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琉皇朝系列之五]皇帝镇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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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琉皇朝系列之五]皇帝镇魂曲-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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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准备就对了。” 
  委屈地扁扁嘴,哈玛低下头去。 
  “哈玛,你还是不服气吗?”司珐尔冷笑着。 
  “小将不敢。” 
  “如果我告诉你,这不是退兵,恰好相反……我们会借着这一举,封锁住敌人的要害,并且彻底地让西琉皇朝从此灭绝,你还会有任何不满吗?”撇唇,淡笑,司珐尔睨视着他说。 
  哈玛先是张大了嘴,红晕由颈子往上攀爬,最后连耳根子都红了,他粗着嗓子大叫:“是小将冒犯了,请统帅大人责罚小的,不,我自掌嘴巴好了。我这笨蛋,该死、该打!” 
  啪!啪啦!一条肠子通到底的男人说到做到,当场就连甩了自己好几巴掌,力道之大,使得他的脸颊登时肿胀起来。有些人忍不住窃笑着,谁教他要自掘坟墓,竟对司统帅的命令发出质疑呢? 
  “你们都明白我的指令,就分头进行吧!我们要在一个月之内,结束这场内乱,不得再拖。” 
  “是!” 
  同桌的人当中,唯有宓勒是心情沉重的。他并未感染到在座者的亢奋雀跃,面对即将来临的战役,他们个个都充满希望,独有宓勒是满心的失望。 
  被老将军说中了。唉! 
  光凭着那条染血的布条,似乎还不能使司珐尔领悟自相残杀的痛苦,或放弃手中那把复仇的剑,重拾和平。 
  也许是他低估了司大人心中的恨吧!他不该没想到,曾经为了要独占飒亚陛下,不惜以自己生命去骗得飒亚陛下自残双脚的男人,当他痴狂的爱,一旦完全被颠覆之后,将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一个人到底能承受多少这样重得教人喘不过气来的爱与恨呢? 
  宓勒默默地凝视着司珐尔的侧脸,考虑着该不该把“那件事”说出来——只要他讲出来,将可以挽回一场人民的、天下的,也是飒亚陛下的浩劫。 
  “你还有什么事要说吗?宓勒。”发现到他的目光,司珐尔回过头来,狐疑地扬起眉。 
  “……臣……” 
  说,说出来吧,说当初帮助司珐尔从大牢中逃脱的主谋者是—— 
  “……好奇一件事。” 
  咬紧牙,宓勒决定再按捺下来,当初陛下会与自己做出这样的约定,自有他的道理,他不能单方面破坏约定,必须等待时机才是! 
  “说。”不耐烦地扬眉,司珐尔重新把目光投回手中的地图上。 
  “要是……最后您成功的夺下政权后,对于前皇朝的官员与……您打算怎么处置那些人呢?” 
  放下地图,司珐尔面无表情地说:“宓勒,你拐弯抹角地想问什么,我非常清楚。你想知道,我会不会亲手砍下西琉飒亚的头,是吗?” 
  咽下一口气,宓勒有种正走于绝壁之上,毛骨悚然的感受。“敢问您的回答是——” 
  “你应该不会不明白,失去天下的君主,该遭什么样的命运。”淡漠的表情底下,潜伏着腾腾杀气。 
  不妙,再追问下去……“谢谢您的回答。” 
  “宓勒,你话不是还没说完,为何不往下说?你是想事先为西琉飒亚乞命,不是吗?” 
  宓勒冷汗直流。“臣并没有两条命,可以替人乞命。” 
  “你很识相,宓勒。爱惜自己的性命,就缩短你的舌头,我并不想和人讨论一件彼此都心知肚明,而且结局已定的事。还有,怕你弄错了自己身在何营,我再提醒你一次,要想下地狱,现在就游过对岸,你仍可搭得上最后一艘通往黄泉的船。” 
  用谈笑风生的口吻说着,司珐尔以冰冷的蓝瞳一扫,宓勒便不敢多说,弯着身,步出了营帐之外。 
  然而,才走没两步,他就冷得直打哆嗦。变了,变得太骇人了,在那张堪称完美的绝色脸庞下,有个截然不同的司珐尔正在萌生,那不是过往野心勃勃,也非尚存一丝人性的司珐尔。 
  新生的司珐尔统帅,将会以他那魇魅、所向披靡的手腕吸引许多人的追随,可是宓勒非常清楚地知道……稍有不慎,无数的人也会因追随他而跌入万丈深渊,成为他高压统治下的祭品。 
  自己这样长年追随下来,宓勒不禁想问:我所效忠的到底是“人”还是“魔”?该不会我到现在才真正看清了司珐尔大人的真面目吧? 
  天啊! 
  宓勒仰望着被乌云遮蔽的天,一再地质问着:天啊,这若是真的,那么天下会沦入魔掌之中吗? 
  飒亚陛下,您若不想死在司珐尔的手上,这场战争是绝对输不得的!因为,您若输了,牠是绝对不会放过您的! 
  *** 
  眼睑微微掀动,长长黑睫所覆住的银,一下、两下,终于缓慢地往上扬起。 
  “皇兄!” 
