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毗达摩四十九讲 玛欣德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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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毗达摩四十九讲 玛欣德尊者-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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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切圣者已经断除了邪见,所以圣者不可能再堕落恶趣,叫做avinipàta…dhamma,vinipàta就是堕落的,avinipàta就是不可能、不会堕落的,dhamma就是定法、定则、定律。一个圣者因为已经断除了邪见,所以他不可能再堕落恶趣,有时候也把初果和初果以上的圣者叫作具见者,就是拥有正见的人。

但是初果圣者、二果圣者、三果圣者都还没有断除无明,所以他们还要轮回。即使是一位三果(不来圣者),己经没有任何的欲贪和嗔恚了,也就是说,他对一切的欲乐已经不会再有贪着、贪染,对男女的、饮食的、睡眠的这些欲乐,他都不会有贪着,而且他也不会有任何的嗔恚,乃至一丝的忧伤也不会,但是由于他还有无明,所以还是要轮回,他死了之后还是会投生到色界或者无色界梵天去。

惟有一位漏尽者(阿拉汉圣者),由于他断除了无明,所以不会再轮回。

因此,邪见是使有情堕落恶趣、堕落四恶道的根本、元凶;而无明是使有情轮回的元凶、根本,这是它们的区别。

也就是说,一个众生造了不善业,这种不善业惟有在邪见的支助之下,才有可能使他堕落到恶趣。如果一个人造了很重的不善业,但后来由于断除了邪见,这种不善业再重、再强,由于没有邪见的支助,仍然不可能使他堕落到恶趣,只能够在他生命当中成熟,比如遭到身体的痛苦,甚至被打死等等。

如果一个人造了很重的不善业,例如杀人等等,但只要他己经断除了无明,即使是很重的不善业,因为没有了滋长的温床,所以仍然不可能导致轮回。就好像aõ;gulimàlà指蔓尊者的例子,他虽然杀了九百九十九个人,只差杀了他的母亲就可以凑够一千个人了,结果那个时候佛陀出现了,使他出家,后来他通过精进地修行断尽了一切烦恼,连无明在内的所有的烦恼都断尽了,他在最后一生当中杀死那些人所造的不善业,还会在他的下一世成熟吗?不会了。所以无明是轮回的根本,邪见是堕落四恶趣的根本。

邪见有很多种、许许多多的邪见,涉及到各种方面,所以佛陀用什么比喻来形容邪见呢?用林、用网,林就好像树林、好像森林一样那么多的邪见,或者好像网一样,那么密密麻麻的邪见。在《长部》Dã;ghanikàya第一部经叫什么经?Brahmàjala Suttaü《梵网经》。brahmà是婆罗门或者梵,jala就是网。在这一部经里,佛陀就列出了一共有六十二种邪见,包括常见、断见等种种的见地,所以佛陀也把这一部经叫作梵网,见网、意网或者法网。

现在我们先来探讨第一种邪见:有身见(sakkàya…diñ;ñ;hi),是指执着有我的邪见。kàya是“身”,加sa就是“有”,加diñ;ñ;hi是“见”。古代也音译为萨伽耶见,或者称为身见,或者简称邪见。

有身见可以分为三种,第一种是:“执取五蕴为我”的邪见。即使是一个没有宗教信仰的人;都会认定这个身心是我。例如,这个是我的身体、这是我的头、我的手、我的脚、我的眼睛、我的心;这个是我的爸爸、我的妈妈、我的儿女、我的妻子、我的丈夫等等,已经认定的,这些称为我见。如果已经变成一种执着,又称为我执,这是一般普通的人都拥有的邪见,即使连动物也会认为这是我的身体等等。

另外一种是“认为心识为我”的,这里的心识是特指认为有所谓的灵魂。这种邪见认为有个灵魂存在或者认为心识是轮回的主体,这种邪见在婆罗门教(后来发展成印度教)表现得特别明显,在一般的宗教里,只要认为有灵魂,还是属于这一类的邪见。这种邪见认为人可以分为身体和灵魂,或者身与心,在经典里面也叫做命和身这两种。他们认为心和身是可以分开的,心是主人,身体是客人,就好像一个人可以不断地换衣服,衣服破了就再换新衣服,或者一个人可以不断地换房子,如果房子住坏了、旧了,再搬新房子。这种邪见认为灵魂是不变的,但是身体可以不断地变换,就好像换衣服、住房子一样。

这一类的邪见,他们认为心识是永恒的,为什么呢?因为它可以记忆。在《梵网经》里特别讲到了,由于这一类的沙门、婆罗门拥有神通,通过神通观照很久远的过去世,发现到一直以来我都是在轮回,而身体不断地生了又死,生了又死,世界成了又坏,成了又坏。于是他认为:“这一连串一直都存在的称为‘我’,称为‘心’,称为‘灵魂’。而作为物质的身体却不断地生了又死,生了又死。”所以他们认为:“‘心’是轮回的主体。”

