻彻底底的醉一场,可紫城里的酒似乎越来越没劲道了。
“爷!”季忠贤将景隆皇帝手里的空酒杯接了下来:“这是自宁淑院收出来爷先前赏给殿下的物件!”说着话的季忠贤,将一颗杏丸大小的鲜红如血的透明珠子递在了景隆的跟前。
浑身似抽了筋骨的景隆帝,一下子坐起身子,随手将季忠贤捧上来的珠子扫落在了地上,然后阴沉沉地说道:“老东西你去将宁淑院那淫妇填井里去,继正那孽子就鸠杀了吧!宁淑院和孽子身边的人都处理干净了,这脏事要是传扬了出去,朕就剥了老东西你的皮!”
“老奴这就去办!”季忠贤忙弯着老腰退出了紫金阁。
“奴奴儿醒来了!”季忠贤退出紫金阁,景隆皇帝回身拍了拍睡在床里的郦景宣。
郦景宣慢悠悠的醒了过来,他散着发,袒着胸,穿着一身女子样的纱裙,粉了腮、涂了唇、描了眉、贴了鬓,直若春睡海棠的俏丽女子一般——男人能长成女子的样子,而且还是倾国倾城的样子,看着郦景宣的模样,景隆皇帝一直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陛下一直没有睡吗?”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郦景宣用女性特有的柔媚动作坐了起来,用一双纤细白嫩的手将散着的发拢了起来:“奴奴不知怎地,最近这身子总是泛困,时不时就想着睡了。”
“可是睡醒了?醒了就陪朕说会儿话,要是还乏,你就再睡一会儿?”景隆帝宠溺地看着眼前这如女子一般的男人,话说的轻风细雨。
听了景隆帝的话,郦景宣还真就打了一个长哈欠,又柔柔媚媚地躺下了身子:“奴奴就躺着陪着陛下说话了!”
“小心着了凉!”景隆帝拉起薄薄的锦被,盖在了郦景宣的身上。
“陛下想说什么?”郦景宣一双含水的眸子,深情的凝视着眼前的景隆皇帝。
“要迁都了!”景隆皇帝心情很低落,被迫迁都多是亡国之君才会办的事情,作为帝王谁肯甘心情愿的做亡国之君呢?
郦景隆深情款款地与景隆皇帝诉说着:“奴奴知道,奴奴生是陛下的人,死也将追随陛下千秋万代!陛下在何处,奴奴便在何处!”
“可知道他们让朕迁到何处?”
“大汉五府,万里山河,何处不能做陛下的驻跸之地?”
“是吗?”景隆皇帝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磕磕绊绊的摘下了剑架上的镇汉大剑。利剑出鞘,银光乍射,清亮的剑鸣满室卷荡。
景隆皇帝跨步,扭腰,镇汉大剑斜指而出,呼啸激烈的剑气吹斜跳跃的烛头:“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馐值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大剑脱手飞出,斩断挂衣的高架,砸碎架边的盆栽。盆里的青松裹土滚了一地,两行浊泪静静地溢出眼眶——九五至尊的景隆皇帝无声的哭了。
“陛下!”躺在床上的郦景宣赤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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