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骨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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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骨颂-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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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强笑摊手,道:“二位,我谷飘风鹞子碰见了鹰,认栽就是……”
  那居左黑衣汉子冷冷一笑,刚要发话,谷飘风猛然转过身形,拔腿飞跑,一掠便是几丈。只听背后嘿嘿一阵阴笑:“我早料到你会有此一着,谷爷,这儿没有耗子洞,你谷爷没处躲,你就认命了吧!”双双腾身追扑,身法竟比有灵鼠之称的谷飘风快上一倍不止。
  谷飘风听得清楚,也情知两名黑衣汉子已到了身后,可是他那还敢回身搏敌,只是一个劲没命地奔逃。眼看便要奔出胡同,突然,那尚有十多丈距离的胡同口上,人影一闪,多了个背着手,面色金黄的青衫人。后面豹狼追逐,前面猛虎拦路,谷飘风魂飞魄散,刚凉了半截,却忽听那站在胡同口的青衫人笑说道:“谷爷,请先在我背后躲一躲,待我略尽棉薄,为谷爷赶走这两个当街咬人的疯狗!”谷飘风几疑置梦中,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他毕竟是听得清楚,不禁大喜,脚下一点也不敢稍慢地猛力一窜,滴溜一转,绕到了青衫人背后。只听那青衫人又笑道:“如今谷爷是安若磐石了,只是谷爷可别留我一人退敌,趁机开溜,待会儿我还有点事情相烦谷爷!”
  谷飘风惊魂半定,余悸犹存,闻言忙道:“不会,不会,你老哥放心,谷飘风不是那么不够朋友的人!”话虽这么说,心中却打着见机行事的算盘。
  说话间,那两名黑衣汉子已然追至,双双停身在半丈外,寒着脸,四道森冷目光直逼青衫人:“朋友请闪开,别淌这池浑水,别人的闲事也最好少管……”
  青衫人淡淡笑道:“你两个弄错了,谷爷是我多年至交、最要好的朋友。”
  那居左黑衣汉子冷冷一笑,说道:“朋友,光棍眼里揉不进沙子,路见不平,拔刀助人,本是应该的,可是你朋友帮错了人,我先奉劝一句,别惹火烧身,替自己惹麻烦……”
  青衫人道:“我本想不管,奈何我是他的朋友,我不能让人骂我不够朋友、不讲义气、是个畏死怕事的小人!”
  那居右黑衣汉子脸色一变,狠毒地笑道:“这么说来,你朋友是非伸手不可了?”
  青衫人淡淡笑道:“你多此一问,我要不伸手,我就不站出来了!”
  那居左黑衣汉子阴笑道:“好言相劝劝不醒,你朋友是情愿管人闲事,惹火烧身了,我倒要看看你凭的是什么,比谷飘风又强多少!”
  话落,身形电闪,与居右黑衣汉子双双扑出。
  青衫人目中冷芒电闪,冷冷笑道:“我凭的就是这双手,只月我这双手要比他那双手强多了——回去!”单掌疾挥,一闪而回,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挥掌之下,两声闷哼,两名黑衣汉子抱腕飞退,回到原处,面色齐变,同时怔住。青衫人笑道:“二位,如何!就凭这,够么?我这双手是不是要比谷飘风谷爷那一双强上一些!”两名黑衣汉子目光连转,脸上阴晴不定,未答话。谷飘风看得清楚,神情猛震,暗暗倒抽了一口冷气,心想:这人是谁,看身手竟比大爷还高……虽有所疑,心中可着实松了下来,他刚要迈步跨出。只听青衫人笑道:“谷爷,现在还不是露脸的时候,也不是谈话的时候,我一掌胜的侥幸,你还是在我背后多待会儿的好!”谷飘风刚伸出的一条腿,立又缩了回来,心中一紧,又打了鼓:这人到底是谁?忽听那居左黑衣汉子发话说道:“朋友好高的身手,是够,够透了,可是朋友你跟他谷飘风一无渊源,二无瓜葛,何必管他闲事,跟我二人为难?”青衫人笑道;“谁说我跟他一无渊源,二无瓜葛,我不是说过了么,我跟他知交多年,是最要好的朋友,不信你听听,是么,谷爷?”谷飘风自然是将头连点,一个劲儿的应是。
  青衫人笑道:“二位,如何?我没有骗你们吧!”
  那居左黑衣汉子脸色又复一变,但如今他已不敢轻易发作,刹时间恢复正常,扬了扬眉,道:“朋友,我老实说一句,谷飘风的闲事千万管不得,一旦搅上了身,将来你朋友想甩可就甩不掉了!”
  青衫人道:“不必威胁我,我不吃那一套,我要是怕,我就不站出来了,这件事我既然管了,我就打算管到底,半途绝不罢手,你们看着办好了!”
  居左黑衣汉子脸色铁青,身形一抖,狞声说道:“好吧,朋友,既然你朋友心意已决,我就少说一句了,我两本无惹事之心,奈何你朋友逼人太甚,别怪我两个把你朋友当谷飘风一样看待了,剁他!”话落,一挥手,便要与同伴联袂扑上。
  青衫人突然一摆手,道:“慢一点,先告诉我,你两个是什么路数?”
