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宕尘跟着站起,看着她。
她看也不看他,径直往门外走去。
“雪痕。”
他出声喊她,可她依然没有回头。
费宕尘放下碗筷,追了出去。
“雪痕,你在生我的气是不是?”
他捉着她的手腕,急切的问道。
“放开。”
她冷冰冰的说,侧身,依然没有看向他。
“昨晚的事我向你道歉,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
他眼神带着歉意说。
“可是,你的心却是这么想的吧。让我成为你的人,让我怀上你的孩子,你自私得让我可怕。”
她的语气冷得像冰,瞬间封住了他的心。
他凝视着她冷冰冰的脸,诚实的咬牙说:
“是的,我是这么想的。”
“那么,你根本不需要向我道歉,你原本就有伤我的心。费宕尘,我想今天搬回父母家里住。”她冷漠的说。
“搬回你父母家里?”
他惊得手掌下意识用了力道,让她的手腕红肿了一片,颤声地说:
“你……想离开我?”
“是的,离开这个地方,离开你。”
她忍住手腕的痛楚,心中的痛远比这种皮肉的痛更噬心。
“你不想让我帮你了吗?我们公司正在和力申公司会谈,很快就会有结果,你……这个时候,……离开我?”
她抬头,今天第一次直视他的眼睛,澈净的美眸闪着坚定的光芒,说:
“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了,心,不可以。人,……我不愿意。”
她甩开他的手,迈步跨出门外,身影是一片清冷绝然。
心,不可以。
人,……不愿意。
费宕尘惊得踉跄一步,黑瞳抹上一层深切的痛楚。
雪痕……
原来我是如此伤了你。
——————————
“K大的校花,外表单纯,听说却是有钱人的情人。”
“国内两大‘钻石王’争夺的女人,手段真是不一般。”
“费氏集团总裁费宕尘为了她,毁婚单氏企业董事长千金单珠雅,费氏和单氏从此决裂。”
……
K大校园里流传着她各种版本的流言蜚语,有些甚至更难听,什么贪慕虚荣为了钱成为有钱人的情人,出卖**等等。
杜雪痕对此一概置之不理,冷淡的就像不是自己的事一样。旁边好友程冰雁一直偷偷的看她,担忧的张嘴欲言又止。
杜雪痕站起身,走向教室门外,她不想回答任何人的问题,包括自己最亲近的朋友。
春季把校园里所有的树木抹上了一层绿色,翠碧的榕树,嫩绿的柳条,林荫道两旁的花圃绿油鲜艳。
她走在林荫道上,细细的风吹拂在她的脸,心已被尘封着,带着一片崭新开始的春意也没有让它苏醒。
她轻轻闭上眼,朦胧间,感觉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她睁开眼。
削瘦而白净的脸孔,智慧而深情的眼眸,一身浅蓝褐色长裤的打扮,斯文又温和的气质。
“你不来学校吗?好几天没有看到你了。”
何焱深深凝视着她,眼中,还是她所熟悉的深情,一如往昔。
她心一震,原来他一直留意着她,知道她没有来学校。她请了病假三天,故意避开学校里一切的流言蜚语,然而这三天,她的心却经过了质的蜕变。
“我……请假了。”
她淡淡的说,眼底抹了一层不为人知的落寞。
“你受伤了?”
何焱注意到她的下巴包裹着白色的纱布,担扰的问道。
“不,我没有。”
她微退一步,虽然穿上了高领的衣服,但还是无法遮掩下巴昨晚造成的伤口。
“你的下巴明明受伤了,你被什么东西割伤了?刀子?还是剪子?……是剪子吗?雪痕,难道……”
何焱担忧的不停说着,他脑子有各种幻想,最可怕的是……
“不对,不是的,焱,你不要太担心。”
她惊慌的摇着头,聪明敏感的何焱也许猜到了,但是她不想让他知道。
温柔的怀抱
“雪痕,我是不是误会你了。大家都以为你是为了钱成为费宕尘的情人,而我曾以为你爱上了费宕尘,忘记了我。可是,事实显然不是这样,你根本没有喜欢上费宕尘对不对?你还是喜欢我的,是不是?”
他握着她纤弱的双肩,好瘦弱的肩膀,和一双淡淡哀伤的眼神,这段时间她一定吃了很多苦吧?而他还误会了她,他为自己而羞愧。
“我……我不知道,请不要问了好吗?”
