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龙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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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龙骑-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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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脸獒儿虽然不通悉音律,却也有跟着弦音叩床相和的冲动。
绿衫女子虽看不真切面目,但光看其坐姿体态,惯于品花赏艳的黄脸獒儿,也不得不赞上一个妙字。
要是在楚地,要是他还有楚王世子的身份,这般绝妙女子必当收罗于自己的储秀园之中。他记得他离开楚王世子府时,园子里已经有绝妙女子一十二人了。奈何而今,多少繁华豪阔,竟成了昨日云烟。

“你醒了!”
也许是看着亭中绝妙女子太过于专注了,黄九龄什么时候进来的,黄脸獒儿竟是全然无知:“有劳黄先生了!”
“振翎贤弟何必客气,再有我可不敢与贤弟作先生,这痴长贤弟几岁,就忝为兄长了!”黄九龄说着话,还有意无意地朝身后瞟了几眼。
黄九龄身后跟着一个年青人。
年青人个子很匀称,不胖也不瘦,长着一张让女人都嫉妒的脸,正是昨晚和冷雪萱在一起的杨承诺。
“振翎?”黄脸獒儿一觉醒来,似乎又多了这么一个称呼?
“徐先生已经将贤弟收为了亲传弟子,振翎是先生赐下的表字!”黄九龄说着话探手入怀,取出了一块制作精美的银质牌牌来:“这是愚兄适才去民籍司衙门,为贤弟整治的弘文殿地字腰牌。”

太极学宫民籍司衙门,是一个不受太极学宫掌控,只听命于锦衣卫撑控的存在。而锦衣卫又直接听命于景隆皇帝,所以,太极学宫民籍司衙门虽小,却是景隆皇帝于太极学宫里的眼目。也只有景隆皇帝,强行将民籍司衙门安插进了太极学宫。太极学宫的一切户籍、人事变动,从此皆得在这个民籍司衙门报备存档。
近来有传言,景隆皇帝有意撤裁悔思院。景隆皇帝有言:国之法度,只能出于紫城内阁;刑判之职事,只能交付与大理寺。非内阁之法度,是乱法,当禁;非大理寺之刑判,是私刑,当绝!
当看到黄九龄拿出铸印司衙门的地字腰牌时,跟在黄九龄身后的年青人沉下了脸——这是个喜怒皆形于色的人。
黄脸獒儿接过地字腰牌,问黄九龄:“九龄兄,这位是?”
“哦!”黄九龄似乎这才想起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杨承诺,字奉龙,是掌宫大人唯一的弟子,精儒典、通王道之学,掌宫曾言,此子五十年后或可成圣人!”
“九龄兄,你又说笑了!”杨承诺的脸又沉了几分,黑了几分,但奇怪的是,他出口话却如春风般绵软:“冷先生何时有或可成圣人一说?冷先生只言此子五十年后,或可通一二圣人之学!”能通一二圣人之学,也不简单了啊!



第三十四章 一路顺风与心想事成
黄脸獒儿楚振翎能下床走动,能入弘文殿地楼听课是四天以后的事情了。弘文殿地楼一共有学生三百二十八人,再加上楚振翎就是三百二十九人。
那三百二十八人,分坐八方,中间有三尺三寸的圆形高台。徐春就长坐在高台上讲他的学问。楚振翎因为是亲传弟子,所以他就立站在徐春的身侧,为徐春捧着书册笔墨。
徐春讲他的学问时,腰背拔的很直,声音也异常的洪亮清晰。楚振翎也通过黄九龄知道了,那日在濯足亭胡床上抚琴的绿衫女子叫鬼谷文瑛。
徐春今年五十有八,他的元配妻子为他生第一个儿子的时候难产死了;他的第二任续妻,是得痨病于十年前死的;鬼谷文瑛是他的第三任续妻。
鬼谷文瑛今年二十有七,她是鬼谷门当今门主鬼谷宗元的小妹妹。
鬼谷文瑛精通琴技,更擅歌艺。她去年还为徐春生了一个小儿子。
徐春老来得子,欣喜异常,就给这个小儿子取名飞麟。