  那居左黑衣汉子冷笑说道:“只要你朋友能使我两个倒下,还怕不知道我两个的来路么?”闪身扑了过来。
  青衫人双眉微挑,笑道:“说得是,待会儿我不怕你两个不说!”
  右掌一抬,横截居左黑衣汉子,飞起左腿,踢向另一位黑衣汉子的下盘。
  他掌风如刀,那居左黑衣汉子未敢轻攫锐锋,右腕一沉,避过青衫人掌势,闪电再出,袭向青衫人胸腹,无奈青衫人身手太高,快他一倍,掌缘展处,正砍在他那右腕之上,青衫人留情几分,右腕幸未断废,却痛澈心脾,惨呼一声,退出丈外。
  适时,他那同伴也躲过了青衫人一腿,却未能躲过那青衫人抖手随后的一掌,“叭”地一声,牙落血流,半张脸青肿,同样地大叫一声,捂脸暴退。
  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两名黑衣汉子吓破了胆,权衡情势,今日万难得手,能保得性命已是天大造化,那居左黑衣汉子,龇牙咧嘴恶狠狠地道:“朋友高人,我两个学艺不精,只有认栽,谷飘风今天就暂时交给你了,不过,那不出三天,连朋友你在内,总会有人来找回去的,你打点着吧!”一挥手,转身拔腿,便要开溜。
  “站住!”青衫人突扬轻喝,道:“没有我的话,你两个谁敢走?”
  那两名黑衣汉子还真听话,身形一震,没一个敢动。
  青衫人淡淡一笑,道:“如今我再问一句,你两个是何来路?”
  那居左黑衣汉子神情一黯道:“既栽在你手,那杀剁本任你,朋友听着,我两个是‘天下第一教’中人,该够了吧!”
  青衫人呆了一呆,道:“天下第一教,这名字好怪,口气好大,只是,你以为我是那么容易哄骗的么?”显然他是不信。
  那居左黑衣汉子道:“我句句实话,你不信我莫可奈何!”
  青衫人目中异采一闪,笑道:“那么,你告诉我,灵鼠谷飘风跟你们天下第一教何怨何仇,你两个要劫持他!”那居左黑衣汉子道:“我两个只是奉命行事,不知道那么多,也不敢知道那么多。”青衫人道:“你两个奉谁人之命行事?”
  那居左黑衣汉子,道:“那自然是我教教主,除他之外,谁能命令我俩!”“好话!”青衫人淡淡笑道:“你们那位教主又是什么人?”
  那居左黑衣汉子摇头说道:“别说我两个不知道,就是教中地位高过我两个的,也没人见过教主的真面目,你便是杀了我,我也只知道这么多!”
  青衫人笑道:“我不必杀你,我有办法让你多知道一些!”
  那黑衣汉子脸色一变,道:“那没有用,你便是剥我的皮,抽我的筋,我不知道还是不知道!”  青衫人双眉一扬,倏又淡淡说道:“你要知道,我行道江湖近二十年,就没听说过武林中何时出了一个什么天下第一教!”那黑衣汉子道:“我不妨告诉你,放眼天下,你是与谷飘风最先知道武林之中有天下第一教存在的人,目前还找不出第三个!”青衫人点了点头,道:“这么说来,你们天下第一教行事是够神秘,诡谲的……”
  那黑衣汉子道:“事实如此,我不否认!”
  青衫人道:“你两个又要把谷飘风劫持到那儿去?”
  那黑衣汉子道:“自然是要把他送到天下第一教中去!”
  青衫人道:“天下第一教也该有个所在地。”
  那黑衣汉子道:“有,但本教主所在地今东明西,绝不固定!”
  青衫人道:“我问的是今天,是现在!”
  那黑衣汉子道:“我两个劫持了谷飘风之后,自会有教中人出面把他接去!”
  青衫人冷笑说道:“好狡猾的答复,只可惜你两个碰上了我!”
  那黑衣汉子道:“我仍是那句话,你不信我莫可奈何!”
  青衫人冷冷一声,道:“我相信,你两个仅是为人卖命的可怜喽哕角色,所知也就这么多了,便是杀了你们也没有用,你最后再答我一问,你可知灵鼠谷飘风是谁的人?”
  那黑衣汉子道:“自然知道,他是北虎铁胆神力霸王索飞的人!”
  青衫人目中异采一闪,道:“北虎铁胆神力霸王索飞,是北六省的武林霸主,一身功力高不可测,我不信你们天下第一教敢惹他!”
  那黑衣汉子冷笑说道:“事实上我两个奉命抓的就是他的人,你要知道,我教天下第一,并未将那索飞放在眼内!”
  青衫人长眉一扬,目闪冷电,大笑说道:“好大的口气,我倒要见识见识天下第一教有什么惊人之处,竟连索霸王也不放在眼内,回去告诉你们那位教主,灵鼠谷飘风的事,我一手搅过了,要他找我要人好了!滚!”
