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神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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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神域- 第4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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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好,能帮我擦下背吗?」

    骑士大人的贵言从高处赐下。

    【鸣泣译注:这句独白也用了敬语】

    *

    作为结果,虽然我没有由于《不适当的接触》行为被送至黑铁宫,不过也没能验证那是否依靠了基兹梅尔的特殊性的缘故。毕竟这个浴池帐篷,连擦拭皮肤用的大型刷子都准备周全了。

    我之所以没有拒绝坐在骑士正后方的椅子上,用刷子使劲地擦拭她那沾满泡沫的后背,绝不是对防骚扰代码的挑战心的表现。而是因为听到基兹梅尔又补充了「提尔涅尔的灵魂被圣大树召还之后,我都没有了能拜托的人了呐」的话。

    不论是基兹梅尔的妹妹提尔涅尔失去了性命,还是森林精灵与黑精灵的战争本身,说白了都不过是《赋予基兹梅尔的设定》而已。因为明明玩家都没有看到,NPC之间却在实际地进行着战斗,这种事想想都知道是不可能发生的。在VRMMO中,《空无一人的森林深处的树木是绝对不会倒下的》。因此,就连基兹梅尔在野营地背侧的墓地中讲述的她和提尔涅尔之间的回忆,也只是被设计成那样的记忆而已,事实便是如此。

    然而,要这么说的话,我又能断言自己的长达十四年又七十二天的记忆全部都是真实的吗?我的存在是和基兹梅尔相同的程序,在被关进艾恩葛朗特的那一天被初次读取,在那之前有关《现实世界》的记忆全部都是虚假的——我又能说绝对不可能有这种情况吗?

    【鸣泣:个人很喜欢这一段…推荐各位去看看《缸中之脑》】

    我并不是真的在为那种是发愁。只是,我觉得不管是我的记忆、还是基兹梅尔的记忆,在本质上都是相同的东西……

    一边思考着以上的种种内容,一边专心地推动着软毛嵌得密密麻麻的刷子。

    「……最近,我做了个不可思议的梦啊。」

    突然间,基兹梅尔轻声说道。

    「梦……梦?」

    NPC怎么会做梦,这句当然没有说出口,可是这确实使我相当震惊。我一瞬间停下了刷子,马上又重新开始刷洗并问道:

    「怎样的……?」

    「唔嗯……四天前,正当我和森林精灵的骑士交战,桐人你们就挺身而出的那时候的梦……虽然我以为是这样。不可思议的是,发生的事情,和四天前有很多不同。」

    「……」

    基兹梅尔向无言地继续擦着背的我,缓缓地讲述道。

    「首先……桐人的装扮不同。还有,同伴也不同。虽然是人族的战士,不过并非亚丝娜,而是未曾见过的男人们……」

    「诶……?我和亚丝娜以外的人成为搭……不对,成为同伴几乎是未曾有过哦。」

    「唔……不过,那只是无关紧要的相异之处……在梦中,桐人和同伴们,果然还是与我为友和森林精灵战斗。然而,虽是如此,梦中的你和同伴们实力尚浅呐……简直完全不是森林精灵的对手。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了……然后,我为了帮助你,把作为吾等精灵之生命的圣大树的加护全部解放了。虽然打倒了敌方的骑士,不过与此同时我的生命也耗尽了。桐人,你用像是很悲伤的眼神,注视着倒落在地上的我……就是这样的梦了。每次梦见时,你的装束和同伴都会不同……不过,唯有最后的,你的那个表情总是一样……」

    「唔……嗯」

    短短地低语后。

    我睁大了双眼,无声地喘息。

    那个是。

    那个梦是——

    不就是SAO封测时的记忆吗。

    由于太过于惊讶,我几乎把基兹梅尔应该无法理解的疑问就这样说出了口。

    在千钧一发之际阻止了我这一举动的,是透过帐篷入口处的垂帘作响的,稍稍带刺的声音:

    「桐人君,你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啊。已经快过了十分钟了哦。」

    发言人当然是理应已往食堂先行一步的细剑使殿下。

    ——话说,我好像讲过三分钟就出来的来着。

    虽然晚了一步不过总算是回想起自己的发言,然而失去的时间已经无法挽回。比起那个,亚丝娜就站在仅隔一块厚布之处,而我正擦着一丝不挂的基兹梅尔的后背的这个状况已经超出了我的应对能力,就连应答也做不到。

    双手握着刷子陷入硬直,然而入口处响起了更加危险的声音。

    「我说,你倒是说些什么啊。再过三秒还没有应答的话我就冲进来了哟。」

    看来,晚饭的候餐时间很不好过啊。恐怕今晚的套餐菜单,毫无疑问是亚丝娜喜欢的香草烤白身鱼,又或者是蔬菜满满的黄焖了。话说回来,这个世界的精灵虽然不会去砍地上长出的树木但他们也不是素食主义者呐。可是我记得在以前读过的幻想小说里的精灵女主角是不吃肉的来着。