楚振翎是念过百家姓氏、三字经、千字文的,所以他是识字的,只是他写的一手臭字、烂字。看着楚振翎写在纸上的几个字儿,徐春身后的黄九龄和鬼谷文瑛差点儿给笑喷了。
“这样,我给你写个字,你照这个字去练!”徐春将姚兴邦写过的字卷在了一边,然后自己写了一个字。
这个字,楚振翎认得,是一个永字——永远的永,永生的永。徐春说,振翎你就照着这个字去练,这叫永字八法,是书圣王羲之所创的妙法。只要你肯下苦工,包你写一手不错的字。
楚振翎就依着法子练了,还真是管用,随着日子一天天地过去,那软软的笔尖写出来的字,还真是一天比一天耐看。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一个个墨字在洁白的纸上呈现出来,一种特别的美感扑面而来,苏梦鹤终于击掌赞了一声好:“这个永字还真是管用,仅仅一年不到,就能写出这么一手上的台面的好字来!”

是的,一年多了。
在这一年多来,整个大汉王朝发生了很多事情。
比方说去年八九月间,镇北燕王朱能称帝自立;景隆帝杖毙三百余太极学宫士子,更将掌宫冷文恒碎斩于京府永安城闹市;悬楼朝天宫宫主练虹霓,被景隆帝逼着跳了登仙崖;跟着,山西路都指挥使唐保宗献地狼蛮,自封晋王。
今年开春,东夷国主平八吉郎占了东府的望仙岛;南面的泽楚王泰达米尔,也废了大汉王朝所册封的王号而改称了帝号;就在刚不久,沙氐王赫连本忠大军攻破了玉门关,兵峰直抵京府永安城。

“听说社稷侯打的并不痛快?”苏梦鹤忽然问楚振翎——徐春对于朝廷的一些儿消息非常灵通,而徐春又似乎很喜欢将这些儿消息说给黄九龄和楚振翎听。所以,苏梦鹤经常这样在楚振翎的跟前问一些儿事情。
“嗯!”楚振翎将笔上的墨洗净,沥尽水渍,然后挂在了桌头的香木笔挂上:“老师说西府军上下都烂透了,顺风仗捡利市还好打一下,要是碰上逆风仗硬磕硬,就是天神下凡来也救不了了!前日晚上,西府军还让沙氐人夜里偷了营,社稷侯的坐骑照夜玉狮子也被沙氐给捋了去。”
“什么?按你这意思,沙氐人攻进永安城只是或迟或早的问题了?”
听着苏梦鹤的话,楚振翎很奇怪的打量着他:“听你这语气,似乎有点儿盼着沙氐人攻陷永安城呢?你莫非不是西蜀人?而是再往西的沙氐人?”
“这话可不能胡说!”苏梦鹤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带着几分惊惧地左右看了看,见附近没有人才长舒了一口气:“要是让人听了去,你是想让我进民籍司衙门脱一层皮吗?”
“听说你在扬武馆都打到天台了?”楚振翎又做起了他从来都没有拉下的八段锦,这是一个游方老道士当年传给他的,他还记得那个游方老道士骑着一头黑的发亮的小毛驴,小毛驴的尾巴上还用红线拴有一个核桃大小的铃儿,尾巴只要一甩,那铃儿便欢快地响了。当年的小纨绔楚振翎,就是让那欢快的铃声给吸引了,才依着老道士的话从自家里拿出好多白米,然后老道士用他给的白米,开起了好大的一个粥棚。施完粥的老道,在离开时将这套八段锦传给了他。
“昨天试了一下,差几步就过了,只被最后两个铜人给按趴下了!”楚振翎现在清楚了,苏梦鹤从来都是把打这个动作说成是按的动作,似乎这样一说,输也输的有了几分心安理得的意思。
“扬武馆出来后,你真的打算再进弘文殿搏一个文魁?”
“原来是想,现在不了!”苏梦鹤觉着楚振翎的动作有意思,也跟着做了起来。
“为什么?”
“大汉朝廷看样子真是山河日下了,我弄一个文魁,难道还要做一个与大汉朝廷陪葬的官儿吗?”苏梦鹤撇了撇嘴。
“时势造英雄!大汉朝廷若是太平盛世,你我想出一个头可是相当有难度的啊!”
“你打算做什么?”
“这些儿天景隆皇帝不是下旨为他的十万天子近军招个帅才吗?过几天,学宫里就是天楼殿试了,我先夺了这个第一,然后进永安城应景隆皇帝的召旨去!”楚振翎说的很是自信,似乎这两样都是他的囊中之物一般了。
“你的心可真是大啊!”苏梦鹤咋了咋舌:“我可没你那么大的心思,等打过了天台,我就离开太极学宫四处走走,去北方看看塞上草原,去东边看看海的样子,再去南边看看西湖十景,然后就回去帮着家里打理一些生意!”
“你家是做什么生意的啊?”
“针头线脑的小生意,当不得说,当不得说啊!”苏梦鹤很谦逊的回避了。
“那就祝你一路顺风了!”
“那就祝你心想事成了!”