  晃动于身前模糊的影像,起初令银瞳因困惑而失焦,无所适从地转动着。 
  “皇兄,您可以看得到吗?是我!禧沙啊!” 
  好不容易固定住了视线,长捷落下、抬起,反复两、三次之后,苍白的唇蠕动着,彷佛想要说话,却又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皇兄,您别说话,大夫说您的肺上开了洞,虽然已经缝合起来了,可是您现在绝对不能乱动,要好好地静养才不会引发病情恶化。”扣住那双冰冷的手,禧沙急切地说。 
  病情?银瞳浮现疑问。 
  “您忘了吗?您中了奸人的一箭,落马了。” 
  啊,是了。那一箭……银瞳再度合上。以为死亡大帝会带他离开,想不到自己到底是命硬,活下来了。那么……慢着……战争?惶恐张开的银瞳,这一次外加使劲地(其实在禧沙看来,那真是轻得让人无法察觉的力道),反扣住弟弟的手指。 
  “什么事?皇兄,您很痛吗?我立刻去唤人来。” 
  不,不是的。真恨这无法旨主的躯壳,拚了命的张开嘴,飒亚发出沙哑得让人几乎要掉泪的声音说:“……战……战……” 
  “皇兄,您在担心战况吗?” 
  禧沙随即抚慰地拍拍他的手,并且以手指摀住他的口。“您别说话,我懂得。战况您不必担心,非常的顺利,在我们烧了对方的粮船之后,他们有两、三天没有动静,接着又企图在河上搭起船桥攻打我们。但我们的士兵个个将士用命,已经将他们击退了,并没有让他们越过雷池一步。” 
  喘口气,禧沙笑了笑说:“而且,最近我们还观察到对方似乎因为粮草用尽,没有后续补给,兵马已经开始呈现疲态,他们手下的残兵败将那种手脚发软的模样,看了真是让人痛快。皇兄,您下令烧粮船的决定,真是再明智不过了。” 
  以司珐尔的能耐,怎么可能因为损失一点粮草,就…… 
  飒亚正觉不解之际,禧沙已经起身说:“相信再过个几日,胶着的局面使会转为有利于我方,等他们饿得彻底、无心作战之际,咱们将大举反扑,迎接胜利的到来,光荣凯旋班师回朝。皇兄,您等等,帐外都是急着等待好消息的将领,我要去告诉他们,忽已经清醒了。” 
  不,禧沙。飒亚眨动着眼睛,想要挽留住弟弟…… 
  这绝对是司珐尔的诡计,为什么他们却一点警觉都没有?太迟了,自己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有几日了?说不定敌人已经撒好了网,就等着大家一起去送死啊! 
  快回来,禧沙……哥哥有话要说…… 
  遥远的(也可能并不真那么远),讽刺的欢呼声由四面八方响起,帐内帐外一片热闹非凡,没有人知道躺卧在床上的飒亚,正被绝望与忧伤环绕。 
  他不能躺在这儿(偏起不了身),他一定要告诉大家(却发不出声音),你们太掉以轻心了(怎会如此愚蠢),司珐尔岂是泛泛之辈(此人的危险可怕,朕再清楚不过),不要因为敌人所给的一点甜头而招致—— 
  无情至极的,一股切断绝望之人的微薄呼唤的黑暗,来袭。 
  不,等等……我还没有把话告诉禧沙啊…… 
  以全身气力抗衡着,不愿被名为“昏迷”的流沙所吞噬,但终究还是在气力用罄之后,沉沉坠入无意识的永夜。 
  “皇兄?” 
  好不容易接受完大家的欢呼,带着平满与老御医回来的禧沙,低头探视着。“唉,好象是又睡着了呢。毕竟身子还很虚弱,怪不得。不过能看到皇兄睁开双眼,我就放下胸中的一块大石了。” 
  起码,皇兄还活着。禧沙内心顿生出千万倍的勇气,准备与邪恶的贼人作战。 
  “请让老夫看看。” 
  上前一探脉息,御医皱起眉头说:“还是有点紊乱呢!这也难怪,现在身处在战场上,就算想让陛下静养也不可能。殿下,依照老夫的提议,我看还是尽早将陛下送回皇宫中,这对陛下恢复龙体安康会较有助益。” 
  “但我怕皇兄禁不起旅途的……” 
  “只要小心点,缓慢地前进的话,应当不会使伤处裂开。当然,老夫和平大人也会随侍左右的。” 
  “是吗?好吧。”禧沙万分不愿与皇兄分离,不过思及这也是为了皇儿的身体着想,便勉为其难地点头说:“可是我必须代替皇兄留下来指挥将领们,所以无法亲自护送皇兄回去,你们千千万万要最谨慎地、不能有丝毫差池地,把皇兄安全送回宫中,明白吗?” 
  “小的都很明白。”老御医与平满纷纷低头说。 
  “好,那我会安排一队兵马护送皇舆,要是在路上或回到宫中后皇兄醒来,请转告皇兄,我禧沙一定会代替他取下司珐尔那贼厮的人头,平定这场乱事,请他不需要为此事担心,西琉的天下绝不会有所动摇的!” 
