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转移杀人 作者:西泽保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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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格转移杀人 作者:西泽保彦-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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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

  我们开始步向租来的车。

  “那……你不反对吧?”

  “反对什么?”

  “我们恢复原状吧!”

  “你在说什么?”

  “我不是说过了——有方法可复原。”

  我停住脚步,绊到了石板边缘,差点跌倒。

  回头一看,“贾桂琳”(=贾桂琳)仍站在原地,任凭身子暴露于清爽的风中;她那轻轻飘动的金灰色长发,看来犹如生在背上的翅膀。

  “——真的?”

  “确实的方法只有一个。”

  “你怎么知道确不确实?”

  “因为实际上有人因此复原了啊!”

  “难道……”

  我突然觉得天旋地转。“难道你说的是……”

  “除了他们还有谁?当然是艾克洛博士夫妇啊!”

  “可、可是,他们……”

  “那是演戏。”

  “演戏?”

  “对,其实他们的‘化装舞会’早在十几年前就停止了,是金洁告诉我的。”

  “谁是金洁?”

  “艾克洛博士的太太。不过,那对夫妇依旧装出为‘化装舞会’苦恼的样子;理由不必我说了吧?要是得知有方法可停止‘化装舞会’,戴夫等人定会重新展开‘第二都市’计划;博士就是担心这个,这十几年来才和妻子继续演戏,装成时常对换的样子。”

  装成时常对换的样子……

  这句话宛如电流贯穿我的脊髓,身子也跟着微微晃了一下。那是种奇妙的感觉;我并非因艾克洛博士夫妇的‘化装舞会’其实早已停止而惊讶,而是为另一件毫不相干之事震惊。

  然而,我却不知那是何事。再说,对于现在的我而言,还有任何事带给我的冲击,能大过艾克洛博士夫妇的对换只是作戏之事吗?我的内心大感不解。

  “吓了一跳?”

  “当然吓了一跳。不过,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金洁偷偷告诉我的啊!离开S市医院前,她看好我——或该说我们两个——才说的。好啦!我会详细说明的,不必露出那种表情嘛!不过,先回饭店吧!”

  “嗯……”

  “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

  “我是在想——他们怎么知道停止了?”

  “咦?”

  “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他们能判断‘化装舞会’确实停止了?你刚刚说十几年前就已停止,但说不定只是碰巧这十几年来都没发生啊!毕竟我们完全不懂它的法则,不知隔多久才会发生。”

  “对喔!”或许是觉得自己将这么基本的问题忘得一干二净,实在太过可笑吧!“贾桂琳” (=贾桂琳)耸着肩膀,噗嗤一笑,“对啊!说得对。”

  “搞什么啊!这样根本称不上确实嘛!”

  “不过,金洁他们可是确信自己的‘化装舞会’已经停止了,还说他们知道方法:至少他们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我才要问根据在哪里啊!”

  “不知道,八成没有吧!勉强说来,或许是直觉?”

  “喂喂喂,这也太草率了吧!”

  “有什么关系?要真是他们搞错了,就等证实的时候再说吧!反正试试看又不会少一块肉,对吧?”

  “嗯,这话倒也对……”

  “那就快点回去吧!还是你有什么事还没做?”

  “不……”

  我倒也不是难舍此地,而是觉得有个问题必须当场解决,却又不知是什么问题;因此,为了拖延时间,我喃喃说道:

  “我在想,该不该去见巴比的家属一面。”

  “是吗?我倒觉得在电话中谈过就够了。实际上见了面也于事无补,再说——”

  “再说?”

  “见了家属悲伤的样子,你有把握守得住秘密吗?关于巴比的真正死法。”

  “不……”

  仔细一想,CIA肯让我和贾桂琳回归尘世,真的只能以“宽大”二字来加以形容;即使再怎么发誓会严守秘密,可能从我们口中泄露的事还是太多了。

  戴夫如此信任我们吗?不,我想并非如此,这不是信赖问题。

  即使秘密多少泄漏给媒体,以他们的情报操作能力,要将那些报导变为假新闻或是化为乌有皆是轻而易举;倘若我们欲以更强硬的手段揭露秘密,他们也会以更强硬的手段反制——

  虽然只是我的想像,但应该八九不离十。

  “……我没把握。”

  “对吧?我想也是,所以还是别随便去见他的家属比较好。”

  “我明白了。”

  “我也没把握。要是见了他双亲,不知道自己会说出什么话来?毕竟他才十六岁啊!我到现在还会梦见巴比当时的死状;当然,其他三人的也会梦见,但或许是因为巴比最年轻吧!他的尸体最为清晰强烈地留在我的记忆里。”

  “或许这也是原因之一。”

  “太惨了,被用啤酒瓶狠狠往头上敲。啤酒瓶没那么容易破,对吧?可是当时酒瓶竟然破得粉碎,可见凶手一定用了很大的力道。”

  “是啊!”