第三十五章 秦杀蛮的两大喜好
景隆皇帝喝了很多的酒。
酒是西府巴蜀路的贡酒,这酒有个好听的名字叫醉太白。传说这酒是诗仙谪仙人李太白所创酿的,这酒醇香甘绵,初时入口软薄,但后劲却是强劲。
景隆皇帝将手中的盏、盏里的酒一饮而尽,内侍总管大太监季忠贤就侍候在身边,见盏空了,就小心翼翼的将空盏给添满了。
“朕的万里江山,真的就这样完了吗?”景隆皇帝醉意沉重,所以他的舌头有点儿僵直、话语有点儿迟钝。然,虎死不倒威,景隆皇帝虽然醉了,但那帝王应有的霸气,却一点儿都没有因醉酒而减少。
季忠贤听了景隆皇帝的话,匆忙跪了下去:“爷,夜深露重,听老奴的话还是回屋里去吧!”
“回去?”景隆皇帝笑的凄凉,他转着手里的酒盏,仰望着空中的那一盘银月,最后将盏里的酒倾倒在了地上:“朕回去睡不着啊!”
西府五军大都督、总领西府政事、社稷侯贺铭章虽然上任了,但是沙氐大军还是长驱直入,前日晚上,西府军还让沙氐人夜里偷了营,社稷侯的坐骑照夜玉狮子也被沙氐给捋了去。永安城依旧是岌岌可危的,他景隆皇帝能睡的着才是怪事了。
今日朝堂之上,内阁提出了迁都江南的意思。
迁都江南?但凡迁都的王朝,都是没落的王朝。迁过去简单,能再迁回来的王朝史书上似乎根本没有记载。
“满朝堂都是无能的家伙,一个个让朝廷养的脑满肠肥,他们却是让在朕千秋万岁之后,无法去见朕的列祖列宗啊!”景隆皇帝喟然长叹:“朕真的是想做一个好皇帝——远迈太祖、高祖的好皇帝啊!朕限制了太极学宫的权利,去年斩杀了祸心不小的冷文恒。自朕登基以来,几乎年年下严旨惩治贪官,前年也给边军加了饷,可为什么这大汉朝还是一年不如一年呢?那些个狼子野心的奸恶之徒,怎么在朕的手里就都一个个冒了出来?”
“爷,老奴没念过书,也不知道大道理怎么讲,但老奴知道一句老话,叫做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咱大汉这是病了,得慢慢地来将养!”
“大汉是病了!还病的不轻,但朕不是一个好医生!”景隆皇帝丢了手里的酒盏,身子仿佛被抽了骨头一样跌坐在了地上。
“爷!我的爷哎!”季忠贤那个着急,就好像景隆皇帝要驾崩了似的,两行浊泪也倾刻间如雨而下。
“还没到你哭朕的时候,一会儿你亲自去找朕的那些儿大学士,和他们说,朕同意迁都了,怎么迁?往那迁?让他们拟一个章程出来!”然后冲季忠贤摆了摆手:“你去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季忠贤答应一声,揩着泪,伏着腰,小跑着去了。