她痛苦的后退一步,如果让何焱知道这些事,她更无地自容。
撼何焱上前握着她的手,深情的说:
“雪痕,我们再回到从前的那个样子,你还是我俏皮可爱的雪痕,我还是你温柔体贴的焱,好不好?以前不好的一切都让它过去,我们忘记它吧。”
“焱,可是我……”她感动的看着他,真的可以吗?回到从前的样子,他们还是一对幸福的校对,她等着何焱给他买来钻戒向她求婚。
调“嘘,不要说了好吗?我说过的,不管你做过什么,我都会原谅你的,因为我爱你,雪痕,我爱你。”
他紧紧拥着她,吻着她头顶的发丝,她瘦了很多,纤弱的身子仿佛风一吹就会倒。
温暖的胸膛,柔情的气息,熟悉又深情的声音伴在她的耳畔,她的心感觉好暖好暖。
“焱,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在你的怀里睡着,一辈子也不要醒来。”
她轻轻闭上了眼睛,靠着他的胸膛,温柔又有力的心跳,这是属于他的,也是曾经属于她的。
“雪痕,什么也不要想,只要把你交给我,就可以了。”
他下意识搂紧她,冰冷的身子,微颤的指尖,让他有种怜惜心痛的感觉。
“嗯。让我静静的躺会儿,我好象觉得自己很累了。”
她埋首于他温热的胸膛,钻进他的气息里,这曾经是她最安心的地方,她回搂着他,什么也不想想。
“好,只要一觉醒过来,世界一切都会变得很美好。我相信,请你,也相信。”
他俯头轻轻吻着她微颤的唇,冰凉凉的唇瓣,有着瑟瑟的感觉,但在他温柔的吻中渐渐趋于安宁……
————————
春季温暖的早上,和煦的阳光照耀在公园的一角,百花绽放,姹紫嫣红,浓郁的花香蔓延着整个花园。
“焱,你说这朵牡丹花好不好看?”
杜雪痕蹲身伸手抚摸着一朵绽放粉色牡丹柔嫩的花瓣,轻轻的碰触,牡丹娇贵得仿佛一碰就碎。
“我觉得你比较好看,比牡丹还好看。”
何焱颇认真的说。他定定的注视她,浅黄色的毛衣,纯白色的长裙,头上戴了顶春季流行的蓝色织制的小帽子,一个身在花丛中泛着青春气息的美丽女孩。
杜雪痕站起,羞恼的瞪着他道:
“你的嘴巴什么时候抹了蜜糖了?这么甜。”
“我说的是真话。”
何焱无比认真的点头说。在他心里,谁也比不上他心中的天使。
“是吗?”
她俏脸红了红,何焱的眼中有一抹火花,让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雪痕,你最近明显胖了很多,快要变成小肥猫了。”
何焱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取笑说。
“谁说我是小肥猫的?!敢取笑我,找打!”
杜雪痕羞恼的跳起追打他,这近一个月来,在何焱细心的呵护下,她脸色明显红润了许多,饭也吃得下,睡眠也越来也越少,这全是何焱的功劳。
“哈哈哈,要不然就是‘小肥羊’,你喜欢哪一种称呼?”
何焱边跑边笑道。
“什么‘小肥羊’,你再取笑我,我绝饶不了你!”
她不依的朝他挥动粉拳,轻轻的,带着一丝心痛和不舍。
戏笑声,银铃声,洒满了整个美丽的花园,引得路人频频注目。
公园偏僻的一个角落,一辆黑色的尊贵劳斯莱斯轿车里,透过暗色的车窗,一双炙怒的黑瞳燃起足以焚烧一切的烈焰。
费宕尘手握成拳,手背暴出青筋,瞳孔里映着花园里一对开心打闹的男女。
尤其当杜雪痕娇颜绽放的喜悦,眼神里真心甜美的笑容,他眼中的炙焰更如火的燃烧。
因为,那都是他不曾在她身上得到过的!
他拥有了近一年的女人,他竟然……
从来没有得到过她真心的笑容。
他胸口传来强烈的剧痛,眉头紧锁,他试着想抽根烟缓解一下心中的烦燥。
可当他掏出烟,手在微颤,握着烟的手下意识的捏牢,直至无意识的将烟掐成了两半。
他的心情已经越来越受到她的影响,他曾几次想过要撇开她的思念,可当这个念头刚步入脑海,又立即被一股无尽的空洞和空虚团团包围全身,他浑身打了个寒颤。
他绷着俊脸又再看向花丛中一对开心的年轻男女。
他咬着牙,绷着脸“叭”地关了车门,他脚一踩油门,将奔驰飞驰在平坦光滑的路面,如一股猛烈如暴的狂风,将车的速度开至了历史的最高!