  那两名黑衣汉子如逢大赦,一句话未敢再说,转身狼狈飞奔而去,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转眼没了影子。
  望着那两名黑衣汉子奔出胡同不见之后,青衫人一笑说道:“谷爷,你如今方算安全了,可以出来了!”
  谷飘风这才满脸堆着笑地由青衫人背后转出,颇为窘迫地拱起双手,嘿嘿笑道:“这位朋友,好高的身手,简直令我谷飘风叹为观止,敬佩得五体投地,援手之恩,我谷飘风……”
  “谷爷。”青衫人不等他话完,便自一摆手道:“论起来,彼此不外,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也是我辈武林人的本分,谈什么恩,说什么德,彼此帮忙,你谷爷曾经帮过我,今天伸手帮帮你谷爷,咱们谁也不欠谁的!”
  “我帮过你……”谷飘风楞楞地道:“你朋友认识我谷飘风!”
  青衫人笑道:“适才那两个说得好,你谷爷是跺跺脚能使北京城震动的人,那个不知,谁个不晓,我要是不知道,那岂不是太以孤陋寡闻了?”
  谷飘风老脸一红,道:“够了,朋友,这话令我汗颜,也令我这张老脸没处放,今天要不是你朋友义伸援手,我谷飘风那一脚也永远跺不成了,可是,朋友,我怎么不……”
  “你谷爷怎么不认得我,是不?”青衫人淡淡笑道:“我再套那两个的一句话,那不要紧,只要我认得你谷爷就行了,再说,一回生,两回就熟了,以后北京城里总有碰面的时候,到那时咱们不也就成了有过一面之缘的朋友了么?”
  谷飘风只觉得眼前这青衫人高深莫测,既神秘又世故,是个丝毫不下于他的老江湖,点了点头,尚未说话。青衫人已然又道:“对了,谷爷,我还没有请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谷飘风呆了一呆,苦笑说道:“说来真够丢人的,你朋友也许不信,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青衫人笑了笑,道:“谷爷,你信不?你不知道,我却明白!”
  谷飘风一怔,诧声说道:“怎么,你朋友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青衫人笑道:“谷爷是出了名的老江湖了,当知有些人擅于扮猪吃老虎!”
  谷飘风直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瞪圆了一双耗子眼,道:“朋友,谷飘风是满头雾水……”
  青衫人哈哈笑道:“那扮猪之人异常高明,不但愚弄了你谷爷,而且使你谷爷险些连人被他的人弄了去,最后还落个满头雾水,莫名其土地堂,谷爷,我明说了,你谷爷不是在马回回开的那遇龙酒馆里认识了个宫里的太监胡公公么?”
  谷飘风神情一震,脱口说道:“敢莫那家伙不是阉货!”
  青衫人深深地看了谷飘风一眼笑道:“谷爷,所幸我不是个大姑娘!”
  谷飘风猛有所悟,脸一红,窘笑说道:“你朋友原谅,是谷飘风口未择言,太粗鲁……”
  青衫人淡淡一笑道:“同是大男人,我不会在乎的,谷爷,那位胡公公倒是真不假,只是他在出酒馆门的时候,向刚才那两个打了个招呼!” 谷飘风一怔说道:“你朋友看见了?”
  青衫人笑道:“我不会无中生有,无的放矢,我亲眼看得清楚,恐怕谷爷还不知道,当时我也是遇龙酒馆座中客!”
  谷飘风变色说道:“原来如此,我灵鼠谷飘风竟然上了他的当,被他愚弄了,这倒好,终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眼睛,真是八十岁老娘倒绷孩儿,阴沟里翻了船!”
  青衫人笑道:“谷爷,这没有什么,俗话说,人有失神,马有失蹄,谁能担保一辈子不出差错,不上人当,智者有一愚,密者有一疏,这是难免的,谷爷也不必把它放在心上……”
  谷飘风苦笑摇头说道:“我谷飘风是回了锅的油条,出了名  的老江湖了,没想到反栽在一个阉……宫里的太监手中,心里是够难受的,要是传扬出去,怕不被北京城里的江湖朋友笑掉大牙!”青衫人点头说道:“谷爷,别看轻宦海中人,天下到处卧龙藏虎,那儿都有高人,那姓胡的不愧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能手,他先愚弄了马回回,然后再借马回回的接引愚弄了你谷爷,其实,谷爷,这些倒还都是小事,真正要紧的,是你谷爷这番心意算是白费了,谷爷从他口中所得到的,恐怕没有一句是真话……”
  谷飘风一惊说道:“这,这朋友你也听见了?”
  青衫人点头笑道:“不瞒你说,谷爷,我就是跟着你谷爷进遇龙酒馆的!”谷飘风脸色一变,尚未说话。
  青衫人一摆手又道:“谷爷,别这样,我保证,至少对你谷爷来说,我不是坏人,谷爷,我没有太多的工夫,你谷爷也急着要回去见索霸王复命,我请谷爷归告索霸王,他的好意,我心领了,要他别再为我的事儿操心劳神,有些事,人多手杂,反而不好办了,还是请他留心自己,那姓胡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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