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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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依酒-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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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婶婶如今哪里理得了那狼如何如何,眼看这事儿是八/九不离十了,她心中难受非常,眼泪唰唰往下掉:“我可怜的老复啊……想他之前没吃好没穿好,便到死了,也是死在野狼口下,呜呜呜……”
从进门开始她就哭到现在,众人也是无法,只好纷纷安慰。
“大婶儿,你也不能往坏处想啊。”石晏一边笑,一边想着法儿劝她,“没准儿真像阿初说的那样,这狼吃饱了鸡就不吃人了呢,何况狼这种动物一般还是很惧怕人的,咱们要是找上去,它们就跑了!”
穆信也是颔了颔首,道:“石晏说的是,人总是需要给自己一份希望的。这只是我的猜测,也许是我猜错了,也不一定……”
温子楚放下茶杯:“总而言之,还是先找到人再说吧。”
复婶婶擦着眼泪点头:“这……这人,应该怎么找呢?”
“这个不难。”初然想了想,道:“那狼在山里肯定有狼窝,它走不远的,把村里的几个猎户叫过来问一问也许就有着落了。”
“好。”可地延族长道,“我马上唤他们过来。”
*
可地延父子二人前往村里几家猎户家中询问情况,因对这里并不熟悉,穆信觉得他们几人不便去打扰,遂只让石晏跟去,到时也好如实得到详细情报。
这复婶婶待在家中未免伤心,众人商议之下决定扶她先去邻家乔柯中休息,初然等人也就不客气的跟着一起了。
说起这个乔柯,便是那被唤作馨儿的年轻妇人的夫婿。他家相对殷实,开了一家小酒馆,占地不大,却是村里唯一的酒肆,村民喝酒买酒都是上他家的酒馆,故而生意红火非常。
且说这个馨儿本名为花馨,老家在姑苏城,三年前到村里来的,据说是在酒馆吃饭的时候被乔柯看上,后来便娶进了门。
穆信等人在酒肆内坐下,花馨将复婶婶带入室内休息,随后出来倒茶水。茶叶都是村民自家种的,清香可口,沁人心脾,温子楚不由多了几杯。
此时已到下午,前来喝酒吃茶的一个也没有,大厅里空空荡荡的,初然左右看了看,难免有些无聊,见那花馨还在沏茶,于是顺口问她:“怎么就你一个人忙着,你丈夫呢?”
花馨听罢回头来浅浅一笑道:“官人尚在屋内午睡,我瞧他睡得沉不忍唤他起来。只怕没有误待客之道吧?”
初然不禁皱起眉来,小声道:“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全村的人都聚过来了,他居然还睡得着?”
“……”花馨略显得有些尴尬,犹豫了一会儿,方道,“若是有哪里怠慢几位的话,小妇人心里有愧……我这就去室内叫他出来。”
“不必麻烦。”穆信出声阻止,“是我们打扰在先,怎好得扰主人家的好梦。”
“就是。”温子楚一边伸手去揉初然的发髻,一边笑嘻嘻道,“她就是我家的下人,当初管家不曾调/教好,说话老这么没轻没重的,你切莫放在心上。”
初然嫌弃地躲开他的手,心中忿忿,没了石晏在,这俩人只会联合起来对付她。
“这样……”
花馨放心下来,又欲回去煮茶,怎想里面突然传来一阵骂声,继而又听见乒乒乓乓似茶碗摔地的声音。穆信几人立即起身,相互看了一眼。
“请问夫人,卧房从哪里去?”
花馨正惊讶中,随手便指了指前面的过厅:“这里面走就是……”她话还没说话,初然就一马当先跑了进去,穆信和温子楚也纷纷跟上。
“诶,你们……”
穿过玄关,对面一排紧闭着的门,粗略一数一共三间,那最里头的那间房门开着,地上正有散碎的瓷碗碎片。
作者有话要说:(⊙?⊙)刚擒住了几个妖,
( ̄▽ ̄〃)嘿!又降住了几个魔。
o( ̄ヘ ̄o#) 魑魅魍魉怎么就这么多!
(*?Д‘):先吃俺老孙一棒!
o(╯□╰)o杀你个魂也丢来魄也落。
((*???)神也发抖,鬼也哆嗦,
(>_<)打得那狼虫虎豹无处躲!
【唱出来的请自觉打脸( ̄ε(# ̄)】
咪咪哒,我又来更新了。
马上出去玩5天。
中秋快乐 3

☆、【不入虎穴】

“滚!这小畜生!”
屋内传来一声谩骂,只听那人又道:“不要脸的东西,你要再敢回来,我扒了你的皮!”
初然闻言望去,前面的梧桐树后隐约有人影闪过,但只是一瞥,看不真切那人身形。此时穆信和温子楚已跟了上来,见她在往旁边瞧,便出声问道:
“怎么了?”
“没什么。”初然回过头,“方才好像瞧得有人跑过去。”
“哦?”温子楚言罢,微皱了眉看向穆信。
“你们几个是什么人!?”