    【鸣泣译注:Brown stew,客官们请自行百度】

    现在不是能循环这种逃避性的思考的时候。在经过了2。8秒后,我下定决心,大大地吸了一口气。

    「抱、抱歉!我这就出来,再等我一分钟!」

    在那个时点已经被掀开了约十五厘米的垂帘,慢慢地回到原处。

    【鸣泣:啧…0。2秒之差的修罗场】

    「……看在情面上给你两分钟啦。我先去把你的那份菜也给随便点了好了。」

    伴随着这一句话语,脚步声逐渐远去。哈呼一声长吐出一口气后,眼前的基兹梅尔,以像是感到有趣的声音轻语:

    「唔嗯。人族的战士,不一起洗澡的吗?」

    「男、男女之间另当别论,呢。……精灵又是怎么样的?」

    「在城中的骑士馆的浴场里是分开来的,不过这里是战场啊。可不能有太多奢求。」

    「原来如此。……那个,关于刚才的梦的事情,下次能不能详细地跟我说说呢」

    仍残存于基兹梅尔之中——说不定如此的,封测时代的记忆。老实说,在意得不得了,但是我不先对情报加以一定程度的整理的话,也很难决定应该怎样询问,又该问些什么。

    骑士略微回头颔首后,像是半对着自己呓语道:

    「啊啊。我也想知道……那个梦,到底有着怎么样的意义呢……」

    *

    深夜,二十三时四十五分。

    被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起床闹铃叫醒的我一时横躺着,待到意识完全苏醒后,悄悄地探起上半身。

    虽然不论是垂钓在旗杆上的油灯还是其下方的火炉都已熄灭,不过多亏了安稳地从天花板的烟孔中照下的月光,还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在被铺满了厚厚的毛皮的地板正中央,基兹梅尔和亚丝娜正相互偎依着熟睡。

    几乎所有的NPC都和玩家一样,到了夜晚就会睡眠,不过那只不过是单纯的横躺着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如此这般被程序化的行动模式的一环而已——这是我至今为止的想法。不,说不定对于基兹梅尔以外的NPC来说那就是事实。

    然而,约六小时前,她对我说了。每晚,都会见到不可思议的梦。

    听到那句话,我暂且把现实世界的某人正角色扮演着黑精灵骑士的这一猜疑抛开了。就冒充成NPC这一点来说,谈及封测时代的事明显会起到反效果,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我的外貌和封测时代的完全不同。运营方的人理应不会不知道那一点,而且知道了的话更不可能会说出『唯有你的表情总是一样』这种台词。

    那么,基兹梅尔作为真正的NPC——对于她来说《梦》究竟是什么呢。就算对于现实世界的人来说,梦也似乎是仍未解明的东西,至少,能看见梦的话,就说明作为基兹梅尔的本质的程序在入睡时都没有停止演算。

    我在封测时代合计挑战了三次《翡翠的秘钥》任务,和我仍记得目睹过的基兹梅尔每次的死一样,她体内也残留着当时的数据,并且勉强地把那《理应不存在的记忆》处理成了具有整合性的形态……是这么回事吗?

    因为基兹梅尔在NPC中是个例外,所以还残留有封测时代的记忆吗?

    还是说,因为仍残留有记忆,所以获得现在的特殊性吗?

    静坐着思考过各种各样的事情后,从垂帘的缝隙间进入的夜风,轻轻地吹拂着我的头发。这种感触,使我突然回想起这个死亡游戏开始的那一天的事情。

    抛下了最初的友人克莱因走出初始之街的我,一步不停地穿过草原,到达了森林深处的小村庄霍伦卡。目标正是能够以报酬形式获得现在也使用着的《Anneal Blade》的任务。

    在进行出于孩子被病魔缠身的母亲的委托,前往狩猎植物型怪物以收集秘药材料的那个任务时,我第一次遇到了除自己以外的原封测者。被他所劝诱组成了队伍共同战斗,在收集到一人份的素材道具的节骨眼上,险些因他设下的MPK丢掉了性命。

    几经艰辛穿越了死亡线,回到了村庄里的我,把药交给母亲NPC完成了任务。在β时代完成同样的任务时,我一接过报酬的剑便飞奔前往新的战场,然而不知为何,那一天我却守望着母亲把药煎好,还跟着她走进了隔壁那卧着生病的孩子的房间。

    看着喝下药后脸色转好的孩子NPC——名为阿卡莎的少女,我回想起了很久以前,在现实世界看护生病的妹妹时的事情。随即,自得知被囚禁于死亡游戏之中那时开始便一直压抑着的情感在一瞬间喷涌而出,使得我不禁把脸凑在面前的床上痛哭。NPC的阿卡莎则担心地抚摸着我的头。直到我停止哭泣前,都一直,一直地抚摸着……