  “后来听戴夫说,早在头被压进浴缸前,巴比就已经死了。”

  “咦?是吗?”

  “对,据说他完全没喝进水,头部的伤才是致命伤。或许亚兰无法确定他死了没有,才把他的头压进水里,以防万一;不过,那只是白费工夫——”

  “啊!”

  我发出的尖锐叫声,足以让死人大吃一惊,从棺木中爬起来。水……对,那缸水……就像是咳出梗在喉咙里的鱼刺一般,我终于拨开了盘踞于胸中的乌云。

  “为什么……”我发出连自己都分不清是哭是笑的呻吟声。“为什么我没发现?”

  “你到底怎么了?突然……”

  “明明就一目了然啊……”

  功亏一篑……我悔恨得直想跺脚。为什么总到了最后关头才功亏一篑呢?

  莫非戴夫等人也完全没发现?不,不可能,他们连巴比的死因都做过详尽的调查,自然老早就发现了这个当然至极的事实;他们应该已全面解开案件的真相了。

  只不过,他们认为没必要对我们说明。事到如今,即使揭开真相也无法改变我们周遭的任何情况;反正真凶已死——他们定是这么想,才保持沉默的;对,肯定是这样,错不了。

  “什么东西一目了然?”

  “水啊!”

  “水?”

  “亚兰的尸体——是在哪里发现的?”

  “亚兰?你是指装着蓝迪人格的亚兰吧!不就是在‘6’号屋的浴室里?”

  “浴缸里放满了水吧?”

  “对,这么一提……”

  她似乎回想起近半年前的情景,目光飘向远方。“水还有点浑浊。”

  “为什么?”

  “咦?”

  “为什么要蓄水?听好了,我一直认为犯案经过是这样的:首先,凶手‘哈尼’(=亚兰)杀了‘巴比’(=哈尼);大概是因为他头一次杀人,处于异样的兴奋状态,因此没发现‘巴比’早在他反复以酒瓶敲击之下断气,还在浴缸里放满了水,将‘巴比’的脸压进水中,企图淹死‘巴比’。接着‘化装舞会’发生,亚兰转移到‘我’身上,攻击‘蓝迪’(=巴比)。不知是否由于这是第二次杀人、已驾轻就熟了,他在打死‘蓝迪’后没特地在浴缸中放水。这代表他已能从容地确认‘蓝迪’(=巴此)断气与否,对吧?”

  “可是,他接下来杀害‘亚兰’(=蓝迪)时,又蓄水了啊!”

  “所以才奇怪啊!照理说,凶手不会在攻击‘亚兰’(=蓝迪)之前先蓄好水。既然上次已成功地用香槟酒瓶打死‘蓝迪’(=巴比),这次当然用同样的手段即可;事实上,‘亚兰’(=蓝迪)也的确被以酒瓶攻击。这么一提,你有听说‘亚兰’(=蓝迪)的死因为何吗?”

  “他们说致命伤仍是头部的伤。不过,他好像有喝进一点水。”

  “这样的话,可以推测出过程大概如下:首先凶手敲击沉睡的‘亚兰’(=蓝迪)头部,但不知是否没打到要害,‘亚兰’(=蓝迪)没死;接着凶手又连续攻击数次,渐渐觉得这样不是办法,便和第一次犯案时一样,在浴缸中蓄水,将已无抵抗之力的‘亚兰’压进水中,藉此令他窒息。”

  “可是,致命伤是……”

  “对,‘亚兰’(=蓝迪)被压入水中,使尽最后的力气挣扎;见‘亚兰’(=蓝迪)拼命抵抗,凶手情急之下便再度攻击,结果成了致命伤。”

  “过程我明白了,但那又怎么样?”

  “听了我这番说明,你不觉得有任何奇怪之处吗?”

  “没有啊!哪里奇怪?”

  “假如案发经过真如我所说,那凶手怎么可能会因为‘亚兰’(=蓝迪)待在‘6’号‘自囚牢’里,就误以为他是‘哈尼’(=贾桂琳)?”

  “贾桂琳”(=贾桂琳)将原本就大的眼睛睁得更大,嘴巴也张得大开。与其说是惊讶,倒像在温泉里泡得醺醺然;表情这么松弛的她,我还是头一次见识到。

  “我们以为凶手错认被害人,有两个根据;一是我们误把‘亚兰’搬进‘哈尼’的“6”号屋,一是‘亚兰’当时全身裹着毛毯,凶手无法辨识他的脸孔。可是,要是犯案经过真如刚才所言,至少凶手在起先的一击之后,应该清楚地看见了‘亚兰’的脸啊!”