三人朝屋里看去,见那室内桌边坐着一个大汉,身躯八尺,浓眉细眼,上下皆是粗肉,神情凶煞,似乎对他几人极为不满。
温子楚见状,忙笑着上前礼貌作揖:“这位大哥打搅了,我们乃是过路的寻常人家,因在山中偶遇贵村的老太太,见她腿脚不便方送她归来。本不欲多做逗留,岂料族长盛情难却,我等才……”
初然听得直叹气,忙打断他:“你又不是来投宿的,同人家说这么多作甚?”说完也对着那人抱拳施礼道:“你邻家的猎户遭了事,现下在你这儿休息,族长让我们几位前来帮忙。”
“嚯?”大汉冷目看了他们一眼,“原来就是你们?”
听他话里似乎早已知晓他们来历,初然正还要说话,背后的花馨跻身进来,走到那大汉旁边,温声道:“复二哥今早人给丢了,现下还没寻到,因说是被野狼叼走了,族长那边还在想法子。复婶婶我将她安顿在西厢房。”
大汉听着她道来,只点头说:“嗯。”
脚下的碎片应当是茶碗,那桌边明显被茶水打湿,穆信垂眸一扫,忽然开口问道:
“恕在下冒昧,方才听到这里有激烈争斗之声,不知是为何?”
“哼。”见他问来,壮汉沉下声音,面色铁青,“都是被我那不孝子给气的……养了十八年,竟没看清是养的一只白眼狼,早知我不如去养条狗!”
“乔哥……”花馨轻轻推了推他胳膊,低声道,“快别说了。”
壮汉低头无奈地摇了摇,随即轻叹道:“罢了罢了,都是命,这都是命……”
清官难断家务事,初然等人站在原地都略显得有些尴尬,此刻也不晓得说些什么才好。
温子楚只能满怀歉意的鞠了躬,道:“是我等唐突了,不该如此失礼的,还望主人家莫要怪罪。”
花馨转头来对着他几人欠了欠身:“小妇人还要替相公收拾屋子,眼下脱不开身,几位就请自便吧。”
温子楚又作了揖:“夫人客气了。”
……
回到前厅的时候初然三人明显都有些倦意了,毕竟忙了一日,昨晚都没睡好,加之又遇到这么多事情,难免费心神。酒馆里一个客人都没有,初然索性就趴在饭桌上睡了,温子楚在一边喝了一会儿茶,也撑着头浅眠。
街上阳光正好,不冷不热,对面那复猎户家门口瞧热闹的人也慢慢散了,行人渐少,偶尔听得几声鸟啼。
穆信便靠在门口,静静看着屋外的树梢出神。
柔软的日光洒落满身,远处的山谷之外,依旧迷蒙着一层淡淡的雾色,似乎永远散不开一般,凝聚。
季秋来的这样快,快到他还未曾留意时,眨眼几个春秋就过去了。依稀记得好像多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季候,铺了一层落叶的长街上,天色杳杳,黑云压城,出鞘的利剑,满墙的鲜红,一夜的寂静……
有一只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又挥了挥。
穆信微微一怔,这才回神。
低头时,看见初然睡眼稀松地递来一杯清茶,他默然摇头:“不渴。”
“提神醒脑的。”她似乎也不愿多解释,自己也捧着杯茶在门槛上坐下,一边喝着,一边看街上的风景。
穆信不说话,她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各自瞧着各自的景,各自想各自的事情。约莫过了好一阵,初然偏头来看,穆信仍旧拿着茶杯没有要喝的意思,她不由皱了皱眉头。
“这茶是我从厨房里要来的,你昨晚就没睡,不喝点只怕身上会吃不消。”
穆信不以为意:“不妨事,早些年我也曾三天三夜未睡过。”
“身体是自己的。”初然鄙夷地瞪了他一下,“你这样作践,不觉得对不起爹娘么?”
“我无父无母。”
“无父无母怎么了?”初然一拳捶在地上,“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是没爹娘的吗?就算没有爹娘,你这血肉不也是他们给的?难不成你还是石头里转出来?你既活在这世上,就有活在这世上的理由,没有人是为了他人而活。”
穆信倒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得很有理。”
不等初然开口,他又接着道:“但我想凤姑娘也是五十步笑百步,你若是爱惜身体,何苦要练毒功。虫毒反噬身体,最后和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分别?”
“……”初然还真被他这话堵住,一时想不到什么反驳,只能忿忿道:“穆大人外行人,看不出其中奥秘……我自有分寸。”
……
并没聊许久,少顷后石晏便从外面匆匆跑了进来。
“师父,阿初,世子,我回来了。”
他跑的虽满头大汗,脸上却是喜不自禁,初然走上去倒了杯茶水给他。
“看你这猴子模样,喝点水休息休息罢。”
“还是阿初懂我,我都渴死了。”石晏接过杯子来一口饮尽,这小杯实在难解渴,他索性拿了茶壶来仰头便喝。
温子楚掩嘴打了个呵欠,取了折扇徐徐地摇:“你去了这半日,可有什么消息?”