意外的一起进餐
夏季渐渐来临,炙热的红日如一团火般高高挂在天空,蝉虫在林间吱吱的叫。
中午,泛着菜肴香味的杜家餐厅,一家三口坐在餐桌旁,温馨而温暖的气息。
“爸,我给您添饭吧。”
杜雪痕站起来,微笑的看着爸爸刚吃完的饭碗,爸爸最近的饭量真大,每餐饭都要吃上三大碗。
撼“好的,谢谢你,小雪。”
杜仁政笑咪咪的递了手中的空碗过去,杜雪痕接过来,转身进入厨房正要打饭。
这时,门铃“叮咚”的响起,杜仁政看了看端着碗正在吃饭的连心纾,然后困惑的走到外厅打开门。
调可是看到来人,杜仁政惊住了。
竟然是……
费氏集团的总裁费宕尘。
他手中提着几个大礼盒,看起来像是一些昂贵的人参、燕窝等滋补营养品。
“抱歉,打扰了。”
费宕尘礼貌的向他点头道。
“费……费总裁,您怎么会来我们家?”
杜仁政惊愕的问道。他曾在力申公司和费氏集团的正面交谈中,从远处见过几次费宕尘的样子,一身尊贵的世界名牌服饰,迷人而绅士的风度,优雅的举止,让人无形中对他产生一分尊敬。
“雪痕在家吗?很抱歉,打扰了您们的午餐。”
费宕尘歉意的说道,深邃的眼神对眼前的杜仁政有着一丝尊敬,让杜仁政顿时受宠若惊。
“在,在,请进。我们正在进午餐,如果您不嫌弃,也一起进餐吧。”
杜仁政热情的邀请道。可是他心中在想,家里的饭菜这么简单,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呢。
“好,谢谢您的邀请。”
费宕尘居然礼貌的答应了,让杜仁政微愕住。原本吃着饭的连心纾也惊讶的连忙放下碗筷站起来,看着他。从厨房打饭回来的杜雪痕,看到费宕尘竟然出现在自己家里,差点连手中的碗都摔了。
“你……怎么会来这里?”
她轻颤的问道,心中忽然有一种浓浓的不安,一个多月来没有见过他,他看起来似乎憔悴了一些。
“我来看你。”
费宕尘毫不掩饰自己的渴望,深邃如海的黑眸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他渴望这么看着她,已经渴望了很久。
“你……”
杜雪痕心中慌乱,费宕尘为什么会来到她家?她感觉他这次的到来似乎会给她带来一种破坏她平静生活的东西。
“小雪,我已经邀请了费宕尘一起用餐,快去添加一双筷碗吧。”
杜仁政连忙打断两人的对视,他感觉这种气氛有些窒息。他也知道女儿曾经是费宕尘的情人,可是女儿已经离开他了。虽然女儿离开了费宕尘,但是他知道费氏集团和力申公司会谈的事非但没有结束,反而已经进入了会谈的最后阶段。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是的,爸爸。”
杜雪痕抛开脑中杂乱的思绪,放下手中的饭碗,走到厨房,添上了一对新的碗筷。
费宕尘优雅的进着食,一些简单的菜肴他仿佛吃得很可口,每一道菜他都试过,饭也添了两碗。
晚饭中,大家偷偷的时不时看他,神情有些拘谨,没有人说一句话。
杜雪痕更是心乱如麻,到底费宕尘在她家里做什么?她相信并不是单单看她这么简单。
“谢谢伯父、伯母热情的招待。”
吃完饭后,费宕尘礼貌的放下碗筷,微笑的对杜仁政和连心纾说。
连心纾受宠若惊的放下碗筷,急忙说:
“不用客气,只是一些简单的菜肴,没什么好招待的,真不好意思。”
“不,伯母,饭菜很可口,我很喜欢。”
“如果喜欢的话,下次再来一起用饭吧。”
杜雪痕怪异的看了看妈妈,妈妈居然对费宕尘说出这样的话来,妈妈也被费宕尘尊贵的气质振住了吧。
“好。”
费宕尘微笑的点头。他用余光瞟了眼对面的杜雪痕,杜雪痕脸色一白,他眼神的意思很明白,他想和她单独的说话。
她只好放下饭筷,礼貌的告退,其实这一餐饭她根本就吃不下,杂乱的思绪充斥在她的脑中,让她食不知味。
————————
楼上的楼顶,种满了植草,青绿的葡萄藤结得密密的一大片,还有熟透的紫色葡萄,遮掩了炙热的阳光。
两人静静地站着。
费宕尘瞬也不瞬地凝视着面前的杜雪痕,越见红润的俏脸,身子也明显丰腴了些,这是他曾想用无数昂贵的滋养品也补不来的。
杜雪痕垂头静静地站着,纤长的指尖有些紧张的轻颤着,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