秦杀蛮这个人有两大喜好。
他的第一个喜好就是酒。
这个喜好,他说完全是他爷爷秦正中长年累月给惯出来的,与其说是喜好,不如说是习惯更准切一些儿。
秦杀蛮的第二大喜好就是烧菜。
姚子洋最近才知道,秦杀蛮不仅枪法好,而且还能烧一手特别香的好菜。
秦杀蛮说这完全得益于,他在得味楼遇到了一个好师傅——且厨掌勺的喜贵。
喜贵说秦杀蛮有当厨子的天赋,如果不是这样,他大半辈子掂大勺带出来的徒弟,不上百也有七八十了,可就从来没有一个人,是秦杀蛮这般讨他欢心的,所以喜贵一改往日藏头掖尾的作风,将准备带入棺材的三道压箱底的菜式,从头至尾完完全全传给了秦杀蛮。
喜贵说得明白,秦杀蛮但凭了这三道菜,就是进大内作个御厨也是富富有余了。他还说,这三道菜在整个大汉五府,现而今也只有他喜贵和秦杀蛮才能做得出来。当然,凭着这三道菜在喜贵心中的分量,它们的名儿也是相当恢弘大气的——
这第一道菜,在喜贵师傅的时候叫作五龙汇海,传到喜贵手里后,经他多年改进,终于精研到了极致,将五条龙汇海变成了九龙汇海——能凭着一种食材,做出九种不同的味道来,正是喜贵足以自豪的绝技。
第二道菜叫安邦定国,是喜贵早年自一本无意间得到的古菜残谱中整理出来的,这道菜可是得味楼的招牌菜。得味楼现而今之所以能名传大汉五府,其功多半在这一道安邦定国的菜上。
至于第三道菜,本来是叫做龙虎争峰的,但是在大汉平康十七年,平康帝微服巡幸天下时,路过得味楼吃过这道菜后,特下旨意改成了现而今的天下承平。

今天,秦杀蛮将三道拿手的菜全做了出来。
姚子洋尝了尝,口感还行,在这个时代算是极限了。
刚才苟能说,江鹤子以经放回了一只鸽子。按江鹤子走时的意思,他算是平安地见到了周南。
“大哥,让牛角峪的血衣飞骑也进塞上草原走一走吧!”
“怎么?练的差不多了?”
“刘大鸣说基本上练的差不多了,要是再想进一步,就该真刀真枪的见见血了!”
“精锐的部队都是自战阵中厮杀出来的,只是你们血衣飞骑出去,牛角峪谁守?”
“王小娥的娘子军啊!还有大哥再从唐城这边调陈世虎的二营过去,凭了牛角峪的地势,谁敢轻易动一下!”
“娘子军?有多少人?”
“不多,也就百十来个,多是她原来寨子里的姐妹!”
“哦!”姚子洋忽然萌生了给陈世虎扩军的想法,这一次陈世虎似乎得带一个团过去:“这一次,你带着飞骑军往草原深处走走,看看狼蛮子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完颜勒虎死在了我雁门之地,可都业这个老家伙为什么会如此安静呢?如果能在王庭附近捉个活口回来,最后捉一个!还有,我前天给你的论游击战艺术你看完了吗?”
“看完了,大哥真是大才!里面的想法真是好,我这次带着飞骑军正好按着里面的方法试一试!”
“嗯!实践实践,我毕竟也是纸上谈兵。”姚子洋说着话,转身又自旁边的书桌上拿了一沓写了字的纸递给了秦杀蛮:“这是我昨天刚写好的军事训练与考核大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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