“你瞧我这样子就晓得,肯定是有消息了。”石晏笑嘻嘻地往旁边儿一坐,“我随族长那两父子跑了村里三家猎户去问了,听他们说近一年来的确有两只灰狼在山里出没。说来也奇怪,那寻常的狼都是夜里觅食,白日藏于洞中,这两只却不一般,白日觅食夜里休息,故而常上山打猎的人不难发现它们。”
“它们有巢穴?”初然凑上前,“在哪里?”
“离得不远,一共有两个,一个在东南方向的三棵槐树背后,还有一个在东边一个废弃的木屋旁,都不难找。”
穆信略略点头:“如此,那今夜我们就兵分两路上山。”
“不行啊师父。”石晏忽然道,“那族长说了,夜里山路不好走,我们又是外乡人不识路,所以只让我们去东边找,他们会带人去东南方向去的。”
穆信微微拧了拧眉,沉吟了片刻,还是颔首道:“也好。”
初然抬头往外望了一下,说道:“现在时候还早,等酉时我们再出发,眼下养足精神为好。”
“说的是。”石晏格外赞同,“可得吃顿饱的,山里的野狼力气可大着呢,今晚要费些功夫了。”
说话间,花馨扶着复婶婶走来。睡了一觉后,那复婶婶的脸色渐渐好了些,虽说眸中仍是带了几分悲凉之色,但也比之前的情绪稳定得多了。
“几位……”
石晏忙上去宽慰道:“大婶,你别担心了,自己的身子要紧啊,你丈夫肯定也不想看见你这么难过。”
“多谢这位小哥。”复婶婶言罢,又抬袖拭泪。末了,她神情沉静下来,看着初然几人,道:“好与不好,我也不奢求什么了……该来的总要来,我只盼能是个全尸……好歹夫妻一场,我不能为他做什么,只能求求几位了……”
瞧她作势要跪下,穆信眼疾手快扶住她胳膊。
“大婶不必如此……我们会尽力。”
“那就、那就多谢了。”复婶婶一面不住道谢,一面又想起什么来,“对了,这路你们兴许不认得,不如今晚我带你们上山。”
初然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推拒道:“依我看还是不要了,你今日大受打击,精神不佳,不易劳累。再加上……万一真寻到你丈夫,你见了面又遭刺激,要是晕在那里了,我们还得再背你回来。”
“这……”
花馨也觉得初然这话对理,亦帮忙劝道:“这位姑娘说的是,二姐还是在家中休息为好。”
“我哪里坐得住啊,哎……”复婶婶低着头,叹气不止。
见她这般模样,花馨思索片刻,方道:“二姐要是不放心,今夜我带着阿柏贵和艾雅几个一同前去,一来替他们带路,二来他们几个也是练过家子的,应当能帮上忙。”
“说得是不错。”复婶婶想了想,“可是这乔老板肯让你去么?”
“二姐宽心。”花馨笑道,“乔哥夜里要去纳罗家吃酒,店里头应该很早就打烊,何况这关系复二哥生死,他会同意的。”
“如此,姐姐这里就多谢你了……”
听她二人在那儿客气着,初然百无聊赖地往街上望。
“还有些时候呢,我先出去逛逛,等酉时再过来。”
“诶——”还没等温子楚说话,初然早已几步窜远了,他无奈地坐回去,琢磨了半晌转头看向穆信。
“不行,你跟着她去,这村里头古怪,她若是到处乱走恐怕会出事。”
“是。”穆信随即又吩咐石晏,“照顾好世子。”
“师父放心!”石晏立马挺直了身子目光严肃。
店门外一阵风带过,落叶纷飞。
*
日头偏西,村里已暗了下来,屋檐上几只鸟簌簌的落下,蹭得上面的灰尘也往下掉。
晚饭温子楚和石晏是在酒馆里用的,复婶婶吃了两三口便走了,说是想回家看看,还有些东西也要收拾一番,花馨独自一人在厨房做饭,期间也不见那齐柯出来。听说是出去喝酒了。
饭罢,温子楚闲的发慌,眼看酉时快到了,却左右等不得初然和穆信,他不免有些着急。
“……世子,您甭担心了,我师父功夫好着呢,有他在,哪里敢有坏人欺负阿初啊……您这走来走去的,我眼都快花了。”
“你这小子倒是没心眼。”温子楚叹了几声,还是坐不住,“不行,起来,我们找他们去。”
“哎……”石晏懒懒散散地伸了个懒腰,只得听令,刚走到店门口,他抬头一看,眼睛就亮了。
“我说什么来着,你看那不就是么,他们俩还需要您关心呐?都不知道去哪儿乐了这么高兴的。”
温子楚微愣了一瞬,寻声望去,街上初然和穆信正朝这边走来,只见她端着个小碗拿了勺子一口一口不知吃着什么,穆信就慢慢跟在她一侧,时不时低头瞧她,却是一声不吭。
街旁挂着的灯笼不知何时被人点亮,昏黄的灯光照在她二人脸上,忽明忽暗。温子楚看了一阵,忽然勾起嘴角来,浅浅笑了笑,不着痕迹地将迈出去的步子收回来,站在那店门口等他们。
“我还当你们是给人绑了呢。”
初然已走近他二人,听温子楚出言打趣,她竟也没介意,只笑道:“这村里人好着呢,东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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