  信心满满的东宫殿下,由于敌人出乎意料的手软,因此压根儿没有考虑到尔虞我诈的战场并非他所想的如此单纯,竟轻而易举地被眼前的优势冲昏脑袋,对自己将要取得的胜利深信不疑。 
  这时,年轻气盛而又毫无战场经验的东宫,本该仰赖诸多将领的才智,听取他们的建议,特别是关于目前倾全军之力攻打敌人,导致后防空虚的弱点,再次调整军队布局的意见等等。 
  可惜的是,这样诚恳的建议却换得东宫不赞同地反驳道:“哼,我们只差一步就可将敌人赶尽杀绝,何必再多化时间重整布局呢?敌人没有后援,光是和我方对打就已经万分吃力,又何来分散自己好夹攻我们的能力?不,与其拖延战事,我想快一点结束这场内乱,大家就尽量打下敌方的堡垒,收复羽花河南岸吧!” 
  日后,再回头思量。 
  原本是一条火烧粮船的妙计,却导致轻敌,并且还使敌人利用这机会制造假象、设下圈套——这也只能说是人算不如天算,道高一尺而魔高一丈了。 
  *** 
  西琉北方三城的守将,夜半时被一阵喧闹的战鼓所吵醒。 
  “这、这是怎么回事?”还披着睡袍,窝在小妾怀中的将军,脸色苍白地听着军师的禀报。 
  “是逆贼,突然从海港岸边攻击过来了!” 
  “什么?我听说逆贼不都在南方吗?而且还说护皇军目前是占上风的,就快把敌人剿清了,什么时候那些贼子跑到北边来了?” 
  “是守港的赤将军!他不知何时投靠了贼人,并且为他们开启了港边的城门,如今贼人已经攻下一城,很快地就会攻打到我们这边了!您可以听到外头已经传来贼人利用火炮在前方开路的吵闹声。” 
  “我的天啊!” 
  “将军?将军大人您先别晕过去啊!快点准备逃命吧!” 
  逆贼掀起叛乱后将近两个月,某日。 
  司珐尔率领的大军,搭着船,绕过半个国境后,于北方港湾登陆。再沿着几乎没有多少驻军抵抗的北方京沪大道,于一日内就攻打下三座大城,长驱直入,与南方的人马,形成南北夹击居于中央的皇城与护皇军的态势。 
三、 
  一脚踩在焦黄的土地上,咔沙、咔沙,坚硬的碎石刺痛脚底。 
  这儿是哪里?我又在什么地方?这片雾怎么会如此地厚重,充斥着我鼻腔中的烟味是打哪儿来的? 
  急切地想要穿越过迷雾,双腿奋力地前进。咚!阻碍在前的台阶——低头一看。突兀的,遮蔽双眼的雾散去了。 
  我认得,我认得这台阶,这根倾圮的柱子! 
  手正摸着石柱确认,怔忡间手中的石柱化成沙石。再惶恐地放眼望去,倒塌的、被烧毁掉的、满目疮痍的一景一物,曾经是为人称颂的美丽宫殿,所有富丽堂皇、美轮美奂的屋瓦城墙,如今不过是荒芜废墟一座。 
  噢,不,怎么会这样呢?是谁破坏了这一切?我还记得自己年幼时曾在这座皇苑中度过的时光,为何要将它毁灭?这儿是我唯一的家,失去了它,往后我要去哪里? 
  还有……人呢?一个人也没有?大家都到哪里去了? 
  旋转过身子,想要放声嘶吼,转瞬间四周景物又再度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数奔驰过来的战马,载送着手握长枪、高声喊杀的士兵,纷纷穿透过去,不断往前冲刺、奔驰。 
  铿锵!噗吱!交战的长枪在空中制造出银与金的火花,兵器刺中人体的声音此起彼落,而一颗飞拋而出的头颅所洒出的鲜血像是雨水纷纷滴落,洒到了每个人的身上。 
  低头一看。 
  血,这是谁的?我的双手上怎么会沾满了鲜血? 
  凶残的杀戮持续在周遭上演,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名又一名的士兵倒下。一剎那,一抹高大的身影突破重围,高高地揭起火把,喊着:“把皇宫烧掉吧!把西琉皇朝从这世上彻底地摧毁,直到所有一切化为尘土为止!” 
  不,才可以的,快住手,不要烧啊! 
  张开双臂,扑过去,一定要夺走那把即将吞噬所有的人,绝对要阻止…… 
  吓!怎么会是……你? 
  恐惧地瞪视着那双以为再无机会相见的蓝瞳,颤抖地看着对方伸出了手,被攫住了颈子,制住呼吸,两男人泛着冷酷笑靥的薄唇,开开合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司珐尔,你放开我,求你放开…… 
  握在脖子上令人不能喘息的五指松开了,如释重负地坠落,持续地坠落,手脚不知所措地舞动着,停不下来,正不断地在坠落中。 
  到底要落到什么地方去?啊! 
  断气的疼痛,几乎要使人昏厥过去,但总算是不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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