    【鸣泣:初始之日算是个人最喜欢的一篇短篇了…跪求OVA化】

    「……」

    慢慢地深呼吸一次后,我打断了追忆。

    如姐妹般依偎入睡的基兹梅尔和亚丝娜并没有苏醒的迹象。傍晚,在入浴和进餐结束后,我们再次进入森林,在基兹梅尔的帮助之下把在主街区兹穆弗特领到的任务全部完成了。虽然把报告延后了,不过由于和蜘蛛啊树精啊狼啊等等酣战了足足四个小时,两个人都十分疲倦了吧……虽然不知道NPC是否拥有疲劳参数还是什么别的。

    坦白说我也还没有睡够,不过今晚还剩下仅一个任务。以四肢着地的姿势慎重移动,小心翼翼地尽量不触动垂帘并走出到外面后,再一次深呼吸。

    把寒冷的空气大量地吸入胸中后总算是挥去了睡意,随之开始在夜里的野营地中蹑足而行。向在四天的旅居中相识的夜警精灵打过招呼,穿过峡谷向今天的第三个区域走去。

    深夜的《迷雾之森》,是如果被卷入浓雾之中视野就会变为一片蓝灰色的危险地带,不过好歹地形已经几乎完全记住了。一边避开怪物的气息一边穿行于森林的底侧,只经过不到十分钟的移动便到达了通向第二层的往返阶梯。

    虽然沉浸于青白色光芒之下的石制亭阁看上去空无一人,不过随着我的接近,直到刚才都看似毫无痕迹的柱子的阴影处中,有一个人影如渗出般现形。是足以与使用透明斗篷时的基兹梅尔匹敌的,高等级的隐蔽技能。

    等待着我的那个人,深及双眼的风帽之下,三根胡子的脸彩嫣然一动:

    「迟到了七秒哦,小桐。」

    「抱歉,电车晚点了。」

    对于我这使尽浑身解数的幽默,灰色的风帽只能失望地一个劲儿摇头。

    「开个稍微再风趣点的玩笑也可以哦。」

    「……不,这就能凑合了。比起那个,这么火急火燎的实在抱歉……在信息中委托的事情,知道什么了吗?」

    「一如既往地猴急呢。俗话说心急的老鼠进不了洞哦。」

    【鸣泣译注:日语谚语,慌てる鼠は穴へも入れぬ,理解为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即可】

    坏笑着的和我碰头的人,往极近处的、自中间塌下的石柱上嘿地一声一跃而上后盘起腿坐下。我也以和她正对面的姿势背靠在另一根柱子上。

    通称《鼠之阿尔戈》,是现时在艾恩葛朗特中唯一且拥有最高明的手段的《情报商》。虽然交情很深(说是这么说,充其量也只有一个月而已),不过我所知道的阿尔戈本人的事情却是意外的少。性别恐怕为女性,年龄恐怕是十五岁到二十四岁,另外恐怕和我一样是原封测者。把自己在封测时代收集到的情报,以及从包含我在内的封测者手中买到的情报汇集起来,制成名为《阿尔戈的攻略本》的小册子并寄放到街道里的道具店中委托贩卖。还有绝对不能忘记的就是,其座右铭是《只要是能卖的情报不论什么都会卖》。

    换言之,要是我说把关于阿尔戈本人的情报,例如身高体重啊喜欢的食物啊技能构成等等卖给我吧,她就会卖的吧。虽说代价大概会是高得可怕的金额。

    不过幸运的是,我这次委托的情报的价位非常地低廉。把从长式外套的口袋取出的一枚五百珂尔的金币乒地弹飞,阿尔戈则用两根手指漂亮地接住,在指尖上打了几个转儿后就不知道消失到何处了。

    「承蒙惠顾。好了,这就告诉你直到今晚为止知道了的东西哦。」

    收起两颊被画上胡子的脸上的笑容,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

    「首先,来到第三层后参加林德队也就是公会《Dragon Knights Brigade》的玩家看来就只有一个人。名字是《摩尔提》,男性单手剑使,在街道中也从不脱下锁头巾……现在的情报大概就这些了。」

    「摩尔提……」

    我小声地重复着这个有着像是哪里的点心的读音的名字。

    披着头巾的单手剑使。毫无疑问就是三天前的早上,在林德率领的五人队伍中看见的男人。大概和我一样是原封测者的他,向林德提供了战役任务的知识……

    想到这里,我突然注意到某个矛盾,皱起了眉头。

    「不……但是,我想你也看见了,之前的攻略会议上,DKB和和第二层头目攻略战时一样是十八个人啊……也就是说,增加了摩尔提氏后,又去掉了一个人?暂且不论那是自发性的还是被除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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