  “可…可是,这么一来……难道……”

  “凶手并非认错人,他确实知道自己攻击的是‘亚兰’,却杀害了他。这代表—”

  “亚兰杀了‘亚兰’?”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这么说来,难道……难道亚兰不是凶手?凶手不是他,另有其人?”

  “只能这么想了。即使不知‘化装舞会’何时发生、情况复杂,会因为嫌麻烦就杀了自己的身体吗?换作一般人,还是会静待机会来临吧?更何况一一删减成员的正是凶手自己,应该知道只要持续犯案,回到自己身体的周期就会变短;但他却—一”

  “那么,当时进入‘你’身体的究竟是谁?”

  “无论是谁,可以确定在转移到‘我’身上之前,凶手是在‘哈尼’身体内;因为沾在‘哈尼’睡衣上的,铁定是‘巴比’(=哈尼)的血迹错不了。”

  “等一下,你该不会怀疑我吧?”

  “怎么可能?要是如此,接下来转移后在交谊厅里企图杀害我和你的又是谁?”

  “啊,对喔!说得也是。不过,既不是亚兰也不是我的话,已经没有其他嫌犯了啊!不可能是巴比和蓝迪,要是他们当时能转移到‘哈尼’身上,转移岂不成了逆时针方向进行……难道说……”

  “不,不是,逆转之类的‘反常’状况并未发生。”

  “可是,假如凶手不是亚兰,只能把‘反常’状况也列入考量条件了啊!”

  “不,在不违反法则的前提下,还有一个唯一的解决方案。”

  “不违反法则下的方案?是什么?”

  “那个解决方案就是:其实我们并非六个人,而是七个人。”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难道这是我还没学到的日文?七个人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们当中的第七个人,才是这个案子的真凶。”

  “我还是不懂你在说什么。那个‘第七个人’是谁?”

  “没其他人选了吧?”

  “到底是谁啦?”

  “窪田绫子。”

  *

  “可是她……”“化装舞会”发生了,“我”(=贾桂琳)发出了略微神经质的笑声。“她不是早在地震时死了?在所有凶杀案发生前。”

  “不对。”

  “贾桂琳”(=我)仰望着灰色天空,迅速地整顿思绪。虽然这并非深思过后得到的结论,只是凭藉直觉而来的假设;但在一一论证之后,我却渐渐感觉到这就是真相。

  “不对,并非如此,当时窪田绫子其实和我们一起逃进了‘第二都市’,并和我们一起发生了循环式人格转移。从前我们一直认为在‘开放区’里的是‘蓝迪’、‘你’、‘亚兰’及‘哈尼’四人,其实却有五人;换句话说,‘亚兰’及‘哈尼’之间还多了一个‘绫子’。”(参照图D)

  “可是……可是绫子被发现埋在一楼的瓦砾中啊!”

  “就是这一点,这是整个案子最重要的关键;为什么一度逃进‘第二都市’的窪田绫子会埋在‘鲜鸡屋’的瓦砾之下?其理由正是整个案子的原点,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等……等一下。”

  “我”(=贾桂琳)似乎想起了什么,以手抚额。

  “发生了人格转移——你刚刚是这么说的吧?”

  第三者在场时,进入“我”体内的贾桂琳当然以男性用语说话;但和我两人独处时,便会下意识地使用女性用语。她对日文已熟悉到能如此自然切换的程度了。

  “加上绫子,人格转移在我们七人间成立之后,‘绫子’才死;这么说来……”

  “对,正是如此。贾桂琳,就如同你现在所想的一般,死在‘鲜鸡屋’中的‘绫子’其实不是绫子,是‘绫子’(=亚兰)。”

  “亚兰早已死了?你是说,地震时——亚兰的‘人格’已经灭亡了?”

  “对。住进那座设施的六人之中,确实有‘亚兰’的身体,但他的灵魂早已灭亡;绫子的人格则取而代之,混入其中。她转移到的,当然就是‘哈尼’的身体;所以她——”

  “慢着,等一等,别说得那么快。你先说明为何避难至‘第二都市’的‘绫子’(=亚兰)又会回到一楼?好不容易得救了,为何要刻意这么做?”

  “‘绫子’(=亚兰)当时八成搞不清楚自己是往哪个方向走,只是拼命地逃走而已。”

  “逃走?逃离什么?”

  “逃离杀人凶手。”

  “咦……”

  “‘绫子’(=亚兰)在‘第二都市’中被以围巾勒颈,差点被杀;‘她’(=他)的意识蒙胧,一心只想逃走,爬上了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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