这种邪见在佛教中也存在,即使是在佛陀在世的时候,已经有这一种邪见。例如在《中部》有一个经叫《大爱尽经》,里面讲到佛陀在世的时候,有一个渔夫出身的人,他后来出家成为比库,名字叫做沙帝(Sàti),他生起了这样的一种恶见,在经典里称作pàpa…diñ;ñ;hi,就是邪恶的见解,他认为:“我知道世尊所说之法,这个心识在轮回当中始终保持不变。”他的意思就是在轮回当中,身体可以不断地变换,但心识是主体,可以保持始终都不变。当时很多其他的比库听到了就去劝他说:“贤友沙帝,不要这样说,不要这样毁谤世尊。毁谤世尊确实不好,世尊的确不可能这样说。贤友沙帝,世尊用各种方法:‘有因缘才有心识,离开了缘起,就不会有心识的产生。’”但是这个沙帝还不肯放弃他的恶见,很多人都劝不了他,于是去报告世尊。世尊知道了之后,就把他叫过来,叫过来之后就问他:“沙帝,你是不是真的生起了这样的恶见,认为心识在轮回当中始终保持不变?” 沙帝说:“是的,尊者,我是这样认为的。”佛陀又问说:“那你认为什么才是心识呢?”沙帝说:“尊者,心识就是能感受者,能够在这里、在那里体验到所造作的善或不善的果报。”也就是说,因为心识是恒常的,所以在这里造作的善、造作的不善,是同样一个心识在承受着善和恶的果报。

佛陀就很严厉地呵斥他说:“愚痴人!你怎么知道我是这样说的呢?愚痴人!难道我不是用各种方法说,有因缘才有心识吗?离开了缘起就不会有心识的产生吗?愚痴人!你自己误解了还要毁谤我,你自作损害,多作非福。愚痴人!你将得到长久的不利与痛苦。”当时佛陀这样呵止他。

然后佛陀就用问答的方式问其他的比库说:“缘于眼以及颜色产生的识称为眼识;缘于耳以及声音产生的识称为耳识;缘于鼻以及气味产生的识称为鼻识;缘于舌和缘于味道产生的识称为舌识;缘于身和种种的触所缘所产生的识称为身识;缘于意根或缘于心所依处和缘于法所缘所产生的识称为意识。”

就好比说,用草所烧的火我们称为薪火,用柴所烧的火我们称为柴火,用灯所燃的火我们称为灯火,用蜡烛点的火我们称为烛火。因为有种种的因缘,所以才有这样的名称,如果离开这些因缘,不可能再有称为识、心识的东西存在。一旦离开了因缘就没有心识,哪里还会有一个所谓永恒的心识存在呢?所以认为有灵魂在轮回,认为有一个不变的心识在投胎的这种邪见,是一种认为有“我”的见,也是一种恶见。

除此之外,佛陀在世时的古印度还有许许多多的邪见。

有人认为:“身体是我。”一旦我没有了,所有的心识也没有。因为佛陀要破除这种邪见,所以佛陀就教导,应该如实地以正慧观照“色是无我”的。

有的人又认为:“受是我的。”例如,有些沙门、婆罗门拥有很高的定力,在禅定当中,体验到很清净、微妙、殊胜的快乐,他们认为这个才是究竟的我、殊胜的我。佛陀为了破除这种邪见,他也教导,应该观“受为无我”。

有些人就认为:“我能够记忆,我能够想起这个、想起那个。”因为有心想,所以他们认为有心想的是我。佛陀为了破除这种邪见,所以教导“想无我”。

有的人又认为:“能够造作的是我,我能够造这个、造那个,我能够造业,造善业、造不善业,而我又能够体验到所造的善业或不善业的结果。”所以执着于能够造作、行作的“我”这种邪见。佛陀为了破除这种邪见,因此教导了观“诸行无我”。

而认为:“有个永恒的灵魂,有个心识为主体”。佛陀为了破除这种邪见,所以也教导“识无我”。

佛陀在经典里经常教导,应该观照五蕴无我(色、受、想、行、识),无论是五蕴当中哪一种,每一种蕴都可以用十一种方法来观,过去的、未来的、现在的、内的、外的、劣的、胜的、粗的、细的、远的、近的,用一切的方式,观照五蕴没有任何一种可以执取为“我”的。

还有另外一种邪见认为离蕴有“我”。这离蕴“我”指本体、本体我,又可称为至上我、究竟我,就像婆罗门教和印度教认为有所谓的宇宙本体一样,他们认为一切都是由梵天所造,梵天是世界的根本、根源。梵天是无形无相、无所不在的,因为有了梵,才有了这个世间,世间的一切都是由梵显现。从究竟的角度上来说,梵是终极我、本体我、是至上我,而轮回的灵魂是小我,因此执取有所谓宇宙本体或者有真我、有大我,这也是一种邪见。

婆罗门教认为,这个世间的根本、起源是梵。梵叫做Brahmà,Brahman或者也称为真我(Atman阿特曼,阿旦摩),又称为大我,众生的灵魂称为小我。后来印度婆罗门教发展成为印度教Hinduism。印度教到了中世纪又发展成六大派,六大派分别是胜论派、数论派、瑜珈派、正理派、弥曼沙派、吠檀多派。所有这些派别,称为正统的印度的宗教。而佛教、耆那教这些沙门思潮,印度教把他们称为非正统的宗教。

所有这些印度的六大派,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他们承认《吠陀》经典Veda,意思是名、知识。Veda有四种《吠陀》称为《吠陀本集》,它是:《梨俱吠陀》(梵»;g Veda)、《娑摩吠陀》(梵Sàma Veda)、《夜柔吠陀》(梵Yajur Veda)、《阿闼婆吠陀》(梵Atharva Veda)。所有印度的这些种种的流派,他们都承认《吠陀》的经典,虽然他们对《吠陀》的理解、对《吠陀》的发挥和解释不同,但共同认定《吠陀》经典的权威,这是属于印度正统的宗教派别。

在这种种印度教的流派当中,发挥本体我(梵我)和个体我达到最高境界的就是吠檀多派Vedànta(吠檀多)。Veda是吠陀,anta是终极。意思就是他们认为:他们把《吠陀》的经典发挥到最高的阶段,已经是终极了。

在公元八世纪,出现了一位很有名的印度吠檀多哲学家,他叫做÷aï;kara商羯罗。商羯罗出生于南印度的伽拉迪(Kalaói)村,在西南印度的,他是属于婆罗门种姓,在少年时候,他追随当时印度著名的吠檀多学者,不二论学者Gaudapada乔荼波陀的弟子Govinda乔唯陀学习婆罗门印度教教义。后来他就在Bàràõ;asã;(巴拉纳西)从事著述和讲学,他致力于要将佛教摧毁,致力于要把佛教赶出印度。为什么这样呢?因为佛陀出世之后,就宣讲了“无我”的学说,但婆罗门教是讲“我”的,讲(Atman梵)的。佛教讲无我就动摇了婆罗门教的根本,而且佛陀本人否定了《吠陀》的权威,他也反对祭祀,反对种种种姓,这样的话就已经瓦解了婆罗门教的权威。所以佛陀的教法中“无我”是区别于其他任何宗教(包括婆罗门教在内的宗教或者学说)的。

后来到了佛灭八百年的时候,印度又出现了一位大乘的论师Nagarjuna(龙树),龙树菩萨又根据缘起性空的学说,发挥了无自性的说法,于是当时印度凡是接受佛教的人都接受“无我”或者“无自性”,或者“性空”这种说法。这样的话,印度教、婆罗门教这一套认为有“我”的体系,就遭到了很大的冲击。

为了要重建《吠陀》经典的权威,为了重塑人们对“梵”、对“我”的信心,商羯罗就致力于要宣扬有“我”的学说。他发誓要把佛教逐出印度,而且他也真的已经做到了。等商羯罗死了之后,结果真的,那时佛教的元气已经大伤。

从公元八世纪以后,佛教在印度几乎已经到了转型的时期。无论之前的中观学说,还是瑜伽行派学说,在商羯罗的手下,他都毫不留情地把它们驳斥。商羯罗虽然死了,但佛教那时元气已经遭到了重创,后来佛教也吸收了大量的印度教、婆罗门教的一些形式、一些鬼神信仰,甚至把印度教的神邸踩在那些金刚的脚下,用心理方面去战胜它,但是事实上,那个时候,整个佛教在印度已经走下坡路了。

商羯罗也模仿佛教建立了僧院,叫做mañ;ha,其后在印度各地出现了许许多多商羯罗派的僧院,乃至到今天,自命为正宗婆罗门的印度学者当中,有百分之八十都是属于商羯罗这一体系。商羯罗在有生之年游遍了整个印度,他到处去找人辩论,不仅仅是找佛教的,连印度教的其它派别,都找他们去辩论,当时他和强有力的弥曼沙派的学生叫做曼得拉弥史拉进行了激烈的辩论,最后把他的对手也挫败了。商羯罗到处去宏扬他的教法,但他的对象并不是一般的城市居民,因为在城市里当时佛教的势力很大,一般的工商业者又信仰耆那教,下层的百姓一般又倾向于比较通俗的印度教。而当时在城市里人们的伦理观又普遍流行着享乐主义,所以商羯罗主要是对他们以及那些婆罗门的阶层和各种各样的游方僧,跟他们说教。

商羯罗可谓是英年早逝,他在三十二岁死于喜马拉雅山的Kedàrnàtha。就像在印度其它伟大的哲学家、思想家一样,虽然他的生命很短促,但是挂在他名下的著作居然有三百多部,印度人有一个习惯,他写的一些著作,喜欢挂在一些名人的名下,这样的话流传得更广,像商羯罗虽然他才三十二岁,即使他二十岁开始写作的话,那么才十来年,而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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